《十年流觞 作者:波光书影(晋江2014-05-2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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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流觞 作者:波光书影(晋江2014-05-20完结)-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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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面一展现,苏子墨就觉得呼吸困难,那交缠在一起的身影中,那个男人太过熟悉,而那个女人不是自己,他那么动情,那么投入,原本属于自己的亲吻和爱抚,此刻活色生香的和别的女人一起展现在自己面前。
  长久以来的噩梦让她头痛欲裂,这些画面万箭穿心般的让她痛不欲生,小腹一阵阵的抽痛,她想叫丁管家却发不出声音,在意识消失的那一刻她只记得关掉显示屏,她下意识的不想让丁管家看到那样不堪的洛邵阳,即便痛彻心扉她也不愿让他受到丝毫鄙视和羞辱。
  楼上的声音终于让丁管家警觉了起来,她几步跑上楼,片刻后惊恐的叫着钟辉的名字,两个人把人抱上车往医院赶,洛邵阳接到消息的时候在开会,惊怒之下摔碎了手里的咖啡杯,一句话也没有交代冲出了会议室。
  急诊室的灯亮着,洛邵阳在门外焦灼的走来走去,片刻安静不下来,他根本没有功夫去想到底为什么会发生意外。
  刘文秀出了手术室问道:“谁是病人家属?”
  “是我。”洛邵阳几步过去。
  “我们已经按照病人的意愿把孩子拿掉了,她现在身体很虚弱,你们家属要注意照顾着。”
  洛邵阳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喝道:“你说什么?她让你把孩子拿掉了?”
  “是……是病人自己签的字,她说……她说,这个孩子是累赘,不能……不能要。”
  “谁准许你这么做的,谁准的?”洛邵阳恨得双眸充血,吃人一样的凶悍让所有接近他的人浑身胆寒。
  钟辉和丁管家赶紧把他的手松开,刘文秀害怕的落荒而逃。
  苏子墨后来被送进了病房,她醒的很快,小腹的疼痛折磨着她的身体,而手术室里医生的话却折磨着她的精神,那时候她刚打了麻药,她没有失去意识能够清晰地听到一声和忽视的对话。
  刘文秀说:“家属已经决定拿掉这个孩子。”
  小护士问道:“为什么,明明好好的。”
  “谁知道,有钱人的事情总是让人难以揣测。不过我听他和旁边的人说什么,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呀,又是豪门风流史啊!啧啧!”
  “赶紧做手术吧。”
  苏子墨感觉到身体里有一部分最重要的东西正一点点的和自己分离,她知道自己失去了第一个孩子,更知道失去他不是意外而是他的父亲的猜疑和放弃,原来这几天的和好是假的,温柔是假的,统统都是假的,他依旧不信自己,原来终究他们还是没有办法继续走下去,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只记得自己的心里有着浓重的恨意和无比坚决地离开的决心。
  洛家二老也赶了过来,他们刚知道苏子墨怀孕不久,很快就听到坏消息,心里颇不是滋味,守着苏子墨醒来吴家慧说道:“墨墨,别担心,你还小,孩子还会有的。”
  苏子墨没有说话,她看看四周,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终于让自己彻底的不抱任何希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洛邵阳躲在家里,他发了疯一般砸烂了卧室里的东西,苏子墨的衣服被扔了一地,包括她的那个放满了纸鹤的盒子,七彩的纸鹤散落一地,最底处有几封信件,粉红色封皮。
  他知道这些纸鹤对苏子墨的重要性,那么这些信呢?是什么样的内容会值得她如此珍藏?必定不是卓一凡的,他见过卓一凡的字,比这个大气的多。鬼使神差一般他打开了封口,散着香气的信纸上全是缠绵的情话,如果不是写给自己的老婆的,连洛邵阳都要被感动的,落款居然不是卫临川,而是一个叫左锐的人,是那天在画室外面见到的男人吗?再看看日期,居然是在他们蜜月结束后不久,原来他们已经有这么久了,那么自己又算什么呢。洛邵阳看着看着就笑了。笑的那么悲凉。
  
        
☆、分别是一场刮骨疗毒的手术

  苏子墨一直在医院休养,洛邵阳一天都没有出现过,反倒是林淼天天都来,陪着她吃饭、睡觉、散步。看她每天都待在自己身边,苏子墨问道:“林淼,这几天不上班吗?总是在这里。”
  “嗯,不上班,你没上班重要。”她没有告诉苏子墨自己已经辞职的事情,因为她说不出原因。
  “是他放你的假了吗?”
  “嗯,算是吧。”
  卫临川是从顾家瑞那里知道了苏子墨住院的消息,急匆匆的赶来,钟辉却在门外拦住了他,“对不起,卫少,洛总交代除了林小姐和洛家人,其余的人不能进去。”
  “狗腿子,洛邵阳凭什么限制苏子墨的自由,滚开。”
  “对不起。”钟辉固执的执行着洛邵阳的命令。
  卫临川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嫌弃,一撸袖子就要动手,病房门哗的一声打开,苏子墨苍白着脸出现在那里,钟辉一愣轻轻地说道:“苏老师,您还好吗?”
  苏子墨看着他,钟辉在那样苍白痛苦的注视下不敢再抬头,“以后,不要叫我苏老师了。我没有福气,有你这样的学生。”这句话彻底斩断了曾经的友谊。钟辉触动的抬头,结结巴巴的说道:“苏……苏老师,我……”
  “什么都别说,你要说的我明白,但我想说的你永远不会懂,让卫少进来。”
  苏子墨说完被林淼搀扶着返回去,卫临川桀骜的看着钟辉,后者退一步让出一条路,卫临川的神色在进入病房后变得焦急和痛心,他把鲜花交给林淼说道:“苏子墨,我们才多久不见,你怎么可以允许自己变成这副鬼样子。”他的语气还是那个花心的大少爷,但是掩不住对她的埋怨和担心。
  “我想,以后不会了。”
  她的话简短,卫临川却听懂了,正色问道:“你打算离开了?”
  “是。”
  “去哪里?”
  “法国。”
  “太远了,要不去上海,或者杭州,都是好地方,我那里有好多朋友,方便照顾你。”
  苏子墨笑笑说道:“临川,谢谢你。我去法国是要读书的。”
  她第一次这么亲密的叫他临川,卫临川觉得一切都值了,这个女人终于愿意承认自己是朋友,终于愿意用心的和自己交谈,看来自己的守候不算白费。他激动地握着苏子墨的手说道:“去法国也好,离这里远远点,到时候我去看你。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记得跟我说。”
  苏子墨知道想要离开去法国,难上难,她害怕的是洛邵阳的禁锢,那时候林淼帮不了自己,能够和他抗衡的也许只有卫临川了,她点点头道:“或许有一天我真的会需要你的帮助。”
  “放心,只要是你的话,我莫敢不从。”
  只是一个亲切地称呼,卫临川居然就高兴地像一个孩童,他要求的并不多。苏子墨那时就想,人是不是总是在不停的变化,从一开始的无欲无求,到最后的贪得无厌。
  穆浩博和展云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打洛邵阳的电话关机,打去公司,公司的人说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了。打给丁管家,她正在厨房熬汤,准备一会儿带去医院,一听到穆浩博的声音,压低声音说道:“穆先生,您能不能来家里一趟,先生这几天每天都待在家里,不停地喝酒,醉了就睡,睡醒了再喝,我劝不住。”
  吧嗒一声,穆浩博挂断了电话,心急火燎的拉着展云良过去,丁管家开了门指指楼上的客房。穆展二人几步跨上楼梯,推开房门一阵冲鼻的酒气扑面而来,带着陈腐气,展云良皱着眉骂道:“靠,洛邵阳,你被酒淹死了吗?”
  洛邵阳在睡觉,身上的衬衣不知道穿了多久,斑斑点点的污渍看得人心里难过,他是那么整洁的一个人,是怎样的伤心才可以放纵自己堕落至此。
  穆浩博提起脚边的酒瓶,把残存的液体浇在了洛邵阳的头上,冰冷的液体让洛邵阳勉强睁开眼睛,“你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在干什么?”
  展云良看不惯他这副模样,一把揪着他的衣领提起来说道:“你是想死吗?天天喝酒,天天喝酒,不想活了!”
  穆浩博道:“你这几天没有去医院看墨墨吗?”
  “她?哼,哪还需要我去看,想看她的人多得是。”
  展云良哼了一声说道:“真不关心了?我要是告诉你她快死了呢!”
  穆浩博看他一眼没说话,洛邵阳一下子跳起来,抓着展云良的膀子问道:“你再说一遍,她怎么了?”
  “你不是不关心吗?问什么问。她没死,只是离死不远了,因为你让她伤透了心。”
  洛邵阳狐疑的看着他追问道:“她没事吧?”
  “有事没事,自己去看。”
  穆浩博直接把人从床上揪下来推进浴室说道:“把自己好好地洗一洗,然后跟我们去医院。”
  事情就是那么巧,他们去的时候,卫临川正好在,正好和苏子墨四手相握,卫临川神情激动,看上去就让人浮想联翩。钟辉小心翼翼的看着站在门外的这三个人物,一句话也不敢说。他恨死自己了,如果不是擅自离开,也可以向里面说一声,不至于让洛邵阳看到这么尴尬的场面。
  洛邵阳转身看着两位老友笑道:“你看,我说过这里不需要我。”语气轻松地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他转身要走却被穆浩博拦住,他拽着人进了病房,卫临川放开手说道:“洛总来得真早。”
  “哼,再早也比不过卫少。”
  林淼见不得他们的阴阳怪气,一拍桌子说道:“吵架就给我滚出去。”
  这场面让苏子墨头痛,她抚着额头有气无力的说道:“林淼,别吵架,我头疼。”
  洛邵阳的脚不由自己控制的向前一步,他知道她的毛病,生病的时候最害怕外界声音的嘈杂,总是会头疼,每次只要给她按按太阳穴,喝杯牛奶睡一觉,立刻就好。他不想表现出对苏子墨的关心,可身体已经脱离意识的掌控走了过去,把人抱在怀里手指按在了太阳穴上。苏子墨抗拒的扭动着,林淼却把她按住说道:“墨墨,别动。”眼神里带着长姐的严厉。
  苏子墨不动了,不是因为害怕林淼,而是因为她的本心告诉她,抓住这个机会,在这个怀抱里躺一躺,不久之后,这个怀抱将再不属于自己。
  林淼把卫临川拉了出去,穆浩博道:“卫少,苏子墨的幸福只有洛邵阳可以给,他们走到今天你不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吗?”
  “我有什么责任?今天的一切全是洛邵阳咎由自取,我有给他制造绯闻吗?我有离间他们夫妻吗?我有缠着苏子墨不放吗?都没有,所以别把责任放在我身上。你们是洛邵阳的朋友,自然替他说话,而我是苏子墨的朋友,自然是为她好,你们转告洛邵阳,他是我见过最混蛋的男人。”
  可能卫临川这一辈子最正经的时候就是现在,义正言辞的去教训自己的“情敌”,以如此光明正大的方式。
  病房里的空气静谧的可怕,两个人除了呼吸就剩下了心跳声,忽然苏子墨说道:“等我出院就把手续办了吧。”洛邵阳手指一僵,苏子墨趁机从他的怀里出来缩回被子里。
  “休想!你爱不爱我都得待在我身边。”他恶狠狠地咬牙切齿的说着话,然后把钟辉叫过来说道:“立刻去找医生办出院手续。”
  林淼拦住他问道:“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带我老婆回家。”
  苏子墨被强行带了回去,先前的软禁生活又回来了,每夜依旧是噩梦不断,先前还有洛邵阳陪着安抚,如今只有一个人,当她从梦中痛哭着醒来的时候,床边意外地坐着一个人,苏子墨吓得惊呼一声,才看清是洛邵阳,她舒口气说道:“你来做什么?吓我很好玩吗?”
  “你做恶梦了?梦到的是那个死去的女人还是孩子?”
  这是苏子墨的痛,也是她的恨,她用力去避免和洛邵阳谈这样的话题,可还是被他提了出来,“别跟我提孩子,你不配,你就是个刽子手,杀人犯。”苏子墨几乎是竭斯底里的咆哮着。
  洛邵阳觉得这样控诉莫名其妙,“我是刽子手?那你呢,你又是什么,当你决定不要他的时候,你觉得难过了吗,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一定要在我万分喜悦的时候给我当头一击,这比杀死我还痛苦。”
  苏子墨听着他这么颠倒是非黑白,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真虚伪,滚……滚出去,滚!”
  夜里的吵闹声分外醒目,钟辉和丁管家站在楼下担心的听着。他们谁也说不清楚两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苏子墨哭了一夜,第二天才在丁管家的唠叨下下了楼,她只被允许在别墅的院子里散散步。三月的天气非常好,有些小孩子已经在天上放起了风筝,苏子墨想起了小时候在十渡一起放风筝的场景,那时他们青春年少,自己天真烂漫,那时天比现在要蓝,人心比现在要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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