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告诉你,我不配做你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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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告诉你,我不配做你的兄弟-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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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上了初中以后比较讨老师喜欢,虽然我的学习成绩一般但也算是乖巧伶俐,加上我的老妈也是教师,没事总到学校里了解我的情况,跟老师们很有共同语言。我的学习成绩严重偏科,语文成绩独占鳌头,语文老师每次见到我都眉开眼笑。英语则是我最软的软肋,而且我对英语不敢兴趣,英语老师提起我就咬牙切齿,因为我经常考试的时候狂写10分钟以后就交卷——上面的答案全是蒙的、毫无凭据的猜想,然后在那些冥思苦想的同学们一片艳羡的目光中扬长而去走出教室打篮球。往往长雷和安涛看见我交了卷子也撑不住3分钟就纷纷交卷——他们的说法是怕我一个人打篮球没劲,出来陪我。    
    语文老师姓唐,将近50岁,走起路来风风火火,脾气很大却对我言听计从,因为我是她的科代表;物理王老师对我要求极严,她的儿子后来作了我老妈的学生,真是亲上加亲,两人可以经常探讨如何整治对方的儿子;班主任庄老师看起来很严厉其实心最软,只要你不顶嘴痛心疾首的承认错误,一般问题足以化解。一次我和韩越课间在楼下抽烟被庄老师看见,在二楼窗户上大喊我俩的名字,让我们上楼。我俩上楼以后她让我们并排占着大口向外呼气,她来闻我们嘴里有没有烟味。最后庄老师说:“李小哲啊李小哲,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好学生,没想到连抽烟都学会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然后她揪着我们到办公室罚站。    
    后来庄老师在我们初二上学期的时候病休了,半年之后到教务处工作,毕业后我曾经去看过她,现在想起来已经好几年没有去了。    
    我觉得很对不起庄老师,我不是个好学生,直到现在我还抽烟,每天一包。


第一部分老炮是这样炼成的(1)

    我们三个打过寸头以后在初一年级有了一点知名度,认识了同年级的一些比较顽儿的家伙,(顽儿的意思就是比较能混。)其中二班的一个叫六子。    
    据说六子这个名字是这么来的:六子家里孩子比较多,六子排行老幺。六子的母亲个目不识丁的家庭妇女,每天忙来忙去,连六个孩子的学名都记不住了。小学时有一次六子砸碎了教室的玻璃,老师让通知家长来学校一趟。第二天遍有一个中年妇女到数学教研组教师办公室敲门说找六子。    
    老师们相顾愕然:我们这没有叫六子的呀。    
    于是,老师们问这位家长六子的学名叫什么,她却答不出来,说他就叫六子,没有别的名字。    
    后来这位家长说自己是六子母亲,儿子打碎了教室的玻璃,这时正好六子班上的一个学生干部就在办公室,这才把她带到班主任的办公室。从那以后六子这个名字就几乎取代了他的真名,在学校里广为流传。    
    六子又黑又瘦,据说在小学时就已经非常能打架,曾经把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家伙打得抱头鼠窜,跳起来抽人家嘴巴,异常骁勇善战。    
    六子人不错,就是有点霸道。我在初一时对打架仍然心里发怵,不敢惹事,所以一直和六子等人保持距离,而且我们又不在同一个班,所以只有偶尔聚在一起玩玩。    
    一天晚上;我南郊新认识的几个小混混坐在路灯下打牌;六子的是那一小撮人的头儿。    
    “臭傻X;你丫玩什么呢?我吊了两圈主你都不明白?”六子抓起路边草坪上的一把青草一边骂;一边向那人扔过去。其实我和那人一样玩的比较臭;只不过我和六子还不算特别熟,六子不太好意思这样说我。    
    “我看玩得还行!”一个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小伟哥。” “痢疾哥。”我边上的人纷纷站起身打招呼。    
    走来的是两个20岁左右的青年。白白静静;带着眼镜的是小伟;痢疾则又高又瘦;留着很长的头发;瘦长的刀条脸。    
    小伟是六子的偶像;总想跟小伟一起混;成为他那样的老炮(这是那时对特别能打架;又轻易不出手、类似黑道权威人物的俗称)。据说小伟的成名一战是和北城齐家二虎约架,(就是约定时间、地点各自找人打群架。)在搏斗中挑了齐家老二的手筋。当时小伟刚13岁;上初一。齐家老二名气已经很大。那天齐家二虎带的人比小伟多一倍;小伟带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对视了10分钟以后;齐家老二笑着走过来;当着双方60多人打了小伟无数耳光;小伟一动不动;满脸是血。    
    最后;齐家老二捋起袖子:“小崽子;你动我一下试试。”    
    然后小伟掏出刀,在3秒钟之内挑断了齐家老二右手的肌腱、软骨和韧带。那一战之后,小伟住了一个月医院,从此成名。    
    小伟问六子:“昨天我听说你到我家找我,有事吗?”顿了一顿;他说:“你小子昨天又没上课?”    
    “小伟哥;我不念了,我们校长是个臭傻…”还没说完;六子的头上挨了一个小伟一个暴栗。    
    “你爸知道吗?他知道还不弄死你!”小伟家和六子家是邻居,非常熟。    
    痢疾是小伟的铁哥们,不太爱说话;走过来踢了踢我旁边的人:“去给我买盒烟;我玩会儿。”    
    我正不想玩;于是对痢疾说:“我去买吧。你替我。”站起身向旁边的烟摊走过去;听见小伟在后面说:“这又是你的小兄弟?没见过。哪的?回头带他到我那玩”    
    六子还没等回答;两辆黄色的小面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打牌的一群人旁边。车门哗的同时拉开;下来了十多个人;年纪和我差不多。其中几个人在肩上斜斜的扛着一个报纸卷;动作非常快;打牌的一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从各个角度包围了。    
    六子脸色有点发青;惊恐的四处观察。    
    这时我以在包围圈之外;看见车上下来的人有一个开口说话:“谁是六子?”    
    我仔细看了一下这个人;头大大的;头发特别黄;个子不高;脸上有不少雀斑。我认识;在西郊上小学时和我一个班;外号“大脑袋”;不知今天为什么到这里?    
    六子没敢说话。    
    大脑袋又问:“谁叫小伟?”    
    小伟没说话;慢慢站了起来;看着他。    
    “伟哥;我是……”说着;伸过一只手;(我想是要握手吧。)小伟正迟疑的时候大脑袋又“伸”过一只脚——重重的踹在小伟的左肋上!    
    突如其来的重击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我们这边所有人在一瞬间惊呆了。小伟向后趔趄了几步退到我身前;眼中的惊慌只一闪就消失了。还没等他身子站直;两柄雪亮的长刀已经砍到了肩上!——原来那几个人报纸卷里面是长刀!    
    小伟向后仰倒;双手挥舞想保持平衡;右手把我的衬衫扯开一条长长的口子;然后光的一声摔倒在我旁边。接着无数长刀和穿着皮鞋的脚雨点般的落到他的身上和脸上……    
    那边打牌的几个早已被砍的四散奔逃;只剩六子被三个人围着;其中一个矮个子一手抓着六子的头发狠狠的往下扯;一边用脚一下一下的踢着六子的脸。边上两个人在六子身上踢来踢去。六子弯着腰;双手护脸;嗷嗷叫着。不一会矮个子的旅游鞋粘满了血;他变得很生气:“操你妈;我今天刚买的鞋。”说完一脚把六子踹到街边的长椅上。    
    小伟一声不发;只是用胳膊不断的档着砍过来的刀和雨点般的拳脚;试图站起来。我想把小伟扶起来;可是手脚软的不听使唤;只能哆哆嗦嗦的先前挪了一步。    
    大脑袋感觉我在动;警惕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稍微迟疑了一下;我想他可能也认出我了:“有你事儿吗?”    
    “没有。”    
    “没事赶紧滚;瞎鸡巴看什么;找死啊?”    
    我忽然间火了;他妈的本来想谁也不帮的;大脑袋假装不认识也正合我意;可是原来一个班的同学竟然骂我;当初他的作业、考试哪次不是抄老子的。    
    当下我一边答应“唉唉;我这就走”;一边寻找有什么东西可以递给小伟当武器;可是周围光秃秃的;连一块砖头都没有。    
    这时大脑袋他们对小伟已经停了手;可是矮个子那边还在继续。六子蜷缩在长椅下面不住的惨号。长椅是老式的;就是由若干根长木条一根一根排成的那种;漆成墨绿色。六子在地下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别人倒也奈何不了他。    
    大脑袋收起刀对小伟说:“今天我们是来找六子的;可是听说伟哥你也在;就顺便打个招呼。你那么牛B;早想来见见了。我们都从西郊来;我刚开始混;比你差远了;伟哥你不认识我。你要是想找我;打听大脑袋就行了!”


第一部分老炮是这样炼成的(2)

    小伟满身是血;左臂好像快断了;软软的垂着,上面的肉向外翻着;伤口大概有小孩的嘴那么大;露出一截白白的骨头;肩上;腿上全是长长的伤口。小伟用右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血;笑了一下:“好说!”    
    大脑袋晃着刀向六子的长椅走过去;六子现在没有挨打;但这时叫的声音忽然比刚才更大;还恐惧的有些发颤。    
    “六子;是西郊燕子让我们来的;你知道是什么事儿吧!”    
    六子不答;只发出压抑着的呜咽声。    
    “孙子;问你丫话呢?”大脑袋问了几次不耐烦了。    
    “那真不是我!”六子赶紧哆哆嗦嗦的辩解。    
    “去你妈不是你!”矮个子突然抢过大脑袋手里的长刀;狠狠的向长椅的缝隙中刺下去;六子的血一下溅了出来;紧接着几把刀也跟着刺下。    
    这时我正在小伟身边;看到六子被刺;他的眼角抽动了一下;扭头看了我一眼。我好像明白他的意思……忽然我摸到了我的钥匙链——是一条一厘米宽、半米长的铁链;只是不知结不结实;当时来不及多想;就把这唯一的金属物品、勉强算得上武器的东西悄悄扔给了小伟。    
    这时多数人都在长椅附近;小伟突然像一只迅捷的野猫窜了过去;尽管左臂还摇摇晃晃的垂着。(今天我算真见到老炮了!)    
    右侧有一个石墩;高出地面;小伟先踏上石墩;借力腾空而起;向人群中那个矮个子扑下去。    
    我本来以为小伟肯定会把铁链抡圆了抽过去;可是没想到他整个人扑上去。我暗暗叹口气;这样多吃亏;和赤手空拳一样吗!    
    矮个子发现的时候小伟已经在他的头上了;所有人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小伟把矮个子压在身下;马上矮个子发出了一声惨叫。那声惨叫到今天我还记得;非常低沉;充满了绝望。    
    周围的人把小伟拉开;重重的扔到地上。只见矮个子晃晃悠悠的爬起来;跪在地上;左眼眶里插着我家的防盗门钥匙。    
    所有人都傻了;包括两方的的人和我自己。我做梦都想不到小伟会这样用我的“钥匙”;我愣愣的看着我的钥匙链在矮个子脸上荡来荡去;脑子里一片空白。    
    双方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矮个子低沉的呜咽声和不知发生什么事、缩在长椅下的六子的哭泣声在回荡。    
    对方已经有人吓的一边慢慢蹲下一边后退;大家的目光都不停的在小伟和矮个子之间游走。两个人过去扯着矮个子的上衣向后拖;移动中钥匙从伤口中脱落下来;血水像一条小溪;伤口血肉模糊;看不清到底怎样;哗啦一声一串钥匙掉在水泥地上。矮个子疼的大喊一声;狠狠的抽了扯他的人一记耳光;同时冲着小伟所在的方向大骂:“孙子!我操你妈;我要宰了你。”    
    “把他抬车上去!”大脑袋强自镇定控制着声音不高不低。然后拿起刀向小伟走去……    
    “六子快走;管片儿的(警察)来了!”我急中生智冲过去从长椅下面一把揪出六子;扯着他就向反方向跑;六子被捅了三刀;全在后背上;血把T恤湿透了一大片。    
    当时是傍晚;暮色低垂;不远处有一群人飞快的冲过来;看不清事什么人。大脑袋也许真认为是警察来了;或者不相信我想他也不想再多耗下去了。大脑袋拎起刀拔腿跑上一辆车的驾驶座;其他人七手八脚的也冲上车。    
    我和六子跑了几十米;回头看见对方已经开始逃跑了;于是我们就停下来;六子就地坐下;大口喘气。他的呼吸声里有嘶嘶的声音;可能是伤到肺了。这时远处跑来的一群人已经冲倒近前;原来是痢疾带了一群人冲了过来。现在我才想起来一直没有看到痢疾。    
    对方的人急急忙忙往车上挤;最后剩下两个人扶着矮个子上车;一个在车上拉;一个在下面推。矮个子刚上车;下面那个推他的人还没上去;痢疾已经带人冲到车后面;砖头和木棍已经砸碎了后挡风玻璃。大脑袋早就把车发动起来;一溜烟开走了。只剩下扶矮个子上车的那个脸色苍白的男孩还留在原地;惊慌失措的看着十几个人;十几把刀向他围拢过来;吓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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