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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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的女儿-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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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忙碌的生活,简单却实在的朋友,清贫中的这种简单是最大的快乐。


第一部分太阳的女儿——幽幽草(3)

    心累比什么都累    
    “贫穷并不是过错,贫穷只是一种暂时的状态”。话是这么说,但我不得不说在这种状态下,我们这些出自贫困家庭的女孩子时常承受着令我们喘不过气的心理压力。    
    大学是个比中学更复杂也更接近真实社会的地方,在许多方面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我们这些贫家女的。    
    记得新生开学时,我是一个人从吉林老家来到呼和浩特市的。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不是父母不心疼我,天下的哪个父母会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呢?但为了节省那52元钱的车费,他们只能让女儿一个人去远方的学校报到。我还清晰地记得送我上车时母亲那一句又一句的叮嘱,她不放心,她舍不得,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当那些在父母陪伴下,提着大包小包来报到的舍友们得知我坐了两天的普快硬座,转乘了一次车,独自一人背了个书包就来到了呼和浩特时,她们都惊讶地说我胆子真大。其实只有我最清楚,火车上自己是多么地想家,多么地害怕和无助。    
    整整两天,就那么一站一站地数着站台,连一会儿也没睡过,说出来会让人笑话:当时我困得要命,但不敢睡,因为担心坐过了站。有多少人能真正明白我和父母的这些举动呢,在优越条件下长大的同学竟瞪大眼睛惊奇万分地问我:“你的爸爸妈妈不关心你吗?这么远,让你一个人来吗?”    
    我知道我的父母并不比他们哪一个开轿车全程陪来的父母少爱我一点点,可是那时那刻我又能和他们讲什么?讲贫穷和辛酸的亲情吗?即便讲了,又有多少人能理解呢?    
    好不容易安排完了报名事宜,接下来的事本以为会轻松多了,可事实并没预料的那么好。甚至直到今天,有些东西也一样难以避免。我常常告诉自己,他们不是故意的,但心里的感觉却是: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上了大学,买手机的同学越来越多,而且一个比一个漂亮,一款比一款贵。看着他们那挂着美丽饰物的手机,我也好心痒。但我明白拥有一部移动电话,哪怕是便宜得多的小灵通,对我这样一个贫家女来说,也是巨大的奢望。    
    有一次,壮了胆子向一个比较熟悉的同学借手机看,可手机盖我还没打开她就扔过一句:“小心点儿,碰坏了你可赔不起!”也许那是句无心的话,但对于清贫的人来说却比打在脸上的巴掌还疼。没有手机,和同学们联系不方便,但这些却可以通过其他途径弥补,可因此而受到的心理上的伤害,又拿什么补救呢?    
    一个人脚残了,无论在哪里,无论何时就会常常会让什么东西把脚弄疼,而清贫中的我们又何尝不是在承受着类似的、随时可能到来的痛苦呢?    
    我们和那些城里的女孩有着很多不同,她们早已接受的时尚还离我们很远,早已摆弄得懒得碰的电脑、软盘对我们而言还是要费好大力气才能摆平的东西,至于“雅芳”“力士”“靓妃”那些昂贵的化妆品我们更不敢问津。但我想我的心和她们一样,是平等的,也同样需要尊重!    
    一年一度的导游证考试又要开始了,那段日子心里格外不好受。作为旅游专业的学生,谁不想早一点考下这个证书呢?可是我无力考,面对近一千元的培训费、教材费、报名费,我知道自己只能等下一年,打工赚够了这笔钱再考。    
    有能力、有愿望,没有经济条件是不行的。不要说读双学位、考资格证,就是过英语四六级也要花一笔不少的开销,买参考书、英文磁带。唉,要是读书费用能够低一点该多好,那样父母就可以过得好一点,我也不用每天上课都担心明天还有没有机会坐在教室里,盘算着是不是再找份兼职工作……。可是事实终归是事实,学费不降反涨,就连食堂的饭菜价格也在增长,好多时候,在同学们抗议食堂饭菜如何如何不可口时,我却在想怎样把一份土豆丝留下些,好下顿再吃。    
    如果土豆丝不会因天气热而变酸,我就可以省下一点钱,以备不知哪天就要收的某些费用。    
    身体的累睡一觉就好了,可心累呢?学习上、生活上的困难多难我都可以挺着,可面对心里的巨大压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怎样更好地坚持下去……。要知道,贫家女不能向父母们诉说,因为她们不愿让父母再添一丝白发,她们在少有的几次电话中只能报喜不报忧,所以她们只能把深深的伤口藏起来,在时间的流逝中让疼痛一点点地减退。    
    一方面,不愿让父母再为我为难,为我操心,不想让父母在别人面前因清贫而抬不起头;另一方面,却不得不去独自为那一笔又一笔高额的费用发愁,为身边那些来自富有世界的伤害而心烦,更为未来的路怎么走而忧虑。    
    清贫的另一面……    
    你知道贫穷的另一面是什么吗?一直以来我常常想着这个问题,很多人有种感觉——似乎做坏事的往往是没钱的人。我却从自己的亲身体会中觉得,在很多时候,清贫的另一面是并不残缺的人格。    
    捡传单当草纸,我并不觉得这就是丢脸的事。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从一入学我便开始了打零工的生涯,但即便是找几份兼职,赚的钱还是常常不够每月的生活费,再加上课业很重,课余时间不够,生活便总是处在困境中,于是不得不采取先开源再节流的措施,处处节省。别人用本子做草纸,我就用传单的背面,同学开玩笑地说:“别人满街发传单不亦辛苦,咱阿娟满车筐收捡废传单不亦乐乎!”其实拿什么做草纸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最终要的是学到了东西,装备了头脑,再说传单看完了扔掉也实在可惜,多么好的纸张啊!    
    时间久了,不用传单写字还有些不舒服,记得一次我竟把作业写在传单上,好友劝我再抄一遍在稿纸上,我想一想算了,反正写得也挺工整,再抄还要浪费好几页纸呢,于是乎,写上大名就交了上去,她们都说老师会骂我一顿,但事实上老师照批不误,一如往日打了个红红的对钩!正应了那句老话,只要自己看得起自己,就没人会看不起你。    
    素面朝天也是美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青春年少的大学生更不会例外。而我买不起彩衣香粉,却依旧努力让自己将美丽的青春展现在这青青的校园里,每个月的全部生活费除了吃饭就几乎为零了,所以只能将仅有的两件衣服换着穿过了冬天,再凑合着穿着过夏天。    
    就算我什么都不能添置,但勤快点,多洗洗,多压压,也一样可以保持它们永远整洁和干净,没有条件买化妆品,不能去学各式各样的健身操,那干脆就坚持每天跑步晨读,然后多出汗喝白开水,谁也想不到这一样可以一直保持健康而红润的脸庞。而在忙碌得不可开交的生活中,尽管我累,我素面朝天,却因一直微笑着面对一切而给大家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没错,“女孩是因为可爱而美丽的”,尽管我没钱,但我并不自卑,更不会攀比别人,妒忌别人,以自己的方式展示青春,我并不比别人差。    
    有一次和几个同学一起过天桥,遇到了一个乞讨的小男孩,看样子也就五六岁,一只手臂没了。他脏兮兮的小脸上却有一双格外清澈的眼睛,任谁看了也会心疼,听他一声声地喊着姐姐、哥哥地讨钱,同学们都纷纷拿出了钱包。五块的、两块的,也有一块的,给了他,轮到我了,可我掏遍所有的口袋只找到了一个一角硬币。    
    但我把硬币放到小男孩手上时,一个同学半开玩笑地悄悄对我说:“还是我替你给吧,你当小孩子不懂事不识钱多钱少呢。”最后,他又给了小孩一元钱,而我也执意留下了那枚一角硬币。    
    我理解同学的好心,他怕我在众人面前尴尬。说句心里话,即便我真的当着众人的面只递过那一角钱,我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因为那是我仅能给的全部而且是诚心诚意的一点帮助。一角钱是很少,但作为一个一直接受别人帮助才得以勉强读着大学的贫家女来说,那一角硬币是我把自己的一个馒头分给了更需要帮助的天涯同命人,虽然少,却实实在在是我的一份心意,所以我无愧于别人也无愧于自己的心。    
    在清贫中,我接受着来自许许多多善良人们的爱,在清贫中,我也尽力用自己清清白白的、健康而完整的心灵去学着把温暖给予别人,哪怕只是一点点,但心里是暖融融的……    
    其实,贫穷与丑恶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相反,因为身处困境,我们更懂得自强、自爱,更懂得要努力去撑起一片未来的晴空,温暖自己,更温暖那些更需要关爱的人。    
    (《新京报》记者 整理)


第一部分凌寒傲放的一株梅(1)

    中央民族大学 杨峰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是杨峰同学最爱的一首诗,她伴随着这首诗,度过那难忘的小学、中学、大学艰苦岁月,在同龄人中,她的经历很有传奇色彩,她本人就像一株挺立在霜雪中傲放的梅花,暗香四溢,鲜艳出众,你想要知道她感人而曲折的故事吗?那就请杨峰同学自己来讲讲吧!    
    妈妈教我读小学    
    我出生在河北平原的一个小乡村中,一个很普通的农民家庭里。爸爸在山西当兵,妈妈在村里小学教书,后来妈妈随军了,从河北迁到了山西。爸爸因工作的需要不断地调动,从我记事起,搬家就成了家常便饭,几乎不到两年就要搬一次家。后来,我爸爸转业离开了部队,做了矿业工人。作为一个矿业工人,转辗荒野,以高原山头为家,一年半载换个地方。是经常的事,但作为一个孩子,不能接受应有的教育却是不正常的。    
    眼看我在搬家中到了该上学的时候了,此时又从燕子山搬到四台山矿,我们家被安置在山头上一个小库房里,只有十多平方米。隔壁还有一家,没有孩子。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是典型的黄土高坡,雨水像一把雕刻刀一样,世世代代接力雕刻,把大地刻成了七梁八沟,我们住在孤零零的山顶,周围五十里也没有一户人家,哪里还有学校呢!    
    最令人可怕的是,这里三天两头刮起风沙,条条“黄龙”在山沟里钻来钻去,昏天黑地的黄烟尘,满山遍野翻滚,碎石黄沙加上枯草和树枝,在天上横冲直撞……。每到这个时候,我们这个家就成了沙的世界,所有门窗都要紧紧闭上,我就藏在妈妈怀里,在昏暗中,恐怖地听着风沙的呼嚎,整个世界就好像千万只猛兽在格斗、在厮杀,尽管窗口用两层破木板封住了,大门也用门拴加凳子堵住了,但那炒豆似的沙石,还是无孔不入地不停往房间里灌,有时刮了一夜,我们的窗下和门后就堆成小丘,天转好后,一开门沙堆就有几尺高。房后的窗台上,差不多全被沙子堵住了,房间里的桌子、床上、地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净土,黄乎乎一层厚厚的尘沙。    
    到了冬天,那日子更是难熬,在我的记忆中,冬天没有见过太阳,只有那个扯着嗓门嚎叫的“疯婆”,那风吹得骨头痛,让人心里发毛。那时我最怕大家唱《白毛女》里的那首歌:“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在这种环境中,我完全没有读小学的可能。    
    妈妈凭着一个母亲的本能,一个教师的本能,毅然决定由她来教我。她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成为目不识丁的文盲,她有一颗望子成龙的心,梦想自己女儿能迈进大学,成为国家有用的人才。于是,我们山顶这孤零零的家,成了我读小学的学校,妈妈成了我的老师。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这荒山野岭中到哪去弄课本呢!交通不便,也没有办法由外面及时购得。好在爸爸妈妈有毅力,他们辗转从爸爸的一个同事那里提前预定,因为他的女儿比我大一岁、高一级,正好把用过的课本给我。每当那位叔叔回家休假,爸爸妈妈总是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他带回他女儿的书,这样,我的教育才算有了保障。    
    妈妈给我上课,按时上课,按时下课,还要严格进行考试。我虽然没有进入正规学校,但学的内容是相同的,甚至我的基本功更为扎实。我清晰地记得:在那张吃饭用的被爸爸用红油漆刷红的小方桌前,妈妈教我写字,和蔼可亲地冲着我微笑,告诉我:“这叫正方体认拼音”。“这个字念用”,“用于洗脸,用手写字,用手梳头,就是这个用字。”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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