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的眼睛如此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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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的眼睛如此多情-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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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宿舍里的,反正她回来了,而且还神志清醒地锁上了门,关起了灯, 揭开被子,然后躲在里面发抖。

  好冷……

  四面八方的黑暗,黑暗里伸缩的鬼手,一双双的眼睛……又来了,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地狱, 就算有,也只是被天使的嘴唇吻了一下,然后就掉入更深的地狱里。

  真秀、真秀……她随着心跳的声音默默地呼唤着,慢慢地把被子往上拉,慢慢地把自己整个人裹在被子里,慢慢地紧紧缩成一团。

  不念着真秀的名字,她也许就会在这黑暗中疯狂……

  她为什么还不打电话来?夜里九点,真秀披着睡衣在家里等着电话。她居然一点儿疑问也没有?她为什么不打电话来?难道她就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不在乎他打了她一个耳光,也不在乎他说分手?还是他根本会错意,所有的人都瞎了眼,她根本就没有爱上他?否则,她为什么不打电话来问清楚?

  真秀等着。帛叔看着少爷坐在电话旁边,特地提醒他:“少爷,夫人不会打电话回来了,她和老爷到加拿大找朋友去了。”

  “我知道。”真秀披着睡衣,固执地坐在电话旁边。

  在帛叔眼里,不论真秀多么能干,到底还是个孩子。他摇了摇头走过去,说道:“少爷,你在等谁的电话?睡衣也不穿好。你这几天一直在感冒,自己还不当心。万一真的病倒了,夫人可要心疼的。”

  “这样可以了吧?”真秀把床上的被子拉过来,披在身上。

  “盖好了就不要拿下来,会着凉的!真是的。”帛叔啼笑皆非,要让人看见少爷这个样子,谁会相信他就是那个在外面什么事都能解决的真秀呢?

  “我记得的,你放心好了。”真秀漫不经心地点头。

  “我出去了,少爷,有什么事叫我。”

  “嗯。”真秀坐在电话旁,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九点十分……九点二十分……九点三十分……

  她为什么不打电话过来?不会出事了吧?怀疑一旦涌现就不可抑制,各种各样奇怪恐怖的幻想随之而来。真秀突然打了个冷战,他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丁零零--”

  电话铃响。

  被窝里那一团东西猛地颤抖了一下。什么东西在响?什么东西在吵?别吵……我好害怕…… 别吵……他们会听见的……别吵……雪言在被窝里拼命地用手捂住耳朵。别吵,什么东西都不要有,就像我已经死掉了一样,不要响了!

  那电话铃响了好一阵,没有人接听,好不容易终于停了。

  四下里一片安静,但是吵闹过后的安静更让人心寒。雪言在被窝里抱住自己,一动不动。

  真秀、真秀……

  就像一种驱鬼的符咒,她只有集中精力不断想着真秀,才能抵抗夜里无边无尽的黑暗和恐惧 。

  没有人接听。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这么晚了,她还不在宿舍里?如果她不在,她会在哪里?如果她在,是不能接听电话吗?

  真秀久久不肯放下电话,第十一声、第十二声……一直都没有人接。

  雪言被那些人卖掉了?明明知道不可能。阿刹德的人一直在他电脑的监控之下,他们晚上没有离开那部车,信号也在伊贺颜之外。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要冒冷汗。

  她死掉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真秀突然间闪过这种想法。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脸颊绯红,看了一眼时钟,十点三十七分。“帛叔!我要回学校去!”他突然揭开了身上的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穿上球衣、球鞋,“我有重要的事情回学校,过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

  “少爷?”帛叔在洗手间里刷牙,真秀这么跳起来让他措手不及,他含含糊糊地叫道,“少爷,少爷!你快回来,这么晚了,回学校去干什么?”

  但真秀早就跑出去了。

  他没叫司机,这么晚了司机早就睡了。伊贺颜离家不远,他就这么一路跑着去。

  “咚咚咚!”

  电话铃停止后大概半个小时,宿舍外响起了敲门声。

  雪言全身僵直,一瞬间连呼吸都停住了。

  或许我应该从这里跳下去,她看着窗口。她不怕死,她怕的是死前的痛苦。

  “咚咚咚!”

  雪言闭上眼睛,她的的确确不会呼吸了。

  “雪言!你在里面吗?开门啊!你在吗?”门外传来的是真秀的声音,令人舒服的声音,令人安稳的声音,“你在里面吗?”

  真秀!

  雪言突然长长地透了一口气。真秀!为什么忘了,还有真秀?

  “雪言!”

  “砰”的一声,真秀撞开门进来。他穿着一身雪白的球衣,却在门口擦上了好几道铁锈和灰尘的痕迹。

  一撞开门,真秀看见雪言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被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雪言才听见他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在啊,吓死我了。”说着,他关上了门,“呀”的一声,靠在了门背后。

  “为什么不接电话?”真秀的声音混杂着喘息声,他好像跑了很远的样子。

  雪言不说话,好一会儿才极细极细地说:“我不知道你会打来。”

  她居然连电话都不敢接,连门也不敢开。白天的时候,她还敢冷冰冰地说她不怕。她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到天亮的?真秀陡然间一股怒气冲上来。“你--你气死我了!”他走过来,一把把她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害怕的话,为什么不说?我给了你电话,为什么不打?为什么要假装坚强?我说了你不是坚强的女生,像个兔子一样躲在被窝里很有趣吗?”

  “我不敢打电话。”雪言仍然细细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真秀呆了一呆,忍不住咒骂一声:“你这傻瓜!”他拉起被子拥住全身冰冷的雪言,“那是骗人的!如果不那样做的话,他们就会利用你来影响我。现在惟一的办法就只有让他们发现我已经不要你了,懂不懂?我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如果告诉你的话,戏就不真了。你这么聪明,怎么能不明白呢?”

  雪言可怜兮兮地强笑了一下:“可是我就是不明白啊。”

  “不明白的话,为什么不打电话问我?我在电话机旁等了三个小时!你这混蛋,我打了电话过来,你又不接,我以为……我以为你已经死掉了!”真秀生气的样子很孩子气。雪言在他身边感受着他的温暖,慢慢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真秀。

  “干什么?”真秀的情绪很激动,脸颊绯红,呼吸也很不稳定。

  “你在发烧,你感冒了?”雪言无意识地说着,说完了才有一点点儿清醒过来。

  真秀本来是很生气的,被她这样一说,倒发作不起来,只是喘了几口气。他一路从家里跑了过来,跑了快半个小时,然后进校园,上三楼,一气呵成,一点儿也没感觉到累。现在被雪言呆呆地说了一句“你在发烧”,竟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有股反胃的感觉,是刚才跑得太急了,他不应该一时冲动就这么大半夜冲了出来。毕竟对于真秀来说,进行长跑是不被允许的。

  雪言也看见他的脸色突然变得灰白,不知不觉爬起身,拉起被子盖在真秀身上。“你怎么了?别生气,我……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不开门的。我以后一定接,什么电话都接!对不起,你别生气。”她看着真秀余怒未消的眼神,情不自禁地许了一大堆承诺。只要他不要气得脸色发白,那就什么都可以。

  真秀推开被子,他要站起来休息一下,贫血让他头昏,剧烈的运动让他反胃。他站起来转过身,弯下腰捂住嘴,好难受……

  雪言大吃一惊。“真秀!”她立刻从被窝里跳了起来,扶住真秀,“你怎么了?”

  他好想吐,真秀捂住嘴摇了摇头。忍耐了一阵,他抑制住那恶心呕吐的反应,说道:“我没事,可能有点儿运动过度,我是跑过来的。”

  “你干什么三更半夜跑这么远路?”雪言埋怨道,倒了一杯水给真秀,“喝一口。”

  真秀接过来喝了一口。但这东西反而刺激了他未稳定的肠胃,喝了一口之后,他苍白着脸冲进洗漱室,真的吐了。他把晚上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雪言被他吓得脸色比他还难看。“真秀。”她抚着他的背,轻轻拍着他,“怎么样?舒服一点儿没有?你怎么会跑成这样?如果我已经死掉了,你跑过来又有什么用?”

  真秀嘴角掠起一抹古怪的苦笑,信誓旦旦说不谈感情的,结果却弄成了这样。呕吐之后,他打起精神弄干净自己并把洗漱室洗干净,然后才出来。那是他良好的家教告诉他,就算在非常狼狈的情况下,也不要让自己更加狼狈。

  雪言递了一杯热水给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就怕他一喝下去就和刚才一样立刻吐了出来。 幸好真秀这一次喝了下去,他的脸泛起了红晕,看起来好多了。

  “你吓死我了,半夜三更跑过来敲门,还弄成这样。”

  真秀长吁一口气。“对不起。”他把一只手压在额头上,“我有点儿发烧。”他就解释了这一句,然后闭上眼睛,“可以等明天我头脑清醒一点儿再向你道歉吗?我好困。”

  精疲力竭之后总让人特别容易疲倦,只不过他怎么可以在女生宿舍里睡着,雪言呆了一呆,要叫他回去吗?他是跑过来的,难道要他再跑回去吗?跑这么一次几乎要了他的命,怎么能要他再跑一次?真秀只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会深夜跑出来。为什么要骗我说不会喜欢人呢?你明明是在乎我的,不管在乎的理由是什么,你今天晚上来,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雪言看着靠着床沿睡着的真秀,他的脸颊因为发烧而红晕。躺在这里睡,明天早上起来后会更不舒服吧?她费力地把他拉上床,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脱下他的球鞋,想了想,又从柜子里再拿了一件厚实的大衣压在被子上。他发烧了,需要出汗,出汗了,明天早上就会好的。

  而她,支着额看着,一直坐到天亮。

  “雪言,帛叔说真秀昨天晚上跑出去后就不见了……”一大早,藏血推开雪言的宿舍,叫道。突然,他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瞪大了眼睛。

  只见真秀脸色正常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睡得很沉。雪言拖了个椅子坐在床边,支着下巴看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听到开门声,雪言才转过头来,还疑惑地眨眨眼睛,好像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这幅画面像已经结婚七八十年的老头和老太!

  藏血松了一口气,他会被真秀这个家伙气死吓死的!“怎么会这样?他怎么突然跑到你这里睡觉来了?吓得帛叔一个晚上没睡。”

  “他担心我。”雪言简单地回答。

  藏血的脸色有点儿变,看来真秀陷得很深,不能回头了,居然从家里跑到学校来看雪言。“你一定做了什么事让他紧张极了。”藏血瞪了雪言一眼,“否则真秀不会这样的。”

  “他发烧了,有点儿神志不清,不过现在烧已经退了。”雪言对藏血没有敌意,但是自从知道他和真秀在一起,醋意总是有的。

  “退烧了?”藏血明显是松了口气,“阿弥陀佛,那就好。”走过来摸摸真秀的额头,他自言自语:“你命大,这次感冒看来是真的没事了,阿弥陀佛。”

  雪言对他的动作表示反感,她直截了当地说:“你让开,我要看真秀。”

  这时真秀微微睁开了眼睛,他仍然显得有点儿累,但状态已经比昨天晚上好多了。“藏血?我……”他从床上坐起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喃喃自语,“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居然忘了?雪言凝视着他,他是因为发高烧才会跑到这里来的吗?

  “你发高烧。”藏血用最简单的词汇告诉他,“神志不清,跑到这里来睡了一觉。”

  “我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真秀皱着眉头,一时显得思维很紊乱,摇摇头。

  “我怎么知道?”藏血皱眉。

  “你跑来这里睡了一觉,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不过是发高烧而已。”雪言坐在椅子上,突然冷冷一笑,“你什么时候才起来?你躺在床上,我就没得睡。现在你醒了,可以起来了吗?”

  真秀从床上起来,他真的不太记得昨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些幻觉和记忆混在一起,一时之间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过了一阵子,真秀把手插进口袋里,回过头来,对着雪言笑了笑,说:“对不起。”

  他还是道歉了。雪言转过头去,冷冷地说:“无所谓。”

  “你的感冒还没全好,回去休息吧。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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