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吉 思 汗》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成 吉 思 汗- 第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沉沉的夜色笼罩着铁木真的大帐。帐外,帖木仑、德薛禅、术赤四兄弟、木华黎、博儿术等正在紧张地计议。    
    术赤手握弯刀,怒不可遏:“我们去杀了他们三个,免得留下后患!”    
    窝阔台立即站出来劝阻道:“不行,大哥,现在动手师出无名,反而会引起内讧。”    
    “那你说怎么办?”拖雷却同意术赤的做法,盯问窝阔台。    
    窝阔台嗫嚅,一时拿不出一定的主意。木华黎慢条斯理地说:“我看可以这么办,一切按可汗没有受伤那样安排,这样才能稳定军心,消灭泰赤乌人。”    
    窝阔台如释重负,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说说怎么安排?”术赤咄咄逼人。    
    “我的意思是不论父汗什么时候醒过来,我们也要在明天消灭塔里忽台。”    
    察合台认为窝阔台言之有理,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意见:“三弟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了,我同意。”    
    博儿术发现他们兄弟四人又发生了争执,赶紧出面解围:“是啊,再不能放虎归山了,明天就要除掉塔里忽台。”    
    德薛禅老谋深算,担心地说:“群龙无首不行,那样的话,既不能打仗,也容易给方才的那三个人留下机会。”    
    “博儿术,你是哥哥登临汗位那天,可汗亲封的众人之长,你就安排吧!”帖木仑看了看博儿术,又看了看众人:“有谁不听军令,我和术赤他们就砍了谁的脑袋!”    
    德薛禅赞许地点点头:“这主意不错。”    
    “那好,我现在就代行可汗的权力了。木华黎,你去把锁儿罕失剌叫来。”博儿术义不容辞地接过指挥大权,并开始执行自己的职责。


第二部 兄弟反目比仇敌更可怕(二)追击残敌,铁木真负伤(4)

    三    
    泰赤乌部的古列延内,连日厮杀、奔波的士兵们都支持不住了,有的抱着马刀,有的靠在帐边,有的枕着同伴的大腿,先后进入了梦乡。负责值勤的年轻将领只儿豁阿歹气急败坏地鞭打着熟睡的哨兵,生气地高叫:“睡,睡,我叫你睡,等铁木真来了砍下你的脑袋,你就会睡够了……”鞭子又雨点儿般的打在两个哨兵身上,“起来,起来给我放好哨,如果铁木真前来偷营,马上吹号角……”    
    士兵的身后就是泰赤乌部的部众,只儿豁阿歹狠狠地抽打着前边的士卒:“你,你给我睁开眼睛!你的老婆孩子不也在你的身后吗?难道你想让她们成为铁木真的刀下之鬼吗?”    
    但泰赤乌人实在是太困乏了,只儿豁阿歹打起这个,那个又睡了过去。    
    赤剌温一直在一旁观看,实在有些不忍,过来劝道:“算了,铁木真的人也不是铁铸的,能不吃不喝不睡觉吗?如果他们要偷营也只能在后半夜。”    
    只儿豁阿歹叹了一口气,疲惫地坐了下来。赤剌温与他背靠一棵大树也打起盹来。    
    锁儿罕失剌悄悄地钻进了古列延,从赤剌温身前走过。赤剌温猛地站起,只儿豁阿歹一转身按住了赤剌温:“什么人?!”    
    锁儿罕失剌赶紧伏下身去。赤剌温拔出刀来欲刺只儿豁阿歹。只儿豁阿歹迷迷糊糊地问:“啊,是你呀,赤剌温,你要去哪儿?”    
    “去看看我妹妹和傻骆驼。”赤剌温松了一口气,一边收起马刀,一边敷衍着。    
    只儿豁阿歹又闭上了眼。赤剌温追上父亲,领他向一边走去。    
    锁儿罕失剌低声问道:“赤剌温,塔里忽台发现我离开了营地吗?”    
    “他连自己的命都顾不过来呢,哪里顾得上这些。铁木真那边怎么样?”    
    锁儿罕失剌示意他先不要问,二人走到自己的勒勒车旁。傻骆驼还在呼呼大睡,合答安发现了他们,欠身问道:“父亲?您回来了?见到铁木真了吗?”    
    “见到了,当然见到了!”    
    “他,他现在什么样子了?”合答安既高兴,又显得迫不及待。    
    “他像海东青一样英武,像下山的猛虎一样威风。”    
    “有胡子了吗?”    
    “黑胡子像马鬃一样粗硬。”    
    合答安笑了:“可我只能记起他十六岁时候的样子。”    
    赤剌温不耐烦地插话道:“行啦,合答安!”回头对父亲说:“父亲,快说正事吧!”    
    “铁木真说明天天一亮就要来进攻,”锁儿罕失剌小声地传达着铁木真的指令,“他让我们告诉泰赤乌人,铁木真只找塔里忽台报仇,部众们只要归顺或者不抵抗,都可以安然无恙。铁木真不抢他们的妻女,不掠他们的财物。”    
    “好,大家早对塔里忽台不满了!”赤剌温满有信心地说,“我们分头去说服大家逃走,投奔铁木真!”    
    锁儿罕失剌拉住赤剌温:“不要着急,等后半夜塔里忽台他们睡熟了再动。”    
    他们几个人先后躺下了,合答安悄悄地问父亲:“父亲,铁木真没有忘记我吗?”    
    “没忘,他还问起你呢。”锁儿罕失剌实在太劳累了,闭上了眼睛。    
    “问我什么?”合答安却毫无睡意,希望尽可能多地了解铁木真的信息。    
    “问你……出嫁了……没有。”锁儿罕失剌将要进入梦乡了,话也有些含糊不清了。    
    合答安看了一眼躺在身旁的丈夫,长吁了一口气,大瞪着眼睛望着星空。锁儿罕失剌的鼻息很快就变得粗重了。    
    在夜色的掩护下,术赤在铁木真的营地巡逻。德薛禅走了过来,手搭在术赤的肩上,叫了一声:“术赤!”    
    术赤回头一看,发现是外公,既吃惊,又高兴:“啊,外公?”    
    德薛禅露出满意的微笑:“你已经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术赤憨厚地笑了。德薛禅问:“你母亲还好吗?”    
    “母亲她很好。”    
    “你的父汗对你母亲好不好?”    
    术赤不解地看着外公:“挺好的,怎么?”    
    德薛禅发现术赤还不知道孛儿帖的遭遇和自己出生的情况,就说:“不,我只是随便问问。我们好多年没有见面了,我还以为这一次能够看见她呢。”    
    “以前父亲打仗总是带着母亲的。现在,父亲说让她在家里照看祖母,所以才没有来。”    
    德薛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你父亲对你们兄弟几个之中哪一个更喜欢一些呢?”    
    “我看不出来。”术赤摇头,说:“我只是感到察合台和窝阔台总是同我作对,拖雷对我好一些。”    
    德薛禅叹息着,提醒术赤:“术赤,兄弟之间你是长子,对弟弟们要忍让,对父亲和母亲要孝顺。任何时候,无论谁跟你说了什么,无论你遇到了什么,你都要记住,你是铁木真汗的儿子!”    
    “我知道,我不会给父汗丢脸的!我要比弟弟们做得更出色!”    
    德薛禅欣慰地笑了笑。


第二部 兄弟反目比仇敌更可怕(二)追击残敌,铁木真负伤(5)

    铁木真的大帐中,几只蜡烛发出忽明忽暗的光,几员大将还焦急地守护在铁木真身旁。    
    铁木真动了动,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上前呼叫:“可汗,可汗!”    
    铁木真睁开眼睛,茫然地望着黑暗的帐顶,以叹息的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走了多远的路啊,无边的沙漠一点水都没有,渴啊,渴死我了!”    
    说罢,又闭上了眼睛。者勒蔑等人呼叫着,帖木仑、木华黎和博儿术闻声走进帐篷,德薛禅、术赤和窝阔台也赶来了。    
    德薛禅问:“可汗怎么了?”    
    “父汗!父汗醒了吗?”术赤走到父亲身边。    
    帖木仑既兴奋又着急地叫着:“哥哥,哥哥!”    
    者勒蔑凄然地对大家说:“他的血流得太多了,要喝水。”    
    德薛禅说:“得给他找点什么喝。”    
    众人相互望着干裂的嘴唇。博儿术说:“可是军营里已经没有一桶奶、一滴水了。”众人失望了。    
    “这种时候,到哪儿去弄喝的东西?”术赤着急地摸着脑袋,一时拿不出主意。    
    木华黎眼睛一亮,说:“有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木华黎身上。    
    “泰赤乌的营地!他们既然带着家眷,那里一定有马奶和水。”    
    “我带人马去抢!”术赤手握马刀,立即就要冲出大帐。    
    窝阔台不同意这种冒险做法:“不行,他们的古列延很难攻破!”    
    “那你说怎么办?”    
    “偷!”    
    者勒蔑站起身来,自告奋勇:“我去!”    
    者勒蔑脱去鞋帽、袍子和上衣。博儿术好奇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者勒蔑神秘地一笑:“你不用管。窝阔台,你跟我去。”    
    在夜色的掩护下,者勒蔑和窝阔台来到泰赤乌营地外。他们伏在一个土包后,者勒蔑对窝阔台说:“我摸进去,你在这里等着接应。我如果被人发现,你赶快回去报信,我会想办法跑回来的。”    
    “者勒蔑叔叔,你可要小心啊!”    
    者勒蔑笑了笑:“死神怕我脸上的笑纹儿。”者勒蔑爬出土包,爬向古列延,从车轮下爬进了泰赤乌人的营地。    
    他的面前是睡得死沉的一排排的泰赤乌人。他小心地将两手两脚插入缝隙中越过了这些熟睡的人们。    
    突然,他的屁股被踢了一脚,他吃惊地一回头,原来是一个熟睡的人在翻身。他脸对脸地端详那人,心里暗暗骂道:“好小子,你敢踢我的屁股?明天我会让你明白招惹我者勒蔑可不是好玩的!”    
    者勒蔑又匍匐前进,爬过了打盹的哨兵。黑暗处,者勒蔑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跑向后营。    
    者勒蔑连翻了几个车辆都一无所获。他揉揉眼睛四下观看,发现一辆车下有只带盖的桶,他跑过去抱起桶掂了掂分量,然后急忙打开盖子,伸进手摸了摸,又嘬了嘬手指。惊喜地说:“啊,长生天,干酪。”    
    这时,锁儿罕失剌等三人站了起来,分头向三个方向走去。    
    者勒蔑钻进车底下,等他们走远才爬出来。他抱起桶往回跑,临近古列延处伏下身来,却苦于无法低姿将桶带出。    
    这时,只见一个人向这边走来,向车阵外望了望,又望了望天上的三星,焦虑地说:“都睡得像死骆驼。哎?人怎么少了许多?”那人揪起一个人问道:“喂,他们都到哪儿去了?”    
    “行了,只儿豁阿歹,谁还没个老婆孩子。”那人咕哝着,倒头又睡。只儿豁阿歹无可奈何地叹道:“完了,泰赤乌部算气数已尽了!”    
    锁儿罕失剌走过来,只儿豁阿歹惊问:“什么人?”    
    “是我,捅马乳的锁儿罕失剌。你来,我有很紧要的事要告诉你。”锁儿罕失剌拉着只儿豁阿歹走了。    
    者勒蔑将桶放倒,滚动前进。接近古列延时,两个熟睡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一不小心碰到两人的脚上,一人不耐烦地责备对方:“你干什么蹬我的脚?!”    
    对方也生气了:“你讲不讲理,是你蹬了我的脚!”    
    “哎呀,烦死人了!”    
    两个人都把脚缩了回去,者勒蔑从空当里将桶推了出去。一个人一伸腿碰到了他,他一惊,抱起桶,翻过牛车跳了出去,快速向土包处的窝阔台奔跑。    
    那个泰赤乌人坐了起来,问:“谁?”    
    另一个也惊醒了:“怎么回事?”    
    两人看了看似乎明白了,又看看左右疏疏落落的车阵,低声说:“都逃走了。”    
    “咱们也别挺着了。”    
    “嗯,带上老婆孩子逃吧。”    
    两人从车阵里抽出自己的车。    
    者勒蔑回到铁木真的大帐,一勺一勺地给铁木真喂加水的干酪。窝阔台用手帕擦拭父亲嘴边的余液。    
    木华黎走进来轻声问:“可汗喝了?”    
    “喝了三次才喝下一碗对水的干酪。”窝阔台答道。    
    “差不多了,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你们也睡一会儿吧。”    
    木华黎走出去,者勒蔑对窝阔台说:“窝阔台,你睡吧。”    
    “者勒蔑叔叔,父亲没事了,您也打个盹儿吧。”    
    者勒蔑笑了笑:“我,我可以再熬上三天三夜。”    
    窝阔台打着哈欠,他掐了掐额角,晃了晃头,看见者勒蔑已经闭眼睡去,嘴角流下了口涎。窝阔台笑了,他振振精神把衣服给赤膊的者勒蔑披上。    
    已经到了后半夜。脱朵跑进了塔里忽台的帐篷,气急败坏地说:“首领,快起来!”    
    塔里忽台慌忙爬起,问:“怎么了,脱朵?”    
    脱朵哭丧着脸说:“糟了,我们的人差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