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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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残刀-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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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假药。
  飞霜公主得人心切,哪顾得上的细详慢察,加之兰雯雯从未见过煞刀客,岂有不上当的道理?
  春夏秋冬四香得到解药后立即返还,送与主子万窍怪翁。趁万窍怪翁闭关疗伤之际,带着偷偷留下的一小份“兰酥香”解药,匆匆赶赴暗藏煞刀客之处。不料人去楼空,哪里还有煞刀客的踪影,一天一夜的寻找只落得声声叹息。
  不过,这偷梁换柱之计还是救了燕无心的性命。
  鸿钧真元神功凑巧是“兰酥香”毒药的克星,虽不能解尽毒素,但克制它,不让它发展还是能够达到的。昏迷之中,被—阵忙乱塞入槐树树洞,恰好撞开了燕无心的气制。鸿钧真元缓缓行于全身周天,下半夜时辰,煞刀客便已慢慢醒来。求生的欲望使他不顾浑身的酸麻瘫软之感,爬出树洞杂林。在跨越路旁水沟时不慎跌入其中,一时又闭过气去。
  现在,正是他第二次醒来之时,一阵雀鸣响在头顶。燕无心抬起头来,看见一只黄中带红的野山雀正绕着自己乱鸣乱叫,继尔又扑腾着美丽的翅膀飞向远方。生命!生命是美好的。
  他把面庞紧贴在泥壁上,冰凉的感觉使头脑清醒了许多,张口啃着嘴旁的一丛野草,一股苦涩辛辣的滋味滑下喉咙,进了胃中。他感到空洞洞的胃里有了生气,开始慢慢地蠕动起来。
  于是,运气,纳入丹田,让丹田之中的气脉徐徐作周天运行……
  痛苦像浪波涌逝,余漪片片。四肢有了感觉,面部有了动作,思维像初升的旭日,渐渐宏亮起来。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从离家至今最多不到一月时间,却顶了如此大的一口黑锅,险险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不用说追凶复仇,今后就是保命也千难万难。武林岁月如此血腥,江湖生涯如此无情,这对他来说是根本没想到的。他只以为武林生活豪迈痛快,大口喝血,大碗吃肉,大秤分金,快意恩仇呢。太天真太幼稚了!看看这一月来的朝朝夕夕……
  他奋力地爬,四肢并用地咬牙爬,终于爬上了路面。路坎坎坷坷,两头都没有尽头。他不敢朝任何一个方向爬去,因为不论是进还是后退都有巨网和血口张开着,等待着。他只能爬入一片乱坟区。
  一骑奔马!马上两个人!一个雄纠纠地骑坐在上,另一个软绵绵地卧伏在马屁股上,四肢垂着,一晃一荡地。
  现在任何一个人一拳便能打倒的煞刀客已成了惊弓之鸟,一发现马和骑者,他立即滚入一片深草丛,伏倒,眯眼窥视着来人。
  也许是奔驰的疲劳,棕色烈马突然打了个响鼻,四蹄一停,在路边息住了。
  “妈的,这儿非店非市,荒岭野坟之处,你他妈的停下干吗?”骑者怒冲冲地举拳想揍,但看了一眼淌着湿漉漉汗水的毛皮,摇了摇头说:“妈的,百把里路就累成这熊样,还说是名驹宝马呢。”
  叽咕尽管叽咕,人还是一偏身跃下了马背,顺手将躺着之人提下,一巴掌扇在马屁股上,说:“去!吃点喝点,可得快点呀。”马像听得懂人话似的,刨了刨蹄子,得儿得儿地走开去。
  下马的人是个高个猛汉。他手中提着一个人,步子仍是跨得既轻又快,似乎提的不是人而是一捆草一般。走至一片草地,叭地将手中人甩下,出指疾快地点了两点。躺在地上的人叮嘤一声翻了个身。哦,原来还是个女人?
  “史天泰你这个混蛋油条,你究竟想把老娘怎样?”
  嗨,这高个猛汉居然是太湖十二连环寨总把头、总瓢把子浪中狮史天泰。只见他哈哈畅笑着说:“杜月仙,放在你面前是两条路,一条是死,一条是活,你选哪条?”
  这被制的女人也不简单,原来是得月酒楼的女老板,江湖人称枕畔仙的杜月仙。可惜她此刻一点也没有仙的味道,反而有点像可怜巴巴的讨饭婆。
  杜月仙问:“是死怎样?是活怎样?你这王八蛋说说清楚!”
  史天泰伸出巨掌,托起对方白嫩嫩的下巴说:“你这臭婆娘在得月酒楼后院施放烟雾,放了煞刀客燕无心,别人不知道,难道我浪中狮会不知!这紫红烟雾是你的三绝,枕绝、针绝、雾绝之一的‘去无踪’紫雾。就凭这一条我就知道你一定知道了墨玉残刀的下落,否则不会冒着天大危险去救江湖共剿的煞刀客。你没有置他于死地也是一计,让别人去追煞刀客,你自己偷偷去找宝藏。这些我说的可对?”
  “对个屁!对个鸡巴!你这自以为聪明的死脑筋,说的全是一派胡言乱语,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好哇,你这臭婆娘不愿说实话,老子就叫你尝尝野地取乐的滋味。”
  说着,浪中狮发出一阵狼嗥般的怪笑,笑声中充满了猖狂、蛮横、凶残、淫邪。他一瞬间双目像点着了火一般通红发光,贪婪的野兽般的目光上上下卞搜索着躺倒在地的女人。
  “哈哈,都说你是枕畔仙,那功夫、滋味定然好到家了。今天老子就可尝尝仙味儿,过过仙日子!”
  “你敢!史天泰,你不怕老娘活剥了你!”
  “活剥?嘻嘻,看谁活剥谁!你落到老子手中还敢嘴硬,真是找错门了?”
  “你……你敢!”
  话言似乎有点发颤,瘫软的身子也在发颤。
  又是一阵狂笑,说:“你软麻穴十二个时辰通不了,别瞎自冲穴道了,还是老子来帮帮你吧。”
  嘴巴张着,口水流淌,高大的身躯摇摇晃晃地走近,伸手——嚓地一声衣襟撕裂,露出红色的内衫。又是一声破裂声,杜月仙洁白的颈脖下端露了出来,紧接着一对玉兔蹦出,在阳光中闪烁着柔和、洁白的光泽。
  “啊啊!”史天泰急喘着,象看到了宝贝,一双大手急急抓下。
  “啊啊!”杜月仙惨呼着,像遭了电击,浑身紧颤不住。
  史天泰像一头春情发足的巨猩猩,腾起壮大的身子,朝裸露的女人扑下,重重的骑在女人的双腿上。双手急着去撕细细的腰带……
  突然,他像着了魔,凝固了一般!浪中狮史天泰的一切表情和动作全僵住了。眼睛瞪着,嘴巴裂着,双手抓着屁股下的女人的裤腰一动不动。然而,他的目光却流露出一种无法控制的恐惧,像吞下了致命的毒药。
  枕畔仙已经豁出去,紧闭着双眸等着挨折磨(对她来说,男女之间的事应该是享受,但是今天她却认为是折磨)。可是,该发生的事迟迟没有发生,等她睁开眼睛时,才发现野兽般的侵略者此刻已成了泥塑木雕,痴痴呆呆地傻怔着。
  蓦地,史天泰象被推了一下,壮大的身体摇了摇,从枕畔仙的身上翻跌下去。这时,枕畔仙才看见她的脚后躺着另一个人,另一个男人。
  “你……你是?”
  “是我,燕无心。”
  “你怎么会在这里?”
  “幸好在这里。”
  “你怎么了,受伤了?”
  “浑身散了架似的,最后的一点力气就够点了这位老兄一指。”
  “你能给我一指,解了我软麻穴吗?”
  “再等一等,让我聚一下气。”
  说实在的,煞刀客拼着全力制住浪中狮是十分十分的不容易,他好不容易聚起的一点点劲力又用完了。要不是浪中狮偏偏选了这片草地行淫,要不是浪中狮欲火燃烧得失去了正常的警惕,煞刀客是根本不可能得手的。
  现在得手了。杜月仙曾救了他,他今天也救了她,不过他认为还是欠她的,欠了许多。
  一个半裸的女人无奈地仰天躺着,一个无力的男人无奈地卧着。一个轻叹着,一个调息着。一个等待着,一个也在等待着。一个等待着被救,一个等待着去救。哦,人有时真无奈,两个不应该见面的人偏偏在这般环境、这般情景中见面了。
  “你好了吗?”
  没有回答。
  杜月仙幽幽地叹了口气。她不知自己怎样坠入如此境地的。原来开着酒楼,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钱和男人样样不缺。就因为看见了脚后的这个人,一切全变了,周围的男人全变得那么可恶无味,满屋的珍宝黄金变得那么苍白无彩。自已情不自禁地去救他,为他被人追杀,被人欺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说不清,一点也说不清。难道这就是命,这就是所谓的缘?
  卟卟两声,穴道应指而解。就在杜月仙沉入苦思之时,燕无心第二次聚起了能解穴的劲力。现在只剩下喘个不停了。
  杜月仙一翻身跃起,狠狠踢了浪中狮几脚,又加点了他八大奇经血脉。若无人解救,靠史天泰自己是根本不可能冲穴解开的。第二步她便是将撕破的衣衫急急拉紧,结好。第三步她将煞刀客扶起,双掌按住他后背,滚滚真力从命门穴进入煞刀客体内,为他治伤,助他聚力。
  一个时辰过去,煞刀客灰白的脸庞渐泛红润,头顶也蒸蒸地冒着热气。杜月仙知道他伤势已经无碍,这才将双掌移开了命门穴,吃力地吁了口气。
  煞刀客先开腔:“谢谢。”
  “就谢谢两字?”她问。
  “还能说什么呢”他答。
  “说说你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从得月酒楼逃脱后你有没有想到救你的人会怎样?”她追着问。
  “第一个问题回答很简单。我行走江湖至今,所有的遭遇都离不出墨玉残刀四字。人人都想*我,可我确实不知道。于是他们便想尽办法害我,所以我就遭难了。第二个问题我是想过的,却没想到你。但是如今看来也只有你了,你才是唯一的……”他答。
  “唯一的什么?”有点忘情。
  “唯一的能够救我的人。”淡淡地。
  燕无心一双俊目凝视着对方的娇靥。是有意抑是无意,如此男性的目光惹得杜月仙芳心嘣嘣直跳,脸儿发烧,羞意盎然。她不但感到浑身血液忽地加快了循环速度,心儿卜卜地象要跳出胸腔。更使她吃惊的是如此世故的自己,居然会像初恋少女一般,接触男性的目光会兴奋不已,羞红满颊。她觉得沐浴在这样的目光中,生命第一次充满了诗意和活力,灵魂儿再也不像以往每每施风播雨时那么空虚,那么飘渺无依。
  撕裂的衣襟遮不住雪白的粉颈,不,应该说潮红的粉颈。她浑身颤栗着低下了头,心像飘出了体外,冉冉地冉冉地升高
  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尽管在燕无心说来对杜月仙根本谈不上男女柔情,但对方毕竟抛弃了以往的一切,在没有任何保障和代价的情况下救了自己。这份感激之情还是很浓厚的。
  杜月仙号称枕畔仙,花容月貌是当然之事,更兼她这份羞红柔情,燕无心岂能辜负了一片纯真。他轻轻地叹息一声,说:
  “走吧。”
  就两个字,杜月仙感到无比的舒服和满足。走吧,就像情侣在呼唤,丈夫在催促,亲近之感油然而生。她站起身来,伸手扶起燕无心,随即娇躯就依在心上人的肩旁,两人慢慢地朝杂林深处行去……
  瘫倒在地的浪中狮史天泰落了个听天由命的下场,若非有人经过,解开他的穴门,他离黄泉之路是很近很近了。
  等燕无心杜月仙深一步浅一步赶到附近的客栈时,天已经断黑了。悦来客栈在周庄镇上是最大的一家,房间也算干净。燕无心先送杜月仙回房,刚想转身离去,杜月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不作声。
  红烛柔光之中,燕无心被娇若春葱、柔若无骨的纤指一握,心中不由鹿撞兔跳,脚下似拖着百斤重铁,再也挪不开步去。
  “无心,你嫌我是残花败柳、昔日黄花么?”语音像燕呢莺喃。
  燕无心像浸泡在温暖美妙的溪流中一般,全身每个毛孔都觉得酥麻舒坦,血管里的血奔流得更急,喉头发紧,好不容易才蹩出—个字来:
  “不。”
  “那你为何忍心离开我?”
  “我就住在你隔壁呀。”
  “你……”
  燕无心一声悠长深远的叹息,衣袖已“呼”地扑灭烛火。他还没再进一步动作,杜月仙嘤叮一声已投入他的怀中,若兰似芳的热唇紧紧地贴在他的脸颊上。美妙的十指在他胸前游走,如火融雪。他整个意识在一瞬间全模糊了,只剩下肉体上的无比渴望。
  他伸手将她拥紧,慢慢解开衣衫,触摸到光滑如绸,鲜润似花的肌肤,以及……
  他和她都醉了,同时走入对方的秘密世界,这时他们感到的生命才完美充实,才无比欢畅。
  这时窗外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卟地一声一物射进房来,恰好钉在房中一对鸳鸯的床头,寒光闪烁,颤抖不停。
  “谁!”燕无心身形从床上箭一般弹起,射出窗外。哪里还有什么人影,月亮悬在天际,繁星嵌满天穹,偶尔风吹过,院中树叶一阵婆娑。他观望多时不得要领,燕无心这才回到房中。
  杜月仙点着了红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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