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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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残刀-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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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已溶会贯通六招刀法,特别是最后绝招一一同是天涯刀法。我还创新了许许余味,使同是天涯收刀这招又增添了色彩。自信凭十层鸿钧真元神功和六招煞刀法天下尽可去得!”
  言至此,大汉剑眉飞扬,豪气勃发,丹田之中一股热力蓬然上升,化着一声高亢、雄壮、悠长的长啸。
  山颤地动,云飞树摇。妹妹吓得双手掩耳,花容失色,许久才返过神来。
  大汉见此,忙收气沉声,伸掌按住妹妹的后背,将真元热力缓缓送入小妹体内,为其平脉理气。
  又是说笑一阵,兄妹俩见红日西沉,晚霞如血,这才收拾下山。两大捆干柴足有三、四百斤,提在大汉手中晃如无物。大汉一时兴起,伸臂轻挽妹妹后腰,提气奔驰,其速如箭。
  吓得妹妹闭上眼睛,惊唤不止。远远望去,一红一白镶成一色,在深绿的山岗上如同一片浮云疾移着。
  这大汉是谁?妹妹是何人?此处又是何地?
  姑苏城西四十余里处,有座山叫穹窿山。俗话用“阳山万丈高,不及穹窿半节腰”来形容此山的雄伟。相传古时陆地神仙赤松子曾在此山采取赤松脂,精练仙丹。故山顶方广,声炼丹台,升仙台,奕棋台等等遗迹。三茅峰是穹窿山的最高处,势同浮笠一般。三茅峰顶有一清泉池,泉水齐膝,永不涸干,说是张良跪见赤松子时留下的膝痕,故得名双膝泉。穹窿山下有一小村,名曰湖山庄,居住着几十户农家。湖山庄背靠穹窿山,西临石湖,风景优美,土地肥沃。庄人捕鱼打柴,种桑养蚕,生活也算过得去。
  湖山庄最东一户姓燕,夫妇俩人已年过半百,膝下一子一女四口之家,融融乐乐。丈夫燕文诗是个穷秀才,以教学授书为生。妻子燕氏貌美性贤,五十岁的人看上去四十不到。儿子燕无心,今年二十五岁,身高体壮,只是平日沉默多,说话少。每日去穹窿山打柴换些粮油补贴生活。女儿燕无双,生就一副美人胎,正值妙龄年华,性子又十分温柔和蔼,是个人见人爱,的姑娘。兄妹二人从小受父亲诗文熏陶,虽是小村儿女,却也满腹文章。按说这样一户小村人家该是和美终生的,谁知生活的无情,将使他们遭受无法想象的痛苦和折磨。
  湖山庄在望。燕无心这才收住脚步,放下妹妹,俩人兴匆匆一路朝家行来。
  妹妹燕无双眼尖说:“哥,你看!咱家门前为啥围了这么多人?”
  燕无心浑身一颤,似乎有种不祥之兆,使他心惊肉跳起来。他剑眉斜扬,身影晃动,眨眼已至自家门前。
  围观之人见燕家儿子归来,纷纷让出一条通道,沉默着以异常的目光注视着这位壮汉。
  燕无心顾不得细想,高喊着:“爹,娘——”冲人敞着门的茅屋。
  惨!惨!惨!
  一生诗书礼义的穷秀才燕文诗躯体竟被肢解,手、胳膊,脚、大腿一段段地抛满一地,血肉模糊的半截身子还连着脖子,脑袋却落在床上。床上是全身衣衫被剥掉、赤条条躺着的燕氏,双乳上全是狼咬的齿印,下体一片腥红。一看便知是被奸淫而亡。死了还怒瞪着的双目就是证明。她是在何等痛苦、惨烈的情况下走完一生路程的。
  燕无心惨嗥一声,轰然倒下。
  新坟一丘,血泪两行。一双兄妹在坟前整整跪了三日三夜。低低的抽泣之声,连心肠最硬的人听了也会落泪纷纷。严父慈母突然遭难,抛下一对儿女,这般凄苦,连老天也细雨迷蒙连日无晴了。在父老乡亲的百般劝慰下,燕无心这才拉起妹妹,兄妹相拥大声痛哭了一场。
  坟前搭了一间草屋,兄妹俩守在墓旁相对无言。村里人知道的全说了,遇害的原委还是谜一般的难解。事情的经过大致是——就在燕家兄妹离家上山打柴不久,村民忽听燕家茅屋中传出数声惨叫,众人聚起闯入燕家时,惨状已造成了!只有村中放牛的安顺子看到有十几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从燕家后窗越出,象乌鸦一般快捷地遁远。当时安顺子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见到鬼了。从燕氏兄妹离家到村民赶到,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天大地大的悲剧已经酿成。
  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一帮无法无天的江湖大盗在晴天白日闯入燕家,企图掠夺财产!抢劫不到值钱东西,恼怒之下残酷地肢解燕文诗、凶暴地遭塌了燕氏。所有的人都是这么想。这样想了,也只有怨天怨命,叹气罢了。
  唯有燕无心心中明白事情决不会如此简单。父亲好好一世人,没有仇家,茅屋三间也引不来强盗。再说,肢解父亲的刀法和手段均是熟练一流的,无疑是武林人所为。黑衣蒙面又是武林人的特征之一。悲剧一定是江湖高手造成,这一点他已铁认。只是为什么突然闯来一批武林高手残杀父亲母亲呢?
  为什么?他问自己一万遍了,牙齿咬得下唇鲜血直流,指甲把掌心都刺烂了,还是没有答案!终于,他认准了一条道,也决心走到底。就如瞎牛吧,也该闯他个天翻地覆。悲剧的原因不明不要紧,仇家是清楚的,他们就是——万恶的黑衣蒙面人!
  杀!
  第七天,燕无心把妹妹,叫到父母坟前,凝视着几日来消瘦许多的小妹说:“我们要报杀父奸母之仇吗?”
  燕无双毫不考虑地点点头。
  “你守着爹娘的坟,我去找凶手。”
  燕无双心中一震问:“哥,你知道谁是凶手?”
  “黑衣蒙面人?”
  “天下有许多黑衣蒙面人?”
  “见一个杀一个,杀完黑衣蒙面人!”
  “这……”
  “别多说了,你在家好好为爹娘新坟烧香添土,为兄天涯海角也要杀尽黑衣蒙面人。”
  “哥……”
  燕无双扑进兄长厚实的怀中,珠泪串串滚下。燕无心站着,一动不动,面色铁青,双目中杀气凛冽,嘴角浮出—丝可怕的冷笑,剑眉耸动着,似乎内心在进行无人的交战。
  “哥,你还回来吗?”
  没有回答。
  “哥,你若不回来,我怎么办?”
  一只手掌落在燕无双头上,轻轻抚摸着她似绸缎般滑爽、柔软的浓发叹道:“半年,不管事情进展如何,为兄半年—到,一定回来看望小妹。”
  “半年,半年有多长?多长啊!哥,你多时走?”
  “立刻。”
  “这就走了?”
  “是的。”
  “总得做一些准备呀。”
  “天涯追凶,随遇而安。死不掉就行,两手空空更方便一些。”说着,燕无心从衣襟里摸出—只不大的布包,递给燕无双说:“这东西你收着,也许今后有用。为兄此去,不论如何,你一定要记住父母之仇必报!”
  接过布包,望着兄长坚定的目光,燕无双慎重地点了点头!为父母报仇这几个字已经深深刻在她的心上。
  “哥,你朝哪里走?”
  “朝北,安顺子说黑衣蒙面人是朝北去的。”
  “我若也会武功,能跟随哥去,有多好呀。”象是自言自语。
  燕无心最后望了妹妹一眼,毅然转过身,大踏步朝北行去。燕无双默默地望着渐远的身影,心中默默地唤着兄长的名字,跟眶里又溢出了热泪。
  向北,天是那么低,云是那么厚,要下雨了吗?
  燕无双打开哥哥留下的布包,里面放着一把碎银和一本黑封面的小册子《煞刀秘笈》。
  哥哥临走时说也许用得着,当时是指这本秘笈。燕无双纤指轻摸着薄薄的册子,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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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三 章 花自飘零
 
  马蹄翻飞,寂静的山道上似掠过一串沉闷的滚雷,洁白的长鬃迎风飞扬。鞍桥旁悬挂的黑色刀鞘不时地嗑碰,发出金属的铿锵。
  马上骑者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五官刀刻般线条分明,双眸中神光灿灿,宛如寒池墨星,全身灰衣灰裤,脚蹬鹿皮快靴,他正是出家追凶的湖山庄儿女燕无心。马是抢来的,在路边一家酒店旁,他一眼看中了这匹浑身雪似的快骑,更使他爱之不舍的是鞍桥旁挂着的那把刀。黑色刀鞘又宽又短,怪模怪样。偷偷抽出一看,是一把玄黑无光的宽大短刀,往一旁树杆轻轻一削,就听“哗啦”轰响,大树已齐腰折断。好厉害的刀!于是燕无心便连刀带马一起收下了。等他跃马冲出时,就听背后一串怒骂追来。他头也不回,扬长而去。此刻已不下百里,丢马人再厉害恐怕也追不上了。
  俊骑飞驶,一抹白色的光影似闪电掠虹,瞬间即远。
  蓦地,燕无心一拉马缰,疾驰的白驹一声长嘶,四蹄如钉,稳稳地站住。他双目凝视着左旁的一片松林,目光愈见冰冷。
  松林。杂草及膝,野风穿林而过,发出令人心颤的怪啸。如此荒凉之地,正是杀人劫货的好地方。
  听,风中正送来断断续续的哀号呻吟。
  枯枝败叶在皮靴下吱咔作响,四个凶神恶煞围成一圈,望着一株老松树下蜷缩成一团的女子。离树三五步远处站着一位银衫飘飘、面白如玉,潇洒倜傥的美公子,手中执着一把绿色折扇,正似扇非扇地晃动着。他至多二十出头,如此年轻俊俏,却嘴角微露阴森奸狠之意,就象一张风景画中无情地溅落几许残墨一般,不由叫人惋惜。俊俏公子正用目光搜刮着倒地女子的周身,犹如猛兽欣赏着自己爪下垂死挣扎的猎物。
  可怜的女子锦袄衣襟早已撕裂,腥红的内衫也缺了一大片,高耸的双峰此刻已成了血色馒头,两条三寸长碧绿的怪蜈蚣正在乳峰上咬噬。随着噬物的爬动,条条血红从爆裂的皮肉内进出,急促地流下……
  女子四肢软软垂地,显然被点了麻穴。唯有脸部扭曲的五官表现着极端的怨恨、愤怒和痛苦,嘶哑的嗓音断断续续响着:“杀了我,快杀了我……杀了我!”
  年轻公子踏前一步,右袖微摆,两点绿影随风飞入神内。他望着那女子血肉模糊的乳房,冷笑说:“冷紫烟,双龙戏珠乃是本公子十大刑罚之中最轻的一项,你是愿尝遍其余九大刑罚呢,还是干干脆脆说出墨玉残刀的下落?省得花落尘埃化春泥。”
  没有回答。
  他手中银扇托起冷紫烟的下颏,口气大有不耐:“本公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说一遍,墨玉残刀现在何处?”
  仍然没有回答。
  “贱人,你就尝尝百蚁钻芯吧!”转身对手下喝道:“脱光她的衣衫!”
  一名凶汉,“嚓啦”一声,把她的外裤已经扯至鞋面,露出粉色内裤。毛茸茸的大手,五指成爪再次抓住内裤前门襟,怪笑连连,正待用力……
  “呔!”
  十分不协调的一声断喝,牵动了所有的目光。震惊之中,五人齐齐回过身来。
  来者一身灰,脸庞罩着一层令人心颤的杀气。双臂随意下垂,右掌之中紧握连鞘刀。刀把缠绕着黑色蛇皮;刀托就如一截乌铁,沉沉厚厚的,中间嵌着一粒乌龙珠,冰冷的皂芒吞吐闪耀;刀鞘乃是鲨鱼皮所制,时间的尘埃已给它涂上了一层肮脏的灰暗。从又短又阔的鞘的形状看,其中的刀一定是把十分古怪的兵器。
  就象一片落叶,他无声无息地出现众人的眼前。凭这番轻功身法,使人不由不乍舌。
  他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探询,连软穴被制、瘫在树下的受难者冷紫烟也怔怔地望着来者。可就是没人动问。太突然了,思绪一时卡壳。也许是……
  “阁下何人?”最先返过神来的是那位俏公子。
  “说说你的百蚁钻芯是什么玩艺儿?”
  答非所问,一副傲气简直使人受不了。但是俏公子不仅受了,而且似乎对此根本无所谓,反而脸带嘻笑,津津乐道地解释起他的十大刑罚之一百蚁钻芯来。
  “阁下是否对百蚁钻芯有兴趣?其实这只是本公子百技之中的小小的手段。如果阁下想学,本公子十分乐意授于。只要能掌握一百只红线蚂蚁。这种蚂蚁比普通的大三倍,身体中间有一条鲜艳的红线,爬行起来,后一只紧跟前一只,远远望去就象一条细细的红线在移动。
  利用它们这一特性,你只要使第一只蚂蚁按照你的愿望行进,那就能使一百只蚂蚁全都进入你想使它们进入的地方。”
  说着,他笑了,侧身指着瘫在地上的冷紫烟问:“阁下应该承认这位小姐是朵花吧?”
  灰衣客望着秀发凌乱地披散着的女了和她那两砣血肉模糊的高耸的乳房,慢慢地摇了摇头。
  “什么,阁下不承认她是朵花?要知道江湖一朵花冷紫烟,可是出名的美人,武林数得上的尤物,她居然不是一朵花?”
  灰衣客又一次摇头。
  “唔,阁下承认了。承认她是一朵花,那么花就该有芯。这花芯阁下一定已猜到了。想一想,这一百只红线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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