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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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雏菊-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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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小雏菊永不凋谢    
      这本书的出版,对我有蛮特别的意义。    
      之所以特别,是因为它有着很多第一次。比如,这是我第一次写序,这是我第一本网络小说的出版……然后最重要的,它有着我第一篇在网络上传阅的小说——〈小雏菊〉。    
      〈小雏菊〉,这篇文章写在四年前。虽然四岁多了,到今天还是可以收到读者反应,说很喜欢这篇文章。其中印象很深的是,有人说,「这篇文章我从国中开始看,陪我走过高中,现在我都大学了……」这样的话让我很高兴,却也冷汗直流。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每次回头看〈小雏菊〉,总觉得当时一定是什么东西上身了,因为现在的我,怎么样也写不出这样的故事来。我想,这就是写作有趣的地方,每一个年纪、每一段时间,都有不一样的感觉、不一样的文路。    
      〈小雏菊〉在网络上,据说还有很多种不一样的结局版本,有喜有悲。在这里除了谢谢大家厚爱,为〈小雏菊〉写同人志以外,我要特别澄清的是,洛心写的版本是唯一的版本,也就是现在收录在这本书里面的内容,其它各式各样的结局,都不是由我书写。    
      我很希望〈小雏菊〉这样的文章,可以在某些方面给青少年学生们一点正面的启示。至于到底是哪些正面的启示,这我也说不清楚,只希望读过〈小雏菊〉的人,都能有自己的想法(当然要正面的)。    
      这本书除了收录〈小雏菊〉之外,还有〈满天星〉,以及〈向日葵〉两篇故事。〈满天星〉书写时间也是在四年前,是紧接在〈小雏菊〉后面完成的。而〈向日葵〉,则是今年,当编辑说要出版《小雏菊》时,要我种出来的第三朵花,虽然完成时间和前两部作品有点间隔,但〈向日葵〉的成形,与〈小雏菊〉、〈满天星〉却是一体的,我构思良久,一直到了最近,才确实执行,完成了它。    
      在来到卡加利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提笔写故事。甚至到写完了〈小雏菊〉这篇故事,都还没有想象到以后的我会如此热爱写故事。在台湾的回忆,成为很多故事的开端。怀念台湾变成写作的动力之一。而一路走来,要感谢很多人。其中第一个要感谢的,当然是我的好友小雾,好几次,当我遇到瓶颈,几乎写不下去的时候,她总是会替我想办法。然后就是凡儿了,一个如师如姊妹的朋友,不论大小困难,总是帮助我,安慰我,鼓励我。    
      没有她们的鼓励,我想某部分的我早就放弃写作了。     
      很多人问我,写了这么多,故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套句友人的说法,故事是真的小说是假的。是真的?是假的?你说?    
    洛心    
    


第一部分第1章(1)

    小雏菊    
    流不尽,散不开,菊花的泪,    
         在春去冬来,徘徊,留连……    
      小雏菊,一直是圣洁的代表。    
      我从小就在所谓的资优班长大,不但资优,还是舞蹈班,班上三十位女同学全是经过智力、舞蹈能力检测,从三百多位征选人中挑选而出。    
      国小六年,就那样和其它二十九位女同学一起长大,在我的生活圈,除了爸爸和老师,我没有其它机会去接触到男性,在我的国小生涯,男生是外来者。    
      国中,我放弃了舞蹈班,上了普通的男女混合班。那种情形,很像乡下女孩第一次到了城市,那么地新奇,那么地好奇。    
      第一次听到脏话,是在电视上。    
      第一次亲眼目睹有人说脏话,是在国中的班上。    
      我只是睁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后来班上的同学爱叫我「小雏菊」,因为我什么都不懂,不懂帮派、不懂规矩、不懂男女……我像一朵刚开的花儿,还不懂黑白,只觉得世界很新奇。    
      小雏菊,代表着无邪、天真。    
      小雏菊一直跟着我,直到国二下学期那天……下过雨的街,昏暗潮湿。    
      冬天的傍晚,七点多,天已经暗了下来,特别是下过雨,一切是那么黑暗、邪恶。在街灯照不到的小巷里,五六个人围成一个圈,圈住了一个人。像匹困兽,他没有挣扎,只是淡淡不语。每个人的手上都握着球棒,为首的带头人吐了一口槟榔汁,「干!你他妈的再跩啊,活得不耐烦,跑到我大仁的地头来抢地盘?」槟榔汁红红腻腻地滴到困兽的鞋子上,他眉头一皱。    
      「你他妈的耍酷?别以为妞多就跩,怎么?槟榔汁嫌脏?」话一说完,又是一口,这一次不偏不倚地吐上了他的脸。    
      他用一种极慢的速度抹掉红色的液体,双眼爆出杀机,猛然一拳挥向吐槟榔的人,只听见骨头断掉的声音夹杂惨叫声,一抹红色由他的嘴里流出,只是这次吐出的不是槟榔汁,是血。    
      「老大!」跟随的小喽啰看见大哥倒下,纷纷举起球棒大吼:「干!打死他!」    
      球棒纷纷落下,落在他的身上。他的拳头很硬,却硬不过木制球棒,他一拳又解决了一个人,还来不及闪躲,其它四支球棒纷纷从他的头、手、腰、背重重地落下。    
      这一仗,他是输了。    
    补习是我很讨厌做的事,只是补习,却是每个国中生都要做的事。    
      今天,还是一样得去补习,从补习班回来,我看到了不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围殴!    
      天!这种只听同学说过的事情,我还没有亲眼目睹过。我蹑手蹑脚地往巷子里头看,除了乒乒乓乓的殴打声,我还可以听见粗俗的叫骂声。    
      很快地,我分辨出被打的其实只有一个,其它根本就是打人。    
      不满的情绪很快在我心里涌现,我拿出童军课的哨子,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居然大声地叫了出来:「警察来了!」然后,我使出全力,用力地吹着哨子。    
      也许是我的策略奏效,打斗声变小了,我听见有人不满的咒骂声,和踏着水的跑步声,过了一会儿,暗巷里不再传出声音,我再一次探头窥看。    
      没人了。    
      一步一步走进暗巷,除了斑斑点点的血迹,我看不到任何东西。也许人都跑了吧,就当我想离开时,一声呻吟引起我的注意,顺着声音走过去,我倒抽一口气,我看到了人……面目几乎全非的人。    
      这辈子,我不会忘记那呻吟声。    
      如果,我没有走过去,或许如果他不出声……如果,那么多的如果,却还是改变不了事实。    
      我走向那个人,可以说,我救了他。    
      而他呢?    
      他亲手摘掉了我身上的小雏菊……    
     教室外面挤了很多人,阿川、小温和班上一些所谓混混,都一脸哈巴狗像地站在门外。    
      「他们在干嘛?」我边发作业,边问小宣。    
      「高年级的成哥出院了,说要来我们班谢人。」小宣也很好奇地往窗口挤。    
      「谁是成哥?」    
      「高中部的带头啊!大哥耶!」    
      我没有什么兴趣,下一节国文考试,我得温习。看着班上一半同学都挤到走廊去,我翻了翻白眼,低头看我的参考书。    
      教室外面的吵杂声突然静了下来,我不禁奇怪地抬头。    
      只见门口站了一个穿高年级制服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看得出来他的脸还有点瘀青,手上也还吊着石膏。    
      这么别脚的角色也能当大哥?我有点不屑。    
      直到他笔直地朝我走过来,我才惊叫出声:「是你!」    
      他是我三个月前救的人!被打得鼻子眼睛皱在一起的丑八怪!    
      怎么……怎么今天看起来有点帅?!    
      「小雏菊!我欠妳一条命。」说完,他取下脖子上的项链,用残废的手,将它霸道地挂上了我的脖子。    
    


第一部分第1章(2)

     我还来不及反应,什么都还没能说出口,高年级的教官就火冒三丈地冲进了教室。    
      「李华成!我警告你,再到国中部,我就再把你的高二当掉。」    
      「教官,我是在报恩,您不是教我知恩图报?」他轻蔑地一笑,看了我一眼,就像皇帝一样,被一群人围着走出了教室。    
      等他消失在走廊,班上的人才全部像发了疯一样地围着我。    
      「小雏菊!妳救了老大!」    
      「小雏菊!妳和大哥是怎么认识的?」    
      「小雏菊!看不出来喔,惦惦吃三碗公喔!」    
      左一句小雏菊,右一句小雏菊,我被叫得头都昏了,除了挂在脖子上的银炼,我的视线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我并没有忘记李华成,但他也没有再找过我。    
      班上,依然用一种尊敬的眼光看我,甚至有人开始叫我「雏菊姊」。    
      又过了三个月,国中二年级似乎就要结束了。    
      暑假来临那天,就在我走出校门那一剎那,一群人围住我,我不禁一愣,什么时候我也变成被围殴的对象?    
      只见带头的人说:「小雏菊,老大要见妳。」    
      制服上明明绣着我的名字,奈何这批瞎子只会雏菊雏菊地叫。「你老大是谁?」    
      「成哥!学校的带头!」他很骄傲地说着。    
      「没兴趣。」我一时忘了成哥是谁。或许,我早应该把他忘记。    
      「小雏菊。」淡淡的声音传来,围住我的人很意外地让开一条路。    
      看到来者是何人时,我不禁睁大眼,「是你!」    
      「是我!」他脸上有嘲谑的笑容,「我载妳回去。」    
      我应该说不的,真的,我应该的。    
      可是我并没有,我上了他的后座,让他载着我回家。    
      人是回到家了,心呢?    
      心,被他载往和家相反的另一个方向去……    
      我从小雏菊,变成雏菊姊,再来晋升为「嫂子」、「大嫂」。    
      我很怀疑地看着那些高二、高三的学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对着我这又瘦又矮的小萝卜头嫂子来嫂子去,尤其这些人不是叼着烟,就是满嘴脏话。    
      后来,我终于迟钝地了解,我的「男人」是谁。    
      李华成。    
      我不懂,只知道,他不过是在暑假过后,每天骑着那台拆了消音器,装上音响,多加根排气管的机车来载我上下课,怎么突然我会变成他的马子?    
     也许这不是什么坏事,不过我却得瞒着父母进行。我能了解,在他们心中,李华成是个不良少年。他国中被当,却神奇地考上高中;高一被当一次,又神奇地升上高二。    
      算一算,他今年十八,却还在念高二。    
      我呢?那年,不过也才十四,只是个国二生。    
      在父母眼中,他是个带坏小孩、欺骗少女的大坏蛋。    
      在师长眼中,他是个令人头疼的留级学生,三天一小过,两天一大过。只是,他却都有办法拗过去,到今年高二,还没被踢出学校大门。    
      在兄弟眼中,他是大哥,铁铮铮的汉子,他是势力的代表。    
      在女生眼中,他是白马王子。    
      而在我眼中呢?他不过是个偶尔会说脏话的调皮大孩子、大哥哥。    
      我讨厌烟味,在我面前他不会抽烟;我讨厌脏话,他会尽量少讲;我讨厌逃学,他再怎么痛苦都会风尘仆仆地带我上课,然后「睡」死在他班上。    
      我喜欢的,他会去做,我不喜欢的,他尽量不做,除了一样——他怎么也不叫我的名字,总是小雏菊小雏菊地喊我。    
      除了这点,他让我没什么可以挑剔。    
     「小~雏~菊~」听到这种恶心巴拉的叫法,我也能知道后头的人一定是李华成的最佳帮手——欧景易。    
      只有他,不会嫂子来嫂子去,可是却会把小雏菊三个字叫得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欧景易染了一头金发,也不管教官一天到晚要剃他头,总是一脸笑嘻嘻,似乎完全没有意厌到,再有一个小过,他就会被踢出学校。    
      「欧学长,请你不要这样叫我。」我放下扫把,冷冷地跟他说。    
      「小雏菊菊菊菊~我带话来嘛!」    
      「欧学长,有话快说,说完请滚。」    
      「哎哟,人家是替老大带话来嘛!成哥要妳下课在北侧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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