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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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日记-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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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小南、韩姐跟在几个男生的后面。因为是山上的小径,所以只能前后排着队走,不能并排。虽然如此,我们三个却一直拉着手,仿佛这样就会让对方充分感受到自己的心情。小南的手是温暖的,韩姐的手是凉凉的,我走在她们两个中间,心里一直觉得酸酸地往下坠。虽然我们两个暂时还不走,但是也顶多再留个三、四天,那就是学生撤队的最后期限了。剩下来的就是老师和做整理工作的师傅,还有就是韩姐。他们有可能还要再呆上半个多月到二十天左右,这段时间里,韩姐就只能一个人住了。虽说她会搬下去和师傅们住隔壁,虽说她和小李、小王师傅他们都是一个单位的,其实也许不会觉得孤单,但是,我和小南还是放心不下,怕她没有了我们的陪伴,会觉得冷清。只是这话谁也不敢说出来,怕触动了那强忍着的伤感。没有经过离家在外这几个月形影不离的生活,我想我是无法体会这种感觉的,更不会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会在我们三个人之间滋生出如此亲如姐妹的感情。
  路很不好走,而且其间还要经过一些有点惊险的路段,下面很陡,路面又很窄。那两个男生摇来晃去地居然都安全地走过去了,我们三个一直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们过去,生怕哪个会一脚踩空或者摔倒。不过还好,他们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显然此时却都很明白,所以虽然比平时走得慢了,但还只是有惊无险。
  再往下走了一段,那两个男生因为喝多了酒,想要找个地方方便,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先下山去了。可是一直走到山脚下,也没看到他们跟上来。小南说:“唉,还指望着他们两个做护花使者呢,没想到半路就把我们甩了。真是,没绅士风度。”
  韩姐说:“他们两个喝得有点多,走得当然比我们慢。没事,反正我们都走下来了。”
  慢慢边聊边走,就走到了学校。学校的大门没锁,我们三个推门进去,看到老师和几个同学正在月亮地里坐着聊天呢,看到我们三个进来,就问:“就你们三个下来了?那些人呢?”
  小南说:“还有两个和我们一起下来的,半路去方便,我们三个就先走了。剩下那些我们走时还在喝酒唱歌呢。大概还得一会儿才回来吧。”
  老师说:“嗯。再有一个小时应当也差不多了,我和饭店打过招呼,最晚不能超过12点半。到时候就都回来了。”
  韩姐问:“你们怎么还没去睡觉?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一个学生说:“我们老师不放心没回来的那批,要等着都回来了再去睡。”
  坐在那里闲聊了好一阵,韩姐突然说:“那两个男生怎么还没下来?就算走得慢,这个时候也该到了。”
  她的话提醒了我们,我和小南都心里一沉,是呵,我们下山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他们就算走得再慢,也不应该这么久还没到。
  难道,路上出了什么问题?
  
  老师一听当然更加担心,问清和我们下来的两个男生是谁,就赶紧掏出手机给他们打电话。其中一个关机了,另一个,打了好几遍,都提示无法接通。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大家都担心起来。有的拿出手机来继续打电话,有的就想上山去找他们。
  老师说:“你们先别去,我给山上那伙人打个电话,问他们下来没有。”
  电话打过去,响了好多遍才有人接,估计是没听到。我不知老师电话打给谁了,只听到老师嘱咐他,赶紧下山来,路上找一下那两个至今还没下山的男生。
  电话放下,开始了让人沉默而担心的等待。老师眉头紧锁,看得出来他心里一定十分着急。我们在一旁看着他的样子,也跟着着急,却帮不上忙。
  又过了好久,电话响了,老师赶紧接听,只嗯了几声,就说:“再找找。”
  放下电话,还没等我们问,老师就说:“不行,还没找到他们。”
  我们相互对视,心里的担心,更重了一层。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他们两个会走到哪儿去呢?
  难道说,他们也遇到了上次我和小南、韩姐所经历的那种事情?
  我盯着月光也照不透的黑沉沉的山影,心里的感觉,越来越沉。
  
  那两个男生最后终于被找到了,在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
  找到他们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很偏僻的地方,那里根本就没有下山的路。
  问他们为什么要走到这里来,他们却很奇怪地反问:“这不就是回去的路吗?”
  后来据他们自己说,他们一直在往回走,而且就要走到了,他们甚至已经看到了我们住的学校和寝室的灯光。
  天知道,那里除了黑呼呼的树丛和草丛,根本看不到什么灯光。如果说有光,也只是天上朦胧的星月之光,而且还是隔着树叶透过来的。可他们坚持要继续走下去,还说前面就到了,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们半拉半骗回正确的道路。
  大家的解释只能是:他们喝醉了。
  回到学校,从门口的台阶往下走时,其中一个男生却说什么也不下来,还很惊慌地后退,他说下面没有路,是一个看不到底的大黑坑。
  不论谁向他解释,谁劝他,他都不听。有人去拉他,他就拼命地挣扎着后退,一面大叫:“别让我下去,我不下去!”
  老师和同学都哭笑不得,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好。老师说:“那么高的山都走下来了,这么二十几级台阶怎么还走不下来了?”没办法,几个同学只好耐心地过去劝慰他,又在他面前示范如何从台阶上走下去再走上来,折腾了好半天,才一点点地让他平静下来。两、三个男生一同连哄带拽地,把他从台阶上面几乎是脚不点地给弄了下来。
  下来之后,他蹲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突然说:“快看,就是那个女的,她往后面走了。”
  大家都莫名其妙,有人问他:“哪个女的?”
  他说:“就是刚才那个女的,刚才还坐在那个大黑坑里面看着我笑的那个。”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朝着操场那个方向走过去,说:“你们等着,我跟着她去看看。”
  大家赶紧把他拉回来,然后基本是半强迫式地把他拉回了楼里的寝室。他被人架着,一路走一路还在嘟嘟嚷嚷地念叨着什么,我听不很清,似乎还是在说那个女人,好像说她一直就住在这里。
  当然没

 作者:莫嫣然  回复日期:2005…2…24 5:27:00  

  当然没有人当这是一回事,大家只当他是喝醉了在说胡话。哪里来的女人?怎么会一直住在这里?没人去想,也没人问。很快他的声音混合着别人的声音,逐渐消失在楼下走廊里。子夜时分,万籁俱寂,能睡着的人,很快都睡着了,包括韩姐和小南。
  我却难以入睡。刚才那个男生说的话,让我不能不和“她“联系到一起。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敏感,总之我有一种极其清晰的感觉,就是:他所说的那个女人,一定是“她”。
  包括后来他要跟着“她”走过去的方向,分明就是去操场的方向,而那排废弃了的平房,也就在那个方向。
  为什么他会看到“她”?为什么他说“她”坐在一个大黑坑里对着他笑?“她”是有意让他看到的吗?或者是因为他喝多了酒就有了和平时不一样的能力,以至于能够看到“她”的存在?“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她”急于想让人知道“她”的存在吗?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却只有我们几个,明确地说,是只有我和小南对“她”的感觉最强?而在此之前,从没听谁提起过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或和我们有过相似的经验。难道说,“她”只喜欢来找我们?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从脑子里闪过,却并没有很清楚的答案。虽然我对她的死因和她所携带的怨屈之气有些模模糊糊的认识,但并不很确定,也并不能够证实。如果现在有人让我证明“她”的确是存在的或者是提出可靠的论证来说明我所猜度的一切,那我只能欠奉。这往往就是我们面对灵体世界时所遇到的最无奈的情形:我们很难用坚实的证据来证明它们的存在,我们也很难对它们的行为和动机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有时我们甚至会自己怀疑自己曾经有过的想法和经历,抱着常规世界看待这一问题的眼光来质疑自己:我所看到的(或感觉到的)也许真的只是幻觉或妄想吧?
  但是,有些东西是不好解释的,而且蛛丝马迹的旁证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出现,让你对自己刚刚摒弃的虚妄感觉再一次产生疑问:它到底是不是虚妄的?如果说是,那么有些仅仅被认为是巧合的事情也有些巧得太令人吃惊了;如果说不是,那么我们又该怎么把握它的存在?它和真实之间的界限,究竟是怎么划分的?
  所以,我们常常只好用这个世界的规则来套那个世界的规则,尽可能“合理地”解释它们的存在,可是这些解释往往会显得捉襟见肘,难以自圆其说。即使是我自己,在面对类似事情的时候,也常常避免不了地要按照这个世界的经验来思考和解释,并尽量站在“正常”的角度上审视自己的看法,以免自己的看法同别人相比显得过于奇怪。不过我常想,存在的方式可以是多种多样的,我们这个世界的存在也不过只是其中一种。如果我们能够承认这一点,那么试图只用一种存在的规则和理论来解释其它复杂多样的存在方式,当然是不可能解释清楚的。只是,我们很难站在一个更高的位置来审视这一切。认识的局限当然需要被打破,但前提是必须要有一个更高更宽的眼界。对于习惯了惯性思维的我们,这种认识上的拓宽和提高是很难达到的,即使有很少的人达到了,也不会有太多的人相信他们的看法。人们认知的缓慢总使得很多真知灼识在最初被目为笑话和骗局,当人们拒绝相信一些事情的时候,他们总能找得到回避和嘲笑的理由。
  那个夜晚,是我们在那间屋子里所住的最后一夜。那个夜里我虽然思绪起伏,却并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她”没有来,一丝相关的信息和感觉都没有。我在浮想联翩中入睡,在清晨的鸡啼声中醒来。一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我有那么一会儿甚至在想,也许,“她”真的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一个存在罢了。
  


 作者:莫嫣然  回复日期:2005…2…24 5:28:00  

  第二天上午,我们三个都在忙着收拾东西,因为老师让剩下的人集中起来,都到楼下空出来的几个房间里去住,包括我们。韩姐很愿意搬下去,她一直说这个屋子让她觉得毛骨悚然,有了我们两个还好,如果过两天我们都走了,那她宁死也不会独自住在这里。
  小南觉得她那么紧张的态度很搞笑,说:“至于吗?就算这屋子里真有什么鬼呵怪呵的,也不能把你置于死地吧?你说得也太严重了。”
  韩姐认真道:“我是说真的。这个屋子要是没有你们和我一起住,我早就搬走了。”
  我说:“搬下去也很好,其实下面的屋子比这间要暖和,而且,和师傅们离得近点儿,聊起天来也方便。
  我们三个的东西,数我的最多,韩姐的最少。所以韩姐最先收拾完,又来帮着我收拾。因为只是搬到楼下而已,所以倒也不必收拾得很整齐,只要把杂物都塞进箱子里,行李卷进来,就有男生来帮我们拿下去了。我们三个落了个轻松,再来回走了两趟把零碎东西基本收拾走,这屋子便恢复了空荡荡的冷清。站在门口最后看看这个住了几个月的地方,我心中居然还生出了一丝不舍。这一搬出去,就不可能再回来了,而它,也会随着这个学校的被拆,在不远的将来,变成一堆瓦砾。我们来过,我们停留过,我们离开,却很难留下一丝痕迹。正如这间空荡荡的房间,它不会透露关于曾经住在这里的人们的多少信息,即使它也许是某些人回忆中的一个重要背景。
  韩姐说:“好了,走吧,把门锁上。反正这里我是再也不会上来的了。”
  我说:“好。”
  转过身,刚想锁门,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说:“对了,我们搬东西的时候都没有检查过床下面呢,应该看看是不是会有什么零碎的东西掉到下面。”
  韩姐也说:“对,应该看看。”于是我们三个各自去查看床下,看是不是真有什么东西掉到床底下去了。
  果然有收获。小南在她床下的角落里找到了她的一块手机电池,那想必是从床里边的缝隙处滑下去的。她赶紧钻进去把电池拿出来,笑道:“我还真没注意这块电池没有了,要不是你提醒,只怕就再没地方找去了。”
  我说:“就为这个,你也得好好感谢我才对。一块电池也不便宜呢。”
  我伏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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