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整理了一下行囊，然后带上防毒面具，找出原本拆开的船桨，接在一起，递了一把给我道：“小屁孩，我们来划船。”
“划船？”我傻了，我是一个标准的北方人，根本就不善于水，哪里会划什么船，这玩意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可从来没有自己操作过。
黄经理看出去的尴尬，笑道：“何兄弟是北方人，不会划船也在情理中，让我来吧。”
胖子低声的咒骂了一句，然后才道：“那好，小屁孩，我与黄经理两人划船，你得注意我们的安全，不是我做叔的打击你，的枪法实在不怎么样，这次回去后，我得让你好好的锻炼一翻。”
这次我老实的受教，没有反驳他什么，确实是——人比人，气死人，胖子是参加过战争，抗过枪，打过战的，枪法好还在情理之中，可为什么黄经理的枪法，也是百发百中？显然，原本胖子是想让我划船，让黄经理担任警戒的重任的，这人虽然粗心，但却还是不笨。
更要命的是，梁玉蝶居然怕水，后来我才知道——她这辈子坐过飞机，坐过火车，却从来没有下过水，没有坐过船，这次的地下旅程，居然是她第一次坐船，处女之行，如果条件许可，我一定给她准备三个荷包蛋，表示祝贺。
所以，在胖子与黄经理点着船桨等待的时候，她死活不肯上船，我无奈之下，只能半拖半抱的将她抱了上来，惹得她惊呼连连，更要命的是——小小的充气皮袋做成的船只，如今挤上了四个人，还有胖子那个大块头，稍稍一动，就有翻船的可能，小皮船更是摇晃不定，梁玉蝶紧紧的抓着我的是手臂，死命的靠在我身边。
我一边要照顾怕水的美人儿，一边还得警戒胖子交给我的任务，小皮船就这么摇晃着向中心行驶着。
我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一朵漆黑色的莲花，这莲花无论是模样还是大小，都与普通的荷花差不多，但却是漆黑色泽的，就连花心也一样黑得让人有些难受，而漂浮在旁边的叶子，也是如伞一般，但比普通的荷花叶子也小得多。
“可惜了这些花。”我摇头道，“二姑娘，将来等到夏天，我们去杭州西湖看荷花怎么样？”
“啧啧……”梁玉蝶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胖子接口道，“现在的年轻人啊——这么快就约下了下次的约会期了，小屁孩，不是我说你，约女孩子也不挑个地方，你看这地方是适合预定约会的吗？”
“有什么不适合了？”我忍不住反驳道，但话一出口，心中顿时大感后悔，又怕梁玉蝶面皮薄，一时下不了脸面，被胖子取笑，忙道，“王司令，你别胡说八道。”
胖子见我羞得满脸通红，心中大概是得意之极，大笑道：“我胡说八道？嘿嘿……我有吗？二姑娘，你自己说说看，这小子是不是对你有不良企图？”
“你……”我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暗笑你胖子才多大啊，不过是与我父亲一起打过仗，我叫你一声“叔”，你居然就真的充起长辈来了，却不看看，自己这么大年级，也就一个光棍汉，事实上，我心中明白着，胖子不是不找媳妇，也不是没有心仪的对象，只是可惜了，他喜欢的人，正好是老胡也喜欢的杨大小姐。
“何兄弟，这也没什么好害羞的，诗经上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与梁小姐年龄相仿，相貌匹配，再加上你们又有共同的语言，如果能够成就好事，也算是一段佳话。”素来不喜欢多话的黄经理忙道。
我听得心里喜滋滋的，偷偷的看了看梁玉蝶一眼，但她脸上带着防毒面具，什么也表情也看不到，而她始终都是一言不发，紧张的抓着我的手臂，目光不安的在水面上扫来扫去。
“二姑娘，你表个态，说说，你对我这侄子印象如何？要不，我与老胡回北京后，就去山西向你的长辈提亲？”胖子还真会打蛇随棍转，这么快连提亲都想到了，但我心中却急是期盼着，希望她能够答应下来。
“你们在说什么？”梁玉蝶茫然的回过神来，低声问道。
我苦恼的看了看胖子，显然，刚才我们讨论的话题，她这个主角却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神游太虚了，根本就没有听。胖子正欲说话，我忙着岔开道：“没什么……没什么！”说实话，我真的怕她一口拒绝了，毕竟，一个遍布着死人骷髅，满是腐烂的尸体的场所，绝对不是适合讨论风花雪月的地方，更要命是——原本四周还只有三三两两的黑色鬼莲，如今却开始密集起来，一层层的黑色荷叶与夹在其中的黑色鬼莲，诡异的在我们身边流淌而过，我们心中都知道，这些说不上是美丽还是妖艳的花朵地下，都是一具具尸体与白骨，中间唯一色彩鲜艳的，却是那些鲜红色泽的血蛙，如同是暴饮了鲜血。
梁玉蝶并没有追问什么，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一直摇晃着前进的小皮船，突然颤抖了一下，然后，好像有什么东西硬将它扯动，任凭胖子怎么使力，它就像是顽皮的孩子，停在河水中央只打转儿，一动也不动……
“怎么了？”梁玉蝶颤抖的问道。
“好像小船底下被什么东西挂住了，动不了了……”黄经理解释道。
“怎么办？”我急问道，这河水有没有毒尚且不知道，但河水下必定有尸体那却是肯定的，我虽然胆大，也不想去这样的河水底下观看一下。
“黄经理，你一个人能够稳住船吗？”胖子问道。
“应该可以。”黄经理点头道。
“小屁孩，帮我把背包里的水靠取出来，妈的，胖爷我下去看看，什么鬼敢与老子过不去？”胖子火大得很，当机立断的道。
我忙着扶着梁玉蝶站稳了，这才过去，帮胖子解开背包，取出备用的水靠，原本由于知道有地下河流，所以，能够准备的东西，我们都准备了。胖子利落的穿好了水靠，就要下水。
“等等……”梁玉蝶突然急叫道。
“二姑娘，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耽搁。”胖子毫不犹豫的道，同时他话音刚落，已经“扑通”一声，跳下了水去，说实话，我不得不佩服胖子的勇气，如此的水下，天知道有什么东西，他居然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跳了下去。
我心中明白，胖子是跟随老胡一起倒斗的，多少受了老胡的影响——鸡鸣不摸金，如今时间不多，他自然得抓紧。另外还有一点，这个小船，并不是木质的，而是普通的气囊皮袋，一旦让河水下什么东西刺破了，漏气的后果就是我们都得下水。
第六十三章 鬼莲、血蛙
在没有上船的时候，我们还有退路，如今，我们却只能前进了，因为后退已经无路。
胖子下了船，直接向小船底下潜了过去，我全神贯注的戒备着，但越是担心有事，还越的躲不过去，胖子下水不到一分钟，陡然，一声尖利的蛙鸣传进我们的耳朵，原本一直温顺的血蛙，如同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飞快的向我们这边涌了过来。
“何大哥，快，把这些血蛙杀了……”梁玉蝶急叫道。
事实上不用她说，我也知道情况不妙，忙着举枪对着靠得最近的血蛙射了过去，血蛙在我枪声中跌入到水里，水面上，浮现出一抹墨绿色的液体，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所有的血蛙都如同是疯了一样，飞快的向我们这边涌了过来，甚至有些企图爬上我们的小船。
血蛙与所有的青蛙一样，都是两栖动物，我心中大惊，也不明白这些血蛙到底有什么危害，但不容否定，绝对不能够让它们上船，有些智商的人都知道，依靠尸体生存的东西，必定奇毒无比……
“啪啪啪啪……”我不停的开枪，每一枪必定都有血蛙毙命，但血蛙不但没有因此减少分毫，反而越来越多了，我感觉我的手都快要麻木了，但还是有几只血蛙，跳上了小船。
“黄经理……”身后，梁玉蝶发出惊恐的尖叫声，我转身一看，只见两只血蛙已经跳到了黄经理的身后，黄经理一手撑船，保持着小船的平衡，一手持枪，不停的射杀血蛙。
“砰砰……”我急忙开枪，准确无误的将黄经理背后的两只血蛙射杀，但就这么一耽搁，我感觉背后一紧，似乎有什么东西跳到了我的背上，我心中大惊，不容多想，急忙向要拍下去，但是我快，梁玉蝶却比我更快，不知道什么时候，胖子的兵工铲，居然到她的手中，兵工铲一拍一挑之间，快速的将那只血蛙挑飞出去。
“这东西有毒，碰不得。”梁玉蝶急声道，“要是让它咬着了，就完蛋了……”直到此时，我才发现，这些小小的血蛙口中，居然都长着细碎的白牙，尽管这些牙齿都很细小，但我去一点也没有怀疑它们的伤害力，几乎可以肯定，只些美丽的小东西，绝对可以轻易的撕破我的衣服，吞噬我的血肉。
哦——对了，不用怀疑，我没有用错形容词，这确实是一些美丽的小东西，如果不是在这地方见到，如果不是梁玉蝶早就知道它们的来历，知道它们是依附尸体生存的恐怖毒物，而是放在某个动物园里，那么，我敢保证，很多诗人以及散文学家们会毫不吝啬的用优美的文字来称赞它们。
我突然有些想笑，真是奇怪——这些地下的生物，无论是血蛙，还是鬼莲，虽然诡异，但同样的妖艳魅惑，比如说那鬼莲，虽然它是纯黑色的，但物以稀为贵，如果放在植物园里，只怕也是稀罕珍贵的极品了。
而且，鬼莲的色泽虽然是墨黑色的，但与普通的莲花一样，同样的美丽，这让我想起——不知道是谁说的，是花——都是美的，就如同某个诗人形容江南的美女一样，江南无丑女，虽然有些夸张，但却有几分道理。
鬼莲的墨黑色泽，绝对不比纯白无暇的白莲逊色。
只是在一瞬间，“砰砰砰砰……”黄经理手中的枪就没有停过，但我却暗暗心惊，如今这些血蛙，如同是夏天的蚊子，密密麻麻的涌了而来，孔夫子曾经说过，杀鸡焉用牛刀，当然，如今，杀蛙何用手枪？我们这次的装备虽然充足，但问题是……子弹总有用完的时候，没有了子弹，我们如何来对付血蛙？
我不知道水下的胖子如今怎么样了，但想来，我们在船上还受到血蛙的攻击，他在水下，只怕更是糟糕，而且，胖子好像也下去好几分钟了，怎么还没有上来？
梁玉蝶的手中握着兵工铲，站在我身后，不停的为我解决后顾之忧，而黄经理还得掌控小船不翻身，说实话，我们的情况，相当的糟糕，我知道在这个时候，必须要节约子弹，可……不开枪，我有不知道如何对付这些血蛙。
“妈的！”我在心中暗骂，都怨那该死的殷睿枫，要不是为了他，我们这会子还在北京呼呼大睡，用得着如此拼命？
“砰……”猛然，船身剧烈的摇晃起来，梁玉蝶首先站立不稳，东倒西歪之下，眼看就要倒下水去，我顾不上血蛙，忙着过去扶她。
整个皮袋都剧烈的摇晃起来，似乎地下有什么东西在顶住，胖子——我心中顿时明了，必定是胖子在水下遇到了什么危难，而我这么一停的当儿，已经有两只血蛙再次抢上了船。
黄经理的喘气声透过防毒面具传了出来，显得沉闷不堪，但他手起刀落，硬是将两只血蛙劈成了两段，同时气喘吁吁的叫道：“何兄弟，不能停，我们得想法子靠岸……”
是的，我也知道，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靠岸，虽然血蛙与青蛙一样，是两栖动物，但到了岸边，我们的闪避余地就多得多，绝对比在小船上要好得多，更要命的是，我们的小船还在不停的摇晃着，随时都会有翻船的可能。可是，胖子还在水下，没有他，我们怎么靠岸？
“砰……”水下出来一声沉闷的大响，差一点就将小船彻底的颠覆，同时，胖子从水面上落出头来，气急败坏的叫道：“快……快，小屁孩，拉我上来，妈的……”百忙种，他还是不忘了骂娘。
我顾不上血蛙的袭击，将枪插在腰际，对黄经理道：“你挡一下……”同时伸出手去，拉向胖子，但问题是，胖子在水下，我在水上，而且，他的体重本来就有点夸张，胖子终究是胖子，不是白叫了的，所以，我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没有将他拉上船来。
同时，由于我们的小船本来就是一只充气皮袋，不是木船，重量太轻，如今一头受力，自然是造成了小船不平衡，黄经理在另一端使劲的压制，还是面临着翻船的危险，又有好几只血蛙跳上了船来，梁玉蝶急得惊叫连连，显然极为惶恐。
我清楚的感觉到，我的背后与后腿上，已经有几只血蛙爬了上来，惊恐之下，本能的想要放下胖子，先解决自己的危急，但我刚刚一松手，一只血蛙就照着胖子的脸上扑了过去，同时胖子的身体急剧的向水下沉去。
人在危急的时候，头脑似乎已经没有四肢的反应灵敏，我几乎连考虑都没有考虑，慌忙再次伸手，重重的拉住胖子，死命的向上拉扯，百忙之中，我还不忘了回头去看梁玉蝶，她的身前，围绕着十多只血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