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然一回到家就觉得雁儿的脸色有些不对，她安静沉默的有些过分。一吃完饭他就把她拉到房间，他严肃地看着她。
“怎么啦？我妈妈为难你的吗？”
雁儿摇摇头。
“你到底怎么啦？你要急死我吗？我现在去问我妈。”
“不要。”
雁儿拉住他低声回答：
“我看见她了。”
“谁？”他皱眉。
“你的青梅竹马。”
“嗯哼？”
“她美丽得让我嫉妒的勇气都没有。”
“那又如何，我只爱你。”
他把她拥在怀里。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爱我？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
他深邃的眼睛望着她沉吟了半天，低笑道：
“我想是命中注定吧！谁叫你被我一球炸中。这样的答案你可曾满意？”
她鼻头酸酸眼眶浮上一层雾气，用手勾住他的脖子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
“雁儿，我们明天去登记结婚吧！”他突然说。
雁儿一怔惊讶的抬起头。
“我们这样不是很好？为什么要急着结婚？”
“我怕夜长梦多，你又临阵脱逃。”他望进她的眼睛深处。雁儿不敢与他对视垂下眼帘，轻轻的低语：
“你知道梁祝和罗密欧与朱丽叶为什么会成为爱情的经典？不朽的神话为后人所传诵吗？”
“为什么？”孜然茫然地摇摇头。
“那是因为他们最终都没有步入婚姻的殿堂。没有走在一起。”
“你绕了一大圈就是要拒绝我吗？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想为后人所传诵，更不想成为梁山泊和罗密欧，那太傻了，我只想和你结婚，幸福的生活。”他皱着眉头扑哧道不屑一顾。“你以为结婚了就是幸福的开始？我们这样不是很好，为什么一定要登记，那张纸又能保障什么？我不就是最好的见证，只不过留下一道永远抹不出的污点。我不要你也留下这样的污点。”
雁儿脸色黯淡。
“那是因为你遇到世界上最差劲的男人，我保证我们不会这样。”他信誓旦旦。
“我们现在这样多好，就算是将来厌倦了挥挥手说声再见就好，对于我来说离一次婚和两次没有什么区别，你就不同，你还年轻又有傲人的学历，前尘一片大好，在官场上最讲究的就是声誉，离婚的话身价会暴跌。更会影响到你的仕途。”
孜然脸色铁青，他咬着牙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这么说我好像应该感谢你为我设想的这么周到。你大概忘了上次我是怎么惩罚你的。”
说完狠狠的咬上她的嘴唇，直到在嘴里尝到她的血腥味，才松口。他抬起头眼神慎重的盯着她。
“明天我们一起去登记，我不想再等了。我现在就去和我父母讲。”
雁儿拉着他仰起头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最后一次，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再等一段时间，而且你的工作还没步入正轨，现在就结婚未免太早。”
孜然不为所动放开她的手就要走。雁儿焦急的抱住他踮起脚主动地亲吻他，这是她第一次投怀送抱。
“好不好？我很害怕，怕你的父母伤心失望，更怕会拖累你成为你前途的绊脚石。”
孜然按住她的双肩，强迫她的眼睛与他对视。
“对于我来说这辈子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的了。”
雁儿哽咽着扑到他怀里，哭笑不得的骂道：
“你就是这样让我更觉得无地自容，你为什么对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去爱你的那位青梅竹马？那样的话你的父母会多高兴，你的官运也会平步青云，说不定将来的成就会超过她的爸爸。”
孜然笑着瞅着她，温柔的情深款款的说：
“再大的官都及不上你在我身边的十分之一。”
雁儿含泪瞅着他，这样的男子，这般的深情，这辈子她是注定要辜负他了。想到此鼻头酸酸的，心头满满的苦涩和不舍。
“怎么啦！雁儿，感动得哭了吗？我们一起去散步，看电影好不好？你来这么久了我还没陪你去玩过。”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不要，我不想出去。”
雁儿把头埋在他的胸前，闷声回答。珍惜在他的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再说她也不想被别人发现他们在一起，免得将来孜然麻烦。
“那你想干什么？”
“你唱歌给我听。”
“啊……”
孜然脸上布满黑线。懊恼不已，干嘛多嘴。
“你要听哪一首？”
雁儿坐在床上调整了一下舒服的姿势，沉吟了一下。
“郑源的《爱过不后悔》。”
孜然微微一愣。
“太难听了。”
“《最后还是说再见》。”
“不会。”他的眉头厥起。
“这样啊，那王心凌的《我很好那么你呢》。”
孜然的头开始隐隐约约有点疼。
“那是女生唱的好不好？”
“我不管，你选一首。”雁儿难得固执。
“好，就《爱过不后悔》。”
孜然举手投降，随手拿过吉他弹唱起来。
雁儿托着腮痴狂的望着他，心里模糊地想这样的幸福还能维持多久？好一句爱到无路可退，当真是她的写照。
这世界好小，雁儿自嘲的想，那天随口的一句谎话，没想到真的应验。孟孜然外婆老家真的来了一房远亲保姆，而且还是湖南人。难怪那天雁儿说是湖南人，陈婉怡还诧异地多望了她一眼。同乡人很多，雁儿倒是没在意，可是那个大婶倒是很奇怪总不时偷看她。大概是揣测她的身份吧！趁雁儿回房之际，她吞吞吐吐的试探。
“大姐，那个女孩是孜然的女朋友吗？”
陈婉怡皱着眉头。
“还不算吧！我和你姐夫还没承认。怎么啦！你认识她？哦，我忘了你们好像是老乡。”
“那就好。”她不由松口气。
“不过我还不能太确认，因为她的变化好大，变漂亮了好多，她的小名是不是叫雁儿，姓林。”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怎么认识她的？你快告诉我好吗？”陈婉怡急切而严肃的望着她。
“她是我们隔壁村王家的媳妇，因为她不常出门所以不认识我”
“你说什么她结过婚？”
陈婉怡大怒声音尖叫打断她的话。
大婶被她凶狠的眼神吓到，期期艾艾的说：
“当然。还因为不能生孩子离婚了。”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陈婉怡脸色惨白腿脚发软，心中燃烧着一把怒火。
“大姐你没事吧！”
“没事，你忙吧！”
陈婉仪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愤怒推开了雁儿的门，走进去。“林小姐你结过婚？”
雁儿背对着她坐在电脑前，微微颤抖，该来的总会来。她回转身清澈的眼神勇敢面对她，只稍一个眼神，陈婉怡就知道是真的，她发狂地跑上前就是一巴掌，然后还不解恨揪着她捶打她。
“你这个狐狸精，你这个骗子。为什么装着清纯的样子勾引我的儿子，让他为你神魂颠倒。”
雁儿一动不动任她垂打，皱着眉头苦笑。
“你儿子早知道，我从来没骗过他，一直是他纠缠不清。”陈婉怡愕然停住手。
“孜然早就知道你离过婚还不能生孩子？他还要和你结婚？他是疯了，他一定是被你下了药，你还我儿子，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要怎样才肯放开他，你快滚，给我滚离开我的家，滚得远远地。”她歇斯底里地叫。往日的雍容美丽一扫而光。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如你所愿，但愿你不要后悔，希望孜然不会恨你。”
雁儿低声叹了口气看来好人难做本来打算扛起所有责任一走了之让他恨自己一辈子，动手收拾行李。
“你威胁我？”陈婉仪拿眼瞪她。
雁儿淡然一笑。
“用得着吗？我们原本不是就协议好的吗？我也从来没奢望过嫁给他，我的身份证呢？”
陈婉怡稍微清醒了些她猛然想起了儿子说过的那句话，她走我走她留我留。她打了个冷颤，眼神冰冷的望着雁儿。
“身份证在孜然的房里你自己去找，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怨恨的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19。…19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宿无眠，雁儿窝在书桌前望着窗外，快天亮了，该离开了，她站起身移动了一下快要僵硬的手脚。收拾好简单的行囊，越过孜然的房间时不争气的犹豫了很久，不受控制的推开了虚掩着房门，只看最后一眼就好，她命令着自己。一推开门一阵刺鼻的酒味扑鼻而来，就着昏暗的暮光，她看见两个酒瓶，孜然就那样乱醉如泥的躺在床上，手里还紧握着一个酒杯，眉头紧蹙着面色憔悴而痛苦，雁儿的心剧烈痛疼着。
人生若只于初见那该多好，那时的他多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狂妄不羁，仿佛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现在只不过短短一年，他们都再也回不去旧时的摸样了。不经意的他翻了一个身，她吓了一跳僵直着，半响他仍然紧闭着眼睛，就要转身离去时，耳边传来他痛苦的梦呓声。
“雁儿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能爱我？”
雁儿大震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捂住嘴仓皇逃离。站在冷清的十字街口，雁儿不知该何去何从，当年的她虽然茫然却仍然对人生充满希望，现在的她再也回不去了，她的人生经营的好失败啊，亲情爱情都离她远去，她好累哦，身心疲惫，再也没有力气走下去。她叫了一辆出租车，把自己疲惫的扔入车内。
“小姐去哪儿？”她一片茫然。
司机看见她的行囊，热心地问：
“你是外地人来看潮吗？”
见她不做声以为她默认。他好心的的建议：
“你去得太早了，不过刚好可以看到日出，到海边看日出那才是本市最美的风景。”
坐在大海的岩石上，雁儿觉得司机真的没骗她，日出真的好美特别是从海的那边升起的时候，场面真的好壮观，初升的太阳红彤彤的，像极了小孩的脸蛋，红红的，圆圆的，置身在大海于天地之间，人变得好渺小，在天的那边海的尽头不时有几只大雁和海鸥掠过，雁儿目不转精的眺望着依稀恍惚看见了远在天堂的奶奶，那个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的奶奶，那个唯一疼她的奶奶，她哽咽出声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像受到蛊惑般的走向大海，有种无声的力量吸引着她，泪眼朦胧中奶奶微笑着向她招手，好像在说：
“雁儿过来，到奶奶这儿来。”
她好不犹豫的飞奔过去。当头顶最后被大海覆灭，冰冷的海水刺醒她的神经的时候她唯一的感觉就是终于解脱了。别了，孜然我的爱人。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在未嫁时遇见你，永不负你。
日上三高，孜然才揉着头痛如裂的脑袋起床，面无表情的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父母都神色关切的望着他一言不发，显然昨天他和雁儿的争吵他们都听到了，顿时气氛尴尬而沉寂。
“大姐，客房里我已经收拾干净了。”保姆兴冲冲打断了一室的平静。孜然蓦地一声站起来，眼睛凶狠的盯着那个房间。
“她走了吗？”
被那么一双凶狠的眼睛盯着，保姆感觉呼吸都很困难，说话不自然的结巴起来。
“你···你是说林小姐，我起来时她已经走了。”
孜然的心顿时脆成一片一片，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身不顾一切把她追回来，追回来又能如何？然后他颓唐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无数声音在他耳边回旋，呐喊，她不爱你。她不爱你。每一声的呐喊都仿佛在提醒他所受的耻辱和欺骗。他恨得牙痒痒，紧握双拳手上青筋暴烈。那个女人就那么迫不及待想逃离他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想必两人现在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双宿双栖了吧！想到此他再也忍不住，霍的一声站起来往外走去，他就不信没有她不行。
“孜然，你去哪儿？”身后传来母亲焦急的声音。
“哪里都好，只要闻不到她的气息。”
20。…20自甘堕落
夜幕低垂，孜然坐在酒吧最醒目的位置寻找猎物，他那俊朗的外表，慵懒的神情，不经意的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的高贵气质都给女人留下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他那浓浓的书卷味，使他成为全场女人瞩目的对象。终于有几个大胆女孩忍不住一一前来搭讪，她们一靠近，一阵刺鼻的香水味迎面扑来，孜然的眉头就不由自主的皱起，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终于明白什么叫最难消受美人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