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骨头抚摸你+ 作者:苏西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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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骨头抚摸你+ 作者:苏西妖精-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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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修建水库、库水淹没长城而形成“水长城”,后被开发成旅游景区,随处可见断崖、单边墙和松松垮垮的残砖,周围是古朴的村落。每年仲夏时节,屋宇村舍就会淹没在漫天黄花之中,黄花城因此得名。
  
  我们一路穿过水库大坝,过了一座小铁索桥,沿着山路环水而行,目的地为西面的湖心岛。这城墙的路面很窄,扶墙很矮,有不少单壁、甚至断壁之处,壁外就是陡峭的山崖,虽不高,可扶着残砖往崖下看,腿是会打颤的。下过的几场雪已在路面结了薄冰,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掉下去。露露吓得直叫,被张帆和沈东宁两人一齐搀扶着走,在距我们十米开外的前方,三人行。
  
  一直默默牵着我的高铮突然开口,“他没我好。”
  
  我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笑,停下来,回拉住他。他也不走了。我们站在残壁边,往下看,静静的堤水,看不出有多深。他问我,“怕不怕?”
  
  “你牵紧了我就不怕。”我乐呵呵地答,却不料他突然松了手,移开离我两步远,置身事外般地看着我。我抓不住他,慌了神儿,两腿有些不稳,颤颤问他,“高铮你……干吗?”
  
  他眼见我紧张得晃悠,却不扶我,只说,“我松了手你也不许害怕。”
  
  残壁顺连着陡峭的山崖,若站不稳摔下去,即使不被嶙峋的山石穿孔,也得淹进水里去。这样的路,没他在伴,我怎能不怕。
  
  “我们分开走。”他抛出这句话,示意我先。
  
  我遂了他的意,转身慢慢走,一步一惊心。他在我身后跟着,保持着距离。此般走了没多远,又听得他问,“如果我现在不小心掉下去了,你自己会不会继续往前走?”
  
  又来了,又是这样的假设。我不陪玩了,回身去走到他跟前,牢牢抓住他,安全感瞬时回归。“高铮,别闹了,走吧,我们快追上他们好去岛上吃饭,你饿不饿?”
  
  他执拗着,“我认真问你呢。”
  
  “你明知道要是你下去了我也肯定跟你跳下去……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就想听我说出来是不是?
  
  他摇头,竟对这答案不满意。
  
  我糊涂了,“那你想我怎么做?”
  
  “你得继续往前走。”他的眼神十二分认真,神情十二分严肃,嗓音十二分深沉,“桑桑,没有我,你也得活下去。”
  
  “这怎么成?我们不是说好了……”说好了同生共死。他不会游泳,掉下去即便没乱石穿身,也准会没命的。我当然追随,誓不是白立的。
  
  “咱俩说的是两码事儿……”他打住我,坚持得紧,就是停着不走,“总之你得答应我,不管有没有我,你都得给我好好活着。”
  
  这分明就是一码事儿啊哥哥°°°
  
  得,这人拧劲儿,我不跟他纠缠,于是连声诚恳应了下来。他这才举步。
  
  绵延千里的残长城,险象环生,别样壮观。可正是这千变万化的地貌,吸引得各路游人冒着危险也要走上一趟。我们五个人,两支小分队,两个小时的工夫,终于到达了湖心岛。这里没有其他旅游景点的人声鼎沸,也没有一涌而上推销各种纪念品的小贩,村民们平静地干着各自的农活,对我们这些外来者没丝毫的好奇。我们随便找了家小饭馆,点了几个当地农家菜。忠厚老实的老板请我们先去湖边和房后园子蹓跶会儿,因为菜要现择、现切、现炒——由此看来,我们的选择没错。
  
  这里的天空比城里蓝,五人爬到饭馆屋顶上,看着湖,望着山。沈东宁并没落单,那三个人临时组成的小集体十分活跃,露露今天整个活似一圣诞雪橇,这一路的笑声堪比铃儿响叮当,我从没见她跟张帆独处时这般高兴过,莫不成竟是个人来疯?张帆今天本该左右为难,可他却对我很够意思——即使沈某在场,也不时主动跟高铮聊几句热乎话,免得他冷。我知道他已经彻底打消了从前那番撮合念头,现在,反而成了唯一支持我的人。二年多的哥们儿果真比不过二十多年的发小,他最终选择了站在我这边。姜是老的辣,人是老的瓷啊。
  
  我和高铮一直牵着手,寸步不相离,我见缝插针地亲他赖他,这百般亲昵不是作秀,只觉没必要因某人的冒然现身而畏畏缩缩。我们本就如此粘腻,不论人前人后,何须掩饰。
  
  贸然现身那人此刻又贸然抛问,“记不记得那年在密云,那旅舍的房顶?”
  
  话是面向张帆说的,可其实是说给我。那晚我们仨在屋顶看天看星星,我一时兴起对他说,沈东宁,你敢从这儿跳下去,我就嫁给你。张帆在一旁起哄,东子,跳吧,跳得美人归啊。结果他真就跳了。其实当时我俩已经谈婚论家,这不过是我一句借口玩笑。可现下,他冒冒失失提这段往事,居心何在?
  
  张帆参与过这段历史,自然了解他的触景生情;露露不明所以,嚷着问,“发生过什么事情?”
  
  张帆不答,沈东宁不答,我也不答——这瞬间的尴尬使得露露意识到这是个不该触及的点,算她识趣,没有追问。
  
  可不识趣的是沈东宁。他一个箭步跨到我们跟前,漠视我,淡淡的语气,浓浓的敌意,问高铮,“看上去身子骨挺硬,敢从这儿跳下去么?”
  
  这直勾勾的挑衅令所有人目惊口呆,除了高铮——他静静不接茬。
  
  张帆第一个回过神来,“东子,你那次那房子是一层的,可这…这两层呐!”我们脚下这饭馆,二层小楼一座,屋顶距地面,至少五米的高度。
  
  沈东宁更进一步,盯着高铮把话挑得直白,“不赢了我,凭什么要我的人?”
  
  这当空一句雷让气氛霎时就紧绷起来,空气仿佛都冷凝住。
  
  我简直难以相信这样的话是从沈东宁嘴里出来的。他一直是和煦的,跟我吵架时再激动,那声调都不带升高的,更从没说过类似这般的无理取闹话。忽然间,我好像不认识了他,气急败坏接道,“沈东宁你别乱说话,谁是你的人?!早不是了!爱跳你自己跳,没人拦你,抱歉我们不陪你玩。”
  
  高铮一直没说话。我拉着他转身离开这荒唐地,他随了我。
  
  眼看到了楼梯口,拉着我的手却突然松开。我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身边这人要做什么,急急回头,却迟了一步,只看到他跳下去那瞬前的背影。
  
  !!!
  
  原来在骗我,佯装安抚我,跟着我的这一趟,实则暗自测量着助跑路段的距离。
  
  张帆和沈东宁站在房檐边往下看,却没动静,我顿时眼泪就冲上眼眶,不要命么他不要命么?!下一秒直奔过去,若不是被张帆及时拦住,恐怕我就刹不住闸也跟着下去了。狂挣乱扎着,好不容易才被稳住,我终于见得下方那战士。
  
  房后院的菜园子里,高铮站得直挺,扬着脖儿跟发战书这人对峙,见我来了,唇角一弯。
  
  冬日暗弱的阳光下,他是如此光辉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周杰伦同学这样说:“……后来女主还是把男主抛了,然后男主奔腾了,复仇了。。。欢欢喜喜再一起了。。 ”
这留言真的把我逗笑了,很可爱的表述
可另一方面,这种猜测也很有代表性啊
我想说的是,下面发展若真这么狗血的话,是不是显得小苏太没水准了(尽管真就水准不高)……
话说四月,虽是真人真事,却一直遭抨击说太狗血
所以这篇,我自己可以控制其发展的故事,咱不能让它再这么不受待见不是
所以大家继续猜°°° 
                  二五
  
  黄花城回来那晚,我不眠、不知足、不遗余力地吻他,吻遍了他。我要他静静别动,接受我的洗礼。我一遍遍叫他名字,他用指尖回应。
  
  不剩力气,迷糊间听得他清醒地问,“你对他也这样过么?”
  
  “没有……”从来没有。这是种臣服,哪曾有人令我甘愿过,屈尊过。
  
  他的呼吸渐渐稳下来,天蒙蒙亮了。
  
  。
  
  奏鸣结束,年末渐至,冬季进入冗长的第二乐章。
  
  我妈终于亲自打来电话,却不是慰问或妥协,她快人快语:我不是劝你回来的,我现在反而赞成你跟他过一段日子,体会一下和穷小子在一起能过什么样的生活。但我把话先撂给你:以后等你深切体会到你妈当初所言不虚、唏嘘你妈有高瞻远瞩的眼见、想打包回府的时候,不要放不下面子,亲妈不会笑话你。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我对着话筒放声大笑。心说,您哪里是高瞻远瞩,分明是舐皮论骨。
  
  她显然对我的放肆大为不满,慷慨陈词道,尚尚你现在笑得再响都没用,看谁笑到最后。
  
  我妈在那头口若悬河之时,高铮一直在翻《探险》杂志,那目光停留在某页大图上,迟迟不移。放下手机我凑过去跟着一块看:标题的一篇文,配图是海中凸浮出的岛屿一座,云白山绿水蓝。“这么入神儿?”
  
  他不知飘到哪里去了的思绪被我拨了回来,他拥过我一起,“觉着这儿怎么样?”
  
  我拿过杂志,翻了翻前后几页的插图,美是美,但,“要下结论,那得身临其境。景观拍出照片来,即使没PS过,也大多都是美的,信不得。不过……”我看看文字,大意是此岛沿海平原上各地区发展不平衡,有些地段几乎荒无人烟,生活水准虽然近年来有所改善,却仍低于A国大陆本土,岛上工业不发达,有气候、风景、美丽的海岸线等极优良的天然条件,但旅游业尚有待全面开发,大多数岛人都已移居外地云云……由此可见,“这地儿旅游业不发达,似乎相当值得一去。”
  
  “嗯。”他赞同,玩笑似的说,“桑,咱俩偷渡去那儿做岛民吧。”
  
  岛民岛民……我想起曾几何时无意间读到的一个小故事,很久了,我却一直清楚地记得,由衷地喜爱。
  
  话说一有钱没闲的富翁在一美丽的小岛上度假,他躺在沙滩上沐浴着阳光,仰着蓝天白云,吹着清新海风,呼吸着纯净空气,享用着饕餮美食。他得意地问身旁的岛民,“你一定很羡慕我吧?”岛民奇怪地看看他,“我羡慕你什么?”富翁说,“我可以在每年假期都乘坐私人飞机来这美丽的岛上享受这美好的一切。”岛民答,“这有啥好羡慕的?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能在这里做这些事情。”富翁无语。
  
  我把这个故事说给他听,加上一句,“这位同学啊,我十分乐意跟你去做岛民。咱不用去A国,甭干偷渡这么危险的事儿,咱就去平谷或密云老实儿做俩村民就行。”
  
  高铮听后久不言语,用眼神许诺我,再以吻封缄,随手把杂志扔到地上,宽衣解带,一件一件地褪去我的衣服,温柔辗转。
  
  他在享受慢的极致。 
  
  入冬之后,高飞已不再在我们的亲热的时候被隔离到门外,它早已习惯了我们的旁若无人之姿,也早已看腻了我们的肢体与招式。这会儿它自个儿撒着欢,登窗台、跳门槛、钻桌底,与床上这边厢的绸缪缱绻,形成快与慢的鲜明对比。
  
  粗人我能坚持读到最后一页的书不多,《慢》是其中一本。昆老调侃着主张阅读、生活、做愛,都要品位,要讲究个“慢”,那乐趣要从“慢”中细雕而来,“太激奋就不够细腻,品位不到好事前的种种妙处就匆匆奔向欢乐”,一意求高。潮便无乐趣可言。现代性病症,“速度”为首,它拉得我们离生活本身越来越远。“试想一个人在街上走,他正试着回想一件事情,可是一时想不起来,所以它会自动慢下来;而另一个人想忘记刚刚发生的一件不愉快的事,所以他愈走愈快,似乎想以速度拉开距离,把这件事忘了。”速度使我们健忘,而“记忆乃缓慢而生”。
  
  “速度是技术革命送给人类的礼物”,为卓别林的《摩登时代》痛快大笑后,又有几人去解悟这七十年前的默片所阐述的问题?要追求最大利润,后工业化社会中的逐个细节无一不提倡快,一切都用速度来丈量与实现,时间被切割成一块块独立的个体瞬间,记忆中的往事是大片留白。
  
  这个追求疾速的时代,也“将会是个被遗忘的时代”。
  
  高铮显然是这时代所剩寥寥无几的懂得慢之绮霓的人之一。他用大脑而非器官做愛,每一个动作都是思考,每个眼神是透析,每个触摸是品读,每个喘息是回味,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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