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你的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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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你的中指-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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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刚才,在漆黑的楼道里,汪洋对着我说:若初,你冷得让人毛骨悚然。
  我只是笑,我知道我的笑也是不带任何温度。热情已经全部用在了另一个女人身上,哪来多余的情?
  我是一根木柴,为她燃成灰烬。
  我还是笑,然后“嘭”地关上了门。关门的刹那,连笑都收起。
  此刻,在阳台上静静地睡了一夜,相信自己明天一觉醒来,依然可以看见天边的朝霞,曾经那么美丽过我们的清晨与朝露。只是这些东西,都会与我无关。
  幽蓝的天空,像一块幕布,垂至整个夜空。楼下,有点点的火星在闪烁,渐渐地越燃越旺,燃成了一堆堆的篝火,在高楼之下,慢慢地可以看见字的模样,是——若初,嫁给我!
  是汪洋的花样。可是这样的花样,让我动容。我们活在世界上,不过是找一个可以照顾我们一生的人。除了汪洋,我不知道谁还可以接受我爱女人的这个事实。除了,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在谁面前活得那么坦白。因此,汪洋,我愿意嫁给你!
  汪洋上楼,手里是玫瑰花还有钻戒。他单膝跪下求婚,他说:若初,用我的火温你的灰。
  我点头答应。
  之后是双方父母的见面,两户人家的家底、权势、地位,衡量之下,算是门当户对。我只是坐在那里,淡淡地笑着,无伤无痕的样子,蒙骗许多的人。
  而我们的婚讯,很快传遍了朋友圈。祝福的电话与消息,像雪片一样飞来,我已经说“谢谢”说得嘴都麻木。
  那一天,夜11点37分,我正接完若曦的电话,就接到了Ran的电话。
  是她懒懒的声音,听了许久,我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可是她连说话都口齿不清。于是,开着汪洋新买给我的车去她家。
  她家的钥匙,我还放在自己的包里,一直没有机会还给她。正好开进去,客厅里没有开灯。洗手间里,流水的声音响彻空荡的客厅。循声而去,我看见Ran赤身坐在水龙头下,冰凉的水穿过她的头顶流遍全身。第一次见到这样狼狈的她,我上前把她拖回房间,用毛巾替她擦干,给她穿上干净的衣服。
  她在迷糊间,望着我说:太热,让我好好地凉快。
  我不理她,这样一个疯了的人,说再多的话,都是废话。穿好衣服,拖她上车,然后送去医院。医生说只是“发烧”。于是,把她交给医生管理——打点滴,住院,请护理照顾她。
  在我走的时候,她拉住我的手,说:能不能留下来,陪我一会?
  这样骄傲的人,把最脆弱的一面袒露在我面前,是不是说明她的灵魂已经彻底向我投降?可是我还是扒开她的手指,我说过我只是灰烬,不可能对任何人有温度。我还是说:对不起,我要筹备我的婚礼。
  对不起,Ran,我不想再去爱任何人,也不想再去利用任何人对我的爱,来为自己疗伤。因为我怕辜负你。
第二十五章 绝望的旅行
  就在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的时候,我依然没有对新娘这个角色有任何的幻想。 
  汪洋,带着一大堆的礼品拿来让我试。我只是随意地翻看几页,然后搁在一边。我喜欢走到阳台上,吹吹凉风。甚至,我不喜欢他跟过来。 
  他远远地看着我,长长地叹息。我假装没有听见,依然只是呷一小口茶,然后等待他的自动退场。 
  那天若曦也在。他走到阳台上,对我说:一辈子就做一次新娘,你要慎重才行。 
  我没有理他,我只是在想他告诉我的事情。梁卿卿怀孕了。他看见她的时候,她满脸幸福的笑容。听到这,我还是忍不住想象她大腹便便的样子。一想到这,我就想笑。她的生命中将出现另一个主角。我想她会随着这个小生命地降临而幸福的。 
  若初!若初!若初! 
  我回头,看见若曦恼怒的样子,可是我的嘴角还挂着对梁卿卿的温暖。对不起,我只是没法把这温情分给别人一点点,哪怕你即将是我的先生。我看着汪洋愤然地离开,依然转身。回忆和期盼都是美好的事。在回忆和期盼里,我还可以摸到自己热切的胸膛。汪洋,你应该知足。我把我的一生给了你,难道还不许我祝福我曾经那么爱着的人吗? 
  让他走吧。我说。 
  你爱他吗?若曦问。 
  我沉默,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既不想让你们失望,也不想让自己撒谎。 
  若曦上前,轻轻地拍拍我的肩膀。 
  不追问,就是理解了。所以,感谢你,若曦。 
  若曦很深地看我一眼,然后说:妹妹!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我。他伸手握住我的肩,说:哥哥希望你能幸福。女人嫁一个男人,未必要看他有多优秀。他的优秀与你无关,而应看他能给你多少他的优秀。明白吗?当你发现他不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的时候,那么就选择后退。 
  这是一个男人对我的忠告。一个男人不再对你好的时候,就说明已经不再爱。我们可以不在乎嫁的人是不是自己最爱的,但至少会在意他对自己的是不是真心。 
  我点点头。若曦说:我要连夜回家去。离家那么多年,应该回家多陪陪爸爸妈妈。 
  我问:不是情场失意了吧? 
  他走到阳台上,沉默了许久,说:如果我的付出换不来她的真心,我就狠心离去。我想我会有我的爱情。是吗? 
  他转头,温情地微笑。那么美好的男子,原来也会被爱情所伤。原来爱情真的与优秀无关。 
  若曦走的时候,留给我最后一句话:所以,不要让他等得太久,如果你确定他是你一辈子要依靠的男人。 
  于是,第二天,我主动打电话给汪洋,约他一起去看婚纱。 
  汪洋看上去,疲惫但是兴奋。我看见他微笑的眼角,已经折满皱纹。汪洋,36岁的男人,是沧桑还是苍老?我伸手,去抚他的眼角。他握住我的手,看着我。我朝他莞尔一笑。 
  梁卿卿,我想我的确该去爱别人了。 
  试穿婚纱,看着镜子里这个苍白的女子和身边这个沧桑的男子,我突然问:我会是最后一个吗? 
  他大笑,说:这么久以来,这是你最可爱的一次。 
  我也笑,不再追问。是不是一点都不像情侣?若是情侣,必然撒娇再问:到底是还是不是?可是,我没有。而他却像电视里的那些男子,那么深情地握住我的手,说:你会是我最后的女人。 
  我以为我会感到幸福。可是脑子里还是忍不住闪出这样一个句子:你对多少个女人,说过这样的话? 
  一切才搞定,就接到电话,是RAN。 
  匆忙地离开汪洋,自己开车去医院。没有汪洋,会更方便。虽然我想他早该知道有那么一个女孩子,曾经和我这样纠缠不清。 
  看见她,在医院的门口,拎着简单的行李。我接她到附近的咖啡馆小坐。 
  她说:我想我该回英国去了。这里始终不适合我。 
  我说:也好。你的朋友本来就在那里。 
  她搅着咖啡,反问:除了对梁卿卿以外,你真的没有对别人动过一分心吗? 
  感动,算不算? 
  感动,不是爱情。如果感动也可以算是爱情的话。我们还可以和忠实的狗谈一场情。她说,言语刻薄。 
  那么,没有。 
  她笑,一直笑,笑得我不知如何是好。她说:其实,我也从来都没有爱过任何人,除了我的家人。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愿意和我分享这三天的时间吗? 
  我要结婚了,有很多事情要筹备。我拒绝,因为不知道她究竟想要怎么样。 
  你不怕自己后悔吗?她一直看着我,然后很久,从嘴巴里吐出五个字:关于郑怡然。 
  到云南的第一天,天气很好,气候也适宜。可是,很遗憾我不是来观光的。我只是想尽快得了去自己的一个心愿。对于怡然,始终是一个心结。可是关于她,RAN只字不提。她指给我看沿途的风景,我只是敷衍。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问:她不是去国外读书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她问:那你为什么不先问我和怡然是什么关系? 
  我沉默。 
  她说:我是她姐姐。只是没想到你会是她暗许芳心的女孩。我答应过她,要找到你,然后带你回来见她。 
  真的吗?我诧异,还有羞愧。然后立刻又被兴奋所替代。我问:那她还好吗?结婚了么?生活得幸福吗? 
  她笑,说:她很幸福。 
  那就好。我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舒展所有的笑。 
  你笑起来,真的很温馨,就像怡然日记里写得那样。她看着我说。 
  我已经听不进去,只想要早点见到怡然,五年没见了。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我和她能不能像她描述的那样。她会带着我,在云南的草地上,抬头看天空的星星,重温大学一年级时的幸福。 
  可是当夜,我并没有见到怡然。RAN说怡然住在清净的山里,过逍遥的生活。于是,我们当夜住在山脚下的一家旅馆里。据说是RAN的亲戚开的。山里的人打量着我们,不住地朝我微笑。我只好勉强微笑,算是回礼。 
  那一夜,没有睡。因为不习惯,出外第一个晚上总是难眠。走出来,看见RAN也没有睡。 
  她看见我,将身边的石凳上一指,示意我坐下,然后递给我一支 MORE。 
  我喜欢MORE。身型颀长,深棕色经典,味道浓而不烈。她为我点燃。 
  就像你一样。我淡淡地笑,说:山里的风真是不错,还能看见满天的星星。怡然曾经邀请我来这里,说要带我看这星星。这一次,总算可以如愿。 
  RAN抬头,狠狠地吸一口烟,说:我想这大概也是怡然的夙愿。 
  我沉默吸烟缅怀那一段大学最初的时光。期盼与她的重逢,我可以握她温暖的手。这个诗一般迷离的女子。 
  果真,她问:若你当初知她是爱你。你会怎么做? 
  这样棘手的问题,叫我怎么说。我只能如实地告诉她:RAN,在我的心里,梁卿卿从来没有离开过。 
  RAN猛吸一口烟,然后说:很庆幸,怡然不像黄小书那样傻! 
  我低下头,不作声。 
  RAN叹了口气说:谁动了真情,谁出局。所以,我从来不会对一个人动情。 
  真爱一个人很好,享受对爱的憧憬。我说。说的不过是对梁卿卿的感觉。 
  烟灭,RAN起身,说:该睡了。明天起早,我们去爬山。 
  她径直回她的房。 
  而我回我的。 
  我们不可以再有身体上的纠结。 
  第二日清晨,天微亮。我们就早早地爬起来。我弄好一切出来,RAN已经站在旅馆门口的那片空地上等我。 
  她拉过我,向山上走去。路旁山里的小花,挂满晶莹的露珠,我们穿过嫩草向上爬去。露珠打湿我们的鞋子。 
  RAN异常兴奋。她明媚地微笑,然后说:妹妹还小的时候,我常常带她来这里。你看那株树了吗?!我和妹妹在那株树上刻了字。 
  刻了什么?我问。 
  她笑而不答,顾自朝树走去。我要跟去。她回头白我一眼,俨然一个姐姐的样子。我只有笑。趁她前去的时候,我回头到路边采许多的野花。那带着露珠的花,新鲜得仿佛那水就是从花里掐出来的。我把花放在身后,那么悠然地看着像孩子一样纯真的RAN。 
  我相信这一刻,她一定回到数年前和怡然在一起的日子,无忧地快乐着。 
  她走到我跟前,面带潮红,微微地喘息,发丝上还有黏附的小小的绿叶。我并不告诉她。这是自然的馈赠!我只是拿出身后的鲜花,像一个情人一样献给她。 
  RAN,送给你,最清新最娇嫩的花。我真正地望着她。 
  她诧异地望着我,许久她伸手握住,然后牵着我的手,一直一直向前方走去…… 
  跟在她身后,被她越拽越紧。她疾步而走,她说要尽快带我去见怡然,她不想她等太久。于是,我紧跟其后。 
  只是——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看到的怡然,会这样安静地永远地躺在这个山坡上。坟墓旁青草丛生,鲜花摇曳,我想她可以整夜地看满天的繁星,还有成群的萤火虫一样可以围绕着她,极尽所有地讨她欢欣。因为,因为她曾是那么美好的女孩。那些夜,我们手握手,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的星星;那些寒夜,我们走在校园的小道上,在昏暗的路灯下,彼此静静地笑,呵出的白气,是不是也足以温暖彼此;那些夜,我们同抽一支more,然后她把烟踩在脚底,告诉我:不许抽烟,不许爱她;那些夜,我们躺在宿舍的被窝里;那些夜,我们面对面坐在图书馆里;那些夜,我们为彼此等待…… 
  山坡的风吹来,吹得我的脸冰凉冰凉。我想上前,可以抬不了步子。这是我第一次遭遇死别。 
  死亡,让人绝望!我无力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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