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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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的星光-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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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喜感觉了以下气氛,觉得不大寻常,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冲突,苏佥机瞪着乔维岳,乔维岳只是盯牢地面,两个人都不出声。
  “出什么事了么?”且喜出声,打断他们。她也不想多事,但是两个人挡在门前,她不可能回避得了。
  “没事。”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且喜狐疑地看了看他们,“没事我上去了。”显然,他们是认识的,且喜暗想,还是别跟着掺和了。都是极品,让,他们自己厮杀,你死我活好了,不用她操心。
  “别走,我找你吃饭。”苏佥机转身绕到另一边,上车。
  “好。”且喜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非乔维岳莫属。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她已经下了决心,要坚决从赵苇杭的生活中抽出来,而这个乔维岳,就纯是一个来下绊子的,不让且喜全埋进去,似乎他不罢休。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的闲心和热情,专管别人家事。要不是确信他喜欢吴荻,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对赵苇杭有企图,否则实在说不通。
  乔维岳站在车边,头一直不曾抬起来。直到她们的车驶离,乔维岳还是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
  再看苏佥机,刚刚倔强的神色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止不住的泪水。她戴着墨镜,且喜着能看到,泪水不断地从她的脸上流下来。
  且喜轻声说:“停在边上吧。”她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苏佥机还能否看清前面的路。
  苏佥机一打舵,停靠在路边。“对不起,不该拉你上车。”她不在乎地摘下墨镜,露出已经哭得有些微肿的眼睛,抽出两张纸巾,拭干泪水。
  “你和乔维岳很熟?”苏佥机问且喜。
  “还好,他是我前夫的朋友。”
  “你前夫?”苏佥机擤了下鼻子,前后联系起来想了一下,“赵苇杭?!”
  “你认识?”这下换且喜惊讶了。
  “他的车和我的是一起买的,你说我认不认识他。”
  且喜后知后觉的点头,“怪不得你们的车一样。”
  “当然,表面上看,和其他的宝来没区别,可实际上,里面全部改装过,一开,就能感觉到差别。我们的车是一起改装的,可以说是独此一双,别无分号。”谈到车,苏佥机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可见她多宝贝她的车了。“你眼力好,竟然能看出来一样。”
  且喜看看她,看看车,又看向车外的车流,说实话,凡是和赵苇杭一样的宝来,她都要多看两眼的,没觉得他们俩的有啥与众不同。“哦。”她职能似是而非地胡乱回答,的确是不懂,但还不想打击到苏佥机的兴致,流泪的苏佥机,太让人觉得怪异。似乎苏佥机就是该那种愤世嫉俗加上惊世骇俗的样子,软弱,和她的形象实在不符。



  第65章

  “吴荻你也认识?”
  “恩,她是我们院的老师。”
  “她回来了?!”苏佥机突然骂了句脏话,表示她的愤恨,“这个世界怎么小成这样!”
  “你也认识吴荻?”
  “不认识,那么高贵的人,俺只配久仰大名,如雷贯耳。”苏佥机忽然打开副驾驶座的抽屉,翻了半天,翻出一盒烟,捏住烟盒,倒出来一根点上,动作熟练而且带着一点儿粗鲁的味道。抽了两口,才侧头看看且喜水:“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良习惯一大堆,抽烟、喝酒、打架斗殴、亡命飑车,除了不偷不抢,不沾毒,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分子,小太妹。”
  “当然,他们也一样没多高尚就是了。只是他们出来疯的时候,我还小而已,错过去了。”
  且喜没做声,现在的苏佥机,跟她熟悉的苏佥机一样但也不一样。拿她自己当个破罐子似的,非得摔出来,一地碎片,图的就是那个响,那份痛快。
  “顾且喜,知道我的车,我的房子,都是怎么来的?”苏佥机又狠狠地抽了口烟,吐出来,烟雾模糊了她的面容,让且喜看不到她的表情,“陪乔维岳睡来的,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乔维岳,就是刚刚那个人,就是他。”
  且喜夺过苏佥机手上的烟,掐灭。苏佥机的手一直在抖,随时都有可能捏不住,把烟掉下去似的。
  苏佥机摊开手,她也不是有多大的烟瘾,只是想在说话的时候,拿着点什么罢了。
  且喜拍拍她的手,“佥机,不是愉快的回忆,就不要回想。”
  “谈不上愉快与否,在别人的眼里,就是银货两讫的买卖罢了,这个别人,包括我的父母,包括乔维岳自己。现在,连我自己都相信,那的确是桩买卖,而且,还是我大赚了一笔的买卖。”
  且喜不知道当年的事情究竟怎样,但以她的感觉,苏佥机是那种很有灵气的人,只是人比较桀骜不驯,可绝对不是什么真正的坏分子。她骂人不需要带脏字、讽刺挖苦可以随意引经据典,这样的她,哪里需要为了钱委身于人。“别随便贬低自己,你就值一套房子、一辆车啊!要真是如此,乔维岳也是有点儿小家子气啊,瞧不起他。”
  “你说我值多少?”
  “你自己心里有个衡量的尺度吧,高低还不是看对方是谁,价值也不是用钱能换算的。”
  “顾且喜,你真天真,把我想得太好了。我跟乔维岳,就是为了钱。”
  苏佥机这次没再抽烟,她拿了瓶矿泉水,润了润嗓子,开始讲她和乔维岳之间的事。且喜的善意,让她有很想说点儿什么的冲动。
  原来,苏佥机从小就特别聪明,上了高中以后,学习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随便考考都是第一,让她觉得索然无味。后来,她迎来了叛逆期,特别是对好学生形象的叛逆。这种对于自我的否定,让她接触到从未接触过的领域、形形色色的人,遇到各种挑衅和挑战。她不但在学习上独占鳌头,也是学校的地下霸主,而后者,是她实打实地领人打出来的,掌握打架的技巧,对她来说,也不是难事。谁要来他们学校叫嚣,绝对过不了她这一关。所以,很快她就有了她的名号,很响亮——无敌,这个称号在那一带都小有名气,不过也的确所向披靡。
  当然,她也成了最让老师头疼,也让家长伤心的典型。考试第一个交卷,考完试带头在操场上抽烟、烧书、迟到、早退、夜不归宿,除了成绩好,一无是处。可是正是她的成绩。让学校能够无限包容她,毕竟升学率就是学校的生命线啊。可是,她的父母却不那么谅解,他们不理解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他们甚至在假期强行把她送去那种类似训练营的学校,要纠正他的行为偏差。经历了那个假期,她不理会那里的老师,降伏了那里所有的孩子。
  从此,她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再没回过家。她并不是像有的孩子,对父母不理解,甚至有恨意。她只是知道,他们是彼此都失望了,这种失望,怎么也弥合不了,还不如索性放弃。那年,她已经高三,不再混帮派,不参加任何争斗,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赚钱,她要供自己读大学。
  可是,什么是江湖,江湖就是身不由己。苏佥机虽然混的时候也没得罪过太硬的角色,可她的名头太大,太过传奇,声名都是负累。从未考过第二的老大,无敌的霸主,成为众人急于砍倒的旗帜,扬名立万就靠征服她了。明里,有的人是垂涎第一定的位置;暗里,一样有人虎视眈眈地想笼络她或者摞倒她。给她点儿颜色,能修理到她,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战绩了。



  第66章

  苏佥机和乔维岳的相识,就是在这种非常时期。
  当时,乔维岳刚大学毕业,吴荻去了德国。他很想陪赵苇杭买醉,喝多了,就可以把那些挡在面具下,埋在心里的那点儿心思吐出去,吐出去也就痛快了。可是,赵苇杭偏偏不肯,反倒滴酒不沾了,过着严格自律的生活,生生地把人憋在那里,动弹不得。
  乔维岳对自己的要求是,一切都要合情合理,没有赵苇杭这个名正言顺的渠道去宣泄,他就一直忍着。有一天,他晚上开车在街上晃,看到人行道上一群男生拎着棍棒在追一个女生,他想也没想,何况他正需要。
  很快,他就被团团围住,赤手空拳,又以寡敌众,人他的拳脚多么了得,也很快处于下风,不可能扭转劣势。他一边疲于应付,一边期望那个女生快点儿报警,舒展一下筋骨和伤筋动骨可完全是两个概念。可是,直到他被彻底打倒,都没盼来救命的警笛声。有生以来第一次逞匹夫之勇,就让他狠狠地受了一次教训。所幸,这帮人也不想和他多纠缠,见他倒地不起,似乎也有点儿慌了,“快走吧,追无敌要紧。”乔维岳恍惚听到有人说。
  一会儿的功夫,这群人就跑得一干二净。乔维岳趴在地上,寻自己开心,似乎这帮孩子不是职业混混,竟然放过已经打倒在地上的肥羊。
  忽然,乔维岳觉得有人踢了踢他,“还活着吗?”一个女声传过来,沙沙的,不悦耳,但却也不难听。
  “活着就快点儿起来。”这次,她不只是说说,还上来想揪起他。乔维岳顺着那只很骨感,但十分沉稳有力的手看上去,是一个打扮得很时尚的漂亮女孩,看身影,应该是刚刚被追的那个。她的打扮,无可挑剔的精致漂亮,但又太过漂亮了,反而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真实面目。
  “吴荻?”乔维岳在她的拉扯下,总算站起身。
  苏佥机有点儿疑惑,他认识她?点点头,算是回答。“没事就快走吧。”瞟了他一眼,不屑的样子分明在说,年纪一把,没本事还逞什么英雄。
  所谓的江湖义气,在苏佥机这里是一点也不成立的,没有和谁称兄道弟,谁叫她老大,她也没应过。她混归混,但也都是独来独往,单打独斗。往日追随她的人,也都是自发自愿,她从不主动联系,决心隐退之后,就更加不理这些在她看来的琐事。说到底,她是恣意了一把青春,只不过区别在于别的女孩比如早恋那类比较常规的出格,苏佥机的青春,和她的人一样,只有特立独行的标志。
  见她松手就要走掉,乔维岳没来得及去想她怎么不识好歹,连句谢谢都吝啬,只是忙抓住她,“会开车吗?”
  “当然。”
  “送我去医院。”鬼使神差,乔维岳就是想留下她。他很想认识一下,这个完全不一样的“吴荻”,面对那么多人的棍棒,不报警,不慌乱,竟然还敢折返回来的“吴荻”,倒底是什么样子。他无聊,他好奇。
  尽管苏佥机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拒人千里,但毕竟年纪小,年长她很多岁的乔维岳既然决定要结交她,就注定了两个人的纠葛。何况,乔维岳是个真小人,他对谁好,都是要回报的。在苏佥机面前,更是毫不掩饰这一点,盘算拨得猴精。可苏佥机就是吃他这套,你来我往,互不亏欠,正应了君子之交的那个意境。所以,乔维岳在苏佥机高三时竟然很荣幸的成为她唯一的朋友。
  知道此无敌非彼吴荻,已经是认识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因为他们北来也没有称呼彼此姓名的习惯,都是哎、喂的乱喊。私下想起,苏佥机称乔维岳为裘千仞,取他中看不中用,绣花枕头之意;乔维岳称她为李莫愁,服她目空一切的嚣张和毫无顾忌的狠辣,尤其是对他。
  高考填报志愿,苏佥机自然是责无旁贷的一顺水儿的一流学府,学校培养她,包容她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要她高考夺魁,给学校争光。乔维岳无意间看到了她的志愿表,这才搞清楚,“无敌”的所为何来。苏佥机也在此时,知道了吴荻这个名字,知道了和这个名字相关的乔维岳的那点心思。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时起,苏佥机就特别讨厌别人再喊她“无敌”,叫一次扁一次,背地里叫,让她知道,也会照扁不误。当然,总共也不会要她出手几次,威慑的力量是无穷大的。
  再之后,是高考,然后她很顺利成章的做了省状元,考上B大。
  父母在她考上大学之后,联系过她,试图缓和关系。她记得当时她回答,自己不能保证以后不给他们丢人,所以,不想多此一举。她不想再做父母的面子,尽管只要她想,就能做个挺风光的面子;她只想,做例子,好赖都能被贴身暖着。他们躲开她的冷言冷语,只是充满感情的一再让她回家。苏佥机最后还是回去了,她怎么会不知道,父母多盼望她有光耀门楣的这一天。一个录取通知书,就像是颁发给他们的资格证书,证明他们为人父母,成就非凡。
  对外,父母似乎声称她一直住校,来往的亲戚朋友,知道的不知道的,也没谁真的去穷根究底。考上B大,就拥有了一切豁免权,形象完全正面而高大。甚至,还有人肯高价请她去做报告。苏佥机只说了两个字,不去。现在回头看高中,她自己都觉得荒唐。还好,没真的做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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