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砍柴个人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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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砍柴个人文集-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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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12月13日,中原薄雾如衣,我们几人来到了芒砀山。先进入孝王儿子共王刘买的墓室,刘买在位仅仅6年,短命而亡,所以来不及修建更大的墓室,其墓室较为狭小,但此墓最为称道的是主室顶部的壁画,用大红、纯黑、纯白绘成,正中间一条青龙飞腾在南北之间,左为朱雀振翼翱翔,右为白虎扬爪翻越,四周云气缭绕,如仙境神界,2000多年过去了,颜色还是那样绚丽,龙之神、虎之威,雀之轻盈,云之流动,呼之欲出。从这幅壁画,我似乎窥见了一个强大王朝的魂魄,这魂魄依然让今天的我怦然心动。

  出了刘买墓,我们便往西走了约一公里,来到一个叫保安山的山下,拾级而上,爬了几十米的坡,走到山腰梁孝王王后的墓室门前。王侯自适孝王后,在位四十余年,历祖孙三代王侯,因此她的墓室最大。

  进入墓室首先要经过一丘水池上的桥梁,这便是墓室的庭院,左边有两间车马室,此墓发掘时,从车马室出土了马的骨骼,可知当年殉葬的是真车马。

  过了庭院,便进入一条20余米的甬道,甬道斜着深入山石的中间,这甬道和墓室都是工匠一捶一凿开凿出来的,墓主人葬后,甬道塞满5000多块封墓石,而今封墓石都被清理出来了。

  甬道尽头,就是主客厅,约15平方米,客厅左边,便是卧室,也是停放棺椁的地方,主人便在这里长眠,只是经过千年变换,棺椁早不复存,最奇妙的是站在客厅后壁中间,望前面甬道,与室外相接正是一线人间光阴,主人幻想她死后每天早上在这里还可以看到山外第一缕阳光。

  从客厅往后走,又穿过甬道,进入后室。后室四周,环绕一些小房间,有储藏室,藏有麦、豆等物,有武库,里面是剑、戟、矛、戈,有沐浴室,里面有汤盆铜勺,最令人称奇的是墓室里厕所是坐便器,坐便用白石打凿成,光滑如缎,地面的踏板雕有防滑的花纹,厕所后壁恰好有一缕自然流水冲到坑内,设计之巧,令人叹为观止。后室的另一面,则有石头凿成的壁柜。后室被一条四方回廊围住,回廊南边开一洞,进去数米,竟然是一个贮冰室,深约5米,四周用石条箍紧,旁边有一个旋转石梯,顺石梯可下到冰室底部。这说明当时的贵族已有冬天贮冰,夏日消暑的习惯。

  离贮冰室不远,往南开凿了一条长长的隧道,讲解员说这叫“黄泉道”。王后比孝王晚死二十多年,葬在孝王的北面。王后令工匠往南,即200米外的孝王墓,开一条隧道,让两墓相通,使他们二人黄泉路上相见。

  然而天不遂人愿,隧道开凿到50米处,便遇到了地下水,淹没了隧道前伸的道路,黄泉路上相见的梦就中断于此了。当后人再来到隧道的尽头,看到前面水波粼粼,在灯光下有些幽暗凄迷。不仅联想到,唐玄宗也曾和杨玉环夜半无人私语:“在地愿为连理枝”。可杨玉环终归自缢于马嵬坡。帝王有着和平民一样爱的企盼,但也有着和平民一样爱的无奈。

  走出这个面积达1600多平方米的墓室,觉得山外的阳光真亮。自春秋战国开始,诸子百家对葬制一直争论不休,殡葬是生死观最直接的反映,因此诸家在这个问题上当然会大费笔墨,墨家主薄葬,儒家主厚葬。到汉代,儒家逐渐取得了主导地位,再加上文景之治,国力强盛,厚葬自然成风。

  中国古人视死如生,认为生只是短短的一个过程,即“百代过客”、“万物逆旅”,而死后,灵魂就会进入长生天,得到永恒,因此他们愿耗费财力物力为死后的永生营造一个去处,而且仿造生前享乐建造。

  可是,千锤万凿,毕竟留不住长生梦。李商隐有诗:“从来系日乏长绳,水去云回恨不胜。欲就麻姑买沧海,一杯春露冷如冰。”在死亡面前,众生都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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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闲书话 扔砖头、七伤拳与挥刀自宫

  (起1I点1I中1I文1I网更新时间:2004…3…21 19:07:00  本章字数:1042)

  网络发展到今天,大侠层出不穷,高手遍地都是。没有一点本事,想开客栈揽客或者设馆授徒,委实太难。一些武功平平却想扬名立万的江湖人士想出了出名最简单的一招——乱扔砖头。

  甭说,这一招还真灵,越是人气旺、高手多的网站,这些专业扔砖人士越喜欢往里面凑热闹。就象华山论剑一样,真正相互过招的就那么几个高手,但江湖人士前来观看的人摩肩接踵,他们当然不上场子去领略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或者欧阳锋的“蛤蟆功”,而是在场外观看助威。

  中国的看客最不乐意仅仅只做看客的,网上一些江湖人士便是如此,进了讨论区,一味灌水,不但没有理,而且有被斑竹清除出场的危险,于是乎乱砸帖子,而且专砸跟帖多、水平高的帖子。但是他砸帖子是不讲招式的,决不是从帖子里挑破绽、找罩门,以招破招,而想采取“乱拳打死牛”的战术,乱砸砖头,说“你真衰”、“文章好酸”、“没出息,我鄙视你”、“小女子,臭婆娘来武林显什么眼?”不一而足,反正专挑污言秽语,引起大家侧目,达到出名的目的,或者企望以此扰乱比武者的心思,让比武者招法自乱。

  乱扔砖头的人还喜欢到各大门派的驻地,当然不敢白天正正堂堂去挑场子,而是晚上偷偷地去,乘人不注意,要么将人家门前的楹联毁掉,要么将污物涂在人家的石狮子上,要么留下一行字:大爷明年来单挑你。有经验的大侠对此等行径见怪不怪,莫说明年,就是明年的明年,这种人也不敢仗剑前来比武,他们只是在黑暗中乱扔砖头而已。

  这种广场起哄中表现出的“英雄主义”,鲁迅先生早就描述过。阿Q之类的“革命者”总以为欺负一下小尼姑,将“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的牌子砸烂,便是革命了。

  当然,扔砖头的功夫也有深浅,有些人专心操练此门功夫,因此力道会大一些,砖头飞得远一些。但无非博得更多人注意而已,靠此行走江湖,是修成不了正果的。碰到洪七公或一灯大师这样宅心仁厚的人,也就一笑了之,要是碰见欧阳锋叔侄或黄药师父女,就不好那样混过去了,非得从人群里给找出来,然后折腾一番。

  专门操练扔砖头,有时却能把人吓走,但就象练“七伤拳”与“葵花宝典”。内功不济的人练“七伤拳”,越练越伤自己,最后七窍六脉全部无药可制,练“葵花宝典”,还得挥刀自宫。练这样的功夫,能逞一时之雄,终成不了大事。因为这样的功夫偏离了正道,违背了人性。

  我想起一条流传甚广的短信息:

  欲练绝世武功,

  必先挥刀自宫。

  即使挥刀自宫,

  未必就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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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闲书话 1982年,分田分地真忙

  (起9G点9G中9G文9G网更新时间:2004…3…21 19:08:00  本章字数:9515)

  (这是一段真实的故事,我本来想写出来纪念我的爷爷,是很私人化的文字。但成文后,我觉得这段记忆也许不仅仅属于我个人。从这些记忆里,能窥见一些中国农民的苦难与追求。因此我拿到这里发表,虽然行文罗里罗唆,但我希望能为关心中国农村的朋友提供一些感性的东西。)

  (一)

  要分田了。

  1982年秋天,晚稻刚刚收完。要分田的消息像风儿一样在西湾大队、甚至在整个红星公社流传。

  那一年我11岁,11岁的少年已经开始关心很多事情了。比如说为什么我们家为什么总是超支?为什么村头石伢子家的口粮比我家多?为什么队长那样神气?

  我记得那个秋天空气特别的爽,过完重阳节,天还一点不冷,太阳暖暖的,我们细伢子们往年总是在这时把牛拴在树上,从堆在田头的稻草垛里偷几把枯草,捡一些干柴禾和树皮,烧一堆火,偷生产队红薯窖里的红薯,煨在灰烬里。等我们围着火嘻闹够了的时候,红薯便煨熟了。

  但是我现在没有心思玩这些游戏,因为我听说要分田了,这个消息让我有些迷茫,也有些兴奋。田分了,还有没有人民公社?田分了,会不会再会有地主老财?我记得学校老师常常给我们讲万恶的旧社会,恶霸地主霸占穷人的田,穷人只好卖儿卖女,我庆幸自己生在新社会,要不然也许被我娘卖给谁了。还有小学三年级时,就学习了小英雄刘文学为了保护生产队的辣椒,被反动地主给掐死的故事。一想,田分了,想做保护生产队辣椒的小英雄都做不成了。但我还是有着隐隐的兴奋。因为我发觉这些天我娘比以前高兴多了。

  一个黄昏,太阳刚从西山落下去,西山的松林上染着好看的霞光。西边的天空还有变来变去的火烧云,一会像房屋,一会像奔马,一会又像队里的打谷机。我牵着替队里放养的小牛牯,走过对门小河的石板桥,快进村的时候,在村口的大樟树下,我看见了仁老爹和满阿叔在说话。

  我承认自己天生就是一个关心“时事”的人,这个毛病在以后的人生路上害我不浅。

  这两个人是我们队里的厉害角色。仁老爹和我爷爷一辈,但年纪和我父亲差不多大。去朝鲜打过美国人,一条腿受伤瘸了。——这也是他一辈子很荣耀的事情,他是大队党支部的什么委员。他的儿子张文革创造了我们小学留级最多的纪录,比我大四岁,现在还和我一个班,常常抄我的作业。唯一可以吹嘘的是他的父亲打过美国鬼子。

  仁老爹昂着头,腆着肚子,两手背在后面。这是他常有的姿势。满阿叔恭恭敬敬给他递一支纸烟——当时村里抽纸烟而不抽自己卷的“喇叭筒”的只有他们两个,细声细气地说:“仁叔,听说真的要分田啦?”

  “哪个敢分?他穿铁裤子啦?有这样的胆子。”

  “刘家村刘速发的大崽,刚从部队复员回来的那个崽,说他当兵的那个省去年就把田分了。”

  “分了,也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62年不是也搞包产到户么?不是被批判是复辟么?共产党的田,谁能分给私人?再说,我们省是毛主席的故乡,毛主席的故乡都把田分了,还成什么体统!”

  仁老爹 忿忿地说完这番话,拖着他那条著名的瘸腿,一拐一拐地走了。

  (二)

  就在仁老爹说完那番话的第四天,分田的传说成了真的了。公设派来两个干部,来到大队指导分田。

  村子门口的大樟树下,一时又成了全生产队的新闻发布中心。

  一个下午,我的父亲从县城回来了,父亲在县城供销公司工作,一年到头没有几次回家,家里母亲带着四个孩子,只有我娘一人挣工分,因此口粮常常不够吃,靠父亲拿钱给生产队,才能保证全生产对最低标准的口粮。仁老爹和满阿叔常常对我娘说:看在成旺(我父亲的名字)给生产队买肥料的份上,你们家年年超支,都没让你家饿着。

  父亲提着人造革提包,往村里走来时,天快黑了。我正在大樟树下听成全叔等几个人正在数下聊天。看着穿着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父亲,生产队第一庄稼能手成全叔,边蹲在数下抽着喇叭筒,一边大声地喊:“旺哥,回来啦,分田是得回家,大事呀。”

  “爸,娘说你今天就会回来的。”我飞快地跑过去,帮父亲提着那个让队里人艳羡的提包。

  “是呀是呀,是大事,不回来哪行?”父亲一边搭话一边给成全叔等人递纸烟。

  “旺哥,这么多年,犁田钯田还会吗?你16岁就出去了吧。以后你们家的田谁种?”

  “到哪座山唱哪支歌,反正婆娘孩子恶不死。”听了这话,父亲一脸高兴,拉着我回家了。

  等着父亲回家的娘,已经杀了只鸭子炖上。娘在火塘边一边添柴,一边埋怨父亲应该早点回家。

  “东村的孝杰,在省城上班,前天就回来了,就你沉得住气。”火苗映红了娘幸福的脸。

  “不是还没有开始分么?用不着那样着急。勇伢,去叫你爷爷、伯爷下来吃饭。”父亲吩咐我。

  每到父亲回家时,家里就会杀鸡或宰鸭,也就会叫爷爷、大伯一起来吃饭,这也是我童年最高兴的时候。

  爷爷和伯爷一家住在村北面的老屋里,我们村子在半山腰,老屋的地势最高。爷爷不愿意搬家或者把老屋拆了,他总说老屋的风水好。

  我飞也似的沿着232级石级跑到老屋,这些石级在我会数数的时候就数过好多遍。爷爷对伯爷说:“把昌文、昌武也带上。”昌文昌武是我两个堂兄,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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