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党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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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党之战-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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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适宜干这些事。他那些沉甸甸的来信上的文字游戏使他的父亲深感不安。他最近的一次来信这样写道: 
  亲爱的父亲: 
  多年以前一些年轻的黑人在中央公园一起轮奸并差点杀死一位白人妇女。威廉姆·法夫在《洛杉矶时报》上写道:50年前……控制了国家银行和工业命脉的阶层组成政府……黑人、天主教徒、犹太人、亚洲人,屈从于同化和吸纳的强大压力。 
  这个美国……将永远不会得到康复……五十岁和五十岁以上的美国人懂得由此产生了一个多么深刻的变化…… 
  这个其民众在道德上遭到孤立的美国,不再与任何比大众娱乐业能提供的文化更深刻,更富有责任心的文化发生联系。对于这样一个民族的大多数人,“找乐子”就是生活的真谛,如果这种生活的确有什么实质内容的话。 
  五十岁以上的人还能够记得有过这样一个美国,那会儿为人父母的起码还知道即便虚伪,也应当遵守某种准则。而当今的父母只将所谓“找乐子”的教诲灌输给子女,例如,怎样骗取“蓝十字”会承担流产的费用。他们和其子女都是非法享受这些“乐子”的同谋。 
  “乐子”在J。P。摩根①时代是轮奸黑人妇女。如今,则是白人妇女。美国一直存在着同样的道德真空,只是眼下连父母虚伪准则的幌子都不再有了,因此,这种缺乏道德显得更为清晰。正如乔治·桑塔雅娜②所说:“这与让人把你的脸摁在自己的粪堆上倒不一样。” 
   
  ①约翰·比尔蓬特·摩根(1867…1943)美国金融家,为第一次世界大战战后重建筹集贷款17亿美元。 
  ②乔治·桑塔雅娜(1863…1952)西班牙哲学家、文学家,后移居美国,曾在哈佛大学任教。着有《理性生活》等。 

  申劳对尼克以及桑塔雅娜的措辞发出会心的微笑,同时打电话给一家航空服务代理公司,以查尔斯·李的名义订了一张第二天晚上去纽约的机票。然后他和巴克斯特·周通话,雇佣一个便衣保镖,负责保卫他在飞机上以及从拉瓜迪亚机场到曼哈顿一路的人身安全。 
  申劳想松弛一下。他准备和尼克谈谈他们家庭的真实情况。如果尼克这孩子果真会成为二号人物,他就会给他行“涂血礼”①。尼克被涂血与让猎狗尝血的意义完全一样,是为了强迫他习惯并鄙视血;桑塔雅娜的话适用于任何分泌物。往尼克的鼻子里灌进足够的血液后,他很快就能学会如何任其从鼻腔流出,并使自己从中获益。 
   
  ①这是猪狐人的一种仪式,用猎物血涂新猎手的脸,使之获得初次经验;也指让猎狗先尝(或看,闻)猎物的血以进行追踪。 

  申劳拿起旅馆里的一支圆珠笔和一张信笺。年轻时,他那一手笔酣墨饱的中国书法真让人羡慕。可他要写的不是一份文件,而只是明晚要和尼克当面交谈的内容提纲。“父母和子女之间的敷衍应付将永远不能建立一种长期而有利的关系。”他写道,“因为真相必须昭示:家族的真相,父亲的真相以及对儿子的期盼。”他低头对圆珠笔写出的细长的、油乎乎的蓝色线条屈尊似地笑着,醇厚的黑色墨汁效果会更好。或者——联想到尼克的前途——该是一种发暗的、粘稠的、可以迅速凝结的血红色。 

  
  
第三十章



  “这么看来,”爱琳对温菲尔德说道,“我们召集了十一个妓女来,她们坐在辩护席上。其中有六个已年过四十,一个五十岁,她们都将死于爱滋病。另外两个得了新型的抗盘里西林梅毒,三个因为鸡奸产生肛裂而大小便失禁。一个等不到此案开庭就会死掉。只有一个说话还能让人听得懂。三个是黑人。四个人的肤色如果不加化装,丑陋得就像得了麻风病。七个人犯有前科,有的前科还很多。五个屡有人身攻击、拉客、扰乱治安、行骗、商店扒窃行为。她们曾被鞭打、被抢劫、被锁链捆缚、被拳击、被压榨、被掐脖子、被用刀刺、被烧、被踢、被强奸、被扇耳光,还被人从行驶的车上推下去。而这些还只是她们经常接待的嫖客所为。很多人受到警察的轮奸,被他们用警棍或稍大些的阴茎替代物进行鸡奸,有两人被他们扔出了二楼窗户。加起来总共有二十八只摔断的脚踝或腿,四十一条断腕、断臂、碾碎的手指或脚趾,警察的乐趣。她们中间有几个做过几次流产手术,五个是她们从未见过的孩子的母亲。一个有哲学硕士学位。一个是大都市剧院合唱团的女中音。十个酗酒。六个吸强效纯可卡因。四个在静脉中直接注射海洛因。”她停下来喘了口气。“如果你是陪审员,你能相信她们在法庭上所说的任何话吗?你能不能忍受和她们站在同一间审判室里?” 
  温菲尔德坐在那里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对我说说一个典型的陪审团的大致情况。” 
  爱琳在扶手椅中费劲地挪了挪身子,她已经快有六个月的身孕了。“在纽约县,十二个陪审员中有七个是黑人或拉美裔。最难对付的要数那些男陪审员,他们玩过妓女,却偏要从严惩罚她们,我们把这称作‘撕人魔杰克①综合症。’第二个麻烦是女陪审员。她们不是妓女的女儿就是姐妹,或是母亲。她们也想惩罚我的委托人。第三个就是与团体作案有牵连的陪审员。” 
   
  ①指1888年8月至11月间在伦敦东区至少杀死七名妓女而始终未查明身份的一杀人犯。 

  “这些人可以除外,他们不构成威胁。” 
  爱爱琳对她皱皱眉。“你可别那么天真,温菲尔德,尤其是与你的家族有关系时。现在黑帮集团与其开办的合法企业已成为全美最大的雇佣者。就业人口中约有百分之十八到二十二的人在为他们效劳。我们的任务是掌握所有可能参与此案的陪审员的准确背景材料。这将付出很大代价。” 
  “我们需要的还不止这些,”那位年轻女士说道。 
  “这些女子都是低贱的人,温菲尔德。她们提供了这个社会向妇女索求的最难以启齿的服务。没有人会站出来说:这是个曾经很体面的人。没有神父、没有医生、没有社会工作者会这么说。没有人。” 
  两个女人在一片沉默中对这番话揣摩了很久。接着,温菲尔德叹了口气:“那么没有任何陪审团会相信她们的话了。” 
  “如果我要你的好友雷奥娜·凯恩把温切·里奇也列入被告名单,我还需要提供更有力的证据。否则陪审团会把责任推到可怜的巴狄帕格里亚医生身上。”这一回沉默延续了更长的时间。终于爱琳灰心地说:“现在我总算明白我是多么依赖他的证词了。我简直说不出你堂叔温切的骨子里有多狡猾。” 
  “你没有必要说。” 
  “温切和巴茨已成了知心朋友,好得简直就像一个人。亲如父子,全线联络。巴茨已上了人们称为狂赌者的名单。他飞往世界上任何一座赌城,递上一张不花钱的蜜月套房票和价值一千元的筹码兑换券。我有理由相信这还包括各种金发美女。”爱琳神情忧郁地甩甩她的黑发。“我昨晚查了一下我们的账。温切正在把我们逼上绝路。”她停下来,温菲尔德并没有看她。爱琳接着说:“我们已欠了八千块钱的债,而且还在继续欠债。巴茨难得在城里,其他医生已不再往他那儿转病人了。今天早上我对他说起此事,他急得直跺脚。” 
  “温切的又一大胜利。” 
  爱琳点点头。“谁也想不到温切的脑子有多复杂。勒诺对我说,他把她当人看是因为妇产医生已确认那是个男孩,而这也暂时使她成为一个男人。”爱琳突然打住,在椅子里别扭地挪挪身子。“本妮怎么样了?” 
  “和你差不多:早上还是有反应,肚子已相当大了。她觉得现在去做流产已经太迟了。她说尼基帮不上忙。他和他的父亲一直互相搂着在跳一种讨厌的‘加伏特’舞①。本妮情绪低落。她真心地希望此时做流产还为时不晚。” 
   
  ①加伏特舞原为17世纪一种类似小步舞的法国农民舞。 

  “不晚嘛!”爱琳突然冒出一声痛苦的叫喊。“是有些问题,但巴茨发誓是可以行得通的。” 
  “他会做吗?” 
  “不会为我做。也许也不会为任何人做。但也许别人会做。在纽约州,第二十四周做流产是合法的。” 
  温菲尔德做了个鬼脸。“这让我想起一直吃避孕药,直到绝经期为止。” 
  两人之间又出现了许久的沉默。“有一点我要说清楚,温菲尔德:我不放弃这个案子。”见这位年轻女士没有反应,爱琳接着说道:“你一定清楚,刺杀巴狄帕格里亚医生对我这样一个怀孕的女人会产生怎样的震慑效果。” 
  “不是还没出事吗?” 
  “别有意挖苦人。是还没出事。” 
  “太棒了!”温菲尔德说道。“那么轮到勒诺了。” 
  “勒诺?她和我一样被怀孕弄得心烦意乱。” 
  “我记得有一次你问她那么留着自己做什么。”温菲尔德以她那冷静而无情的语调说。 
  “你是在有意侮辱我。” 
  “一点也不是。我认为重提这个问题是时候了。” 
  “温非尔德,你不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想着有了孩子肚子变大以外,再注意别的事有多难。” 
  “不管怎么样,”温菲尔德往后一靠,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勒诺必须开始派用场了。而且我知道该怎么让她派用场。” 
  两人认定一辆救护车实在太显眼,一辆出租车又太小,因此她们订了一辆带司机的大轿车。自从温菲尔德在她的小楼里开了一个卧室的套间以来,几个星期以来一直在策划佳尼特该如何逃出医院。作为佳尼特的律师,她签了一张两年的租约。问题是查理,他会反对这种转移,认为是一种过时的举动,而且医生还尚未同意。下午三点,温菲尔德帮佳尼特穿好衣服,用轮椅把她推下楼,扶进车里,最后把她安置在她的新家里。 
  “开炉子的时候小心点,”她小声说道,脸上毫无表情。 
  佳尼特那张仅靠意志控制而显得不动声色的脸比温菲尔德的脸还要苍白。“我发现你看出了我焚烧厨房的用意了。”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温菲尔德说道。她望着这个在父亲准备与米西离婚并和佳尼特结婚之前早就被自己视为继母的女人。她那剪得粗糙的白头发已长了一英寸长,这使她看上去有几分像剃着个男孩头的摇滚歌手以及更为稀奇古怪的时装模特儿。她的脸毫无瑕疵。眉毛还需修补,就像睫毛一样。可即使是眼睛和嘴巴周围的愈合部位也因擦皮法的治疗而变得平滑光洁。毫无疑问,她的嘴唇变了样,那是一个更为年轻的女人的嘴唇,没什么生活体验,有点敏感和胆小。如果需要,她也可以走动一会儿,穿穿衣服,洗漱一番。经过几个月的负重训练,她的左臂已经长得像右臂一样柔滑而富有弹性了。手指还仍然有些僵硬。她坐着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地用劲捏着一只网球。她看上去年轻了十岁。不管她情愿不情愿,他们使她的面貌焕然一新。 
  “你的发型有专利吗?”温菲尔德问道。“我在考虑把我的头发也剪成那么短。” 
  佳尼特摸了摸年轻女人的头发,她的头发又密又长,从中间向两边分开,她用一种几乎是不自觉的姿势时不时地把它别在耳后。“太好了,”她说道,“你先得从一个真正的霍皮族人的马尾辫开始。你该看看我小时候的照片:一根黑黑的长辫,结实得足以吊着它打秋千。”她拿起送到这里来的一叠邮件。“哟嗬,赫尔曼基金会还是找到我这儿了。”她扭动着一根手指头探进信封里。“我用那种方式离开了河边的房于后,他们大概都恨不得把我的脑袋扭下来搁到菜盘上了。”她抽出一封信,迅速地念了一遍。“更糟了,”她说道。 
  “爆炸不是你的错。我们要和他们斗一斗。” 
  “那更不好。他们正在为教育联谊会在那里重盖房子。他们在研究当前的教育方法,那些会让你父亲血压猛升的方法。他们还要我加入筹款委员会呢。” 
  “谁说做好事的人就不会安坏心?” 
  “我不会有时间的。但也许查理会有时间。” 
  温菲尔德发现佳尼特仍如往常一样十分瘦弱。现在她一个人住,除了每周去看医生别无他事,因此准会开始渐渐发胖。温菲尔德不止一次地琢磨她的父亲会怎样看待这样一种突然独立的方式。 
  “查理现在该在医院里了,”佳尼特用她那种漫不经心。洞察别人心思的方式提醒她道。 
  “我在他办公室里留了话让他先到我公寓来。他会在我门上找到一个字条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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