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党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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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党之战-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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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点,漂亮女人。”查理想对她的满面怒容嘲弄一番,平息突然蹿上她心头的无名火,可他知道斯蒂菲还没有完。 
  “是那个跟女朋友相识不到六个月就另寻新欢的查理·理查兹吗?查理,如果佳尼特还没有完全恢复,无法忍受你回来在我的大腿间嗅来嗅去怎么办?我们这是在谈论的同一个查理·理查兹吗?那个有麻烦的查理吗?” 
  “我知道这是不容原谅的。你怎么突然成了佳尼特的头号保护者了?” 
  “对任何反抗西西里大男子主义的人我都会加以保护。”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对我是不会再发生了,可还有其他一些美人儿呢——既然你是如此好色。你那副清教徒的高贵外表可愚弄了不少人,查理,可我知道一个西西里顽固分子的秘密。” 
  他沉默了片刻。“好了,说完了?” 
  “我才刚刚开始呢。一个像教授这样受到保护的大人物会有哪些麻烦得要我为了他把这辈子最凄苦的岁月翻出来?把所有生孩子的痛苦都抖落出来去满足他无聊的好奇心?” 
  “啊,你为了这个才生气呀。” 
  “你主要的问题在于自己成天泡在女人堆里,就自以为了解女人。一个极有权威的情妇,一个性感的妻子,我,这个该去查查脑子的人,还有两个女儿。你每到一处,都有漂亮女人陪伴,而我们都爱你,查理——嗯,也许米西不爱。但一点没错,你是个可爱的混蛋。我的天,是的,那样的含蓄自持,那样的善解人意,那样地充满同情,好像是你脑子里从没想过要占有谁。这把我们都俘虏了,查理。用那样一种不以大男人自居的方式,你就可以被女人淹没了。如果你再有温切的胆量,就会把我们杀光,……一个……接……一个。” 
  查理觉得如果他再向前迈一步,就会落入某个圈套。他润了润嘴唇:“你愿意解释一下吗?” 
  “黑手党徒与他们的女人之间的自然关系吗?”她倒了两杯咖啡,然后把一床深紫色的羽绒被裹在身上,只露出脸来,好像已正式拒绝再让他看她的身体了。“为什么不?”她接着说道,“想打探一下敌人的情况,呃?你已经蓄谋已久了吧,查理?” 
  “这是怎么了,斯蒂菲?你知道我不是黑手党。” 
  “有一次你告诉我里奇家住在一个皇宫一般的城堡里,里面有我们自己的军队、成员和红衣主教,你所描绘的是那些人的生活,伊塔洛和他的兄弟们,还有你和其他一些为之奋斗的人,如温切。你们没有必要为之奋斗。它已经自动送到你们手上了。”她递给他装着坎吐奇的盘子和一杯咖啡。“喝吧,吃吧,你的一生都盛在这只大盘子里了,无需操心,查理。如果你还没有和我搞上,伊塔洛也会介绍另外一个女人跟你睡觉。”她好半天没说话。 
  “正常的西西里女孩不会做我所做过的事情。我不是一个正常的西西里女子。当我父亲发现我有了三个月身孕,而又拒绝告诉他是哪个男人造的孽时,他准备把我撵出家门。我的母亲死了,妹妹依兹才十岁。他准备把我打发到别处去。他把我送到佛罗里达一个曾经做过温切父亲尤金情妇的妓女那里,她准备带我去古巴做一次安全的堕胎手术。”她再次停了下来,但查理知道最好不要插话。“我不想打胎。那是你们男人的做法。依我们的本分,女人若没有孩子,就什么也没有。在我们怀孕以前我们是不存在的,在孩子长大以后我们也将不复存在。你们男人——”她打住了话头,低头盯着自己的那杯咖啡,“那是男人的事,黑手党。从来都是这样。一帮大男子主义者,玩着权力的游戏:他们拿着尖硬的锥子,然后哇!操你妈的,傻瓜!你们面对面地兜着圈儿,因为如果其中一个背过身去,他就会被鸡奸而死。 
  “我不会让他们杀死我的孩子呢。我逃到一家修女开的避难所,熬了十八个小时才生下孩子。我得到一位靠救济为生的佃农的照顾。”她用胳膊肘将咖啡壶往他面前推了推。“喝吧,吃吧。” 
  听着这一席话,他眼前又出现了梦魇中的情景:伊塔洛把沾满鲜血的东西递给他吃。“别再说了,斯蒂菲。” 
  “你提出了这些愚蠢的问题,查理,就得客客气气地听我回答。我打了一个对方付款的电话给我父亲,卡罗。你就是以他命名的。他的秘书哥奈拉小姐,好心付了电话费。我告诉她我有了两个男孩,两个又大又健康的小怪物。她和我在电话里大哭。就是这个哥奈特小姐,二十三年来每周六天吃午饭前都要在父亲桌下舔他那玩意。这二十三年来她一直在吞食着这道餐前小吃。 
  “她让父亲接电话的时候还在哭。而他把心都要哭出来了。我在哪儿?为什么我在这之前不打电话?这个口是心非、谎话说尽的狗杂种!为了我和孩子,什么都好说。你明白吗,查理?我终于又能被当成一个人,因为我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两个人默默地呷着咖啡。她递给他一块坎吐奇甜饼,他咬了一半。“他们是我的孩子吗?斯蒂菲?” 
  她拿过剩下的半月形小甜饼,浸在咖啡里。“我和你们三个都来往过。你,一个名叫比利·穆洛伊的男孩,还有温切。” 
  “温切!” 
  “比利去了越南。他死在那里。” 
  “你也把身体交给过温切?” 
  “每个人都和温切上过床,他甚至等不及拉开拉链裤子。第一次我还挺得意。噢,哇,看看我对这漂亮的小伙子都干了些什么?不然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这就是黑手党对付他们大敌的办法:伤害她们,奚落她们,如果她们不生男孩,就杀了她们。” 
  “但你一定知道我和他谁是父亲。” 
  “想得倒容易,呃,查理?” 
  “斯蒂菲,求你了。” 
  “我让你们玩了那么长时间,也许早已像母猫一样了。最热乎的时候,两三回就能生出只小惠子,你知道吗?” 
  “你一定知道谁是父亲。” 
  “说出来吗?连孩子我也不会告诉的。” 
  “他们肯定经常问你。” 
  “他们很少问。谢天谢地我父亲死时他们才三岁,因此孩子们受到的完全是文化层次较高的社会教育。他们在学校里才知道,很多男孩事实上很少见过自己的父亲。” 
  “你该记得那所学校的,你的女儿也在那儿念书。你倒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父亲,查理,你是确实存在的。而在很多子女心中,他们的父亲要等到他们上床睡觉以后才会下班回家。周末他就会喝得酩酊大醉;过不了几年,他又会被另一个父亲所代替。当你的朋友们也没有父亲时,你就会惊奇地发现,不去想自己的父亲其实也挺简单。” 
  “这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对吗?为了报复我一下。” 
  “不,这说明对孩子们什么也不说有多么简单。”她故作玄虚地将紫红色的被子扯到脸上,只露出一只眼睛和一道黑黑的眉毛。那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查理·理查兹遇到了麻烦。追问多年前的往事无济于事,他磨了半天也没用。而她不准备帮他放出自从他女朋友住院后储存起来的精液。我倒肯定你还能记得怎样解决问题。”她站起来,被子仍然遮住身体。“叫醒飞行员到佳尼特身边去吧,她一定认为你有些异常。”她顿了顿,脸上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下。“是的,她会的。我们都爱教授。她把一辈子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如果这样做行得通的话。可对于我,查理,你已把我这辈子弄得糟透了。”她大笑着,一边推搡着他往前门去,一边亲了亲他的面颊。 

  
  
第三十四章



  水上飞机在曼哈顿昆士保罗大桥以北的河岸上降落。查理·理查兹走下飞机,冻得瑟瑟发抖。这么晚了,直升飞机机场和水陆两用基地都不会有人了。 
  查理朝第一大街走去,想找辆出租车。他心烦意乱,居然忘了事先打电话要一辆汽车。他在街上站立片刻,想理一理纷乱的思绪。谁让他那么费神猜度斯蒂菲的真实情感呢! 
  一切都朦朦胧胧,像薄雾一般飘动着。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中,绝不可能产生任何建设性的想法。他脑中没有一个完整的念头。寂寞孤独,人到中年,浑身冰冷。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看那些生气勃勃的年轻人成群结队地经过,查理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纽约是一片丛林,步履蹒跚的和上了年纪的人刚刚出现,就会立即被饥肠辘辘的年轻猎手当作捕获的目标。他需要集中关注一个参照点,某种能建立自信、找回自我的东西,一个铁锚。他觉得自己过去精力健旺,甚至很富有,而现在,他冻得直打哆嗦,像个城市幽灵,正把鼻子贴在曼哈顿商店的橱窗上。 
  他不明白斯蒂菲何以能有摧毁他心理防线的巨大力量,接着他记起来:佳尼特已经不再在拐角处她那炸成一片废墟的住宅里了,她也不在远的城里的医院中,她就在几个街区以外的温菲尔德的房子里,离这里很近。他从冻僵的姿势中回过神来,开始向北沿第一大街走去,走过那些人声鼎沸、五彩缤纷、挤满年轻人的地方。他们或是在吃东西,或是闲逛,或是在购买零碎杂物。在查理看来,狂看出租的录像带和狂饮无卡路里汽水就是这些浮躁不安的年轻人主要的生活内容。通宵营业的超级市场空无一人。装饰花俏的商店虽已打烊,却仍然亮着几千瓦的电灯,银行和旅行社也是如此。他不禁疑惑佳尼特面对如此自我毁灭似的放纵还能不能像往常一样的快乐。 
  他从未觉得如此心绪恶劣,从未有过的悲观,从未如此地不能自控。他突然转身朝西走上第七十三街,走向那所房子——心里再次咯噔了一下——佳尼特和温菲尔德都住在那里。 
  虽然他口头不愿承认,可心里查理却觉得这些到处乱跑的年轻人简直是在浪费时间,他们没有目标,没有准则,几乎不会读书和写字,不懂历史,也不懂逻辑,在父母的娇惯和失业之间徘徊,其中有几个精明的或许会耍耍小伎俩,想赚大钱。可他算老几,能批评这些年轻人?比他们更明事理的人不也照样背叛了自己的目标和原则吗?他算老几,自己冷漠的神态都时时透着优柔寡断、背信弃义的意味,还敢对年轻人的道德说三道四? 
  查理走进大楼,乘上电梯。他站在2F室门口,看见房门下透出一道光亮。自从佳尼特在康复期间病情出现反复以来,尤其是因天气变化引发疼痛以来她便养成了固定的睡眠习惯。 
  她躺在特大号的床上,只露了个头,正戴着副大眼镜读一本小册子。她双眼掠过镜框上方朝他微露笑意。“你的堂妹让你失望了吧。” 
  “她给你打电话了?” 
  “没有。我对发生在你身上的事都能产生心灵感应。” 
  她继续读着小册子,那是与某个教育研究同盟会有关的。“这是……”查理问道。 
  “这是赫尔曼基金会的分支机构,它对河边爆炸和大火后遗留下的我朋友的房子拥有所有权。他们硬要我筹款。我可不可以记下你的名字,说你捐了十块钱?” 
  他静静地站着,一连串奇特的想法在脑海里翻腾。学术生涯,图书馆生涯——斯蒂菲的生活,真的,就躲藏在她那一排排书后面——研究生涯。亲爱的上帝啊,它是在怎样地召唤着人们呀!在这么多年的和平与宁静之后,这小小的,谨慎的目标实现了。 
  “怎么啦?”佳尼特问道。 
  “正是这个名字。这个和平、宁静的名字。教育。研究。联谊会。把每个词分开来想一想,然后再合起来。”查理脸上显出敬畏的神色,好像是第一次发现这些词。他扯下领带,踢掉鞋子,坐在床边。佳尼特挪了挪,给他腾出些地方,竭力掩饰这样做带来的疼痛。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嘴唇,这是迄今为止医生所允许他们做的唯一的亲热举动。 
  “我对斯蒂菲有些非礼。” 
  她轻轻吻吻他的后背。“我们俩一直在过着禁欲的生活。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沉默了很久。佳尼特还背负着与疾病抗争的重担,他不愿冲她抱怨自己的生活。“我现在情绪低落,不过会过去的。” 
  “到床上来。” 
  “不,我想我最好——” 
  “到床上来。” 
  “可你不愿——” 
  “我说第三遍,到床上来。” 
  他迅速脱掉衣服,滑进床里,感到她的体温和自己身体的寒冷。来时他一直蜷缩在机舱里,已经不知道自己快冻僵了。他在袒露心迹时克制着不去抚摸她。 
  “我下定决心要买下齐奥·伊塔洛的产业,把他从我的生活中驱逐出去。几个月过去了,此事毫无进展。这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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