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动物故事10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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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动物故事100篇-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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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的香獐从日曲卡山麓的树林一直逃到江边,眼看着就要被母狼追上 

了。突然间,香獐腾空一跃,跳到从岸边漂过的一块浮岛上。母狼怎能看着 

到口的猎物就这样从鼻子底下逃走?母狼也跟着跃上浮岛,逼向惊慌失措的 

香獐。香獐蜷缩在浮岛边缘的树杈上,背后是江水,没有退路。香獐的眼睛 

里流露出惊骇、绝望的神情。母狼贪婪地一步步逼近猎物,它想用尖利的狼 

牙和前爪把香獐的胸膛撕开,美美地饱餐一顿。正当母狼的前爪落到香獐肩 

胛的一瞬间,香獐突然掉头一蹿,“■通”一声扎进江里。江里冒起一股水 

柱。母狼气坏了,它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香獐在浪谷里升沉挣扎。它恨不得也 

跳进江里,狠狠地咬断香獐的喉管,可是它不会游泳。母狼流着涎水,在心 

里狠狠地诅咒着。 

     母狼白莎叹息一声,悻悻地走回浮岛的另一端。猛然,它倒吸了一口冷 

气!浮岛早已被洪流挟裹着,远离了江岸。浮起的浪头正卷着它冲向下游。 

白莎焦急地大声嚎叫起来,它向同类——日曲卡雪山山麓的狼群呼救。不一 

会,岸边出现一群奔腾的小黑点。白莎知道,那是大公狼匹克带着它朝夕相 

处的伙伴沿着江岸追赶它。白莎甚至看见匹克冲进江里,但凶猛的浪头立刻 

把它击退了。匹克救不了它。 

     白莎悲哀地嚎叫着,无可奈何地望着狼群离自己越来越远。它听见澜沧 

江边狼群凄厉的长嚎,仿佛在为自己出殡送葬。 

     浪涛声轰隆隆地响着,白莎狐独地呆在浮岛上,任凭着江流一泻而下。 

起先,它还存在一线希望,希望这神秘的江流会突然把浮岛冲回江岸,只要 

离开了深不可测的江心,靠近浅水区,它就能挣扎着游上岸,回到日曲卡山 

麓。但浮岛始终在江心漂流。白莎的希望破灭了。 

     天渐渐地黑下来,浪也越来越猛地冲击浮岛,由树枝纠缠起来的浮岛, 

对白莎来说,无疑是一座活动的坟墓。它知道,浮岛随时有可能被浪头冲散, 

它随时有可能葬身江底。白莎,这只陆地上的猛兽,在水里,只能悲哀地听 

凭命运摆布。 

     第二天的黎明,浮岛漂过独龙峡,两岸悬崖峭壁,急流挟着浮岛飞速冲 

向山涧,轰隆隆的巨响,震得白莎头晕目眩,仿佛跌进万丈深渊,碗口大的 

树枝被矶石撞得断裂开来,白莎心惊胆颤。它想,这回完了,浮岛一裂,自 

己就会沉入江底,成为丑陋的江豚可口的点心。它闭上眼睛,等待死神降临。 

幸运的是,浮岛竟奇迹般地闯过了独龙峡。 

     又一个夜晚来临了,母狼饿极了。这种饥饿使它恨不得把高悬在夜空中 

的月亮当馅饼吃掉。浪花不时冲上浮岛,劈头盖脸地浇在它身上。它又冷又 

饿,只好嚼树叶充饥。树叶又苦又涩,勉强吞下几口,一会儿又吐出来。这 

样受折磨真不如死了好,白莎真想往江里一跳,结束一切惊恐和痛苦,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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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求生的本能使它不肯真的去自杀。 

     月亮升起来,太阳沉下去,月亮沉下去,太阳又升起来了。四天、五天……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天,浮岛仍顽强地在江心漂流。白莎在水里浸泡得浑身 

筋骨麻木了,它衰弱到极点,趴在树枝中间,连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离 

日曲卡山麓很遥远了,白莎再也无法回到它的伙伴中间去了。恍惚间,它觉 

得太阳变成了蓝色,高山冰雪融化成的澜沧江水似乎变成了温泉。奇怪,被 

猎人剥了皮的公狼杰莫怎么会跑来舔它的脊背?自己已经死了吗? 

      “呼”,一声巨晌,把白莎从昏迷中惊醒,它费劲地睁开眼皮,眼前是 

一片藤萝交错的大林莽。 

     原来,浮岛从澜沧江的上游日曲卡山麓漂进了下游西双版纳的勐罕森 

林。在一个陡急的江湾里,浮岛被激流冲出江心,撞在岸边,陷在一片淤沙 

里。这样,白莎终于得救了。它使尽力气,颤颤悠悠地爬上岸。金沙滩上, 

一具被老虎吃剩下的野牛尸骸,散发出一股恶臭。白莎走过去,驱散了野牛 

身上的一大群苍蝇,连嚼带吞地饱餐了一顿。然后,它迈着摇摇晃晃的步子, 

钻进密不透风的林莽。 

     白莎大病了一场,但终于活了下来。它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漂流到了西双 

版纳,它只觉得这里和遥远的日曲卡山麓完全不同。这儿没有高山积雪,没 

有寒冷,没有饥饿。这儿的植物疯长,野兔、沙滩、田鼠……各种动物多得 

让它不用追捕,每顿都能吃得饱饱的。日曲卡山麓可不同。那儿气候寒冷, 

食物匾乏,特别是冬天,寒冷迫使狼快追猛跑,血液沸腾。狼是冰雪的精英, 

轻柔的雪花把狼毛擦得浓密闪亮,像涂了一层彩油。现在,这里整天热气腾 

腾,像生活在大火炉里。狼没有汗腺,只能张开大嘴,伸长舌头来散热。炎 

热的气候使白莎懒得动弹,行动也明显迟钝了。紧凑的狼毛松驰开来,失去 

了光泽。白莎很担心,照这样下去,自己会退化成一条狗。狼是最看不起狗 

的。狗只能摇着尾巴向人类乞怜,而狼的尾巴永远是竖直的。 

     为了不使自己变成狗,白莎在山崖上找到一个阴暗潮湿的山洞。白天它 

躲在里面睡觉,晚上出来觅食。可是,在这里,它用不着追捕撕咬,就能轻 

易地吃饱,比起在日曲卡山麓的生活,真是乏味极了,只有在和猛兽争食搏 

斗中,狼才能表现出更勇敢、更凶残的本性来。在西双版纳,白莎无用武之 

地,只好懒散地过着日子,而最令它难受的是孤独。 

     气候可以渐渐适应,但孤独却无法排遣。病好后,白莎就开始寻找自己 

的同伴。一连几天,它转遍了山洞周围的几十座山头和一片片树丛,都没有 

发现狼的踪迹。在山坡上吃草的牛和马,在水塘里嬉戏的鸭和鹅,都把它误 

认作狗,见了它既不惊慌、也不逃避。有一天,它经过山寨边的水田,迎面 

来了一伙人,见了它,不但没打它,反而惊叹道:“谁家养的狗,这么漂亮!” 

     西双版纳确实没有狼。 

     它太孤独了! 

     在日曲卡山麓,多热闹啊。几十条狼生活在一起,虽然狼群为了争食、 

争宠和争偶,互相吵架、斗殴、角逐甚至互相残杀,但总比孤独好受些。再 

说,在狼群中,有哪条狼敢欺负它白莎?它是头狼匹克最宠爱的母狼啊。 

     如今,山洞里,只有冰冷的石壁和它作伴。再也没有大公狼匹克的爱抚 

了,再也没有其它母狼充满妒嫉的眼光了,再也没有充满血腥味的围猎厮杀 

了。 

     白莎觉得无聊透了,虽然为了增加乐趣,有一次它猎到一只马鹿,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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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过去那样一口咬断猎物的喉管,而是先咬伤马鹿的腿,看着它一瘸一拐地 

在灌木丛里哀嚎逃命,自己才慢悠悠追赶着,马鹿惊恐和绝望的叫声把整个 

山谷搅得凄凄惶惶的。但是,久而久之,残酷的游戏也失去了乐趣。 

     只有在日曲卡山麓,血腥的厮杀才能刺激狼的神经,使它们成为狼性十 

足的凶残动物。而在这里,西双版纳的平静生活使白莎失去了兴奋,失去了 

激动,失去了冒险。于是,生活也就失去了意义。白莎开始在回忆中度过漫 

长的一天又一天。 

     忽然有一天,一股风带着狗的气息吹进洞里。懒散的白莎没心思去理会 

狗,它最讨厌狗了。在日曲卡山麓,那些讨厌的牧羊狗、猎狗、看家狗,一 

旦发现狼,远远地便会狂叫乱吠,呼唤手握猎枪的主人。这儿的狗从没见过 

狼,所以这只狗悄悄地摸到山洞口来了。白莎觉得这狗家伙真是又笨又蠢。 

它站在洞口,竖着耳朵正朝里面“汪汪”乱叫呢。白莎又觉得很可笑,狗家 

伙一定把它误认作同类了。这倒挺有趣的。白莎佯装睡着了,它想看看这只 

狗倒底想干什么。 

     这是一条大公狗,它的个头跟白莎差不多,它叫了几声,见白莎毫无反 

应地躺在那里,便摇动尾巴,围着它嗅嗅闻闻。白莎知道,狗摇尾巴是表示 

亲近和友好。它活得很寂寞,它想好好戏弄一下这愚蠢的狗家伙,然后再咬 

死它。白莎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大公狗。 

     这一看,白莎的心突然“格登”了一下,大公狗除了尾巴,体型跟狼差 

不多,尖尖的耳朵,半黄半黑的毛……大公狼匹克的毛也是半黄半黑的,白 

莎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温情。于是,它眨巴着狼眼,装出一副娇弱的媚态 

来。 

     大公狗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它贴着白莎,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沉重。突 

然大公狗一扭腰跑出山洞,一会儿它叼着一根肉骨头又跑回洞来,把肉骨头 

吐在白莎眼前。 

     一根骨头,在白莎眼里本来是最不屑的,它在心里讥笑大公狗的举动, 

但它知道这是大公狗在讨好它。白莎像一切雌性动物一样,也喜欢雄性的奉 

承和殷勤。它还是装出极饿的样子,津津有味地啃起肉骨头来。 

     大公狗高兴得呜呜低声叫唤,它伸长湿淋淋的舌头,在它脊背上舔了一 

下,白莎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厌恶。要是此刻是大公狼匹克在舔 

它该有多好!可惜,匹克在遥远的日曲卡。白莎虽然最看不起被人类驯化的 

狗,但此时,它还是忍住了。 

     大公狗见白莎没有反对,就越来越大胆了。它又舔它的腿、舔它的脖颈、 

最后舔起它的鼻梁和耳朵来了。大公狗的下巴在它额眉间深情地摩挲着,毛 

茸茸的狗脖子全暴露在狼的嘴下,尖利的狼牙已经触摸到狗的喉管了,它听 

见那喉管里血脉的跳动声,它喜欢听喉管被咬断的脆响,喜欢闻又烫又粘的 

血浆喷射在脸颊上的血腥味,它心里突然涌动起一股强烈的野性,张开大嘴, 

将狼牙对准大公狗的喉管。可是,一种更为强大的力量迫使它放弃了这种野 

蛮的企图。 

     它太寂寞了,它需要异性的爱抚、需要伴侣。虽然狗和狼是死敌,但在 

亘古时代,它们是同一祖先,它们是可以结成伴侣的。 

     从此之后,大公狗每天深夜都到山洞来和白莎幽会。大公狗是勐罕大森 

林小凤山脚下槟榔寨龙柯老爹养的家狗,名叫帕帕。 

     帕帕每次来山洞,老远就摇着尾巴,衔着一只鱼头或者肉骨头来讨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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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不久,这种狗的谄媚,令它厌腻了。有好几次,它野性冲动,咬掉帕帕 

的好几口狗毛。但帕帕总是忍让着,不跟它打架。白莎早已习惯了日曲卡山 

麓公狼粗野的举止,对文质彬彬的帕帕,它很反感。让大公狗做自己生活的 

伴侣,白莎觉得很委曲,但没办法,至少,帕帕能帮它排遣寂寞和孤独。 

     渐渐地,白莎习惯了狗模仿人类的酸溜溜的爱。有时,它也把自己吃剩 

下来的鹿腿留给帕帕尝个鲜。动物也是有感情的。 

     两个月后,白莎怀孕了,它想,这块炎热、丰腴、神奇的土地上没有狼 

的历史结束了。在勐罕森林,狼的子孙将称霸闯荡。它相信自己一定会生出 

标准的狼崽来。 

     帕帕更加体贴、关心它。白莎也很感激帕帕,它已经有点喜欢帕帕了。 

但它心中又充满了恐惧,它害怕狗爸爸会把狼崽驯化为狗。白莎需要的是能 

真正征服这块土地的狼种。 

     白莎想摆脱帕帕。它想借故和帕帕闹翻,恶狠狠地干一架,从此一刀两 

断。可是帕帕是条狗,你越压,它越软,这办法行不通。白莎又想躲得远远 

地,但狗的嗅觉很灵,它会沿着气味追上来。唉,要是帕帕在来山洞的路上 

被豹子吃了就好了。可是帕帕仍天天来,搅得白莎心烦意乱,它一定要设法 

摆脱狗的阴影。 

     好几次帕帕来陪它,它想下决心咬死帕帕,可每当它的牙触到帕帕的喉 

管时,它又下不了口,帕帕善良得对它一点没有提防。帕帕待它那么好,它 

实在舍不得咬死它。 

     犹犹豫豫地,一晃就是两个月。 

     那天,白莎感到腹中的小宝贝在不安地躁动,它预感到自己快要生崽了。 

再也没有时间动摇徬徨了。它决定让帕帕没有痛苦地死去。当帕帕再次用下 

巴来摩挲它的额头时,它拼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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