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情匪 作者: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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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情匪 作者:杨飞-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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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贵生本来就有气,加上酒劲儿彻底上来了!他反感老板娘那鄙视的眼光,而且她用鄙视他的口气和语言说他!文贵生全身的血液一下涌上头顶,他猛向前冲上去,一把抓住老板娘的胸衣,只听嘶啦一声,衣服就被文贵生撕开了。老板娘那对松懈下垂,像两个小布袋的乳房,彻底挂在了明面上。老板娘面如土色,吓得直哆嗦,马上用哭腔喊救命。几个打手听到老板的呼救,立马一拥而上,将文贵生摁在地上一顿暴打!打完了,将他拖到门外扔在大街上。这情景正好让小亮遇到,他过去仔细一看,这不是排上的师傅吗?小亮急忙把他背回排上,但他不知道这师傅的底细,是好人打坏人?还是坏人打好人?小亮觉得文贵生不像坏人,他准备先为伤者治伤!二保见躺着的人那个样子,转身往回走,因为急促慌张,他一脚踩虚,差点儿落进水里。棚外的动静惊动了小亮,他抬头见小伙子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就喊:“有事吗?”

  “我,没,没事。”二保有些心慌地回答。

  小亮父子四人,个个武艺高强,而且行踪不定,专抢恶霸地主和欺压百姓的官僚,为穷人抱不平。圣家的狗是他和二哥小明打死的,缸银跑对歌的小伙子也是他,小月骂圣忠义的歌词全是他随口帮她编的。这几件事说起来与二保都有联系,但他与二保谁都不知道谁。因为小亮和小月在溪对面的山坡树丛中,相互看不见。小亮这次进县城是探听邱小月舅舅的消息,并救他出大狱。小月的舅舅,小亮也叫舅,而且比小月还多一层叔叔的关系。几个月前,小月的舅舅帮别人放排,被警察局的人找碴儿弄钱花抓去投进了大牢!排也被他们卖了!那帮狗警察放出话来:一人交三百大洋放人!小亮也是在沿公渡上的船,到岩巴渡比二保他们稍晚一步。小亮见伤者痛苦的样子,他决定先为伤者治面部的伤。小亮弄来湿毛巾递给二保,让二保把伤者脸上的血擦干净,他自己站在一旁嘴里像是嚼什么东西,等二保刚把伤者脸上擦干净,小亮过来猛朝伤者的伤口上吐唾液,吐完了,用手抹了抹,说:“闭住眼睛好好睡吧,一会儿痛就好了。”

  二保看到小亮往伤者伤口上吐唾液的动作,他想起了大太太那次讲打死狗的两个年轻人,当时其中一个就朝被狗咬伤的老人伤口上吐唾液,吐完了,也是抹了抹,老头的伤马上就止痛,接着老头走路跟没事儿似的。

  第二天早晨,伤者面部的伤果然全好如初,一点伤疤都没留下。小亮知道伤者受伤的原因后,他决定马上为伤者治好身上的伤。

  二保更加断定,小亮就是打死老爷家狗的人。二保心里猛然腾起一股对小亮的敬佩之意!

  泥沙上头的大雨一直在下,河里的水也一直在涨,羊子桥和月光坪的稻田全都被水冲了!岩巴渡也开始下大暴雨,所有的下水船和木排都停在月亮湾不敢走,有钱又贪色的人,成天泡在妓院里,不上妓院的人就在船上排上打牌,赌博,吹牛。圣忠义搭的那条船的船老板,昨日在月亮屋整整鬼混了一夜,天亮之后才回到船上来睡觉。中午他才起来。吃了饭,他没走,跟伙计们一起东扯葫芦西扯叶,大家见老板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上街,伙计们找他起哄!硬要老板讲昨日夜里在月亮屋的风流事。他说不讲不讲,想起来都害怕,昨日他差一点儿让月亮屋的女人把后脑壳都吸干了!现在他浑身的骨头架子都还是散的!懒得讲那些既伤身子又离不得的事!而那几个第一次出门,又第一次上船的青年人,对外面的事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对什么又都好奇!争着问老板一夜弄了几个女人?花了多少钱?妓院的女人跟自家的女人有些什么不同的地方?她们……

  老板告诉他们,“你们好好跟我干,等日后有了钱了,不用我讲,你们自然会晓得!”但大家仍然缠住他不放,他只好起身走到船尾转移话题,说:“来来来,我们打赌怎么样?”

  “好啊!赌什么?”其中一个问。

  老板特意把圣忠义叫到船尾,说:“你也跟我们一起打赌吧?”

  “怎么赌?”

  “当然是用钱赌啊!” 

  “我没钱。”

  “你瞒我?”

  “我真的没钱。”

  “你没钱那袋子里面是什么?”

  圣忠义一惊,他赶紧把视线甩到装肉的口袋上,看有人动过没有?但他发现口袋上带记号的麻绳没人动,还是原样子,就说:“李老板,你看走眼了吧?那是给亲戚背的几块腊肉,不是钱!”

  “你瞒不过我,里面有光洋。前天一上船我就看出来了,光腊肉不会那么重。有腊肉不假,但也有光洋!”

  人家连什么钱都看清楚了,圣忠义觉着再瞒就没意思了,他哑口无言。但他恨他父亲没让他带汇票!最后,圣忠义只好老老实实地对船老板说:“李老板,不瞒你说,那是我到城里办货娶堂客的钱,这钱我不敢动,万一输了,回去我不好跟老爷子交待!”

  “圣少爷,哪个讲的打赌就一定要输?你马上就要办喜事了,我看你上手准赢!赢了那叫喜上加喜!双喜临门!”

  圣忠义有些犹豫,但心里仍然有一点无奈。他还是怕输,说:“李老板,你们玩吧,我真不参加。”

  “玩吧,如果你不参加,就我们几个驾船佬自己玩,那有什么意思啊?”

  圣忠义知道李老板是盯上他的钱了,他不会轻易放过他。再说,他是搭人家的船,不合群有些不好,他问“那你说怎么赌吧。”

  “我们赌在月亮湾里扎猛子!”

  “好!扎猛子我参加。扎多长时问?”船上排上的人一听都高兴!

  “不行不行!水太深,别弄出人命来!”圣忠义第一个反对。他心里想:这是一帮白天黑夜在水里滚的家伙!跟他们比这个?我输定了!因此他又说:“我们赌别的。”

  雨越下越大,大家的赌兴也在增加。他们是专门跟水打交道的人,不仅不怕下雨,雨越大越刺激他们的兴奋神经。有人提议比在雨中站在船头比唱情歌。说是谁能用情歌把月亮街吊脚楼上的女人唱出来算赢。这个建议有一多半人拥护,因为这些人一年四季在河里,成天嘴巴上挂的都是女人,一提起女人个个都像吃了兴奋剂!

  但圣忠义坚决反对!因为在缸银跑对情歌挨过别人的骂,至今,提起唱情歌,他就胆怯,他就来气!

  “赌在月亮湾水里钓鱼好不好?”有人出主意喊。

  “好!但我有一个条件。”圣忠义说。他知道,月亮湾的水有好几十米深,在几十米深的水里钓鱼,谈何容易!

  “什么条件?你快说!”

  “我有两个条件:一,时间限定在半炷香之内。二,钓的鱼必须要在六斤之上。六六大顺嘛。”圣忠义停了一下又说:“谁赢了,我那袋子里的三百块光洋就归他!参加者到时钓不起来六斤之上的鱼,每人就给我三百块光洋!”

  所有参加打赌的人,都被圣忠义的条件吓住了!一是月亮湾水太深,二是根本无鱼。因此无人应赌。就在这鸦雀无声之时,有人提出一个别出心裁的建议,说:“赌光着屁股在月亮街上跑一趟!”

  圣忠义想:月亮街今天逢场,街上一定人挤人!如果不是神经病,哪个敢在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人群里光着屁股跑?他觉得这个行,大声说:“我同意赌这个!”

  圣忠义一答应,起哄的人大眼瞪小眼全都傻了!他们平日在船上,不管下水还是上水,只要一上船,全都赤条条,有事没事站在船头船尾显示!生怕对岸有女人看不见他们是光身子!但那毕竟隔得远,要真的全光着在熟人堆里跑,他们还真不敢了!怕人骂他们祖宗八代!就在大家不应声时,小亮在另一块排上喊:“我来跟这位少爷赌!”

  所有人把目光一齐压在小亮身上。小亮心里想:他不怕,这里没人认识他,尤其他对圣忠义的三百块光洋感兴趣!他这次进城是去救人。警察局开价就是三百块光洋。但他手头还分文没有,本来他是打算到了县城再想办法的,没想到在岩巴渡来了机会。但他心里还是扑通扑通直跳,毕竟这是赤身露体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一想起救小月的亲人,好像突然浑身都是胆了!说:“请各位师傅为我做证人,我跟这位少爷打赌。”

  “好,我们作证!”众人尽管佩服小亮的勇气,但仍有人在想:“这小子现在不怕,到脱裤子的时候肯定会打退堂鼓!”

  上岸时,小亮把外衣脱了,只穿一条短裤,顺手将船上的一根长竹篙往肩上一扛,圣少爷和所有船上、排上起哄的人跟随其后,寸步不离,一齐往月亮街上拥。到了上街,小亮问:“可以从这里开始吗?”

  “行,就在这里!”众人喊。

  声音刚落,小亮很麻利地脱去短裤,将预先准备好的一节小绳子递给圣忠义,小亮让他将他的短裤绑在竹篙上。圣忠义很犹豫,不敢接。李老板一手接过小绳把小亮的短裤往竹篙上一捆!小亮背起竹篙就从人群里往下街跑!边跑他边喊:“我的船被大水冲跑了!我的船……”

  看着小亮往下街跑的身影,听到他那喊声,忠义彻底后悔了!

  心里像是谁给放了几大块冰,脑壳一阵麻木,他站在雨中一动不动,眼泪和水而下。 

第 三 章
 
  北方多风,是寒冷的大本营;南方炎热,是雨水的故乡。北方冬天多雪,常常一夜之间创造出一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银色世界!而南方,永远都是一片绿色。当然,她常常会像开个玩笑一样搞出一片汪洋!让成千上万的人无家可归。即使冬天,南方也仍然细雨霏霏,雾气蒙蒙,一年四季把人的心都搞得湿乎乎的!城里人出门总是夹把纸伞;乡下人出门离不了穿蓑衣戴斗笠。岩巴渡的雨下了两天三夜。不过,这是刚人秋的季节,真有点儿秋风秋雨让人愁的感觉。

  也许这是老天爷在帮助小亮。今天来赶场的人比往常多好几倍。这就是南方与北方的不同,整条街都人挤人。雨突然下得更大了,人们纷纷挤到街道两边的屋檐下,落下来的雨点,不仅在石板上粉身碎骨而且溅出二尺多高的水花。此情此景,小亮高兴了!雨大,挤在屋檐下的人被互相遮挡了,再加上雨点的密度太大,小亮虽是裸体,但有雨水这个半透明体的帮助,人们最多也只能看到一个极其抽象的赤裸者。小亮在月亮街完全是一副陌生的面孔,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他没有任何压力,没有一点思想包袱,他可以放心大胆地跑!当小亮光着身子从月亮街上街跑到下街时,好几千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没有一句骂声,更没有人说他是神经病!相反,人们都很同情他,好些人感叹:“天啦!发这么大的水,船冲跑了那怎么能追得上啊!“当然,也有人对那些船老板、排老板成天嫖女人不满的!这中间多是女人们幸灾乐祸,说:“好!叫你成天只一门心思嫖女人!有了女人船都不管了!冲得好!冲走了活该!应该在夜行庙就叫大水冲走!撞散了也好让我们住下边的人捞几块船板当柴烧!”

  雨小了,小亮也已经跑到了下街的尽头。看来他的身体素质真好!一口气从上街跑到下街,没有一点喘不上气来的感觉。跑到了目的地,大家还以为他会歇一会儿,但他却一步都没停,直接从月亮街返回去找少爷拿钱。绑在竹篙上的短裤他看都没看,怕万一动了那位少爷耍赖。这是就小亮的聪明。圣忠义还真在竹篙上做了记号,而且还派了家丁伍铁砚预先躲在月亮街下街暗中监视。小亮刚一脚踏到他搭的那块排上,就听到旁边船上的人吵吵嚷嚷,那个昨日受伤的文贵生喊:“小兄弟,快!圣家少爷要溜了!”

  小亮一听与他打赌的人要带钱跑,他急了!但小亮心里仍然自信,料想他跑不脱!但小亮怕他万一藏在什么地方不好找,衙门大牢里关的人还靠这三百块光洋救命哩!

  围观的人都不准圣忠义走。小亮加快了步伐,离船越来越近,圣忠义心里慌了!喊:“伍铁砚,你他娘的就不能快跑几步吗?!”

  伍铁砚只在小亮前二十多步,圣忠义后悔自己先前只交待伍铁砚监视小亮,而没交待他扯谎!他在心里骂伍铁砚:“你连条狗都不如!

  你就不会当众一口咬定那小王八蛋在人多的地方穿过裤子?只要你一声喊出来,他就跳进月亮湾都洗不清了!“

  圣忠义恨不得上去扇伍铁砚的耳光!说实在话,伍铁砚不是没动那根神经,他还真想那么喊了的!他从骨子里就没把小亮放在眼里。当时,伍铁砚使劲朝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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