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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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完结+番外-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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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不管燃烧过与否,我们都将成为尘土。  

“什么时候走?机票定好了没有?”她说服自己,阮阮的觉得也许是对的。  

阮阮擦干眼泪笑着说,”我坐火车去。就像以前那些周末一样坐三个小时火车去看他,这也是最后一次了。明天就走。?  

“那吴江那边会不会介意?”郑微有些担忧。  
阮阮说,“我说去看个朋友,他是不会追问的。”  
郑微的手机在包里震动,她心念一动,接起来却发现是好一段时间没见了的老张。老张同学在校时成绩不怎么样,一不留神还留了级,出到社会上却如鱼得水,混的风声水起。他不像大多数同学校友一样,毕了业就削减了脑袋往大公司里钻,而是干起了倒卖建材的行当,开始的时候只是小打小闹,风里来雨里去地混个糊口,但是他头脑灵活,交际广泛,为人又仗义豁达,在建筑行业,好人脉就意味着钱财,所以这几年老张的买卖做得越来越大,俨然已经是小老板的模样。他读书比郑微他们晚,又在学校耽搁了一年,现在已经快三十的人了,还是一付吊儿郎当的模样,女朋友倒是走马灯一样的换,就是定不下来。  

郑微跟老张一向投缘,这几年也没断了联系,总是隔三差五地出去一起喝喝小酒。在郑微相亲不断失败的那段时间,老张还和她开玩笑地约定,要是再过十年,他未娶她未嫁,就干脆两人凑合着过日子,好歹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老张说,“我刚才在左岸的一楼大厅看到一个人背影很象你,当时跟客户在一起,正想叫住你,一转头人就不见了。你现在是不是在左岸?”  

郑微说,“那你应该没看错人,我在二楼吃饭,跟阮阮在一起。”  

“正好我刚喝了一轮,肚子里除了酒精别的什么都没有,要不我过去跟你们挨个桌边?”老张一点也不客气。  

“你等一下啊。”郑微捂住电话,笑着对阮阮说,“是老张那家伙,这么巧也在左岸呢,说要跟我们一起吃饭,你看怎么样?”  

阮阮说,“这有什么关系,毕业后我都没再见过老张了,快叫他过来把。”老张风风火火赶到的时候,阮阮的脸上已经不见泪痕,他一坐下来,就夸张的看着阮阮,“今天真有福气,两大美女陪我用餐,阮阮,好几年不见,越来越美丽动人了,让哥哥我后悔当初没下手啊,不过看你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郑微指着老张说,“你放什么心呀,真当你是贾宝玉了?饭还没吃,口水就流了一地。”  
阮阮只是笑。  
老张嘴里含着刚点的饭菜,不忘对郑微说道,“微微你可是比我上次见你瘦多了,女孩子还是要有点肉好,抱上去都舒服。”  
“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郑微白了他一眼。  
有老张在中间插科打诨,时间过的很快,阮阮看了看表,“我看我的先回去了,要不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一步?”  
郑微说,“对哦,你明天还要赶火车,我跟你一块走吧。老张,你继续花天酒地去吧。”  
“这哪能呀。”老张也站了起来,“我送你们回去。”  
“你都喝酒了,还能开车吗?”郑微表示怀疑。  
老张哈哈的笑,“离喝醉还远着呢。别跟我客气啊,跟我客气就是不把我老张当人看。”  
郑微无所谓,阮阮也不是矫情的人,她脚伤刚恢复,并没有自己开车。  
下楼的时候,老张也看出阮阮行动还有些不便,就问起了原委,阮阮如实说是在家摔了一跤,老张心疼咂舌的样子让郑微笑了很久。  
“我要是把这么好个女人娶回家,非天天捧再手里不可,就算是要摔跤,我也得做人肉垫子,哪舍得让你磕着碰着。”  
阮阮说,“那你也赶紧找一个吧,世上的好女人多着呢。”  
老张嬉皮笑脸的说道:“男人一旦见过了玫瑰,其余的女人都是野草了。对了,阮阮你明天什么时候的火车,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何必麻烦呢,我在楼下叫车就行了。”  
老张取了车出来,先把阮阮顺利送回了家,然后再把郑微兜到她宿舍楼下。  
郑微下车前,老张熄了火,闲聊般的说道:“前一段时间我在一个招投标会议上遇到了阿正,才知道你们现在居然在同一个地方上班,也够难为的了。那天我请他喝酒,顺便恭喜他荣升,结果他喝得一塌糊涂。你是知道他这个人的,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偏偏对自己要求的太多,能让他难受成这样的人,我看也没有多少了。” 
郑微不怎么想听,“别跟我说这个,没意思” 
“说实在的,我算是一直看着你们两个过来的,阿正和你都是我老张的朋友,我不想多事掺和,也没有把你们硬送作对的意思,只不过看到朋友不开心,就觉得自己心里憋得慌。听说你又找了一个,那男的还是检察院的?哎,要我说啊,好的话就赶紧定下来吧,女人最要紧归宿好,你要是过得好,把婚给结了,那边也好断了个念想。” 

郑微嗤笑,“得不到才会念想,送上门去他未必真的会要。功名利禄在手,就偶尔额搓叹往昔,有些人,要的也仅仅是念想而已。” 
“你也别恼,那天他喝多了之后,我就是这么劝他的,男人嘛,谁没个初恋忘不了,你猜他怎么说,他吐字不清的说那不是他的初恋,是末恋。我想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你说他这么心高气的一个人,弄成这样,不是造孽吗?” 
郑微在脸上抹了一把,“老张,你车上空调开的太凉了,我上去了,你回去小心点,没事别喝那么多,小心没娶老婆就喝死你。” 
老张大笑:“我这样的人要是娶了老婆才是暴殄天物呢。回去吧,下回再一起吃饭。”

G市开往S市的城际列车还是在下午六点多始发,大约到了上车的时间,政委给阮阮打了个电话。阮阮说她已经到车上了,出门的时候在小区门口遇到了老张,非把她送到了车站,再亲自送到月台。 

“那我就放心了,你的腿,还有肚子里的宝宝都要留点神。早去早回吧,赵世永要是敢欺负你,你可别给他机会啊。”政委说。 

“没事的,别想的那么可怕。车要开走了,我回来后再打电话给你。”火车的汽笛声在催,阮阮的声音是愉悦而轻快的,这让郑微觉得仿佛时光倒流到当年,沉浸在爱情甜蜜里的阮阮风雨无阻地去赶她的火车。 

这时郑微也开始觉得,即使她赴的是一个没有意义的约会,但为了这一刻的快乐,还有什么不值得的? 

仿佛心灵相同一般,阮阮在挂电话前轻轻说了一句,“微微,我现在觉得幸福。”

郑微在大院食堂里解决了自己的晚餐,回去洗了个早澡,就躺在床上用笔记本电脑看电影。很奇怪,千看不厌的《大话西游》这天晚上也没能让她笑出声来,心里莫名地闷的慌。 

紫霞仙子说:“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郑微迷迷糊糊地睡去,梦里辗转不安。

半夜,手机铃声将郑微惊醒,本来就睡的很浅,静悄悄的夜里突兀的音乐声更让她莫名地心惊。 

  郑微最怕半夜的电话,总觉得那是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的先兆。上一次午夜被电话惊醒,是妈妈在家里胃出血,被送到医院急救,现在想起来还惊魂未定。但是她更不想关机睡觉,总害怕会错过什么。
“请问,是郑微郑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郑微的心像是被鼠宝的爪子挠了一下,“我是,你是那位?” 
“我是XX公安局XX分局的干警,请问你是不是阮莞的家属或朋友,她现在人在XX医院,伤的很严重,你的号码是她手机里的最后一条通话记录,能否麻烦你代为通知她的家属,尽快赶到XX医院急诊室。” 

郑微的脑子哄的一声,后面那个干警说了什么完全听不清楚了。她所有的不安的预感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印证,跌跌撞撞地披上外套,抓起包就往医院跑。
上了出租车,司机问,“请问要去哪里?” 
郑微机械地回答,“XX医院,麻烦快一点。” 
司机在后视镜看到她的模样,问了句,“小姐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郑微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整章脸都是湿答答的。不会有事的,谁都不会有事!阮阮这样的一个人,老天也会庇护的。 
她这才想起要给吴江打电话,阮阮所在的医院并不是吴江工作的地方,他接到电话也下了一跳,说立刻就会赶过去。 
郑微一路飞奔到急症室,手术室里的灯是亮着的,门口站着好几个带着大盖帽,穿着不同警服的人。 
“阮莞是不是在里面?”郑微白着一张脸问。 
几个大盖帽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看上去像是负责人的人打量了郑微一会,“请问你是……” 
“我是郑微,她的好朋友,她到底怎么样,不会很严重吧?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在上火车前还是好好的。”
那个负责人神情严峻地把事情的原委跟她说了一遍,其实过程很简单,火车开到将近一个多小时的时候,铁路公安局的警察在车厢里发现了一名重案通缉犯。在逮捕的过程中,那名歹徒竭力反抗逃脱,并且手重持有凶器。参与围捕的干警中有一名年轻的警官,年轻冲动,一时情急之下居然不顾规定在人群密集的车厢里开了两枪,一枪正中歹徒后背,另一枪则不偏不倚地射中了在慌乱的人群中闪躲不及的阮阮。 
“这是我门工作的重大失误。真的很抱歉。开枪的干警已经被拘留,一声也在对阮小姐进行全力的抢救,关于这件事情,我门一定会给家属一个交待。”  
郑微欲哭无泪,警匪追逐,枪战上演,这是多么遥远的事情,好像只应该出现在电视剧里。而她和阮阮都只是普通人,平凡地生活,挣扎地去讨一点幸福,然后甘之若怡,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她身边,发生在她最最要好的朋友身上。枪伤!阮阮那么柔弱的身体,还怀着刚满月的孩子……她靠在急症室的墙上,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郑小姐,还好吧”她在朦胧的视线中看着重叠的焦虑面孔。 
“车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她?”子弹是不张眼睛的,难道老天也看不到吗,这样对待一个怀揣着最后一点甜蜜的女人又是为什么? 
郑微手忙脚乱地擦眼泪,心里默念:定可以度过这一关的,阮阮是这样,孩子还是! 
她没有宗教信仰,但是所有的神佛不都应该站在善良的人这边吗?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白大褂上血迹斑斑的医生走了出来。郑微屏住呼吸,听到医生清晰地说,“很抱歉,子弹嵌在心脏三尖瓣膈瓣,我们通过手术切开右房后,发现弹残片没入心脏表面难以取出,病人送来的时候已有心包填塞心源性休克,由于弹头引起的室颤,最后还是抢救无效,请问那位是死者的亲友?” 

“郑微心里有一面镜子,被人重重一击,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是无数细碎的破裂声,延绵不绝。 
医生的嘴巴一张一合,她只听懂了一个词:死者! 
美丽通透的阮阮,陪着郑微走过青春岁月的阮阮,成了医生口中的”死者“,郑微第一次发现,白色原来是世界上最绝望的颜色。 
身边的大盖帽脸色也变了,有的相互交头接耳,有的在跟医生交涉,还有的似乎在安慰。郑微浑然未觉,指甲牵进了掌心的肉里,痛也是钝钝的。她在短暂的静默后爆发出了一声渗人的号哭,她的阮阮,她对幸福的那点期待,再也回不来了。
郑微不顾一切地痛哭,迸发的眼泪能否把心中的苦痛冲刷之稀薄?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愿望无疾而终,但是不应该是阮阮,她本应该过着最平静的生活,现在却为了一个完全没有理由的意外死在了手术台上。  
熟悉的电话铃声在正郑微对面的那个警察手里想起,“……我们都是好孩子,最善良的孩子,相信着爱能永久啊……”这首《我们都是好孩子》是阮阮最喜欢的一首歌,还是郑微替她下载的手机铃声。  

那个警察打开手机,“是一个叫赵世永的打来的,你要不要接一下?”  
郑微这才想起了也许还在S市苦苦等待的赵世永。“我接。”她拿过电话,“喂”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痛苦,让他的声音改变,赵世永居然分辨不出电话那头并非阮阮,他吞吞吐吐第说“阮阮,对不起,我未婚妻和妈妈今天突然到我这里来,我现在暂时去不了S市了,你能不能等我一天,我明天马上飞过去,一定要等我……”  
如果赵世永此刻站在郑微的面前,她好不怀疑自己克制不聊撕碎他的欲望。  

“你没来!”  
  
是他给了阮阮一个不得不赴的约定,而他居然没有来。郑微在流着泪长长的叹息。  

 赵世永终于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你不是阮阮?郑微?是郑微吗?阮阮在哪里?她是不是不想再听我的电话,你告诉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让她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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