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回了一下头：“我忘了把糖放在哪了。”
“下来！”
“噢，好。”陈可转身要下来，谁知脚踩了一个空。眼看着要摔下来，江凌宵眼尖，一个箭步冲上去接住陈可。一个小时之内两个人再次撞在一起。这次是江凌宵救了陈可。不过，这次福神没照着江凌宵，他的右手受到冲击力向后扶时，扎到了玻璃碎片上。顿时手里流出很多血来。
“江，江总，血。流血了，流血了。”陈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江凌宵的手，“红药水，消毒水，创口贴还有绷带。在，在哪里？我想想，我想想，我都放在——”她蹲下来，拉开一个柜门，一下子就找到了药箱。
江凌宵看着陈可，这个人必要的还是很门清的嘛。其实她的倒霉事都是因为她自己不小心引起的吧。江凌宵由着陈可拉手，放在水龙头下面冲，再拿出干毛巾擦掉水，涂上红药水，包上纱布。这一系列动作都在两分钟之间完成，看着她包扎的绷带，江凌宵不敢相信陈可还会有这本事，伤口处理得很漂亮。
“做得不错。”
“常受伤，所以会了。”陈可说，“对不起，江总，老是给你找麻烦。”
“没关系。”江凌宵甩甩手，“死不了。”
陈可笑不出来，她总感觉今天的倒霉事，还没完。
天悦酒店的门口两边拉起了红绳，中间走道上更是铺上了红地毯。两边影迷夹道，闪光灯此起彼伏。更有电台网络的记者举着专业的长枪短炮准备猛拍。牛毛细雨一直没有消停过，一辆车子停在天悦门前停下，门童连忙上前为车里的人拉开车门。
童青一身纯白的鱼尾裙礼服，好像一条从深海中游出来的美人鱼。漆黑的头发扎成随意又不失美感的发型，脖子上戴着一条看上去就很昂贵的宝石项链，以及脖子下的事业线都成了让记者把镜头对准她的原因。
“真不错，哪租的项链。”冯少威看了眼，“如果再低点就更好了。”
“你眼红吗？”童青很想给他一个白眼，可惜当着这么记者的面，她不能影响形象的事。这两个人，根本就是貌合神离。别看两个站在一起，比金童玉女还般配，只是这私下的话，可比骂人还难听。
“我会劝服导演，下部电影换个女主角。”冯少威笑着和影迷打招呼。
童青也不甘示弱，带着标准笑容说：“是吗？我很期待，没有我的电影还能不能票房大卖。”她朝着影迷挥手，还很配合的让冯少威搂着腰，摆出两个人要好的样子。顿时镁光灯烁亮如白昼，但是谋杀了数不清的菲林。两个人这才亲密地转身进入酒店。
宴会厅里也有不少的影迷和粉丝，这些人是两个明星各自的粉丝俱乐部里的人，可谓是专业粉丝。她们的头头是通过明星的经纪人直接进行联系，告知活动安排，因为现场需要她们这样的专业粉丝带动气氛。
会场的灯光打在舞台上，在庆功宴开始之前发行商先安排了一些娱乐节目助兴。随着音乐声的响起，那些跳舞的女孩开始在舞台上买力表演。
陈可跟在江凌宵身后站在离舞台不远的角落里，看着宴会活动就步进行。但愿一切无事皆好。陈可动了动脚，站得时间长了，腿都站酸了。可是再看看江凌宵，他的体力真好。不过，手不要紧吧？陈可看江凌宵的右手一直插在口袋里，还有没有再疼啊？视线慢慢从他的右手往上移，移到他的脸上。
一张俊美的侧脸确实叫人心动。视线再向前，落在冯少威身上。此时的他正和童青站在舞台上接受影片发行商的祝贺。发行商一个劲得夸两位主角演的好，人气高，带动票房等等之类的赞美之词，毫不吝啬地用在那两个人身上。
“陈可。”
陈可回过头，看到陶晶晶正拎着一个热水瓶站在自己身边。“你客房的服务员吗？怎么会到这里来？”
陶晶晶无奈地看了一下手中的热水瓶，说：“我现在是会议室的服务员。”
“客房不好吗？”
“会议室也挺好的，至少不用上夜班。要知道女人上通宵班很伤身体的。我还想趁着年轻找个好对象呢。”陶晶晶说，“最近都没看你到在员工餐厅来，想聊聊都没时间呢。”
“我现在的时间比较乱，我倒是很想三餐时间有规律。可是——”陈可看了眼江凌宵，跟着他做事，得随他的时间定。
大概是江凌宵听到陈可在嘀嘀咕咕说话，便转身看了眼。看到陈可正和一个服务员说话。陶晶晶马上说：“江总好。”江凌宵点点头。陶晶晶小声对陈可说，“那我先去忙喽。”
“嗯，有时机一起吃饭。”
江凌宵见那个服务员离开之后问陈可：“认识的吗？”
“来酒店之后认识的，比其他人熟一点吧。”陈可看着江凌宵怪怪的。
酒店的工作人员把发行商订制的冰雕推到舞台中央，为了庆祝票房突破八千万特意请冰雕师傅制作成8000四个数字。大冰块晶莹剔透，放在一个大盘子里，这样就算有点水融化也不会流到地上去。
一边的工作人员送上两只捶子递给冯少威和童青，请他们两位把象征八千万票房的冰块砸掉。童青接过捶子，要把另一只手里的话筒放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拿起话筒：“谢谢在坐的影迷朋友来参加今天的庆功宴，这部影片能够大卖离不开在坐各位的支持。也希望我们下一部影片能够超过这部大卖。”
底下有人问：“只要还和WIWI一起，我们一定支持你。”WIWI是冯少威影迷对他的爱称。可见两人在影迷心中是最般配的一对。
“我呢说实话，要拍下一位投资方的马屁。和我传过绯闻的天悦总裁江凌宵，也就是我下一部影片的最大投资商。有请——”童青一个请的动作，让站在一边的江凌宵好只走向前台。
由于捶子只有两把，童青就和江凌宵共有一把。那边的冯少威看到两个人，很不爽。这个女人不是让他难堪吗？明明有传过绯闻，还叫他上来，演什么戏？冯少威的眼睛落到站在一边的陈可身上。既然她童青可以这样，那么他也可以制造更大的新闻。“为了庆祝票房大卖，连下部影片的投资方也被请上来了。不如我把下部影片的女主角也请上来吧，陈可，来——”
原本站在一边好好看着的陈可，突然听到冯少威叫她的名字。顿时听到刺耳的尖叫声，和闪烁不停的闪光灯。就在一片尖叫声中，冯少威走下舞台请她上去。“我会说服导演，请她做女主角。来，陈可。”冯少威拉着陈可上台。
☆、阵与破阵
陈可晕头转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冯少威就把自己手中的捶子交给陈可。于是产生了一给奇怪的画面，童青和江凌宵共握一把捶子，冯少威和陈可共握一把捶子。那边的主持人还没弄明白出了什么状况，四个人联手砸起了象征八千万收入的冰雕。
说到底，这是童青和冯少威之前在互相怄气。却连累到了江凌宵，更连累到了无辜的陈可。可想而知明天，不，不用等到明天。这种事，实时会传到网络上去，必将会引起一片轩然大波。
童青和冯少威互相较着劲，根本没注意到她握着江凌宵的右手还缠着绷带。
她用力握着他的手，又使力去砸冰块，可想而知江凌宵的手会很痛。一下，两下，象征八千万的冰雕竟然屹立不倒。还不够吗？江凌宵的手越来越痛，伤口一定又裂隙开了。江凌宵要不是为了天悦的形象，也不会站在舞台上。他看了眼陈可，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进入了自我封闭的无人境界。
真不知道制冰师傅是从哪里弄来的冰块，今天就跟这四个人死扛到底，愣是砸不破。敲了半天才敲掉一个“8”字和“0”字。冯少威握着陈可的手，童青握着江凌宵的手，四个人同时对准了中间两个“0”时，悲剧发生了。
江凌宵因为伤口痛得想缩回手，童青却在用力，结果手中的捶子头掉了出来，砸到了陈可的脚。她是条件反射弯腰去扶脚，不想那只手拉动了冯少威的手，冯少威手中的捶子砸到了冰块的一角，冰块开裂，飞出一块碎冰，直接飞向陈可的眼睛。
就在她失去重心时，脚底踩到了水，冰块化的水超过了盘子的边缘流到了地上。让她脑袋向后——
这，大概是陈可遇到过的最倒霉的事了吧。就算常常错过公交车，挤不上地铁，买东西总是断货，也不至于伤到她。这回，伤到的，可是革命的本钱。革命的本钱就是身体啊……
陈可醒来的时间发现自己在医院的急诊室里。原来碎冰不仅仅刺进了她的右眼睛，还有一块撞到了她的额头。这下子不但后脑勺痛，连前额也很痛。她是一副惨兮兮的样子，头上包着纱布不说，还变成独眼龙。如果她的奶奶还活着，看到她这个样子，非得心疼死了不可。可是现在，她是孤身一人，生或者死，有谁会注意到。
急诊室里被推进来的一个病患身边围了一大圈的人，可能是家人，也可能是朋友。一个护士过去说这些人都散点开，给病人新鲜空气。真好笑，医院里哪还有新鲜空气，陈可想笑，又笑不出来。不管是谁，都会有陪同的人，少则一个，多则几个。夸张的是生孩子的吧，身边围了两家的人。她却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这里，身边连个人也没有。
这样也好，倒霉就自己倒霉，至少不会连累到别人。几滴眼泪让蒙着纱布的眼睛火辣辣的吃痛。陈可捂在纱布上。得了，这回不但伤了身，还伤到了钱包。瞧这包扎的程度，一定又得花不少医药费。她的钱包里没剩下多少钱了，就连信用卡也快要刷爆。
坚强，陈可，坚强。陈可握紧拳头，至少还没有缺胳膊少腿，至少还有工作。可是这样子，还怎么去工作。就在她感以沮丧时，一只拎着一袋食物的手伸到她面前：“喝不喝，粥。”陈可抬头，看到的人是——
“张博衍？”
张博衍这个人神出鬼灭的，从美国来之后只在天悦呆了没几天就消失了，好像他从没来过似的。后来倒是偶尔偶的不知从哪里出来一下，最近一次看到他不知是几天之前。看他的样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确切点说，他的样子可是不像是刚旅行归来的或是参加会议结束之类的。
好像刚从什么洞里爬出来或是刚跟人打过架，很狼狈。头发乱，脸色倒是不差，衣服的右边肩膀撕开了一个口子，露出里面的纹身，张牙舞爪的黑色麒麟若隐若现。就连裤子膝盖上也是破了几个洞。
“你干什么去了？”陈可见张博衍坐到身边，才问了他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个问。”博衍说，“我来看医生，正好看到你们。”
“我们？”陈可想说，除是她，还有人吗？
张博衍揉着自己的膝盖说：“凌宵。我让他回去了，听说那边的烂摊子等着他去收拾。”
“烂摊子？”
张博衍拿出自己手机，正处于网页浏览状态。上面的新闻全是关于这次庆功宴会时出的状况，男女关系，意外事故，发行方投资方，导演剧组，都是一团大新闻。陈可看到自己的照片出面的新闻上。“恭喜你，出名了。”张博衍收起手机。“娱乐头版头条，等着明天记者来采访你。”
陈可再次沮丧，这叫什么事。她瞄到张博衍的膝盖：“你疼不疼。”
“为了大生意，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大生意。”陈可今晚上只会重复张博衍的话。
“八千万的货。”
“你做生意的吗？”
张博衍笑而不答。“对了，我找了风水好的家，你去住吧。”
真的假的，这是陈可自从求到上上签找到工作之后听到的第二个好消息。等等，“房租贵吗？”
“我知道你没钱。我呢，在这里买了房子，你替我住着。我经常在美国不回来，如果房子没人住就会有阴气。我不收你房租，你替我暖房。”
有替人暖床的，还从没听说过有替人暖房的。不过陈可知道，常年没人住的房子的确阴森森。“那好吧，不收我房租我就住着。你不常回来住吧，来的时候提前说一声，我会临时找其他地方住。”这算不算得上因祸得福啊？陈可想。“我们不是朋友，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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