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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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庄-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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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伯又晕了过去,伯母请医生回来,医生说这一次非送医院不可。”

  “啊!我立刻请假去医院。”

  “贝儿!”石浩泉叫住她:“伯母叫你带两千元去医院。”

  “两千元?我哪来这许多钱,出粮的钱都交给阿婶。”贝儿急得手足无措。

  浩泉从口袋里拿出一只信封:“这是我全部零用钱,一共三百三元七角。”

  “谢谢你,可是,阿婶要两千元。”

  “你向大姐借,前天她还说送一只金戒指给妈妈。”

  “我立刻去找茱莉。”

  贝儿走出去,靠在酒吧间到处看,看见茱莉正在陪客人喝酒,她挥了挥手,重复做了几次,茱莉见到了,一会就过来:“贝儿,什么事?”

  “浩泉来了,爸爸进了医院!”贝儿急得快要哭。

  “你还不赶快去医院,我代你请假。”茱莉推着她。

  “阿婶要我带两千元回家,我只有三十元,浩泉借我三百多,这是他全部财产。茱莉,你能不能借我一千六百元?”

  “为什么要向我借?你自己有钱。”

  “茱莉,”贝儿双手抓住她,颤着声音:“你知道我一贫如洗,求你帮个忙,一千元也可以。”

  “傻孩子,我怎会不了解你,我说你有钱,是白先生留下的钱,都存在我这儿,一共六千元,你带那六千元去医院,担保你继母不会唠叨你!”

  “我不能要他的钱。”

  “你来这儿工作,是为了你爸爸,他现在又病发了,准是送去私立医院,你不拿钱去,人家会赶你爸爸出来,万一朱伯因此气死,你心里不难过吗?”

  的确,朱伯几次申请进公立医院,都被推辞,理由是没有床位,其实,朱伯这种病。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会拖多久。父亲一定是被送去私立医院,这种地方,少一角钱都不行,这……

  “看!钱拿来了,一共六千元,白先生是个好人,明天你当面向他道个谢就行了,快去!”

  “真的只是道个谢?”

  “哈!你是个黄花大闺女,又是绝色小美人,难道付六千元就可以请你上床?走吧!为什么这样婆妈?”

  贝儿也来不及详细考虑,接过钱,就去找浩泉,浩泉的摩托车就在樱花会所的后门。

  贝儿既惊又怯,茱莉推了她几次,她才一咬牙关走到姓白的面前:“白先生……”她就说不下去了。

  “贝儿小姐。”姓白的见了她不知道有多高兴:“请坐!”又代她要了一杯鲜榨橙汁。

  “对不起!白先生,你的赏钱我用光了,因为家父病发入院。”

  “茱莉小姐都告诉我,钱够不够?”

  “暂时可以应付!”贝儿一直不敢抬起头看他,不断扯着手绢。

  “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告诉我。”姓白的很体贴她:“喝了橙汁立刻去探望今尊翁,我会为你付请假扣除的钱。”

  贝儿一愕,倒没有见过酒客主动请酒女离去:“你不要我陪你多会儿?”

  “你有家事,哪有心情陪我聊天?”

  “但是你付了六千!”

  “我说过,那些钱是给你买糖的,你不来,钱还是归你,我没有要你多谢我,也没有别的企图,这是今晚的糖果钱,你快回去陪令尊翁吧!”

  贝儿对他不禁另眼相看,这种烟花地,难得有这种好人:“等家父的病安定下来,我一定会好好陪你聊天。”

  “很好!现在你先走吧!”姓白的叮咛她:“别忘了叫一部计程车。夜深,一切要小心!”

  姓白的每天花五百,足够朱伯每天住医院的开销,姓白的做了朱家的恩人,而贝儿也逐渐被他感化,每晚陪姓白的聊天,然后乘坐由司机驾驶的银影劳斯莱斯,和姓白的一起去探望朱伯。

  朱太太看见姓白的,像见了宝,诸般奉承唯恐不及,更恨不得把贝儿送给姓白的做小老婆。

  这天,朱太太就当着女儿的面说:“白先生,这些日子,我们朱家用了你不少钱,恐怕我们这一辈子也还不了,所以,我想送贝儿给你!”

  “送贝儿给我?”姓白的愕然:“伯母,贝儿是一个人,不是一朵花。”

  “送给你做小老婆。一辈子伺候你,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朱太太坐在丈夫床口咭咭笑:“你不是很喜欢贝儿?”

  “阿婶!”,贝儿心里很气,不错,她对姓白的印象很好,日子久了,也有一点感情,但是,她没有想过要嫁给他,尤其是做小老婆。

  “伯母,我虽然已经行年三十,尚未娶妻,又怎可以娶小老婆,而且,这样也太委屈贝儿。”

  “尚未娶妻!”朱太太欢呼尖叫,把朱伯从睡梦中惊醒:“你就娶我们家贝儿吧!她会做个贤妻良母!”

  “可是,我们家……”姓白的面有难色,支吾着说不下去。

  “我知道了,你是个富家子,出身名门望族,而我们朱家穷,贝儿又是做CLUB女的,你怕家里反对你和贝儿的婚事,对不对?”

  他垂下了头。

  “唔!这些事情我明白,你的确有为难之处,”朱太太点一下头:“不过,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是否真的爱贝儿。”

  “伯母,我是真心的!”他看了贝儿一眼,连贝儿也看得出他的真切:“等我说服了家人,立刻来迎娶贝儿!”

  “很好,我们可以等!”

  贝儿真的有点不高兴,她借故离开病房,朱太太和姓白的仍在说,由房间到露台,由高声交谈变耳语。

  贝儿并不是痛恨白祖利,因为白祖利向来尊重她,从未向她提过什么过分要求,大家最多拉拉手,而白祖利甚至不敢强吻她。

  她只是恨继母出卖她。

  晚上,回会所,她向茱莉诉苦。

  “我一向不喜欢你继母,不过这次我相信她是为你好。”茱莉分析说:“白祖利比你大十四岁,但只是因为你太小,出来玩的男人,三十岁已经很年轻,他风度仪表又好,一眼就看出是富家子,他家境富裕,又是个大学毕业生,最好的是他还没有结婚,他那么爱你,将来一定会正式娶你!”

  “他有一千样优点也没有用,我不爱他!”

  “你爱浩泉,是不是?浩泉是我的弟弟,他的确是个好孩子,样子又不令人讨厌,但是,他中学毕业,只是个信差,他养你一个人都没有本事,又何况养你全家?”

  “我和浩泉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们感情好,但是我并没有爱过他!”

  “你到底爱谁?”

  “我谁也不爱,我总觉得,年纪还那么小,应该专心念书。”

  “我知道你喜欢你同学的哥哥——卢占美。”

  “我们感情不错,但是,他是个大学生,我是个CLUB女。”

  “连你的同学都不知道,他怎会知道?况且,他是个学生,永远不会到这种地方来。”

  “我不想再讨论这些事!”贝儿挥一下手:“我但愿爸爸早日康复。”

  这天,朱伯的精神突然转好,刚巧朱太太去了买东西,朱伯拉着他女儿的手,缓缓地说:“我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我以为可以供你念大学,找个好女婿,谁知道反而要负累你,我心里很难过,像我这种废物,早就该死了。”

  “爸爸,你不要再这样说。”贝儿紧紧抓住父亲的手,她感到鼻骨酸痛,但是,她不让眼泪流下来。“你的病一定会好,等你病好了,你仍然可以回中学教书,而我也可以安心念书。”

  “会有那么一天吗?我看不会了。”朱伯摇一下头,吃力地伸手抚一下女儿的脸:“没希望念大学了,现在,我只有一个愿望,希望你找到一个好归宿。”

  “爸爸,我还小,这种事不用急。”

  “不能不急,我看,我日子无多了,如果没有人代我照顾你,我死了也不能安心。”朱伯凝视女儿,流出了眼泪:“这些日子,老是生病,我挨够了,也苦够了,况且还累人累己,我真巴不得双脚一伸,一了百了,可是,我放心不下你啊!贝儿,我死了,以后谁来疼你?”

  “爸爸!”贝儿再也控制不住,伏在父亲身上哭了起来。

  “我看,那位白先生对你很不错,你喜欢他吗?孩子。”

  “我整天担心爸爸的病,哪儿有心情去想这些事?”

  “如果白先生答应好好照顾你,我就安心了!”朱伯嘴边泛着笑意。

  这时候,朱太太推门进来:“咦!你父女俩为什么都哭了,没事吧?”

  “没有什么。”贝儿连忙用手背擦去眼泪:“阿婶,爸爸今天精神很好!”

  “真的呀!”朱太太走到床边,看了看朱伯说:“这就好,贝儿,今晚你看见白先生,告诉他,明天我请他回家吃顿饭,他一定要赏脸啊!”

  “请他回家吃饭?”贝儿有点不高兴,因为朱太太每次看见白祖利,就向他推销贝儿,把贝儿视作货物。

  “我跟你爸爸说过了,等他精神好一点,就请白先生吃饭,答谢他,他为你爸爸花了不少钱。”

  朱伯看着女儿点点头:“是应该好好谢谢白先生。”

  星期日,不再上课,朱太太要贝儿陪她上市场,买了许多菜,又是鸡又是鸭,还有海鲜。买菜回家,朱太太就叫贝儿去理发店理发。

  “我要帮你烧菜。”只要贝儿不用上学,总是由她烧饭。

  “今天你什么都不要做,只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好好伺候白先生,家里的事,全部由我负责,啊!回来的时候顺便买点水果。”

  贝儿像木偶似的任由继母摆布,她洗了头发,穿上白祖利送给她的裙子,高跟鞋,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坐着。

  白祖利准时六点钟到来,带了许多礼物,吃的、用的、穿的都有,朱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先把礼物搬进房间,然后又忙着回厨房弄菜,还不断地说:“贝儿,陪白先生聊天!”

  贝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是浑身不自然,因为除了浩泉,她从未带过男孩子回家,尤其是像白祖利这样的富家公子。

  “我们家又脏又小又杂,”她终于找到了话题:“你一定没有见过这种豆腐干似的客厅,房间都是木板分隔的。”

  “想不想换一间大一点的房子?”

  “不!”贝儿连忙说:“我在这儿出生长大,我是怕你坐不惯,太委屈了。”

  “能够和你在一起,哪儿都一样。”白祖利想拉贝儿的手,贝儿立刻把手放到背后。

  吃饭的时候,朱太太倒了三杯酒,她先给了白祖利,然后笑笑对贝儿说:“你还不赶快向白先生敬酒?”

  “阿婶,你知道我不会喝酒!”

  “白先生,你看我们贝儿多纯,在会所做事,竟然连酒也不会喝。”朱太太嘻嘻笑:“这杯酒你非饮不可,难道你忘了你爸爸吩咐你好好答谢白先生。”

  一提到父亲,贝儿无话可说,她向白先生高举酒杯:“谢谢白先生对家父的关怀和照顾。”

  “哪儿话,我们是朋友,应该的。”

  贝儿喝过酒,朱太太也没有再逼她,可是,过了不久,她就感到整个人飘飘然的,她好像听见有人说话,后来,她就不省人事了。

  她醒来的时候,感到身体凉凉的,她睁开眼睛一看,哎唷!怎么身上连一件衣服也没有了?

  再看看身边,躺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他正睡得香甜。

  贝儿打了一个寒噤,举目四顾,这小丁方木板房,是她的房间,她的床上,怎会有个男人。

  这是做梦吗?

  她用力摇那男人,他转过身,呀!他不是白祖利吗?

  “起来!”贝儿拍着他:“你怎会睡在这儿?”

  “贝儿,”他张开眼睛望着她微笑,伸手轻拥她的小腰:“昨晚我喝了酒,人好像有点两样,后来我好像昏睡过去,直到半夜醒来,发现你躺在我身边,我实在太爱你,所以……”

  “你……”贝儿拍开他的手,牙关打颤:“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我们已经是夫妇。”白祖利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啊!”贝儿感到前额好像有一股寒风吹过,连呼吸也困难起来。

  “小宝贝!”白祖利双手抱着她:“我会好好的爱你,宠你,我要和你结婚,答应嫁给我!”

  “救命!”贝儿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随着又呜咽起来:“阿婶,救命!”

  房门打开,走进来的,果然是朱太太,她看了看贝儿,又看了看白祖利,然后问:“贝儿,是你叫我吗?”

  贝儿推开白祖利,用薄被包住身体,跪到床边:“阿婶,快报警,他……他污辱了我。”

  “报警?”朱太太阴阴地笑:“你是要控告你老娘吗?”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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