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情未央 十三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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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情未央 十三党-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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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么?”他问我。
  “啊?哦,没想什么,就是想告诉你,咱们的这个孩子真的很像你呢,尤其他睡着时的样子,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倒是留心我睡着时的样子呢,呃?”
  “还用得着留心吗?同床共枕那么多年,我哪天晚上不是……〃我突的住口,脸上微红。这个,是我的秘密,每晚待他睡熟我总喜欢细细的看他,那个时候会让我觉得安心、满足。
  “不是什么?”他意有所指的笑看着我,恩,我看他一定是知道什么的。
  “咳,不公平哪,打我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却和你长的一模一样。”我刻意转换话题。
  “你可光看咱们的(日兄)儿了,却不知道惠儿和你也是相像的很。”他说道。
  “惠儿像我?尽胡说,惠儿才不像我,惠儿比我可好看多了。”我说道。
  “我不是说容貌,而是内在的那么一种感觉,都是很柔软的,让人一看就想要呵护的。”他说道,如果不是他今天这么说,我大概根本就不会想到惠儿和我还有这么个相像的地方。我是不是这样我不知道,可惠儿确实是这样的,也正是这样吧,她才那么讨人喜欢。
  说真的,我在这几个孩子中最疼的也是和惠,想起她,我就有一种天性使然的自豪感。而看着她在我怀里睡着的时候,听她叫我额娘的时候,我快乐的可以忘掉所有烦恼。
  当我踏进府门的时候,却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我是害怕的。
  胤祥捏紧了我的手,说道:“这是咱们的家,回来了,怎的还叹气?”
  我轻微的甩甩头,勉力笑了笑。不知是因为笑得太牵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干脆把我死死抱在怀里,“有我,别害怕。”
  如果是以前,我会百分之百的相信他,可到现在,我却不得不对他的话打个折扣,不是不信,而是怕他也无能为力。
  回来之后,也一直都没见瓜尔佳氏和纳喇氏,不想见罢了。所以晚膳的时候也只好不管不顾的吩咐他们在自己屋里吃了。
  但他的孩子我却还是要见的,不仅是因为我是嫡福晋的关系,虽然我的身份和他的别的孩子之间有那么一点尴尬,可是,他的孩子,我多少还是会带了点柔情。那四个孩子都比较拘谨,只是弘昌小朋友一如既往的笑的很友善。我一瞬的惶惑,那笑容多像他的阿玛,如春风拂面,和絮、温暖。
  晚上,听王嬷嬷跟我念叨说纳喇侧福晋变得有点古怪,自打上个月她娘家来人探望她之后,她就一直萎靡。我听了倒是奇怪,纳喇讼真会有萎靡的时候?难以想象。
  突然又想起了四阿哥说的那句话:“这样的人往往内心都有脆弱的地方。”
  脆弱的地方吗?她也有吗?
  很累很累的倒头就睡,迷迷糊糊的就看见纳喇氏狰狞的脸,然后拿着一把刀对着了和惠。“啊!不要。”我扑过去,惊出一身的冷汗,猛然坐起,一场梦。
  “做恶梦了?不怕,不怕,呃?”胤祥安抚的拍我的后背。亲了亲我的侧脸,可我知道这个亲吻是纯安慰作用的。
  和惠!我打了个激灵,几乎从床上一跃而起,奔向了隔避惠儿的房间。
  “你做什么呀?当心身子,还没出月呢。”他着急的给我披衣服。
  “有人要害和惠。”我神经质的跑过去,梦里那把刀始终在我眼前晃啊晃啊。
  推开了门,奶娘身边,和惠正甜甜的熟睡,嘴角还带着笑意。哦,还好,惠儿平平安安的。
  看着她安静的睡脸,我松了口气,可整个人却越发软了下去。呆呆的被胤祥搂着回房,黑暗中,我大口大口的呼吸。他的手很轻很轻的拍过我的背,我这才觉得那种委屈怎么也压不住了。搂着他的脖子,头深埋在了他的颈窝里,低声啜泣,人也恐制不住的发抖。
  “你知不知道,我作为母亲,怎么能让孩子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可是敌人却躲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袭击,而我,毫无招架之力,眼看着别人伤害我的宝贝。”我抽抽噎噎的说道。
  他不说话,只是听我说,手上一下下拍我的背。把我放在床上了,快睡着的时候才听到他似是歉意的说,“委屈你了。”

  揭秘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爷,该上朝了。”是小李子压低了的说话声。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伸手往旁边探去。“胤祥,”我推推旁边的人,他立起身来,对外面的小李子说道“知道了,你去备马。”然后匆匆穿衣,身上着了中衣,然后又回头看了看我,分外留恋,虽然结婚也不少年了,孩子都三个了,可此刻的目光还是让我觉得有些微的羞赧。
  “盯着我看做什么?”我笑嗔道,“哦,知道了,让我帮你穿朝服是吧,早说啊。”我说着下床,要去拿叠在桌案上的补子朝服。
  却被他按下去躺下来,额上印了一吻,说道:“别乱动,我舍不得的。”
  “你今儿吃错药啦,肉麻兮兮的。”我扭过脸,不让他看我勾起的嘴角。
  半晌无语,他又俯身抱我在怀里,感觉到下巴上的青髯扎着我额上的皮肤,可我,却留恋着不想动弹。“馨儿,我愧对你。”他语气深重。
  我身形一僵,“你是不是……又要有小老婆进门啦?”我惶恐的说道。“噗——”他大笑起来,“你在瞎担心什么呀?”
  “馨儿,爱护你是我从小到大的使命,我不容许别人伤害你。可现在你已为我妻,而我却始终让你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他看着我的眼,手攀住我的肩。
  我思索片刻,按住他的手:“我不怨你,只求你,别伤害我。别人伤害我千万次我都可以忍受,可你,却不行。”惟有他的伤害会真正伤我到心里去。
  “我不会!你的心,我永远都要珍视。”他的手按在我的心口,幽幽然道:“我的心,你还要吗?”
  “当然,‘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你的心,我从没有丢弃过。可是胤祥,你知道吗?一但你把我的心弄丢了,可就再也无法弥补了。”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咱们之间,同甘共苦,早没别的选择。”他柔声道。
  我心里说:若有选择,我宁愿和你“共苦”,我们的爱可以在地狱里升华,可是真的可以在天堂里维系吗?
  嘴上却只是说:“唔?你还想有别的选择?晚啦!想另娶一个和你同甘共苦的人?那你可找不到!”
  抿唇而笑,他利索的扣好朝服上的襻扣,笑却无语。
  他出了门,我看着屋子里空荡荡的一切,心里凄然。叫书燕去把惠儿抱过来,权当压住我内心的空虚。
  “主子,主子,小格格……小格格……”书燕上气不接下气。
  “惠儿怎么了?”我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停止了跳动,然后又疯狂的猛跳起来。
  “小格格和奶娘都不见了。”书燕一句话说完已带了哭腔。我背上顿时密密匝匝出了一层的汗。“快,快去找,快把府里所有人喊到,到各个角落里找。”我强自镇定,却发现手一直的抖,一直的抖,狠狠拍了一下抖着的手,却无济于事。
  “走,我也去找。”我不待她劝,已下了床来。我的惠儿!刚出了门,却听到隔壁房里传来很熟悉的笑声,好像是……弘昌。
  我推门而入,却瞧见一个奇怪的画面:弘昌拿着个糖人儿,逗弄在炕上拍着手的和惠。写字桌上,晈儿拿着支毛笔,脸上黑乎乎的一大片。
  “恩?大额娘?大额娘吉祥。”弘昌见了我,敛了笑意,乖巧的向我请安。我见孩子们都好好的,立时松了口气,转头问书燕:“你不是说小格格不见了吗?”
  “这……奴婢刚才来的时候,确实没见小格格在屋里。”书燕诧异道。
  “大额娘别怪燕姑姑,刚才我去额娘那儿,在额娘那儿看见了小弟弟和小妹妹,才带了他们到房里来玩儿的。下回要和弟弟妹妹玩,一定先和大额娘说一声。”弘昌向我承认错误。
  弘昌也是个孩子,我心有不忍,说道:“额娘何曾怪你了?你带着弟弟妹妹玩,额娘还得谢谢你呢。”
  说完,带了门出去。我心里嘀咕着这事儿哪里不对劲,书燕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怪上她了,直喊“冤枉”,强调着她绝对没撒谎。
  刚在屋里坐下来,纳喇讼真屋里的丫头又来了:“福晋,我们主子想麻烦您去一趟。”
  书燕呵斥道:“福晋还没出月子,你们主子也能对福晋招之既来的?”
  那小丫头吓得一抖,“不是,不是,我们主子是……”
  “行了,我去就是。”我摆摆手,她既叫我去,那我去就是了,难不成还害怕她吗?有些事儿,正好我还想当面问个清楚。
  一进去,只瞧见纳喇讼真挺了个大肚子,相当吃力的模样,极其苍白。披头散发,分外臃懒憔悴,脸上甚至还带着泪痕。我不仅是大吃一惊了,这个人,真的是纳喇讼真?
  “妾身就不给福晋请安了。”没有挑衅,只有疲惫,听那个口气活像是将死之人在说“死就死吧,我无所谓。”
  “今天请福晋来,是想给福晋说个故事,无论您是想听,还是不想听。”
  我满腹狐疑,只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从前,有个很单纯的少女,在家里虽是正房夫人所生,但毕竟是个女孩子,他的父母一心只系在那几个年长哥哥的身上。她像棵草一样的活着,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
  可是她的生命里却只有大表哥,永远在她脆弱的时候保护她、呵护她,大表哥家世一般,可女孩儿却浑不在意,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又算得了什么呢?像所有的有情人一样,他们那时只想一生相守。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大表哥娶了一个家世丰厚的女人,只为了借着这力量仕途无阻。女孩儿哭着质问他,他却一脸淡漠的说为了功名,他什么都能舍弃。
  他如此绝情绝义,女孩儿的心死了,不久后,却接到了圣旨,她被指给了一个阿哥作庶福晋。复仇的火焰一下子燃烧开来,她一心想着,她必须活下去,而且要比那个负心汗过得更好,叫他后悔一世。
  于是她学会伪装,学会用一切力量为自己铺路,终于稳当当的成了那个府里的女人,她的地位终于无人可以撼动,甚至她想方设法的怀了她丈夫的孩子。
  只是造化弄人,来探望他的亲人却告诉她,大表哥死了。在出征的队伍里死了。那是她爱了的又恨了的男人呀,她活着,从前是为了与他一起活,后来是为了报复他。可是,可是他居然死了。他死了!”
  纳喇讼真凄然的闭上了眼,颤颤的喘息,激烈的情绪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烧化了似的。“对,那个人就是我。我不爱爷,从来没有爱过。我爱的人死在了战场上,而我,却没有丝毫复仇的快感。我曾经那样的恨他,可到今日,却发现爱从来不曾磨灭。我恨透了自己,却无法不正视自己的心,他走了,那我呢?”
  “惟一让我忍受痛苦,活下去只为了复仇的那个人走了。他走了!哈哈哈哈哈,纳喇讼真,一个大傻瓜,明明被他抛弃了,可心怎么还是会疼?”她自暴自弃的大笑。
  我突然同情她了,我不知道四阿哥所说的弱点于她而眼,也是这样实在而不可触碰的。
  “福晋这是什么眼神?同情么?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桀傲的瞪视着我,她对我,打心里,从来都没有服气过吧,只是为了她的目的才会强压下她本来就骄傲的心,委屈求全的迎合任何人,包括我,包括胤祥。
  “你喊我来,到底是什么目的?”我收回目光,淡然的问。
  “在这个世上,我已不再留恋任何人,却只有血亲放不下。阿玛额娘从来都对我视若无物,可我的这个孩子……”她看着凸起的肚子,那眼神并不是柔情,而是好像难以取舍的复杂的感情。
  “我不爱爷,却不能不爱这个孩子,他毕竟是我的骨血。福晋,请你养他。”她望向我的眼睛。
  同情是一码事,可她的这个请求又是另一码事。我蹙眉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只因为,你爱他!我懂得爱的感觉,爱一个人就会委屈求全的舍弃自我。我并不是对你的善良有信心,而是对你对爷的爱有信心。”她的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像必胜的赌徒。
  我不答话,只是径直破门而出。“福晋,”她又喊住我,我不再回头,只是下意识的停了脚步。“做那些阴谋诡计的不是我,您自己好自为之吧。她,也想要我的命呢。不过我不在乎了,她要,就拿去吧。”她冷笑。
  我背上又开始冒汗了,真的吗?她口中的那个“她”又是谁呢?

  梦萦

  不知道是不是经过生死的人对死亡的气息都会感到敏感,至少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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