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情未央 十三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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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情未央 十三党-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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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愁善感的性子还是没有变哪!”想是猜到了我的心思,他笑着靠在我身边坐下。
  他刚打我身边坐下,我自然的挪了挪,可这一挪,却又觉得颈子上好疼,想到刚才半梦半醒的被人掐着脖子,突然觉得毛骨悚然起来。“刚才你进来的时候可见有人出去?”
  “没有呀,怎么了?”他狐疑的问。
  “刚才有人掐我的脖子,开始还以为是梦,现在想想绝不是,你看,这脖子上还有指甲痕。”我仰起脸凑过去。
  他伸手碰了碰,陡然缩了回来,即便是这么暗,我也一清二楚的感觉到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只缩了那么一下,又心疼的在我脖子的伤痕上轻抚,我一阵打颤,立时缩紧了脖子,把他的手拿了下来。
  “好像是个女人,披头散发的。怪吓人的,可又没有看清楚,我那时正在做梦呢,刚好梦见纳喇讼真……唉?说起她,我可一直想说,你不觉得她的死很蹊跷吗?产婆当时说她像是吃了什么东西导致的气虚,还有几个月前我去见她的时候,她说过有人要害她。”
  我顿在这儿,不再接下去,眼看着胤祥的眼神变换莫测。突然一道光闪过我的脑海,一个人影和我刚才见的那个人形重合了,突然大悟。几乎叫出了声来:“你和翠玉是什么关系?”
  这个“翠玉”是纳喇讼真身边的人,每次见到我的神情都特别奇怪,开始我还当是为她主子抱不平,可后来发现她看纳喇讼真的眼神竟也有几分轻蔑,看胤祥的眼神则称得上幽怨了。
  不意外的看到胤祥的脸上有点尴尬,“恩,她,是早些年的一个通房丫头。”
  这种事儿又不奇怪,皇子的通房丫头留得时间久了,又没有位份的话,自然也就是主子的贴身侍者。“那,和你有夫妻之实吗?”
  我的神色极为认真,他见我不是说笑吃醋之类的,也就点头不多说些什么。
  我终于明白了过来,点点头说道,“这就是了。翠玉早年跟过你,如今年老色衰,又没有位份,所以怀恨在心。对,刚才那个人就是她,我想起来了。或者,纳喇讼真的死跟她也脱不了干系呢。”
  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这可怪了,这个翠玉,要是有怨恨之心也不奇怪,可是她不是有那个心机的人。”
  我讥讽的笑道:“是她没那个心机还是你不舍得?”
  “这是说的什么话呀。算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有这个嫌疑,那明天一早送出府去就是了。”他安慰我似的笑笑。
  一大早,翠玉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自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这个人。出去以后,也许是配了人,也许是给卖了,但无疑都是悲惨的。她都年近三十了,在这个社会已经是老女人了,是断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我想想那些个危害我还有我身边的人的安全的人不在了,心里也踏实了许多,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额娘——额娘——”我一回头,见是和惠,不由得带了笑意。“是惠儿呀,哟,这是什么?”我指指她藏在身后的玩意儿。
  “语萍姐姐送我的风筝。”她稚声稚气的说道。
  “语萍?是八伯伯家的大格格吗?”我想了半天才知道这个“语萍姐姐”到底是谁。
  她点了点头,我疑惑的问道:“四伯伯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不和四伯伯家的格格玩儿呀?”
  她皱起小眉头,对我说道:“就是四伯伯对我太好了,所以双姐姐都不愿意和我玩儿。还是语萍姐姐好,她说,我们是同……什么连,恩,就是得了一样的病的那个意思。”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同病相连?”
  “恩,对。语萍姐姐说八伯伯有了弘旺哥哥就不再喜欢她了,就像额娘有了小弟弟也不喜欢我了一样。”和惠瘪着嘴,委屈的说道。
  “啊,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额娘什么时候有了小弟弟就不喜欢你了?惠儿可是额娘的宝,比你的哥哥、弟弟都要喜欢呢。”我抱起她的小身体,她已经快四岁了,很有份量,抱起来都觉得有点吃力了。
  “真的么?”她的小脸绽放出喜悦的神色,“那、那哥哥怎么办呀?我看最近哥哥好想也不高兴。”
  她小大人一样叨叨咕咕。她也就喊她的亲哥哥才喊“哥哥”,喊别人都是加个名字的,比如“弘昌哥哥”、“弘暾哥哥”。听她这样一说,我也不禁皱了眉,皎儿?我好像确实的冷落了这个孩子了。
  想来,和惠同晈儿还算亲,我对她说道:“那我的惠儿帮额娘劝劝哥哥,好不好?” “恩,好!”她认真的点头,亲了亲我的腮帮。
  “小家伙!”我轻捏了捏她嫩软软的脸蛋。一个人影笑意盈盈的走了出来,我还没开口,和惠已然欢呼着张着手臂跑了过去,“阿玛——”
  “惠儿。”胤祥一把抱起她举过头顶,惠儿激动的又有点儿胆怯,娇声尖叫。“惠儿快下来,你阿玛腿不好。”近了冬天,他的腿总不那么舒服,我紧张的把孩子抱了下来,和惠意犹未尽的吐了吐舌头。
  “今天也玩儿够了,练筝了吗?”我可是一心把她培养成额娘那样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没、没有。”惠儿往她阿玛身后躲,胤祥把她拉到身前来,笑说:“你额娘可了不得,五岁就弹得很好了呢。”
  “真的吗,额娘?”和惠回过头,吃惊得不得了。“那当然啦,惠儿,若是你今天练得了,明天阿玛和额娘一块儿带你去放风筝,好不好?”胤祥看着她说道。
  “好好好。”惠儿忙得应了,飞似的跑开去。“你真是!做不到的事儿干嘛答应孩子?”我嗔道。
  “谁说做不到了呢?皇阿玛在京郊赏了块地,我请旨带着家眷去几天,皇阿玛也准了。”
  这可是个天大的惊喜呀,我高兴的合不拢嘴了。他伸手摸摸我的头,说道:“这些日子也太累着你了,一直都想带你去放松放松。”我激动的一时忘形,亲了亲他的面颊,突然又觉得大庭广众之下的也太不好了,忙又低了低头。
  “恩,”他惬意的舒一口气,“刚才看你对和惠那么好,对我怎么就不冷不热的呢?”
  “你能和惠儿比?”我几乎脱口而出,说出来连我自己都吓一跳。然后,又掩饰的笑着道,“嗨,你还和孩子吃醋呀!”

  香山

  一大早我还哈欠连天的时候,已经坐在颠簸的马车里了。和孩子们的兴奋、尖叫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的疲倦。自然不是没来由的疲倦,主要是昨天晚上激动的一夜都没睡好,吵得胤祥也是一夜没睡。
  说起来,这可是我们的第一次全家外出旅游,在现代,父母亲带孩子去玩玩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可从前我就没那个福气。到了古代,就更特殊了,我的丈夫是皇子,我的孩子们也是天家子孙,出游一趟也着实不易了。
  皇上赏的别院在香山附近,凭着感觉,我判断这会儿应该是远离了市区了。头倚在他的肩上,即将睡去的时候,却突然被悉悉簌簌的声响弄醒了,抬头一看,竟是和惠,一脸喜气的跳进了我们的马车,把奶娘甩下好远。
  我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惠儿,怎么闯进来也不说一声,吵着你额娘了。”胤祥微嗔。和惠打小就没怕过他阿玛,胤祥这么一说,她却不怕,反而嘟着小嘴,往我身上赖过来,撒着娇的喊“额娘——”
  “唉”我睡意全无,露出慈母式的笑脸,揽过她抱在膝头。“宝贝儿,怎么啦?那辆马车上,哥哥、弟弟乖不乖呀?” “额娘,额娘,这次出来为什么只有哥哥和弟弟呢?弘昌哥哥他们为什么不来?”一句话把我的心思全引了出来,想起了昨日的情形:
  昨天就打算着了,出去玩只带自己的三个孩子不甚公平,于是也打算带青姐和富察氏的那两个孩子去的,可是却意外发现了一些我原不知道的东西。甫一走近青姐的房间就听见嘤嘤的哭声,我止住脚步,听得出是大格格忆秋。奇怪了,这个女孩子平日不言不语的,怎么突然就哭了呢?莫不是受了欺负?
  正疑虑着,只听大格格说:“额娘,我也是阿玛的女儿,我还是长女呢,可阿玛为什么从来都不多看我一眼?要说男孩子尊贵,那我也不和哥哥弟弟们比,就是和惠妹妹吧,才不过四岁,却叫阿玛一天到晚的抱在手上。我小时候哪里有过?”
  青姐一开口,没想到却是冷冷的声音:“跑我这儿来哭什么?只怨你自己投生没认准肚子,谁叫你不是嫡出的格格?以后这样的抱怨休得让我再听到!那些个心思,你就断了吧,别再白日做梦了。”
  “额娘,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被随便指给一个陌生人呀,我喜欢他,我想嫁的人是他呀。”大格格哭诉,这会儿我算听明白了,原来忆秋是有了心上人了,青姐那么说怕只是想断了她的念想吧,与其给她个希望然后再破灭,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希望。
  忆秋也有十四岁了,按理说来是到了婚嫁的年龄,少女怀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谁不是从那个年岁过来的呢?比起我们,她已经好得多了,她是孙女辈儿的,婚事也就自由些了,我听到这儿,返身而去,原本来的意图全给忘了,只一心盘算起这事儿来,改天该好好安顿安顿这事儿。
  想要再去看看弘暾和翩翩的时候,却听到一大串的争论。开头一句就是弘暾的大喊:“你胡说,大额娘是好人!”我心里奇怪,怎么这些个孩子还谈到我了?一时好奇,就往下听了去。却听得翩翩说道:“她才不是好人,都说我们也是大额娘生的,可其实我们的亲生额娘却是富察福晋,就是她把我们的亲额娘弄走了。把我们养大的讼真额娘却也没受过她的好脸色。”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大额娘……”竟是弘昌的声音,想必是劝了些什么,里面渐渐安静了下去。
  唉!看来那些孩子们对我多少都是有些不满的啊,虽说待他们谈不上“视如己出”,但我一直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好对待他们的呀。
  一只手把我从沉想晃出来了,我愣了一下,对胤祥笑了笑,然后又看向和惠,随口答了她刚才的问题:“弘昌哥哥功课忙,当然不能出来陪你玩儿啦。惠儿乖,额娘有话要对阿玛说,你先到前面的马车里去,哦?”
  和惠一偏头,吐了吐小舌头,乖巧的出去了,车帘撩起还回头向我们挤挤眼,俏皮的往下跳了出去。
  我叹口气,回到刚才的思虑上,喃喃问道:“你说,我是个好额娘么?”
  他听了大笑不已:“这是什么傻问题?这世上简直就没有比你更宠爱孩子的额娘。”我苦笑着摇头:“我说的不是我的孩子,我是说你的孩子。”
  “你的孩子不就是我……”他这才反应过来我的意思,问我道,“是有什么事儿吗?那几个孩子对你不敬?我回去说说他们就是。”
  “别别别,”我赶紧拦住,兀自叹了口气。他拥住我说道,“你是个好额娘,对那几个孩子也一样。我知道你尽力做到最好,我也知道你的付出是为了谁。那几个孩子即使现在不明白,将来也一定会明白的。馨儿,你的忍耐与付出,我全部都懂的。不要累着自己,我只要你过得轻松些。”
  他的话让我很舒服,不由得更紧的靠近他。一时无话,车里只剩下安然恬静的舒心。
  我掀起车帘一角,窥见风景的一小点儿。漫山遍野的红枫交互掩映,山峦高耸,白云燎绕,路上鲜少有人,只有鸟儿清脆的啼鸣还有前面马车里孩子们的呼喊。郊外的空气很清新,加之这又是没有任何污染的天地,让人烦恼顿消,这天、这地就在眼前,我贪婪的看着,竟一时沉醉,不愿再放下车帘了。
  “喜欢么?”直到他出声我才恋恋不舍的回头,才发觉脖子都有些轻微的酸疼了,赧然一笑,轻道,“喜欢,喜欢这样纯粹的环境,喜欢这样简单的快乐,也喜欢如此近在咫尺的你。”多久没有这样的表白了呢?多久没有这样的快乐了呢?那种压抑的环境已把我们压得太久太久了。
  他显然吃了一惊,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拥我入怀,紧紧的。我动都动不了,只轻声问:“你爱我吗,胤祥?”
  沉默,沉默,回应我的却只是沉默了,心里稍微的有那么一点失望,虽然知道我们也许过了狂热的说“我爱你”的年纪,虽然知道他也许并不喜欢直白的表述,可心中始终有遗憾。
  我打算放弃了,想没话找话的打破僵局,开口时却真的听到了一句满含深情的话语:“我爱你,馨儿。”
  眼泪霎时盈满了眼眶,多么像当年的样子,还记得多少年前,我无法正视自己的情感时,他用这句话引领我走向了我自己的内心世界。还记得多少年前,漫漫冬夜,缠绵温存时他一遍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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