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情未央 十三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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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情未央 十三党-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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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子我自己知道,左不过就是这么几日,一熬过去就成,连骑马都不碍事儿。”玉树的确是个懂事的孩子,语气里犹有稚气。这话一说完,又皱着眉,强忍着又不敢哭喊。
  “难受了就别忍着,怎么哭都成,我在这儿呢啊。来,玉儿,听话,乖乖的,把这姜汤喝下去。”玉树不愿驳我,于是极艰难的一口一噎连带恶心的咽下去,一喂完,我就拿了果脯来给她,这才好些。
  又嘱咐灵嫣生了炭盆,好生照料着,这才放心。
  晚上和胤祥提及此事,我纳闷道:“你看玉儿也不是个娇生孩子,要说琼儿么,早先也没这么个病,她打哪儿就遗传了这么个折磨人的病?”
  “准是遗传了她小姨!”胤祥的表情很是认真确定。我微蹙眉,玉树的……小姨?等想起来了,也不免笑出声,可不嘛,我那时候闹得也很玉树一样,疼得死去活来的。
  我起了玩闹的心思,也笑:“是啊,可惜这玉儿可没一个好哥哥给她揉肚子呢。”我们提到当年的旧事,不由得又是一阵笑闹,笑得我眼泪直淌。然后提到了玉婷,“她的孩子也快生了吧?这么些年,竟是一个也留不住,真苦了她了,这表面上光鲜的贵妃娘娘还不是假的?如今的年贵妃早不是当年同我嘻嘻笑笑唠唠叨叨的玉婷了。”我怅叹。
  “一个人一个命,一个人一个活法,你又何苦操别人的心?当年你把她托给四哥,也是她最好的归宿了。如若不能,还能怎样呢?陪你去蒙古,然后在那儿终老?还是随随便便配了人?”
  “这也说不准。若是当年没把她托给四哥,而是托给你了呢?”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此言一出,胤祥已凛了笑意。“这玩笑可开不得了,她如今……”
  “咳,我明白,贵妃娘娘么!”
  胤祥忽而一笑,凑近我耳边道:“也不想想,玉婷嫂子比我还大个三五岁呢。”
  “这有什么?玉儿不也比弘皎大着三岁?你我还不是想让他们结为夫妻?”就说完这么一句话,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一直以来我和胤祥总有意无意的把玉树和弘皎栓在一块儿,可是,这样真的好么?对玉树、对皎儿,都公平吗?
  没容我想完,我已被一双手扯进怀里,我促不及防的差点儿摔跟头,好在他还拉着我呢,“你这丫头,动得是什么心思?平白的满脑子胡思乱想?”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和我想的不是一码事,他想的是之前我开的那个关于玉婷的玩笑呢。他一低头,挟住我腰身,像是要吻我似的,我下意识的闭上眼,可是那一吻却久久未落。疑惑地抬头,看着他清清亮亮的眼睛,他只是笑,然后却只是轻轻浅吻了我的脸颊,随即放开,道:“馨儿,先去睡吧,今晚上事儿多,怕是不能去陪你了。”
  我应了,然后回房。我对着镜子,看着里面那张生动漂亮的脸,心里诧异:怎么了呢?哪里不对了呢?两年了,都两年没有再触碰彼此,难道说,真的就只像老夫老妻了,像左手碰右手那样燃不起任何激情了?这个可怕的想法让我心里颤抖起来,不会的,我们不是这样的。也不该是啊。
  一个想法在我心里渐渐酝酿开来……
  第二日,入夜,我看着他书房里一明一灭的烛火,勾起了一抹笑意。我端坐在镜前,对镜理妆。这样的事儿,我还真的从没干过呢。我是他捧在手心上的,何时需要这样费尽心力?可是这次不同,我只是想明白一些必须弄清的东西。
  一件月白色的肚兜,绣着浅粉色的花样,每一片花瓣都那样鲜脆欲滴,苏绣果然是好的。外面穿了见湖水绿的浅领低胸的长裙,曲线毕露。真该感谢兆佳婉馨给我留下的是怎样一副美丽的身体,皮肤光滑细腻,年过三十,身上都不见皱纹。反添了成熟的风韵,妩媚动人,眉梢眼角尽是柔情。这身浅领长裙亦恰到好处,湖绿色的轻纱浅浅缓缓的拂动,时时撩过□着的雪白的脖颈。及胸处是一片鹅黄色的波浪边,煞是可爱。腰部束得很好,看上去精巧玲珑。下摆只及至小腿处,露出白皙似雪的双腿。踩着一双很舒服的平底鞋,缀着星星点点的紫罗兰。
  我端详着镜子里姣好的面庞,手指触上去,在冰冷的镜面上描画着那张脸的轮廓。很美的一张脸,尤其,是在这样的装扮下。这张精致的脸上,精巧不是妩媚,娇柔不失风韵。可是……可是……我近乎颓然的坐下,我需要这样做吗?
  无论如何,总是该去的,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求一个答案。
  端了一个精致的蜜色盘子,上面正放着一个银制酒壶并两个同样质地、花纹的酒杯,我步态轻盈的走到他的书房门前,刚抬起手腕要叩下去,又觉得自己实在荒谬。几番犹豫,才终于叩下去。他的书房里从来不放小丫鬟,小太监也都只在门外候着,他说,他喜欢清净。
  他自己来开了门,看到我的模样,满脸愕然。我托着那个盘子,一手指指,说道:“想来这些日子你够累的,来陪你喝两杯。”我笑得温顺,典型的小女人风格。他蹙着眉头,只是看我,像要弄明白我的心思似的,我不理他,径自绕进去,说道:“怎的?还不乐意么?”把盘子轻放在桌上,然后拉他在桌边坐下,我自动坐到他怀里,此刻他已眼带笑意,虽还有不解,但至少已猜到了七八分,双手环住我。
  “陪我饮一杯?”我在两个小杯子里斟了酒,抬眼看他,轻言慢语。我浅浅的笑,执起一杯,递到他手上。他擒住我的手腕,喃喃:“红酥手,黄藤酒……”
  “哎?这句可不应景。”我抽出手来,轻按在他唇上。他笑而不答,接过酒,一仰头喝下去。我抽出随身带的帕子,替他擦去残酒,越发的偎紧了他。“栀子香的?”他放在鼻端轻轻一嗅。“喜欢么?喜欢我就一直带着。”
  然后,又斟一杯。他再饮。我继续一杯杯的斟酒,他继续一杯杯的喝下去。到瓶底犯空的时候,他仍毫无醉意,“今天是成心了要灌醉我么?”“灌醉你?你的酒量我可不是不知道,灌醉是不可能的。”我心里又悄悄补了一句:不过……灌迷糊还是可以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瞬不瞬,许久许久,我搂紧他的脖子,够上去,吻他。他先是一愣,不过,也真的只是瞬间,随即紧紧的搂住我,在我的心里顿时有那么一种无能为力的无法抗拒的感觉,暖洋洋的,一片敞亮。我的头微微后仰,他吻我,温柔的吻,像对着一件易碎的瓷器,然后,变得我越来越无法掌控,天哪,准是刚才我也喝多了,竟觉得天地都晃动起来,头晕目眩。我的双手不得不紧紧搂着他,一如他环住我。天旋地转,神魂颠倒,头晕眼花……
  我挣脱他的怀抱,抽离开来,心里终于又安下心来,那个答案已然揭晓了,我对他,并非没有吸引力的,他仍然想要我。得到这个答案,也就够了。于是,我赧然道,“时候不早了,早点儿休息吧。”转身欲走。刚起身又被他一把按住,我身子一空,就这么被他腾空抱起。“这会儿要走?迟了,陪我一起休息。”烛焰瞬间熄灭。
  我晕晕忽忽的被放在软榻上,他俯下身来,密密的吻,一直落到我的脖颈。双手轻巧的已褪去了我单薄的裙子,肚兜随即也不见踪影,他赤着上身,在我的上方。至此,我也欲罢不能。
  索性,勾住他的脖子,细腻的与他纠缠,贪恋于他的温暖,沉醉于他的气息,怀念他深夜里翻身抱住我的安全感。
  两年,不算短了。久未云雨的我们此刻真正是干柴烈火,纵是孝期,也顾不得了。银白的月光洒在墙上,映出交缠的身影。
  我忽而像被扔进了一片火海,热的叫人无法喘息,恰似是在太阳上似的,热的快要融化了。然后又极像掉进了冰库里,一片冰凉,我在冰火两重天里挣扎、煎熬,时冷时热间却又无法敌挡那丝丝缕缕的快感。忽而像是飘在了云端,越飞越高,浑身轻飘飘的。随即又从那高高的地方猛然跌落,滑进一片深渊,然后又被重重云雾托起,再跌落。如此往复。漫天都是花雨,纷纷扬扬的洒落。我像是听见泉水叮叮咚咚的声音,感觉到那股温暖遍布全身,在我身体里肆意流淌。我像浮在漫天的巨浪里,颠簸起伏,上下翻涌。我呻吟,喘息,听见他在我耳边轻声唤我,一声一声,“馨儿,馨儿。”
  我抱紧他,双手揽着他的背脊,紧紧的与他贴合。这会儿又像是一场长跑,我追逐着他的脚步,亦步亦趋。又或是,迎面而上。我像是变成一条宽大的湍急的瀑布,永远停不下来的奔跑。
  天色微明时,我终于倦了。伏在他身上喘息,他依旧环搂着我,不时的吻我耳垂、脸颊。“馨儿,我想知道为什么。”对我莫名其妙的投怀送抱,他终是问了。“说了你可不许恼。”我微顿,他应了,我才继续道,“我只是怕,只是怕你对我没那样儿的感觉了,怕你不要我了。说白了只有一句,我想你了。”
  “这有什么可恼的?你是一个要哄着、宠着的孩子。”他笑了,我眼皮已撑不开了,哈欠连天。他后来的呢喃我已听不真切,只知道我在他的怀抱里,安然入睡。

  番外敏妃(肠断白苹洲)

  广阔的草原上牛羊成群,似朵朵白云飘浮在绿色的天空上。姑娘们围着篝火,手拉着手笑着跳着的转着圈儿。火光映照在她们的脸上,生动漂亮,仿佛这样的青春、这样的活力可以永永远远,阿爹把我举得高高的,我心里激动,却又欢喜,一回头,看见额么格幸福的依在阿爹的臂弯里,笑容明媚的照耀在脸上,阿爹爽朗的笑声在大草原上回荡,传得很远,很远。
  许多年以后我还是会梦到小时候的这个场景,会梦到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梦到那成群的牛羊,梦到那片蓝得透明的天空。还有……阿爹爽朗的笑,额么格甜美娇羞的神态。只是当我在深宫里一待便是十几年以后,这梦竟给不了我任何的安慰,竟全都是苦的。
  我,叫紫蓉。博尔济吉特紫蓉,我的阿爹是蒙古的小王子,因而我有了这尊贵的姓氏。我的额么格是汉人,按我阿爹的话说,是个才貌双全的奇女子。的确,额么格很漂亮,美得让所有的女孩子羡慕,羡慕她的容貌、才情,当然,更羡慕的,是有一个疼她爱她宠她的丈夫。额么格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我亲眼看到过额么格的歌儿,引得天上盘旋的孤雁成阵的低徊旋转。额么格的舞像是一只灵巧的鸟儿,能让人浑身上下都快乐起来。可是额么格很少笑,只有对着阿爹的时候才会真正的笑,笑得那么那么美。
  我的名字,紫蓉,是额么格起的。我年轻时爱极了这个美丽的名字,因为就是这个名字带给了我怎样的幸福,可后来渐渐明白,原来幸福的错觉破灭后也不过是一场空啊。
  阿爹额么格只有我一个孩子,我的额么格身体柔弱,生我时又受了风,生了我以后就再不能生孩子了。老台吉原就厌我额么格是个汉人,加上又不能生养,以袭爵要挟阿爹纳妾,可是阿爹为了我额么格竟连爵位都不要。
  我幼时好奇:别家的孩子都有兄弟姐妹,怎么偏我没有呢?额么格脸色一暗,阿爹却笑着牵起我的手,“阿爹和额么格通共就这么两颗心,全给了我们的小紫蓉,哪还有多余的给别的孩子呢?来,紫蓉,”阿爹把我到额么格面前说,“告诉额么格,‘有我小紫蓉就够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额么格。’”阿爹学着我的儿语对额么格说,额么格闻言笑了,伸手接了我抱过去,嗔道:“你呀。”然后对我说:“紫蓉以后要几个孩子?”
  我一偏头,“我要三个!一个哥哥,两个妹妹。让哥哥永远保护两个妹妹。”“好好好,待我们小紫蓉长大了,阿爹来给你选个好亲事。”我虽小,可也有几分羞涩了,埋头扎进额么格怀里,阿爹又爽朗的笑起来,我心里懵懂的想:阿玛给我选个好亲事,那么我未来的丈夫定也会像阿爹对额么格这般对我吧。
  转眼,我十二岁了。我是额么格的女儿,也果然和额么格一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我毕竟也是草原上长养的女儿,我也喜欢策马飞驰的欲飞似的感觉。我从同龄的男孩子的眼里读懂了爱慕,可当阿爹指着他们对我说他们是谁家的小世子又如何如何优秀的时候,我心里却真的不懂。爱,是个什么感觉呀?为什么我看着他们的时候就不会像额么格看着阿爹时的那样幸福的笑呢?
  我永远忘不了,忘不了那个雨夜里的恶梦。只记得在一片火光里,人们的尖叫、呼喊。东西繁乱的撞翻在一起的声音,额么格搂紧了我,我们被阿爹塞紧大柜子里,最后看了眼额娘,额么格眼里蓄满了泪水,却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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