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2-一封给小男孩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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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2-一封给小男孩的信-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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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岁那年,你写了你的第一封情书。那是塞在一位女同学书包里的小纸条:“保罗喜欢迪亚娜。”全校都轰动了!你父母大为震惊。你则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因为人们当着你的面谈论此事,而你却是个做事很隐蔽的孩子。但同时,你也不无几分骄傲,因为这是你在爱情方面的第一项业绩。    
    至于我嘛,倒并不以为怪。从你会走路说话起,你就总是喜欢女孩,也总是讨女孩喜欢。是由于你那金黄色的头发吗?是由于你那尖尖的小脸蛋吗?它有时会让我把你叫做“我的小狼”。还是由于你那十分瘦小、有点歪斜的体形?它使你显出了诗意,而且是圣埃克苏佩里(Saint…Exup巖y)① 的《小王子》里的那种。或仅仅是由于你的言谈举止?你3岁时,我们曾一起在萨瓦省度假。有根刺扎进了你的食指。你很疼。一个叫尼侬的朋友,只有她,能给你去掉。从那以后,你便对她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只要你一见到她,你就会朝她跑去,一边飞奔着下坡,一边喊道:“我来了,尼侬,我来了!”于是她张开了双臂。你的教母,伊莎贝尔,目睹了这一幕。她一时惊呆了:“他们是恋人!”她惊呼道。    
    几个月后,我们一起给尼侬买了一串贝壳项链。送给她时,你斗胆地向她声明:“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为你找到的。”我们不禁哈哈大笑。她非常感动。你6岁时认识了马里翁,她给你写信,希望你保持本性—如此地温柔,如此地喜爱女性—她只要一看到你,就会去采摘树叶,当着她那位有点嫉妒的伴侣的面,给你编上一个手镯。而你呢,利用我们上厕所的当儿,偷偷地问:“我能再见到她吗?”接着是贝阿特里斯,你的著名女歌唱家。她是唱歌剧的,在奥朗日歌剧院合唱团的聚会上演《卡门》。我们观看了一次排练。正如我所料,幕间休息时,你非但没睡着,反而一直望着她。结束时我们去她的化妆间祝贺她。你对她说:“您把我逮住了。”“逮住”这个词,你是打哪儿弄来的?它在你的动画片里可是找不到的。要知道你才7岁呀。贝阿特里斯感动不已。她问你叫什么名字,她拥吻了你,并请你再去看她。我们又去了,总排练时去了,后来《卡门》首演时也去了。你给她带去了一朵玫瑰,是我们在奥朗日歌剧院的花店里找到的惟一的一朵。那是一朵不太漂亮的玫瑰,我得承认;它被用饰有金色图案的玻璃纸包着并系着一根鲜艳的、有点过时的粉红色饰带。它被包装得那么好,以致一位朋友对你说:“多难看呀,你的玫瑰!”而你却没听见,你光想看贝阿特里斯。“我害怕。”在走进她的化妆间的那一刻,你垂着眼睛,向我吐露。可她懂得不让你感到拘束。你是她的年轻侍从,她的福星。“我要为你歌唱。”她承诺。真让人意想不到!—当她面对上万名观众开始唱“爱情是波希米亚的孩子”时,她,贝阿特里斯—卡门来到了舞台前部。她用目光寻找你,然后,发现你就在前一天所在的位置上,便定睛地望着你,并用指端给你送去了一个吻!这下轮到我们朋友的丈夫嫉妒了。卡门居然给了一个小男孩一个飞吻。这岂不是太可笑了?他大概在想,这飞吻本该是给他,一辆大轿车的主人的呀!    
    你还记得贝阿特里斯吗?那天,我告诉你,她要重返奥朗日歌剧院,在威尔第① 的《安魂弥撒》一剧中演唱了。你要是能来,你要是愿意,我们就去给她鼓掌。你连忙回答我说“好的,好的”。为的是不让你父母听见,或是为了摆脱这个问题,就好像你已过了喜欢贝阿特里斯的年龄,或已过了当着你奶奶的面喜欢她的年龄。可我知道,你是不会忘记她的,她的音容笑貌,她的芳香,她那一边光着脚跳舞,一边送出温柔的吻的野蛮样子,将深深地留在你的无意识中。有朝一日,你将怀念它们。于是你会去寻找另一个贝阿特里斯,另一个马里翁,另一个尼侬—一个“爱笑的”女人,那天你对我说,而且她善于令你惊奇。    
    在此之前,你突然转入了另一个世界。我一直感到,总有一天这会发生的。我有点害怕,尽管我知道,正如人们从前所说,一个小男孩总有一天会脱离女人的“衬裙”,总之是脱离她们的温柔,去“成为一个男人”,去面对一个比较雄性,比较好斗,比较粗暴的世界。可那是多大的打击呀!今年夏天,你来我这里度假,还带上了一位小伙伴,那是我建议你邀请的。当时,我都认不出你了!你们并不寻衅打架,可是,坦率地说,却疯狂地迷恋《游戏男孩》,动刀子呀,射子弹呀,然后是鲜血喷涌。看电视时,一旦出现温情的场面,你俩就厌恶地转过身去,把头埋在长沙发的垫子里。这大概是害羞的反应。你们已到了这样的年龄:当你们在淋浴时,甚至瞥你们一眼都是不应该的了。裸体—包括你在博物馆一向喜欢抚摸的古典雕像的裸    
    体—会使你感到十分局促不安。可一对着装而相拥的男女也会令你如此!我觉得,不管怎么,这有点过分了。尤其是当你的朋友—正好和你一样是10岁—冲我嚷:“人家要看凶杀!”在户外,你们已不欣赏绿树、薰衣草、美妙的风景,而是拿着放大镜俯身在蚂蚁上,把它们活活烧死!面对一条金褐色的、有栗色条纹的、被你们认为“很美”的毛毛虫时,你俩欣赏不已……可这却是为了慢慢轧死它,用一块大石头碾碎它!    
    我反感不已,深为震惊。    
    似乎是,你们这个年龄的许多孩子都这么干。你父亲也这么干过,他本人倒还记得,而我却忘了。可不管怎么,晚上,当我靠近躺在床上的他时,我肯定他从未拒绝过我吻他的额头。而你,因为你的朋友声明“他不喜欢这个”,而且成功地给你树立了一个小硬汉的榜样(深更半夜时他醒来,发现对面过道里的灯光灭了,竟哭成了泪人!),当我来拥吻你时,你便转过头去!我担心,我很担心你会变成一个小野蛮人,变成那些男孩中的一员:他们成帮搭伙地东游西荡、寻衅打架或干坏事,做出非理性的、愚蠢的、恶意的举动来,比如像把桥上的石头扔在公路上……然而不,这是一个恶梦。他们不懂得被女性爱和爱女性的甜蜜滋味。他们也不懂得,真正的强者是像骑士、剑客或我童年时和你父亲童年时的牛仔,为了拯救身处险境的老弱病残和妇女儿童,不惜冒生命危险,以一挡十、挡百的人。而不是那种怕冒一点点危险,而以十个对付一个,从背后袭击自己猎物的人……那种人是懦夫。    
    这和爱情毫无关系,你会说。其实这有关系:我没见过哪个女人会爱一个懦夫。女人对男人什么都能原谅,就是不能原谅当懦夫。    
    有朝一日,我们会为我的担忧而感到非常可笑。你会对我给你讲的有关这个2001年夏天的回忆而惊讶不已。你会搂住一位少女,你会吻她。因为,所有爱过你的女性的温情,会在不知不觉中再度涌上你的心头。褐发的、爱笑的、活泼的、傲慢无礼的、唱歌的、跳舞的、搞音乐的,就像贝阿特里斯、尼侬或马里翁,你会发狂地希望得到她们,你会发现她们的力量和温柔。你要是知道她们能给你什么的话!你要是知道她们的爱会使你何等地幸福的话!而他们多值得怜悯呀,那些像狼一样群居的男孩,他们拒绝爱,因为他们在幼年时,没有尝到过女性的温情!    
    


第一部分后退一小步

    我们和解了,那是在餐馆进行的,我邀请了你和你的父母。你们到得比我早。我老远就认出了你那金黄色的、被理发师剃得光光的小颈背,你那小狼似的尖耳朵因此变得十分显眼。准是你父亲吩咐你向我问好的。你待在自己的角落里,笔直地站着,一声不吭。我想,你大概已经挨过训了。我知道你讨厌请求原谅,这事回头再说吧。    
    终于,我们坐下了,我们要了一桌摩洛哥佳肴。你坐在我左边,先是谨慎地、然后则是较为大声地对杏仁鸽子赞不绝口。上古斯古斯① 时,你高兴得直转眼睛!于是你开始给我讲你在科西嘉岛钓鱼的事,什么“好大的鱼,这么大,是的,是的……!”那顿饭结束后,你初步学会了喝薄荷茶的仪式,而且完全是自愿的。我们拥抱过后,便友好地分手了。我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你还会来我这儿度假的,而且我们将恢复—远离那位小朋友“别吻”(我给他起了这么个绰号),他让你感到拥抱我,向我显示出哪怕一点点温情都是耻辱的—我们先前那种无忧无虑的关系。    
    其实我内心深处并不相信这会是真的。我知道,你已进入了一个时期,即青春期。在这一时期里,你要通过远离你的母亲、奶奶、所有爱你的人来肯定自己的自主权和男子气概,而她们却想继续如好心的仙女一般,远远地守护你。但最根本的是,你并没有摆出一副难以接近的面孔。你只迈了一小步。这证明,对这堵突然竖立在我们中间的墙,你也是感到有点痛苦的。    
    有一天,那得在很久以后,我们也许会谈起这个。我会对你说,哪怕远离你,我也天天在想你。而你会一如既往地回答我:“我知道。”我多么想弄明白,此时此刻,你的小脑袋瓜里和心里都发生了什么。我见你自我封闭,近乎固执,于是我为你的这种孤独而感到担忧。你在饭厅里宁可独自在一张桌上用餐,而不能忍受那些被你称之为“脚员”的人的在场和嘲笑,因为他们是足球运动员,而你不是。当我得知这件事时,我为你暗暗感到骄傲。有几位男同事对我讲,足球是一种伟大的艺术,它几乎和政治、艺术是不可分割的。他们这是白搭,我始终表示怀疑。对于开发智力,我觉得有更好的,比如说阅读。总之,我为你的与众不同而感到骄傲。永远得有很大的勇气,才能不随波逐流,模仿他人的行为。郊区中学的少女“山鲁佐德①”不幸爱上了一个同龄的“团伙头头”,结果被他交给他的同伙们处置。万一你的那些“脚员”们要这样对待一个13岁的女孩,你是会抵制的。我这么一想,也就放心了。    
    可你的孤独仍然使我感到不安。它会把你引向哪里?我读到那么多关于吸毒、邪教组织的东西……你能抵御你路上的所有这些危险吗?要不就是出于对冒险的兴趣和为了对抗你的父母,而竭力沉湎于其中?从现在起,我觉得我已经不放心你了,只要你没找到自己的“知音”,一个你可以信赖,可以在其身边找到温柔和志同道合的女孩。这样的一天会来到的,哪怕和她会产生某个误会。突然,你以为你看错她了,或以为她变了,以为她并不真正爱你。因为,她要是爱你,就不会说这些,就不会在你不想去看朋友时非要去看朋友。或者她本该陪你去打猎、参观博物馆的……误会。好几天里你会反复考虑,她也一样。然后你俩都觉得待在朋友中间非常厌烦,你们费了好大劲来开始一番微不足道的交谈:“你看了那部最新上映的电影了吗?是……”而突然,烦恼烟消云散!你们虽然置身在朋友中间,但却是孤独的。你们又有了共识,而且比原先更相爱,疯狂地需要彼此说上数小时的话:“我以为你……”“不,是你……”“你要是知道我有多么不幸的话……”“那么说你仍然爱我,真的?”    
    要想弄懂另一个人的机制,得需要时间,得经过许多次的失和与和解,这样才能知道,哪一位是真正牢靠的。所以,学会和解,是多么地重要。    
    


第一部分姑娘们会渴望什么?

    她们会渴望什么,当你18岁时喜欢的那些姑娘们?    
    她们会像我在公共汽车上、电影院里和沙滩上遇见的那些少女吗?那些少女对我来说始终都是个谜。有时候,我会寻思,我们是否果真诞生在同一个星球上。看她们坐着的样子—两腿叉开,而腿上紧裹着皮牛仔裤或黑袜,手则夹在大腿之间,摆着如今的时装照片强加给她们的那种姿势……嘴巴微张,像是要主动送上来……看她们走路的样子,看她们用脚踩灭烟头或漫不经心地在一位路人肩膀上晃动烟灰的样子,看她们在一起时大笑的样子,看她们用两根手指把挡住视线的几绺长发往后撩的样子,你会以为她们是不知羞耻的。她们的梦想便是充当在四处转来转去的目标,或把男人也当成目标。有时候,她们让我害怕。然而……也有让我心生疑虑的时候。莫非我被表面现象蒙蔽了?我观察周围的姑娘们。我询问、聆听。我也    
    读—读她们所写的、所说的—于是,在往往是虚张声势或富有挑衅性的行为举止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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