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三荆棘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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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荆棘的归途-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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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到了众人的前面,程鸿业突然转过身来,狠狠地瞪着大家。

  “现在说,我还会给那人留条活路,如果等会被我查出是谁,后果就自己想象吧。”

  由于嘉颜待人向来温厚,家里的佣人们基本上都非常喜欢他,一听说是有人故意袭击了他,大家不自觉地就将视线齐刷刷地投向了那四个男人。

  “说,是不是你们。”努力克制着奔腾地怒气,程鸿业也顺着大家的目光逼视着他们:“那天打架,你们是不是用什么东西打了他。”

  即便不说那头部的重击,就算算嘉颜身上的那些淤痕,程鸿业此刻都恨不得杀了他们。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用过。”

  “是啊,绝对没有。”

  “如果用了什么,佣人们也一定看得到,那天这里根本就没什么东西可用。”

  “那天是他在打我们,又不是我们在打他。”

  被这可怕的气势吓到,他们四个马上就诚惶诚恐地解释着。

  “撒谎,我看到他身上全都是伤,不是你们又是谁,是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打架嘛,哪有不受伤的道理,那可不能说明我们就有杀人动机啊。再说,你不也打了他一个耳光吗?你不用为了他,这么责难我们吧。”

  向来火暴的时俊民,怎受得了这样的冤枉,才没说了几句,他马上就不服气地反驳起来。

  “嘉颜是我最心爱的人,我要怎么对他,是我的事,但我绝对不允许别人伤害他,任谁都不可以。”

  气愤地握紧了拳头,程鸿业咬牙切齿地冷哼着。

  “说,是谁干的,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不是我们,真的不是我们。你问佣人们,那天客厅里根本就没有可以打人的器械,而且我们都在嘉颜之前走的,不可能是我们,说不定是他自己摔的。”

  向来胆小的丁虞清,可没有时俊民的那份勇气,被这个气势一迫,他马上向着佣人们求助起来。

  “对了,少爷。说到这里,我到是想起了一件事。”被丁虞清一提醒,蓝姨忽然略有所思地开了口:“就在他们打架的第二天早上,我在厨房里发现了一个被喝空的酒瓶,还有小兰也向我报告,二楼护栏的柱脚被什么东西撞了个凹坑。我想嘉颜会不会真的是喝了酒,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呀。”

  “什么,有这样的事?你们等在这里,蓝姨带我去看看。”

  急匆匆地赶到了二楼的过道上,程鸿业仔细地察看了那根柱脚,果然发现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凹陷,想来能把这么坚硬的木柱撞了个坑,那样的力量一定是非常巨大了。再抬头看看上面的楼梯,程鸿业的心中顿时就泛起了一阵抽痛。

  难道说,他真的就是从哪里摔下来,撞到了头部,然后又忍着疼痛,一个人爬回了房间。

  无法想象当时嘉颜所遭受到的痛苦,程鸿业心疼地咬紧了嘴唇。

  嘉颜。

  那天晚上,嘉颜那副伤心绝望的样子,还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可是现在他却躺在医院里,没有了任何知觉。

  第一次,鸿业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后悔,他真的是好后悔,那天他不该抛下嘉颜一个人,不该去抱别的男人。没有了嘉颜,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直到此刻,程鸿业才真正明白,原来他找了那么多男宠,其实仅仅就是为了报复,为了让嘉颜不能忽视他的存在,多么愚蠢,多么幼稚的想法,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他自己也好傻,好痴。

  颓丧地走下楼来,程鸿业依然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我明天会存一笔钱到你们四个的帐户里,足够支付你们的下半辈子生活,你们明天就走吧,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你们应该去找自己的幸福。”

  时至今日,程鸿业也没有了训人的力气,既然嘉颜的伤势,是因他而起,那他也不想再为难那些可怜人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整个客厅里也变得鸦雀无声起来。这一瞬间,那个四个男人的眼中,全都泛起了泪花,他们全都一脸伤痛地望着程鸿业。

  “我知道,你们会在这里并不仅仅是为了钱,可是我爱的人,始终就只有嘉颜一个,大概我这一生都不会再爱别人了,所以你们还是走吧。”

  言尽与此,已是程鸿业最大限度的安慰了。也明白到这一点的男人们,并没有多做任何挣扎。由魏鑫澜开始,他们一个个留着泪水,给了程鸿业最后的吻别,然后便离开了客厅。

  等他们全都消失了身影,程鸿业这才转向那些佣人们。

  “你们在这个家里,都已经工作了好多年了,我相信你们对我和嘉颜的事,也应该是很清楚的。所以等他从医院里出来,你们一定要好好地服侍他,照顾他,一切都要以他为先。我希望大家能一起帮助他,渡过这最困难的日子。”

  “唉!就这样了,大家散了吧。”

  再次痛惜地叹了口气,程鸿业沉重地望向了黑漆漆地窗外。  

10

  在紧张和焦急之中,程家上下,就这么惶恐地渡过了难耐的四天。

  这几天来,嘉颜那残酷的病情,早已彻底敲醒了程鸿业的理智。为了那些过去的伤痛,他已经错过了太多太多,也害得心爱的恋人,受尽了委屈,吃尽了苦头。远远地望着嘉颜那衰弱的样子,程鸿业暗暗地下定了决心。只要嘉颜能好好地活着,只要他能留在他身边,那他一定要好好地补偿给他,一定会给他他想要的幸福,让他开开心心地生活。  

  直到第五天早上,程鸿业才终于盼到了医院的确诊报告,通知他会在上午,将嘉颜转入了单人病房。

  那是在嘉颜入院的第二天,程鸿业就为他定下的高级病房。包括浴室厨房在内,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绝不亚于宾馆的蜜月套房。连带着日夜轮班的三个看护,程鸿业也早就请好。  

  接到了这个好消息,尚在工作中的程鸿业,马上就推迟了将要进械幕嵋椋舜掖业馗贤艘皆骸?br》  三步两步地踏进了病房,程鸿业立刻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嘉颜,正目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仿若是俱没有灵魂的娃娃一般,那双空洞的眼睛,毫无一丝生气。

  “啊,程总,你来了。”正在一边收拾着碗筷的看护,马上就识趣转过身来:“他醒了一会了,稍微吃了点东西,不过胃口还是不太好。”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想和他单独呆一会。”

  心痛地看着嘉颜憔悴的样子,程鸿业小心翼翼地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嘉颜。”

  等到看护带上了房门,程鸿业马上就握起了恋人的右手,轻轻地在脸上摸索着。

  “我知道你现在听不见,也看不到,但是你还是能感受到我的,是吗?我是业,我来看你了,你知道吗?”

  打开了嘉颜的手掌,程鸿业让他的手指,慢慢地滑过自己的五官,最后又放到了嘴边,轻轻地吮吻着。

  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这双眼睛,这片嘴唇,他曾触摸过不知道多少回,即便是化成了灰烬,当风将他吹过他的身边,他也一定会认得出来,那就是他的男人,就是他一直在苦苦追求的心上人。

  可是,认得出来又能怎样,即便能偎进他的怀抱,又能怎样。都已经是废人一个了,都已经只剩下这俱空壳了,那身外的一切,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可言,难道真的要他做一个,只能任人摆弄的玩具吗?

  挣扎着收回了自己的手掌,嘉颜闭上眼睛翻过身去。

  “嘉颜,是我啊,你认不出来了吗?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们能复合吗,我现在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了,我们和好吧。”

  没想到竟然会遭到拒绝,程鸿业马上又不死心地坐到了另一头,一边温柔地抚摸着嘉颜的脸庞,一边低头轻吻着他的发际。

  再次用苍白地手掌,推开了男人的脸庞,嘉颜仍然一语不发地翻了个身。

  “嘉颜,你不理我了吗。”

  这时才如梦初醒的程鸿业,不可思意地望着恋人瘦弱的背影。

  他最大的愿望,不就是要重新开始吗,他不是想要他的爱吗,为什么现在他都愿意答应了,嘉颜却要摆出这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嘉颜。”

  再一次伸手搭上了嘉颜的肩头,程鸿业又傻傻地推了他两下。但是同样的,他也再次被嘉颜拨了开去。

  不知所措地看着嘉颜那倔强的背影,程鸿业已完全被弄懵在了那里。在他原先的想象里,此刻的嘉颜,应该是既感动又委屈地,在他怀里嘤嘤哭泣才对。在这么孤独,这么无助的时候,他应该要紧紧抓住他不放,乞求他的怜惜才是,可为什么到了现在,嘉颜却反而要将他推开了呢。  

  就这么出神地呆了好一会,等他再想要努力一次的时候,却发现那个虚弱的恋人,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就如同这天一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程鸿业每天都去探望嘉颜,也每天都试图和他修好,可是嘉颜却从来没有领过他的情,对他的所有好意,也全都就不予理睬。非但如此,而且随着时日的增加,随着寂寞的累积,嘉颜心中那满满地哀伤,也逐渐地转变成了怨恨。在这空空荡荡的黑暗世界里,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回忆和思考。历数他们过去的种种往事,嘉颜只觉得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愤恨。从他们的相遇到分开,从重逢到受伤,其中可称得上幸福的日子,是何其的短暂,而男人施加于身上的折磨,却是如此的漫长和深刻。扪心自问,嘉颜没觉得自己有做错过什么,为了这个男人,为了这份感情,他已经倾尽了所有,可最后换来的却只是一个耳光,一份背叛。难道他的真心就这么不值钱吗,既然都没有人会需要了,那么就让他的心,也跟着他感觉一起消失了吧。  

  慢慢地,随着精神的逐渐崩溃,嘉颜的睡眠时间却变得越来越长,胃口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小。端上来的东西,几乎都吃不上两口便撤了下去。没过一个星期,他就只能依靠着点滴,来维持着衰弱的生命。

  在医院里躺了将近两个星期,因为考虑到他的精神状况,在程鸿业的说服之下,院方终于同意让嘉颜出院治疗。

  这天一早,程鸿业便带着方叔直接来到了医院。

  “嘉颜,我们回家了。”

  虽然知道明嘉颜不能听到,但在推门的时候,程鸿业还是习惯性地打了声招呼。

  可是踏进房间,他看到的却是跪倒在地上,四处摸索着的嘉颜。

  “嘉颜,你怎么了?”  

  “来了,来了。”

  就当他奔向嘉颜的同时,那个看护,也从浴室里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啊,程总,我去给他拿便壶去了,没想到他会下来。”

  看到程鸿业脸色不善,看护马上就结结巴巴地解释着。

  “哦,放下吧,我来服侍他。”  

  经过了这两个星期的守候,程鸿业早已没有了初时的傲气。虽然嘉颜的冷漠拒绝,对于他那比天还高的自尊心来说,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可是面对着身受重伤,又失去知觉的可怜爱人,即便是有再多的不满,他都已经无从发泄了。更何况比起这些,嘉颜那日渐脆弱的样子,更是让他觉得无比恐惧,他好害怕自己稍一疏忽,就会折断了恋人那细小的命脉。

  小心地将嘉颜抱到了床上,程鸿业轻轻地褪下了他的裤子。衣服下面的躯体,现在只能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了,深深凹陷的腹部,和鲜明突起的髋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看起来是如此的可怖。  

  感觉到是谁在服侍他方便,嘉颜抗拒性地扭动了几下,可是敌不过男人的坚持,和生理的需要,最后他还是放弃地将通红的脸庞,转向了另一边。

  将一切都打点妥当,大约一个小时以后,程鸿业就抱着嘉颜离开了医院。尽管嘉颜始终都不愿意待在他的怀里,可是一路之上,程鸿业还是小心地把他捧在手上,唯恐一不当心就碰到了哪里。  

  从这天开始,嘉颜便再次住进了程鸿业的房间。他的一切行李品,也早已在几天前就搬了进去,就好象是回到了几年前那样,这里的一切都依照着那时的习惯分配着。可是不同的是,如今这房间的一个主人,却已没有了当年的活力。

  躺在这张熟悉的大床上,嘉颜的心情一点都没有好转。尽管程鸿业每天都准时回来陪他,白天也有从不让他落单,但是嘉颜的精神却依然在迅速地萎靡着,依然还只能依靠着点滴,来维持着脆弱的生命。以至于他那粉嫩白皙的手背上,也慢慢地布满了深褐色的针眼,青青紫紫地痕迹,让人看了霎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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