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可以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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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爱可以乱来-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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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晓妃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向他说了,马大光这才得以行使对许多早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事情的知情权,许多谜团全都水落石出。
  他来不及后悔自己问得太多、听得太多,来不及消化这些信息,汪晓妃又接连不断地给他把话发了过来。关于对他的总体评价问题,她说他其实是个好人,谁都没有他对她那么好,直到如今一想起他来,她都会怀念一同走过的那些日子。至于甄德晖,她说他们是在无人售票公共汽车上认识的,很快双方产生了好感,为了他,她不惜欺骗上一任男友、伤害上一任男友。本以为自己遇上生命中的贵人了,谁知跟他同居以后,他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有时候一连一个星期都见不着他的面,她真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今天是她跟上一任男友相识两周年纪念日,她半天都在想着他。
  听她提醒,马大光一看电脑上的日期,发现她说的还真没错,这一重大发现,使他的眼泪像滑丝的水龙头一样,怎么关都关不住,直到完全平静下来了,他才洗了个脸,拉开酒柜,从里面拎出一瓶“小糊涂仙”。
  这个头一开,就有些像领导的讲话一样收不住了,他想哭,他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他是个有出息的男人,但他的眼睛和舌头不是,眼睛要流泪,舌头要喝酒。几乎每一天他都想喝,酒一下肚,汪晓妃的影子就在眼前浮现着、跳动着,她那可爱的酒窝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让他如痴如醉。林冰再来时,她几天前给他的那种美好感觉竟然全都没有了。甚至作爱的时候,他只有把她想象成汪晓妃才能达到高潮。
  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自己跟这两个女人又是什么关系呢?巅簸在林冰胴体的波涛上,马大光的思绪变成了一叶孤舟。汪晓妃是他以前的情人,也是他现在的网上情人,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然而这个跟他三天两头见面的林冰又是他的什么人呢?恋人?未婚妻?情妇?他说不清楚,他觉得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搜肠刮肚,三个字像炒豆蹦出铁锅一般闯进他的脑际:性伙伴。
  前些年一听到“性伙伴”一词,马大光就恶心得恨不能把胃吐了出来,现在自己竟然也跟上了时代形势,拥有了性伙伴,那种恶心的感觉也随之消失得无踪无影了。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有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得意,人的观念可真是个变色龙啊。
  一天,林冰带着一包从超市买的蔬菜刚进门,就发现马大光正在沙发上喝酒,她甚为不快,给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怎么一点记性都没有?她把手里的菜随地一丢,就要过来没收马大光的酒瓶子。
  马大光把酒瓶往背后一藏,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能,姑息一次你下次还会犯。
  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人们都把妻子叫成“老婆”了。
  为什么?林冰还在做着抢瓶子的努力。
  因为她老是婆婆妈妈的,马大光又抿了一口。
  你臭美,谁是你老婆?林冰妩媚地嗔了他一眼,眼神里多了一些柔情,一些期待。
  不是老婆都把我管得这么严,要是成了我老婆以后我怎么活呀?你这种女人还真不敢娶,马大光半开玩笑地说。
  话刚说完,林冰的粉脸已经换台了,刚才还在放周星驰的片子,现在则变成了琼瑶的节目,你不娶我?我还求之不得呢!

有多少爱可以乱来(五十六)
       汪晓妃最近一直处于白日梦状态,这种状态让她兴奋,也让她惆怅。 
  曾经以为,“既来之,则安之”的理论会在自己身上实现,谁知道偏偏就在她心如槁木的时候,生活中会冒出个风流倜傥的“千古笑神”!
  整天到晚,她满脑子都在想着“千古笑神”,想着想着,自己就嘿嘿地傻笑起来。他到底是一副什么尊容?海拔多高?声音里的磁性能制造多强烈的电磁反应?跟他一起生活是不是整天都会笑得死去活来?偷偷摸摸地做他的情人好还是明火执地做他的妻子好?……这些奇思怪想把汪晓妃变成了一个牧羊姑娘,在意识的草原上,挥舞着思维的鞭子,驱赶着想象的羊群。
  就像过去跟马大光在一起时经常梦见甄德晖一样,现在“千古笑神”又成了她的梦中常客。虽然现在对他的了解还有些支离破碎和似是而非,但恰恰就是这种窥斑识豹的不完整感,使她更加魂不守舍。不管白天黑夜,她的眼前都有一行行摄人魂魄的文字跳动着,让她头晕目眩。
  这些朦胧而清晰的意识像牛皮癣一样生长着,使她奇痒难忍却又找不到准确的位置,也许惟一的办法就是走出网络,跟他见上哪怕大失所望的一面。
  这个想法在她心中安营扎寨由来已久,但是每每跟他网上相对的时候,一肚子的腹稿却变成弹簧,自动缩了回去。
  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像她这样我行我素的人,到底还有什么顾忌呢?是担心他的年龄、相貌还是性格?这方面她早已降低标准了呀,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思前想后,汪晓妃觉得让她最不踏实的还是钱的问题,上天是公正的,不可能把所有的优点和运气都加在一个人身上,像她这样近乎完美的女孩都受到贫穷的制约,为什么他那样近乎完美的男子就一定有钱呢?尽管他曾经跟她说过他不算富,但是也不算穷,他现在的能力足够让自己所爱的女人一辈子衣食无忧。这话初听会让人动心,但细细推敲却觉得含水量过高。再诚实的男人跟女人说起孔方兄来都没有实话,不是夸富就是哭穷,这点小把戏怎么能瞒过她的火眼金睛?
  假如在不明究里的情况下迈出那致命的一步,她将把自己推到背水一战的境地,跟马大光匆匆分手已经是一步臭棋,现在再这样匆匆忙忙离开甄德晖有可能错上加错,更何况,近来,甄德晖跟她病入膏肓的关系突然有了痊愈出院的希望。
  那天下午还不到四点,甄德晖来电话了,宝贝我想你了,我现在就回来。
  汪晓妃皱了一下眉头,就关掉了电脑上那份跟“千古笑神”的聊天记录,电脑虽然关了,但大脑中却在反刍着“千古笑神”的一言一语,这种反刍直到甄德晖到来时还没有停下。
  甄德晖手里捧着一束的玫瑰,那玫瑰香得像是刚刚用香水喷过似的,远远地,就能闻了出来。
  甄德晖一进门就饿虎扑食地把汪晓妃紧紧地抱在怀里,汪晓妃觉得骨头都要被他勒断了。
  看到玫瑰的女人,跟看到钱的贪官有着极大的相似性,一刹那间汪晓妃对他的所有失望、所有报怨和怀疑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稀里哗啦地倒下了。虽然心里高兴,但她还是不露声色地问,无缘无故买花干嘛?她的嘴像刚刚吃过冰激淋一样,有些冷,也有些甜。这种感觉对男人极具杀伤力。
  今天是你的生日,甄德晖把汪晓妃抱着转了一圈。
  汪晓妃想了想,一朵笑从脸上绽放开来,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最近对我带搭不理的,气得我记性越来越差。
  记性差一点是好事呀,记性越好活得越累,甄德晖在故作深沉,宝贝你说,今天想怎么过,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今天一过我就二十七岁了,我最想要的是青春,你能给我吗?
  你这么年轻还要什么青春,再给你青春你就成少先队员了,甄德晖讨好地说。
  少拍马屁,汪晓妃把嘴撅了一下。
  当然得拍了,而且下手还得重,不然让人觉得不是拍马而是爱抚了呢,甄德晖今天难得兴致这么高。
  哼!汪晓妃把脖子一扭,嘴上虽然还在做着顽强抵抗,眼睛却已经弯成了月牙儿。
  在一家粤菜馆花了近两千块钱只吃了个半饱,“佛跳墙”却只喝了三分之一,汤汤水水没法提,甄德晖没忘记把蛋糕打包提回家。虽然肚子受了委屈,甄德晖的话还是给汪晓妃带来了极大的满足。
  在车上,甄德晖说,他这个月的业务比哪一个月都忙,虽然忙但是忙得非常充实,新项目进展十分顺利,等一切有个眉目之后他就去她家向她求婚。这话虽是老调重弹,但汪晓妃听着却十分滋润,要是耳朵里放一粒种子,准会在这些甜言蜜语的滋润下生根发芽。

有多少爱可以乱来(五十七)
       这次生日之后,甄德晖回来的次数比上月同期上升百分之五十。他一回来就像刚刚从蜂窝里出来的狗熊一样,浑身都粘乎乎、甜丝丝的。在这样的攻势之下,汪晓妃的感情不想出卖理智都难。只要他一张口,她就觉得自己的心失去了所有的硬度。一边被他许诺的蓝图吸引着,她一面在心里骂自己是个不怕男人欺骗、只怕男人不骗的傻女人。 
  甚至在作爱的时候,那种早已丧失了的激情也恢复了,对于他矮小的身体,她产生出一些依恋来,就像他们刚刚开始的时候那样。
  在各方面,他们都表现得像一切波折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有一次他甚至自告奋勇提出哪天有时间了要亲自下厨房陪她做饭。
  由于几乎整个晚上都花在了甄德晖身上,而白天又要忙着研究菜谱,汪晓妃的上网时间大幅度减少。有时候一连好几天都得不到大段的上网机会。利用休息功夫到网上遛几分钟,那也只是为了看看QQ上有没有“千古笑神”的留言。她几乎没有一次失望过。
  ——最近过得好吗?我最关心的就是你的心情了,你的心情好我的心情就好,你心情不好,我的心情也会随着你陷入阴暗的深渊。
  ——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长跑运动员,连续一个星期都不知疲倦地在我头脑中跑着。
  ……
  这些俏皮的问候拉开了汪晓妃脸上的笑纹,心里虽然高兴,但她只是轻轻地叹一口气,无奈地笑笑。这一连串问题,她一个也没有回答。她是一个本份的女人,可不想跟钟玉婕那样搞“一国两制”。
  原以为“千古笑神”会慢慢从她的视野里消失,谁知道甄德晖最近有事,要到外地几天,这就给汪晓妃和“千古笑神”创造了一次进一步发展的机会。
  这一次她刚刚上线,就发现他已经在那里了。平时他一直隐身,可是今天他的狮子头像却亮着,看样子,他似乎已经上来好久了。
  怎么啦?见了我也不招呼一声?她问道。在她的逻辑里,男人理所应当主动一些、卑贱一些。
  哦,他不冷不热地说。
  怎么啦?她又问。
  哦。
  他还是这样回答。
  问了好半天,他才说出事情的原委,有个朋友骗走他几万元,现在他是朋友得罪了,钱也收不回来。
  汪晓妃义愤填膺地帮了一会儿腔,然后不失时机地把话头引到了自己身上,算了,说些开心的事情吧。
  有什么开心的?
  譬如听听我的开心事儿吧。
  有何开心事?
  汪晓妃把甄德晖给她带来的喜悦拿了出来,让他分享。
  然而那家伙的回答特别气人,不怕得罪你,我真觉得这个男人不怎么样。他对你时冷时热,突然之间一反常态,其中必有原因,没准他跟别的女人闹了矛盾,饥不择食了才突然对你好,哪一天他们重归于好,他还会像安徽人做风鸡风鱼一样把你挂起来一晾几个月!
  似乎是怕她生气似的,他又在最后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也只是随便猜猜,随便说说,要是错怪了好人,请你包涵。
  这几句话像楔子一样钉到了汪晓妃的心坎里。自从甄德晖重新做人以来,她也有过这样的闪念,只是由于不想过早地从梦中醒来,她才故意不往这个方向上想,“千古笑神”这么一点,她才倒吸口冷气。
  心里同意着“千古笑神”的观点,嘴巴却不屈不挠,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可不像你那样小心眼,老记着人家的短处,毕竟有过花前月下的浪漫,他的主流还是很好的,再说嘛,男人花心是与生俱来的本能,让一个男人不花心,那多不人道呀,就是你也有花心的时候。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听没听说过呀?
  但愿我是因为嫉妒才故意曲解他吧,其实我比你更希望他能对你好。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没法对他产生好感,你刚刚跟我说他的时候,我觉得右眼跳得不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预感?
  我总觉得我最爱的某个人会出事,准确地说是她会遭小人。
  会应在谁的身上呢?
  我觉得好像会应在你的身上。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最爱的人了?汪晓妃好奇地问。
  你一直都是我最爱的人,从我们第一次聊天那一天起,你就一直是我最爱的人,“千古笑神”认真地说。
  你别吓唬我。
  我疼你都来不及呢哪舍得吓唬你呀?可是只要右眼跳,准会应验,你最近还是多加小心为妙,提防着点你周围的人。
  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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