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可以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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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爱可以乱来-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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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不知不觉间,他被林冰如火的热情、激情和柔情感染了。仔细想想,林冰还是很不错的,尽管她是个外地人,但是要比北京的女孩贤惠,而且她外地人的身份会使她对自己更加言听计从。另一方面,跟汪晓妃的持久战让他多多少少感到疲倦,他真有必要好好休生养息一番。
  于是稀里糊涂地,林冰把汪晓妃的结婚日子也继承了下来,直等春节放了长假,让马大光带着她回老家去结婚。
  在春节来临之前的这六个月里,马大光仍然上班;林冰则专心在家里当太太。他也曾劝说她出去找个工作,可是想起一回到家就能吃到她准备的一桌丰盛的晚餐,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只是,女人的优点和缺点天生就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他在接受她的优点时,必须一起接受她的缺点。林冰的优点是在家庭中动手能力强,缺点则是动口能力强。在家里,她最忙的是嘴巴,不是没完没了地唠叨,就是掘地三尺地搜腾着做好吃的。
  马大光渐渐发现,在嘴馋方面,林冰跟汪晓妃可以说是异曲同工,虽然她们的馋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类馋。汪晓妃贪多,追求的是气派;而林冰求精,追求的是味道;汪晓妃喜欢指挥别人,享受别人为她服务的高贵感;林冰却喜欢自己动手,享受被人赞美的成就感。
  在林冰眼里,所有非四川籍人士都是饕餮方面的门外汉。还在她搬过来之前,马大光的厨房就已经拥有了相当大的密度,马大光在里面转身都得侧着身子,现在她则名正言顺成为一家之主,增添些新的厨房用具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了。跟以前相比,变化几乎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林冰喜欢亲自下厨,也喜欢把自己的手艺传授给别人,马大光成了她的入室弟子。一到双休日,他就被她指挥得屋里屋外团团转,为她提供买菜、洗菜、烧菜、盛菜、端菜的一条龙服务,一切迹象都在表明,林冰在加强执政能力。
  一天,林冰吃着他做的饭菜,猛不丁冒出这么一句,你的技术比姗姗可差得太远了。
  姗姗是谁?马大光很受打击。
  姗姗是我大学时的好朋友啊,我们在外面租房子住,经常一起做饭,我们姐妹俩的关系,比同性恋还好!过段时间,她要来北京玩,到时候你就能看到她了,那才是真正的四川美女呢!
  马大光听得有些嫉妒,同是大学同学,林冰能交上那样好的朋友,他怎么尽遇上陈军、李新年这样的呢?马大光犯了红眼病,但心里却在骂着“白眼狼”。

有多少爱可以乱来(六十四)
       也许情人之间真的存在所谓心理感应,要不然,在林冰出走、下落不明,马大光心烦意乱的那些天,汪晓妃也是焦头烂额。 
  经过几个月的磨合,汪晓妃已经练就了一身处变不惊的过硬本领,完全足以适应甄德晖的变幻无常。虽然甄德晖对她的态度又像春天一样由寒变暖,但她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一切都是暂时的,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故态复萌,他那一肚子的甜言蜜语会像怕淋湿一样收了回去,那种寡妇般的寂寞还会像前些日子那样回到她的身边,跟她作伴。
  有时候她也反省,拿出跟马大光在一起时从不曾用过的反省精神反省,自己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甄德晖明显地表现出了重新做人的迹象,晚上作爱时他努力得像个参加应考的举子,吃饭时甚至还会良心发现地用筷子夹着给她喂上几口,这几口刚好可以使她那种小女人心理得到满足,但又不至于让她生出得寸进尺的大胆念头。
  有一天下午,她刚刚准备做饭,甄德晖来了电话,说晚上有事回不来,汪晓妃木木地问了句,你不回来谁陪我呀?甄德晖说,你可以上网玩一会儿呀,我明天准回去。
  这个没有陪伴者也没有监视者的夜晚,汪晓妃想好好上上网,看一看“千古笑神”给她留言没有,她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跟他聊过了,也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把她忘了?想一想从认识到现在已经几个月过去了,跟短命的网络交往相比,这几个月的感情无论如何算是寿星了。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这份感情更加健康长寿。
  遗憾的是,网络特别不好,刚刚连上就自动掉线,试了无数次都是一样的结果,她只得放弃努力。一台无法上网的电脑,就像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翻看着“千古笑神”的聊天记录,她觉得自己永远没有从这孤岛上逃生的希望了。
  那个夜晚,关掉电脑,她从楼梯上晃了下来,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又顺着楼梯爬了上去,灯光拉长了她的影子,也拉长了她的寂寥。
  最后她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微闭着双眼,平生所经历过的男子一个个像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晃来晃去,最后定格在南风身上。她抓起电话不假思索就给南风拨,她想听听南风的声音,可是那个几年都不曾拨过的号码已经变成空号了。一个大活人,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号码?而这个号码什么时候又变成了一个空号?汪晓妃想不明白,过去的一切恩怨究竟发生在她跟一个男人之间,还是发生在她跟一个号码之间?反过来,在别人心中自己是不是也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随时可能变成空号的号码?男女之间的海誓山盟,是不是最终都会变成空白?
  这种思绪让她又失落又恐惧,这些年里,她适应了一个又一个名字在自己心里死去,但是有一个事实她怎么也无法接受,那就是自己也会失去在别人心里活着的特权。
  南风一连好几年都不给她打一个电话,甚至换了电话号码也不通知她一声,这一切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在他心目中,她已经香消玉殒了,连做普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了。
  像南风那样的男子,是天生的冷血动物,他不可能记住一个狠心抛弃了自己的女人,这种事情只有马大光那样的死心眼儿才做得出来,也只有在一个死心眼儿的男人心里,自己才可能长命百岁。
  想起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男人会永远记得她——虽然只是用仇恨的方式记住——汪晓妃露出获救一般的惊喜。
  马大光的种种好处又一次在她脑海里重播,他的服从,他的憨厚,他的固执,他自己不笑却能让人笑死的幽默,都是那样历历在目。跟现在这种空虚的生活比起来,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年是多么宁静、多么美好啊。对一个女人来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有一个经济实力雄厚,同时又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男人了。马大光虽然离经济实力雄厚还有一定距离,但是在言听计从方面,却超过了她遇到的所有男人的总和。就凭这一点,她也应该在人民大会堂为他召开一次表彰大会,把他追认为革命功臣。
  在这个寂寞难耐的夜晚,汪晓妃无聊地翻着电话号码本,眼睛停留在用签字笔划过的一处黑色墨迹上,苦思冥想,竟然有一种流泪的感觉袭扰着她。那一格,曾经是马大光的位置。在几个月前马大光用手机短信对她破口大骂的那个下午,她把这个号码连同他的名字一起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一起遇难的还有马大光的手机号码。
  现在,她像个由于一时冲动制造了特大冤案的法官一样,怀着深深的忏悔心理,只想让无辜者重新复活过来。接连几个小时,她都在搜肠刮肚,细细回忆这两个曾经熟得都快烂了的号码。然而任凭她绞尽脑汁,这两个号码一个都想不起来。
  突然,像是黑夜中划过一道雪亮的闪电,有八个数字在她的脑海里闪了一下。
  她把那八个数字念出声来,没错,就是它!
  她拨了那八个数字,如果半分钟内他还像死猪一样不醒,她就挂掉,绝不再给他这个机会,想不到的是,刚刚拨通,马大光就亲切地叫“宝贝”了。
  他一定猜出了是她,她倒要好好听听他还说些什么。
  听到了他后面的那一席话,汪晓妃一面笑得合不拢嘴,一面痛恨自己不是个聋子。
  原来自己又在自作多情了,他的“宝贝”根本不是她,而是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女人!难道这就是那个口口声声只爱她一个,而且要爱到永远的男人?男人怎么都是这么薄情,人还未去茶就凉了?
  惟一让她欣慰的是,他和那个“宝贝”一起生活得并不幸福,那个“宝贝”竟然深更半夜连袜子都没穿就跑了,想象着这样的镜头,汪晓妃忍不住又笑了。
  身份暴露之后她又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又是怎么回答的,她没有注意,她只听了几分钟就把电话挂断了。
  贱货!她听见两个字像炒豆一样从自己嘴里飞蹦而出,她不知道自己是在骂马大光,是骂他的那个烂女人,还是在骂自己,直到几天后钟玉婕鼻青脸肿地来找她时,她才算恍然大悟,这声骂的所有权,应该归钟玉婕。

有多少爱可以乱来(六十五)
       钟玉婕最近过来的频率很高,汪晓妃和她两个人不是一起购物,就是一起喝茶,在抢着买单的时候,也抢着展示自己的富有和慷慨。只是跟过去比起来,钟玉婕说的话一反常态,她不再大谈特谈“金钱万能”,而是口口声声“爱情至上”。一提起“宝宝”,钟玉婕就像妈妈谈起自己的孩子一样如数家珍,怎么也刹不住车,似乎这个小男人不仅应该得到她的千般宠爱,全世界的女人也都应该把他抱在怀里亲切地叫“宝宝”,亲他粉嫩的小脸儿。随着具体情况的变化,钟玉婕的口气也会发生些微妙的变化,有时候包含些愤怒,有时候包含些无奈,但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炫耀,哪怕对“宝宝”暴力行为声泪俱下的控诉里,也包含着一种自鸣得意的成份。 
  开始,汪晓妃还会硬着头皮反驳她几句,重复的次数一多,汪晓妃也就懒得跟她理论了,在钟玉婕滔滔不绝时,她一边让脑子作自助旅行,回想着“千古笑神”对她说的哪句话里有暗示,哪句话纯属调侃,一边假意认真倾听,往往还不等钟玉婕一句话说完,她就训练有素地点头赞同,好,这就好,说得对,我祝贺你……
  世界上有两种人的耳朵功能失调,春风得意的男人和堕入情网的女人。对于他人的看法,这两种人具有极强的选择性,都能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哪怕别人言不由衷、信口开河甚至语含讥刺,他们也能点石成金、变废为宝,从别人的话里淘出他们所需要的东西来。所以汪晓妃的许多观点,经过钟玉婕的耳朵一处理,最后都成了一个意思:自己正处于令人艳羡的中心。
  久而久之,这对好朋友形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一个是鬼魂附体,一个是灵魂出窍,虽然在一起时两个人都面带微笑,尽可能显得既亲热又信任,事实上却谁也没听谁的。
  但是错把电话打给马大光的第四天下午,钟玉婕打来电话,汪晓妃如法炮制地说“好呀,我祝贺你”时,钟玉婕却像小国对大国表示不满时那样“强烈抗议”一通,你到底都在说些什么呀?我都快让他逼死了你还祝贺我?你是盼着他把我生吞活剥、点了天灯呀?
  钟玉婕一发火,汪晓妃这才回过神来,对不起,昨天没睡好,刚才打了个瞌睡,你刚说什么来着?
  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听我说话了,钟玉婕泣不成声,那个浑蛋又打我了,我都让他打得快起不来了,我现在就想去找你,我简直一分钟都活不下去了……
  汪晓妃的心抽搐了一下,刚才懒洋洋的声音现在变成了亲切关心和幸灾乐祸的混合物,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去接你!
  我在外面,还是我去找你吧!钟玉婕的声音里都能捏出盐水来。
  你自己来得了吗?
  能。
  那你快些过来,天大的事我给你撑着!汪晓妃的正义感伸了几个懒腰、打了几个哈欠之后,完全苏醒了。
  半小时后,钟玉婕一瘸一拐地进来了,她一进门就哇地扑在汪晓妃身上哭了起来,把鼻涕眼泪抹了汪晓妃一身,汪晓妃低头看时,还看见几根蓝色的假睫毛。
  坐下慢慢说,坐下慢慢说,汪晓妃的声音里体现了对自己刚刚换上的衣服和刚刚见到的朋友的双重爱心,她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
  汪晓妃,我真不想活了,你告诉我怎么死最容易又不疼?
  别说傻话了,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浑蛋,他骗了我,赖着不给我还钱,还把我打得死去活来!钟玉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男人中的精华都造了酒,其他的都变成了酒糟,只配喂猪,把“千古笑神”的这句格言重复了一遍,汪晓妃才开始给钟玉婕壮胆,你怎么还不赶快悬崖勒马离开这个人渣?你今天好好跟我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我给你报仇去!
  你又不是没见过,钟玉婕低下头。
  你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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