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不爱我(神,不许不爱我) (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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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不爱我(神,不许不爱我) (出-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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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香站在门口,长距离地观察着他。
  他衬衫的袖子卷到胳膊肘,一副很随意,又很帅的样子。楚香知道,他不喜欢穿短袖衬衫,也不喜欢穿长袖T恤。——可能属于有钱人免不了的怪毛病。
  其实从前,他穿的最多的,是西装。
  他的西装全部是深色的,非常修身,服装商人陈小安同学曾兴致勃勃地考察过,说他穿日版西装和欧版西装都挺合适。他的领带常常也不大花俏,搭配起来,显得有点严肃。
  人人都知道,他经常穿正装,因为他很忙。
  在楚香的印象里,关先生的特长,就是没日没夜周旋在各个会议中间。像金霸王电池广告那只永不停歇的兔子。
  想到这里,楚香忽然一怔,感到惊诧极了。那么,现在他为什么竟有空在束河慢条斯理消磨时间?他居然正在洗拖把!
  仿佛感应到楚香的眼光,关泽抬起头,朝她微微一笑。
  瞬间,楚香感到一阵目眩,好像周遭的情景都不太真实。
  楚香不由自主捞起两块脏抹布,走了出去,一直走到关泽身后,亲昵地叫了他一声:“嗨,关威廉!”
  “嗯?”
  楚香暗暗发笑,觉得这人真是好脾气,叫什么都答应。
  楚香用手指欢快地甩着抹布:“我问你哈,香水究竟在哪里买的?那时候,你到底有没有去法国啊?”
  关泽动作一顿,慢慢地绞着拖把的水,很显然,趁这个工夫,他在斟酌。
  “我……没去法国。”他谨慎地说,“李剑去了。”
  “噢,照这么说来,你真的去美国了?”
  关泽转头看她一眼,诚恳道,“楚香,你要洗抹布吗,拿来我给你洗。”
  “不用。”
  “别客气,来,我帮你。”说着,关泽深情款款地从她手中拉过抹布,浸在溪水里,卖力“哗哗”搓起来。
  “想不到你挺能干嘛。”
  “这不算什么。”
  关泽谦虚了一句,又说,“楚香,你假如有时间,带我去香格里拉玩,好不好?你的照片拍得太好了,我也想去拍一张。”
  “不好意思哈,我没时间,有时间也没钱。”
  “不要紧,我可以雇你当导游。”
  “关威廉同学,请问,欧治宇给你多少钱一个月?”
  “你不觉得在雇主背后谈收入,挺不好的么。”
  “啧。”楚香说,“那就不谈收入了,咱们来谈谈,你究竟有没有去美国?”
  “……”话题绕回来了,关泽一时不吱声。
  “不说话是不是等于默认。那这次,关先生您什么时候回美国啊?”楚香一脸天真状,咄咄逼人地问道,“对了,您住在美国哪个州,阿拉斯加还是佛罗里达?”
  关泽不禁看着她苦笑。
  “楚香……”
  楚香讥笑说:“关威廉同学,这次要起驾回宫的时候,你当面跟我打个招呼哈,你也知道,我的手机丢了。”
  关泽沉默,表情很复杂。过了半晌,他拎起洗好的拖把和抹布,一言不发,灰溜溜地走回“鹰巢”去了。
  晕倒!竟然逃避问题!楚香扭头,瞠目结舌地望着他的背影。
  彻底无语,抓狂了!这算什么态度,这是一个资本家该有的胆魄吗?躲得过初一,难道还躲得过十五!难道她楚香不发飙,就当她小猫啊!
  这时,“鹰巢”今天的第一个客人已经上门了。
  欧治宇关掉音乐,看了他一眼。
  是个非常俊雅的年轻人,穿着破了洞的牛仔裤,松垮的烂T恤,戴一顶毛边的褐色帽子,背着旧吉他。原来是音乐青年。
  楚香回到店子,跟音乐青年打了个照面,登时险些背过气去。
  “楚先生。”她说,“您真早啊。您今天怎么换风格了,转经筒和天珠呢?”
  神棍不理睬她讥讽的口气,往椅子上一坐,跷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的模样,对欧治宇说:“咖啡谢谢。”
  然后把吉他卸下,抱在怀里,“桄榔”一声,拨出音来。
  “你会弹吉他?”楚香问。
  “比较擅长古典吉他,民谣吉他,一般般。”神棍很谦逊,嘴里还嘟哝一句,“这吉他音不大准嘛,果然借来的东西不牢靠……”
  “桄榔桄榔”搞了半天,终于好像满意了。神棍款款地弹出一段前奏,居然挺像样的,又自顾自款款地唱起歌来。
  “那悲歌总会在梦中惊醒,诉说一定哀伤过的往事;
  那看似满不在乎转过身的,是风干泪眼后萧瑟的影子。
  不明白的是为何人世间,总不能溶解你的样子;
  是否来迟了命运的预言早已写了你的笑容我的心情。
  不变的你,伫立在茫茫的尘世中。
  孤独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宠……”
  楚香起先不在意地听着,渐渐,就愣住了。
  神棍的歌声很平缓,很抒情,然而竟充满了穿透力,蛊惑人心。歌声像一粒石子,猛地抛进听歌人的心湖,敲碎了湖面。连那水漾出的涟漪,不知不觉,都已经乱了。
  神棍轻轻弹着曲子,整个店子浸没在乐声之中,诡谲的气氛里,神棍把嘴角轻轻勾出一个弧度,慢慢抬头,问道:“小姐,点歌吗?”
  楚香意乱情迷。
  楚香脑海里,有四个字像蓝天中的白云般温柔浮动。那是所有言情小说迷熟知的、N+1部言情小说都会用到的典藏词汇——邪魅一笑。
  原来,艺术真的是源于生活的……
  关泽在楚襄肩膀上拍了拍,指指“鹰巢”门外。示意很清楚:出去谈。
  “我还没有喝咖啡。”楚襄表示不同意。
  “我请你吃米线。”关泽淡淡道,语气有点儿不由分说。
  楚襄只好无奈地站起来,跟在关泽身后,两人朝束河古镇的四方街走去。那儿有许多小吃摊,各种米线应有尽有。早晨人不多,随便拣了个板凳坐下,楚襄叫了碗牛肉米线,表情索然无味。
  “找我什么事?”关泽问。
  “没什么啊。”
  “那你是专门来唱歌的?”
  “嗨,关泽,你别挺不乐意的样子。难道你以为我会勾引你的女人?”
  “我喜欢防患于未然。”
  “好吧,关泽,我的来意你应该知道——好几天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不好意思。”关泽有点歉意地说,“我暂时还不打算走。”
  楚襄露出意料之中的苦恼表情。“关泽,这可不是开玩笑。”他嘟哝说,“楚香你见到了,她活蹦乱跳的。你现在毕竟还有点问题。再说丽江海拔两千多米,是高原。”
  关泽笑笑:“我挺好,两千多米也不算高原。”
  楚襄从牛仔裤的兜里摸出一张叠起来的A4纸,拿在手里打开,晃了晃。
  “Kiwi那混蛋塞给我的,全部是近期可能会引起的并发症,足足79条。其中严重的有8条。你数数。”
  “可能而已。你难道不觉得他在威胁我?普通感冒药的说明书,上面列举的‘可能会引发’的不良反应,说不定都有一整页。”关泽不以为然。
  “其实……我也觉得他在威胁你,但是……”
  楚襄看着他,感到很头大。
  “小楚,你如果有事情要忙的话,先回去好了。”关泽建议。
  “开玩笑!”楚襄一听,登时大呼小叫起来,“我专程陪你过来的,现在一个人回去?Kiwi那混蛋知道了,还不杀了我?”
  “难道你还怕他?”
  “别忘了我也上网。”楚襄悲愤不已,“你知道吗?我在手提里装了三种杀毒软件、五种防火墙,搞到系统混乱,魔兽都装不上。你猜怎么的,昨天一看,防火墙全被删了,只留下一个瑞星。桌面上还无缘无故多了个文档,留言叫我好把你弄回去了。”
  “……”
  “关泽,要不你帮我感觉一下,如果我现在撇下你走了,后果严重吗?”
  “……你还是别走了吧。”
  楚襄沮丧地嘀咕了几句,又说:“嗳,关泽,你在这里陪女人,小日子过的很充实,我干嘛啊?丽江我都来玩过七八回了。”
  “传说丽江不是恋爱圣地嘛,或者你可以找个女人风流一下。”
  “禽兽,你开始想风流了?”
  关泽赶紧说:“我可没那么说。”
  楚襄哈哈一笑:“别假正经嘛,我可不是Kiwi,我没意见。我会替你瞒着楚香的。只不过,楚香你还没搞定吧。”
  “没。”这次轮到关泽有点沮丧。
  “动作怎么这么慢?”楚襄说,“老实告诉她不就得了。”
  关泽想了想,问:“小楚,你反正闲着,能帮我个忙吗?”
  “行,你说。”
  “我想带楚香去香格里拉……”
  “什么?”楚襄立即打断,严正拒绝,“香格里拉,车子开过去大半天呢,有些地方路况不定好,而且那边海拔更高。被Kiwi知道了,我所有的游戏都会被他搞裸奔的。”
  关泽无奈地看着他。
  楚襄说:“关泽,你用不着那么处心积虑,你跟楚香属于百分百契合,只要相互看一眼,电流就嗖嗖乱窜的那种。天打雷劈,你们都分不开。我的话,你难道还不信?”
  “楚先生,别忘了就在我身上,你失误过一次。”
  “……”楚襄半天没话说,末了,叽叽咕咕念叨了一句。
  关泽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
  “发牢骚别用德语,大部分人听不懂。”
  “嗨,我在吟诗。”
  “什么诗?”
  楚襄微微一笑,用现代汉语翻译道:“让我们团圆吧,上帝。我纺着纱,孤独一人。月光照耀,纯洁,明净。我唱着歌,悲泣难抑。”
  “谁写的?”
  “德国人克莱门斯?布伦塔诺。”某人语音缥缈,很神棍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收到了长评,心里开出花来了嘿嘿。谢谢慧极必伤和顾念九,鞠躬~~
  这个狗血的故事,能得到大家喜欢,真的很感谢。
  鉴于我本人是个喜欢看文不留言的人(缺点要勇于承认,正在努力改),所以也无法要求大伙多留言,大家能看得开心,记得这里,以后常来玩就好,谢谢。
  30
  神棍要了一杯咖啡,什么话也不说,对店里的三个人视而不见。喝完咖啡,他在店子门口,沿着墙根席地一坐,烂T恤皱巴巴的,破牛仔裤则露出两个膝头来,显得很颓废,很艺术,眼神绝望得像科特柯本将要自杀。
  楚香跑出去看,被惊到了,忍不住问道:“楚先生,你怎么了?”
  “小姐,我看上去忧郁吗?”
  “忧……忧郁的。”
  “好的。”神棍慢腾腾掏出一个饼干盒子,踌躇满志地摆在脚边。
  “你想干嘛?”楚香愣住了。
  “卖唱。”神棍深沉地说。
  楚香以为他在开玩笑。然而神棍一本正经地拨着吉他,开始弹弹唱唱起来,很快,路过的游客就被音乐吸引,有的扭头瞄瞄,有的还聚起来,围观他。
  神棍毫不在乎。
  楚香只好讷讷退回店子里,偷偷问关泽:“关泽,楚先生是做什么职业的呀?”
  关泽擦着桌子,笑笑:“你猜。”
  楚香怀疑:“我看像自由职业者,跟宋敬学一样。嗳,不会是演艺圈的吧?”
  “不是。”
  “哦……对……他好像是柏林大学毕业的海归,学古典哲学的……不会吧,他难道是……教师?”
  “你觉得他这种气质能教书育人吗?”关泽反问。
  “……”楚香没话说。
  “小楚原来在一家德国电子企业,做翻译的,后来改行做生意了,开了个小书店。”关泽介绍。
  “书店!”楚香满脸黑线。
  “怎么了?”
  “那种职业太正常了,不适合他。”楚香加重语气,“真的。”
  在楚香意料之中,神棍的生意很热闹。
  这人挺有生意头脑,把目标客户分得相当清楚。看到中年人唱邓丽君;看到年轻人唱周杰伦;看到日本人,忙不迭地就唱起机器猫来,一时间,人气大旺。
  “鹰巢”顿时喧闹了许多,好像忽然迎来了神棍时代。
  楚香暗中观察,不久,居然连粉丝也培养出来了。有个波西米亚风格的年轻女人、有个看上去很纯真的学生、还有一个颇有风韵的少妇,从早到晚没有离开,听了一整天的歌。
  神棍对粉丝不大关注,却也并不冷漠,休息的时候,缓缓拨着吉他弦,微笑着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嗨,我叫おんみょうじ。”
  日语发音一波三折,把粉丝们听得面红耳赤,痴心妄想,险些晕过去。
  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楚香本来以为,关泽已经算长得吸引人了,谁知两相对比,高下立判。楚香叹了口气,不禁感到有点失落。
  晚上店子关门,神棍也收摊,美滋滋一算,一天收入人民币六十九块八。
  “嗨,楚香,请你喝咖啡。”神棍数着钞票,得意洋洋。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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