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3-手心里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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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3-手心里的阳光-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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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扑过来,拦腰抱住我,把我往沙发上拖,边拖边说:“想赚钱就得开放一点!”    
    我想挣却挣不脱,突然“轰隆”一阵巨响,一把椅子倒在地上。他一愣,趁这个间隙,我用脚后跟狠狠地跺了他的脚尖一下,他疼得伸出一只手去摸脚。我一把推开他,抓起书包就冲了出去。    
    跑到走廊尽头,看见那位小姐正站在铁门边上。我心里一紧,怕她不放我出去,已经暗暗作好了打晕她的准备。谁知她已经早早地开了铁门,见我跑过来,就连忙拉开,不过,没有马上放我过去,而是挡在门中间,说:“记住,只是你不适合这份工作,懂吗?”    
    我点点头,她才闪开。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刚爬上地面,就见一道闪电,然后是一阵响雷。要下雨了。我正这么想着,豆大的雨点就撒落下来。我沿着小巷往外跑,不敢放慢脚步,生怕后面会有人追上来。但是再快也跑不过雨,不一会儿,就成了落汤鸡,等跑上一辆公车,前胸和后背都觉得冰凉,浑身瑟瑟发抖。    
    跑到公寓楼下,我正准备进大厅,突然看见爸爸从电梯里出来。他一定是找我没找着,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就连忙一闪身,躲到外面的棵大榕树背后。雨还在下,爸爸打开伞,让我惊讶的是,伞下多了苏老师。他们一起向车走去,爸爸的胳膊环着她,样子十分亲密。他们一起上了车,然后,消失在雨雾中。    
    我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慢慢朝电梯走去。在电梯里,我一直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像邹文亚预感的那样,爸爸和苏老师有非同一般的关系?越想越短路。


《手心里的阳光》 找一个抛弃阳光的理由把小说手稿系上死结(2)

    回到房里,我换掉身上的衣服,就开始不停地打喷嚏流鼻涕。我刚准备上床捂住被子睡一觉,突然看见门口的地上有一张纸条,刚才进来太匆忙,没注意到。我用力擤了一次鼻涕,将草纸扔进垃圾袋,才捡起那张纸条。    
    上面只有三个字:“还好吗?”一看就是爸爸的笔迹。我心头一热,鼻涕又涌出来了,我连忙撕草纸擤。    
    一番哼哈之后,我给爸爸打了电话,很好的理由,可以感谢他,也可以探虚实。    
    “爸,你在哪里?”我这样问,并不是真想知道他的所在地,如果他说在加班,其中就一定有问题。    
    “我刚才去看你,你不在,我和苏老师聊了聊你的情况,现在我和苏老师在外面吃晚饭,要不,你也来。”他的回答很坦然。    
    “不了,我还要写作业呢。”我编了一个最好的谎言。    
    “你是不是感冒了,声音不对呀。”    
    “没有,我很好。”    
    “你妈说要来看你,我怕你们见面又闹出不愉快,想先征求你的意见。”    
    “别来,谁也别来,有事,我会回家的。”    
    爸爸沉默着,我没等他再开口,就挂了电话。    
    头突然觉得好沉,我又擤了一次鼻涕,就钻进被子里倒头睡去。    
    刚闭上眼睛,恶梦就来了,一会儿是毒蛇追得我满街乱跑,没一个人管我;一会儿又从高空中掉下去,手胡乱地抓着,可是抓到什么,什么就断开,一直落向无底的深渊;一会儿又是一个丑陋无比的男人,面目狰狞地向我扑来,我用手打他,可他身上像长满了弹簧,用力越大,反弹越远,渐渐地,我被压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半夜,我猛然从恶梦中惊醒,浑身上下都汗透了。我起来换了身睡衣,被子已经有点湿,我把它反了个面,又钻了进去。这次睡得很沉,没有恶梦打搅。    
    一觉醒来,天放晴了,有一块阳光已经照射到被面上。我睁开眼睛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被面,上面的湿气在暖暖的阳光中不断地升腾。我伸手过去,想感觉一下阳光的界线,但是没有成功。这时,手腕上的手表引起了我的警惕,现在已经是九点多钟了。我一惊,准备挺身坐起来,可是,没有成功。我的头像灌了铅一样沉,浑身像抽了骨头一样软,除了躺着,好像什么也干不了。    
    但没人管得住我的脑袋,我开始胡思乱想,想到最多的是死,我在想,如果现在死去,会怎么样?能和外婆走到一起去吗?不知外婆在那边生活得怎么样?她能看见我吗?看见了她一定会心疼的。    
    心里想着外婆,我就特别想给兰逸打电话。我从枕头边拿起手机,拨通了兰逸家的电话,半天也没人接。我这才想起现在是上课时间,她家一定没人。    
    线断了,我仍把手机放在耳边听,我坚信它能接通天国的线路,外婆一定在那边听我说话。我顿了一下,就对着手机和外婆说起话来,我说:“外婆,昨天下了一场雨,今天又出太阳了,兰亭市的天经常这样,变化无常……你昨天没到我梦里来,是不是怨我没理你。告诉你,我现在有点忙,要忙着找工作……你别担心,我有吃有喝有住的,只是想锻炼一下自己……我早就说过我不是小孩子了,什么都能做,你应该相信我,对吧……外婆,你别想多了,以为我很委屈,其实一点也不,爸爸妈妈和妹妹都对我很好。是我自己自由惯了,就想搬出来住,不怪他们,真的,谁也不怪……”    
    我无力地将手机放到一边,发现泪水已经顺着眼角滴到了枕头上。我伸手把两边的眼泪擦断,长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感觉轻松多了,一闭眼,又睡了过去。    
    一阵敲门声把我惊醒,我有气无力地问:“谁?”    
    “是我,快开门!”是邹文亚的声音。    
    我强撑着身子,打开门,浑身软得连走回床边的力气也没有了,就扶着门框直喘气。    
    邹文亚将书包扔在地板上,一把扶住我,边往床边走边说:“我的姑奶奶,我还以为你是发了狠,旷课找工作去了,原来你竟在床上躺了一天。”    
    我坐到床边上,抬腕看了看表,果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我苦笑着说:“头晕,起不来床。”    
    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还在发烧,我送你上医院。”    
    “死不了,”我轻轻摆摆手,“我饿死了,帮我买碗面上来。”我递给她十块钱。    
    她二话没说,就跑出去了。不到一刻钟,她就拎着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进来了,另加两个面包。我饿得手有些发抖,抓起面包就着面虎吃起来。几乎是一口气,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消灭了,抬起头,却看见邹文亚站在一边直抹眼泪。    
    我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手心里的阳光》 找一个抛弃阳光的理由把小说手稿系上死结(3)

    “苏老师今天还问我,你到哪里去了,我骗她说你有事。”她抹了一把泪,“谁知道你都成这样了,我不来,你会怎么办呀?”    
    吃了东西,浑身热乎乎的,力量也恢复了不少。我站起来,伸手帮她擦了一把泪,说:“我知道你准会来,就等你来帮我买面吃呀。”    
    我本想活跃一下气氛,让她高兴起来,谁知她竟一把抱住我,痛哭起来。她一哭,我也觉得心里酸酸的,眼里潮潮的,不过,我能控制住自己。我用手轻拍她的后背,半天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们并肩坐到床边上,她问我昨天应聘模特的事,我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就说:“要全职的,我不适合。不过,你放心,总会有办法的。”    
    “我要是你,就投降,回家去算了。”    
    我摇摇头,说:“你不是我,根本体会不到我的感受。说实话,我很羡慕你,你能和父母在一起,从小到大,那种感觉我都无法想象。我从小和外婆生活在一起,父母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概念。而现在,我必须来面对他们,这么长时间了,这么深的沟壑,谁来帮我填平?我有时候甚至会想,我如果是个孤儿,也许更好一些……”    
    “好了,好了,”邹文亚连忙打断我的话,“你呀,生在福中不知福。你想知道我从小到大是怎么生活的吗?我带来了,你慢慢看吧。”    
    说着,她起身从书包里掏出三大本信纸,递给我。我一看,天啦,标准的方格纸,每个字都写得工工整整的。我惊喜地望着她,她也笑着冲我点点头,说:“我说过,你是我的第一读者。”    
    “这么多呀!是你写的吗?”我故意逗她。    
    “还没写完呢,你先看一部分吧。”    
    我看见开头的题目是《手心里的阳光》,禁不住叫了一声,说:“这个名字真好,一定是写你爸爸的,阳光在他的手心里最有感觉,对不对?”    
    她笑而不答。    
    我刚想从开头看起,她却一把夺下,放在一边,说:“不要命呀?看书是很费神的,你还在发烧,躺下好好休息吧。等病好了,有的是时间,慢慢看。”    
    说完,她就把我扶到床上。我靠在床头,说:“我高兴嘛,你想呀,著名作家邹文亚的处女作,谁是第一读者?我,而且还是手稿呢!”    
    邹文亚脸红了,嘴里很难为情地叫着,顺手抓起一件衣服,刚想照我砸,可能又想起我是个病号,手在空中停住,轻轻放下,叹了口气,说:“唉——你哪知道我心中的苦呀?我是憋得没办法了,才想写小说的。我父母当年闯兰亭市,是想干一番大事业,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我爸的眼睛出了问题。他是个极要面子的人,宁愿死在兰亭市,也不回头。妈妈说过,回老家也许会比在这里好过一些,但爸爸不肯,她只好依爸爸。妈妈曾对我说过,我们再苦再累,也比爸爸要幸福一百倍,因为我们能看到阳光。所以,我从来不抱怨我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也一样。”    
    我心里硬硬的,像堵了一块石头。我拉住她的手,说:“谢谢,从今以后,我不会抱怨什么。”    
    她欣慰地笑了。然后,她又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谈了谈关于找工作的事,也没谈出个所以然,时间不早了,我催她走,她才恋恋不舍地起身。    
    走到门口,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回来,将小说稿卷在一起,用一根细线系上。    
    我奇怪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她神秘地一笑,说:“我系的是死结,解不开,必须用剪刀剪。但今天不准动,知道吗?你如果明天能上学,我就剪开给你看。”    
    她的身影在门口消失的一瞬间,我胸口的硬块陡然融化,一股暖流冲上头顶,泪水顺着脸颊划落下来。原来,堵住胸口的不是石头,而是冰,冰再坚硬,也是脆弱的,因为它离泪水只有一步之遥。    
    第二天,我带着那卷小说稿来到教室,邹文亚没到。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拿出来,放到桌面上,只等她一到,就剪开。    
    啪,突然一个书包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我以为是邹文亚到了,惊喜地抬头,笑容却在瞬间凝固了。因为站在眼前的是庞亮,他正很仔细地盯着我,好像我身上有什么秘密。    
    “病了吧?脸色很不好。”    
    我点点头,见班上许多同学都向这边看,班头更是一脸不快地瞪着我们。我连忙指了指后面,说:“你的位置在后边。”    
    “这是什么?”他似乎没听见我的话,伸手就拿小说稿。    
    我用力打开他的手,说:“别动,这是葵花宝典,知道吗?”    
    他笑了,缩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卷“曼妥斯”塞到我手里,说:“吃这个,精神好,绝对比练武见效快。”说完,就大摇大摆地提起书包向后排走去。    
    我想把“曼妥斯”还给他,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一把将它塞进抽屉里,生怕被人看见似的,其实谁都看见了。班头气得将手里的英语书丢在桌上,眼睛望着窗外去了。    
    我知道这中间一定出了问题,但我没心情考虑。我现在一门心思等邹文亚来,我想看小说想得心里直痒痒。我等了整整一天,却没见她的人影。快放学的时候,苏老师走进了教室,她扫视了一下,突然大声问:“邹文亚今天怎么没来?”    
    “好几次都是这种情况,不跟任何人请假。”班头接话的速度很快,像是早有准备。    
    苏老师没表态,把目光投到我身上。我本来也在考虑同样的问题,听班头这么一说,我就决定为邹文亚说句话。我站起来,说:“昨天晚上她还找过我,说她爸爸病得很重。”    
    苏老师轻轻点点头,示意我坐下。可我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啪地一声,班头拍着桌子激动得脸通红,说:“到底谁是班长?她有事应该找我说,凭什么让你来传话?笑话,爸爸病了就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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