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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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人-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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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与令媛……”
  “你在藏剑山庄途中,自无法和尚的魔掌下救了她;从此,你不忍心向她下手,爱屋及
乌,你也泽及她的亲朋好友。这份情谊,河南同道不敢或忘。”
  “或许,是我对你们多少怀有几分敬意吧!让黑道豪霸在地面上胡作非为,毕竟不是什
么好事。哦!你们对付得了他们吗?”
  “有七成把握。”
  “呵呵!有三成把握我也干。”
  “所以他们注定了要偿付这笔血债。你准备何时返回重阳街?”
  “不一定。”
  “到开封我家玩玩,怎样?小蕙不仅对你感恩,而且很喜欢你,她会做一个尽职的好导
游,也想向你请教武功秘学,你不会嫌弃寒舍简陋吧?”
  “前辈盛情,在下心感。”飞灾九刀婉拒:“只是在下与西门大叔还有不少琐事待理,
很可能在外地浪迹一段时日。他日有暇途经贵地,当趋府拜侯。时辰不早,该就道了,告
辞!”
  “珍重,容图后会。”灵剑失望地道别。
  飞灾九刀抱拳一礼,转身大踏步走了。
  他了解灵剑脸上失望的表情,只能心中抱歉。
  他对周小蕙的确有好感,但奇怪的是,仅止于好感而已,总觉得彼此之间,有一道令他
不愿跨越的鸿沟存在。
  也许,这与灵剑周家与藏剑山庄路家,有深厚交情的缘故吧!要说他不计较路家烧毁家
园的仇恨,那是欺人之谈,他还没有这么好的修养。
  这期间,周小蕙一直就是站在路家一边的,是路家的坚决支持者,虽然周小蕙一直就对
他表示情意,仍然消除不了他的敌对意识,这就是鸿沟存在的真正原因。
  别了灵剑,他知道,他与周小蕙因好感而发展出来的奥妙感情,算是过去了,也结束
了。
  烦恼的事还在等候他了断,他感到心中很乱。

  十七匹健马,踏上了东行的大道。
  官道在鄢陵分道,北走开封至京师,东走归德府入山东。
  北魔的山门在沧州,入山东比较近些。
  归心似箭,急于返家的人,很少是舍近就远的。
  逃回洞的老鼠,速度是最快的。
  北魔就成了向洞逃的老鼠,拼命催促爪牙们赶路,既怕飞灾九刀赶来,也怕河南群雄追
来报复,恨不得胁出双翅,一下子飞回沧州。
  他们要在大半个下午时光,赶到八十里外的鄢陵县城投宿,简直有点疯狂,除非不要马
匹了,会把马跑死的,任何宝马也受不了长途奔驰。最神骏的枣骝,能一口气冲驰二十里,
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
  十七匹普通坐骑,在官道上狂奔,掀起滚滚黄尘,途中的行旅大感诧异。
  十里、十五里……寒气渐浓,日影西斜,但每匹健马皆汗光闪亮,口吐白沫,在急骤的
鞭声驱策下,速度却越来越慢,可能有几匹血液将呈现沸腾状态,快耗尽体能了,支持不了
多久啦!
  逃命,就得拼命赶。
  不是人在拼,是马在拼,是人毫无怜悯地驱策马匹拼。
  其实,人也受不了长期的猛烈颠簸。
  女魃这辈子哪吃过这种苦头?一路上不住诅咒路不好,马不好,河南群雄该死,蓝老大
害人不浅,最后是飞灾九刀该下地狱。
  分为两路飞驰,她傍着北魔双骑并进,扭头看到脸型扭曲、一声不吭拼命鞭策坐骑的北
魔,不由心中冒烟,北魔的胆小,委实令她大感失望。
  “喂!老鹰。”她向北魔大叫:“再这样跑下去,我这匹坐骑要完蛋了。”
  “完蛋了到鄢陵再买。”北魔大方得很:“人命要紧,畜牲的命算得了什么?”
  “半途累死了呢?”
  “到村庄里去买呀!”
  沿途村庄根本就不可能买得到坐骑,山东响马乱了十几年,河南成了出入的主战场,不
论响马或官兵,第一件事便是要马匹,官马民马早已一扫而空。即使有,也是一些役用马。
役用马可以骑来玩,用来赶路,免谈。
  “我受不了啦!歇片刻好不好?”女魃又叫。
  “受不了也得受,一歇下来,马匹再也举不了蹄,你得牵着走了。”
  “老鹰,你真的那么怕飞灾九刀?”
  “你……”
  “我不怕他。”
  “你忘了信阳失败的教训了?哼!”北魔怒容满面:“你姐妹俩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还
在吹牛。”
  “我们是栽在黄泉殿与酆都四鬼的手下!”
  “你算了吧!闭嘴,婆娘。”
  “我真的对付得了他,敢不敢打赌?”
  “吹牛不要太离谱……”
  后面传来砰然一声大震,接着人喊、马嘶,乱得一塌糊涂。
  “真的完蛋了!”有人大叫。
  一阵大乱,前面的人纷纷勒住坐骑,叫苦连天,一个个垂头丧气。
  不但倒了一匹马,更绊倒了后面的两匹,三位骑士,也摔伤了两个。
  欲速则不达,这可好,大家骑不成了,不但少了三匹马,还得派人照顾两位伤者。其他
的坐骑本来已精力耗损大半,稍一耽搁,能“跑”的马不超过三匹。
  马变成了驮马,一行人马垂头丧气继续赶路,人牵着坐骑步行,诅咒之声不绝于耳。
  好不容易到达一座小村庄,结果,连一匹马没买到,反而浪费了不少时辰。
  最后,人马继续牵着赶路,怨声载道。

  四匹健马不疾不徐东行,并不急于赶路。
  飞灾九刀的左侧,西门小昭与他并辔小驰。
  “李大哥。”她已经改口不叫李大爷了,飞灾九刀称她老爹为大叔,她当然自然而然地
改口:“这样走,能赶得上吗?”
  “保证可以赶上。”飞灾九刀肯定地说:“这条路我熟,沿路买不到坐骑,那些混蛋拼
命赶,一定会出大纰漏的,欲速则不达。”
  “你对这条路很熟悉?”
  “是呀!前后六次经过这一带城镇。在东面扶沟县,两场血战我共挨了两刀三枪五箭,
幸好都没伤到要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老天爷!”她惊恐地叫:“那多可怕……”
  “一点也不可怕,因为那时所有的人都麻木了,已经没有机会怕。生死由不了你,怕也
没有用。不谈这些,那已经是过去的、老掉牙的故事了。我还年轻,我不想扮八十老翁活在
回忆里。”
  “是吗?”她柔柔的吟音在寒风中流泻:“孤星疏影月朦胧,苍郁佳城冷雾浓;影沉秋
水佳期绝,憔悴幽花泣残红。寂寞幽情夜未央,倩影无依空断肠……”
  “不要,不要……”飞灾九刀阻止她再吟,马鞭一挥,健马前冲。
  西门小昭也加一鞭,紧跟在左侧。
  “我好羡慕她。”她大声说:“大哥,带我去看她,好吗?”
  “你……你老爹嘴碎。”飞灾九刀苦笑,缓下坐骑:“你老爹还告诉你些什么?”
  “这……”
  “女魃?”
  “不,她算什么呢?那不是情,大哥。”
  “我……我知道,是孽。”
  “没有情,也就没有孽。情到深处无怨尤,无怨尤哪来的孽?何况根本没有情存在,更
不会有孽……”
  “你的意思……”
  “情在苍郁佳城中,在你的心里。大哥,你不想扮八十老翁活在回忆里,你年轻,你还
得活下去,小媛姐姐地下有知,她也会盼望你活下去……”
  “你说什么?”飞灾九刀脸色大变。
  “我……我说错什么吗?”她怯怯地问。
  “你说小……小媛!”
  “小媛姐姐……”
  “你爹怎知道的?不可能,不可能的。”
  “你……你曾经把……把我当成小媛,叫我小……小媛,所以……”她红云上颊,羞态
可掬。
  “真的?”
  她低下了头,微微点了一下。
  “哦……也许我……奇怪……”飞灾九刀眼神一变,喃喃自语,目不转瞬地注视着她,
眼神怪怪的。
  “奇怪什么?大哥!”
  “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我似乎想起些什么,却又整理不出头绪。你……我总觉
得,似曾相识如梦依稀……我看我快要语无伦次了。”
  “不是如梦依稀。”她欣然娇叫:“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你明白什么?”
  “你把三个人当成一个人。”
  “什么?”
  “不久自知。”她喜悦地勒住了坐骑,抬眼说道:“你先走,我要和程大姐有些体己话
要说。”
  “呵呵!你这小妖女在弄什么玄虚?”
  “你……你叫我什么?”
  “抱歉!忘了就叫溜了嘴。小昭,可不要生气,我叫你小妖女,其实毫无恶意,不伤大
雅的笑谑其实是喜欢,也许我该叫你小宫主……”
  “油嘴!”
  飞灾九刀呵呵大笑,策马向前小驰,在前面百十步跳下马,仔细察看路面凌乱的蹄迹。
  “他们的坐骑差不多了!”他跳上马向后面的同伴宣布:“前面三里左右,有一条小
径,比走大道近八九里,咱们抄捷径到前面等他们。”
  “天快黑了呢!”横祸九刀指指西沉的落日。
  “天黑了才好办事呀!”

  十四匹元气大伤的疲马,驮载了两个受伤的人和一只只马包。
  人,牵着马走,一面走一面咒骂、埋怨,对象上至老天爷,下至脚下的崎岖不平道路。
  而北魔却一股劲催着加快,毫不顾惜人疲马乏。
  “天杀的!”北魔一面走一面咒骂:“这些遭瘟的畜牲,怎么仅跑了一二十里,就像病
驴一样完全脱了力,这怎么可能呢?”
  他是指这些有气无力的马,拖着走似乎也迈不动蹄。
  “大爷,恐怕午间吃的草料有问题。”后面的一名爪牙拍拍马的脖子:“马肚子好像一
直就是涨涨的,草料在肚子里不消化,也排不出粪尿,怎么受得了一阵狂奔急驰,我这一匹
快……快要……”
  马前蹄一屈,喷着气,砰然倒下了。
  “混帐!一定有人混在店伙里,在草料中动了手脚。”另一名爪牙跳脚大叫大骂:“一
定是路武扬的人在捣鬼,我这匹……”
  这一匹也倒下了,倒下就起不来啦!
  不久,十五个人肩背了自己的马包,抬着两个受伤的人,踏着寒气袭人的茫茫夜色,垂
头丧气向东赶。
  三更末,他们到达一座歇脚亭半塌的小村,三五户人家全是空的,原来是废弃了的三家
村。
  兵荒马乱期间,官道旁的村集十室九空,有所大村庄也成了瓦砾场,迄今仍然保持劫后
原状。
  “打尖!”北魔终于下令歇息了,他也受不了啦!
  晚饭还没有吃呢!谁也受不了。
  人在亭四周散开,取出携带的食物包各自进食。
  “天亮之前,一定要赶到鄢陵。”北魔坐在亭柱下向一名爪牙说:“应该可以摆脱他们
的追踪了……”
  一间破屋前,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
  “真的呀?”黑影是飞灾九刀:“在下已经久候多时。你们迟到了半个更次,一定是沿
途找地方买马,耽搁得太久了。”
  “飞灾九刀?”有人惊跳起来狂叫,食物散了一地,吓坏了。
  北魔一蹦而起,女魃也急急丢掉食物靠过来。
  “狗东西,你不要欺人太甚。”北魔把心一横,咬牙切齿地叫。
  飞灾九刀来了,就表示路庄主的人不会来。
  路庄主人多势众,当然可怕。飞灾九刀来了一个人,而他现在还有十五个一等一的高手
爪牙,没有什么好怕的。
  “奇怪!我什么时候欺人太甚了?”飞灾九刀向前接近:“迄今为止,我的死仇大敌鬼
面神,一直就不曾和我飞灾九刀面对面拼刀剑,只有你们这群杂种不断向我李大爷明暗齐
来,没错吧?”
  “你……你追来就……就不上道了,阁下。”
  “怎么不上道?”
  “你与蓝老大有怨,那是你们的事,咱们只是冲道义而来的助拳人。于某已经撒手不管
了,你应该去找蓝老大,找助拳人就不合规矩不上道,冤有头债有主,助拳人没有挑冤担债
的义务……”
  “你混蛋!我说过我要找你挑冤担债吗?”
  “你……你追来……”
  “我追你,与鬼面神的仇怨无关。”
  “那……”
  “我来向你要回我的女人。”
  “你……你的女人?”
  “女魃吕春绿是我的女人,我要把她讨回去。你这混蛋夺我的女人,我有理由要宰你。
十场人命九场奸;为了女人,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为了这种事溅血丢命,平常得很。你
这混蛋是乖乖将人让我带走呢!抑或是摆出奸夫面孔,不要脑袋要女人,和我争风拼老命?
你说!”
  “李九如,你这杀千刀的泼溅,怎么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女魃尖声咒骂:“谁是你的
女人?你这算什么?”
  “算什么?你知道谁是我的女人!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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