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侠烈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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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侠烈传-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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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垢只是为了注定的命运而献身,那只是一种责任,一种听任命运的安排。
  在这种情形下,他只能得到一个女孩子的身体,撷取她的贞操,却无助于他的计划,他必须更进一步地去激起她的情欲掀起她心中的狂潮,那样才能完全地控制她,利用她去实现自己的计划。
  好在张良在声色场中混久了,是个调情的能手,他知道如何来驾驭这一头无羁的野马而套上笼头的。
  所以他不急着去达到目的,也不能以昔日游戏风尘的手段来对付这个雪山的女神,他必须在情欲兼顾的状况下来使她心动情热,然后才能掌握她。
  因此他以更温柔的声吾道:“垢姑!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心折于身材高大的女子吗?我有个最幼稚的思想,因为我从小就没有了母亲,一直在乳媪与侍仆的照顾下长大,我没有领略到母爱的温情,而我一直想有个母亲。”
  薛天垢轻轻一笑道:“高大的女子能代替你的母亲?”
  张良道:“也许不能,但只有躺在高大的怀抱中,能使我有被母亲抱着的感受。”
  “垢姑!抱抱我,像母亲一样地抱抱我,这是我梦想多年的愿望。”
  他说得那么诚恳,那么地引人怜惜,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不为之心动,何况是天性淳厚的薛天垢。因此她迟疑片刻,终于伸出双臂,揽住了张良。
  ……
  张良有着兴奋后的意识,也幸喜着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如果不是先激发她先天的母爱,他是无法征服这一尊壮健的女神的,只要一步走错,那怕是出于无意,她天赋的神力也可以把张良毁得粉碎。
  终于薛天垢推开了他,张良看见了她眼眶中含着两颗晶晶的泪珠,不禁惶然道:“垢姑你怎么了?”
  薛天垢用手擦去了泪珠,撩人地一笑道:“没什么,我只是为失去的少女时代感到有点惆怅,今后我是个妇人了,成为一个妇人,没想到是这个滋味。”
  她的语气很淡漠,张良急急道:“垢姑!我是情不自禁,不过你放心,我绝不负你。”
  薛天垢又婉媚地笑了,笑中又有一种撩人的媚态,低声道:“我不怪你,相反地还很感激你,你使我领略到一个女子生命中真正的意义,难怪有人说,只羡鸳鸯不羡仙,确是有道理的,张大哥!你要不要我?”
  张良忙道:“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不要你。”
  薛天垢道:“你要我,天涯海角,我都会跟着你去,你不要我,我就从此遁入深山,找那个方士去。”
  张良道:“要!一定要!我在客中,家破国亡,我不能像以前那样择吉迎娶,但我们可以简单地举行一个仪式,确定我们夫妇的名份后,我们就生活在一起。”
  薛天垢道:“好!等母亲回来,我们禀明她老人家之后,我就跟你走,跟你到任何地方去。”
  张良道:“伯母会答应吗?”
  “会的!母亲最重节操,女子从一而终,我已经把身子给你了,她再也不会叫我另事的,你放心好了。”
  张良沉吟片刻道:“这不太好吧,伯母是很注重礼仪的人,她对我这种轻薄的行为会谅解吗?”
  薛天垢道:“会的!她对我的终身从不予干涉,几年前她就说过了只要我能找到归宿,就可以自己作主,她自己也是个修道的人,需要找她自己的归宿,完全是我跟哥哥把她拖住了,否则她早就远离人世了。”
  张良像记起什么似的一拍头道:“对了,垢姑,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对你家的事我更该尽心,我们该快点去把你哥哥救出来,他现在也是我的哥哥了。”
  薛天垢道:“这一定要等母亲回来。”
  话才说完,宅后有人冷冷地接口道:“我已经回来了。”
  那是薛夫人的声音,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薛夫人的声吾又道:“天垢!穿好衣服,到后面来。”
  薛天垢匆匆地披上衣服,到后面去了,张良也匆忙地穿好衣服,心里却像十五个吊桶在打水,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等他穿上了衣服,薛夫人进来了,脸上却没有愠色,也没有怒色,只是冷板板地没有表情。
  张良十分惶恐地跪了下去道:“小侄该死。”
  薛夫人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道:“不必如此,这是孽,也是缘,我知道会有此日,才出去给你们一个机会,只是我忘了关照你一句话,误了天垢的道基,你过来!靠着火,此刻你可受不得风寒,别冻坏了身子。”
  语气中充满了慈爱与关切,张良只觉得一阵惭愧,不敢望她的脸,只是低头下拜道:
  “小侄绝不负垢姑,只望您老人家答应我们,立刻成礼正名。”
  薛夫人轻轻一叹道:“不必!张郎!你们今日之缘早有天定,无须拘于形式,虽然你误了她的仙业,但那是她的命,怪不得谁,你是富贵中人,将来仍有一番遇合与不世的事业,可是天垢却不能帮你什么忙,她与尘世无缘,张郎,如果你有心,别贪恋富贵,功成身退,四十年后,仍有相见之日,否则,你是你,她是她,权作春梦一场,各证各的缘,在这四十年中,你可以娶妻生子,不必把天垢放在心上,你们的缘份,要在四十年后。”
  张良忙道:“伯母!小侄誓她不娶。”
  薛夫人忙叱道:“胡说!那就更增天垢的罪过了,张氏门中仅剩你一人,生儿传宗,她是无能为力,天下没有不忠的神仙,你不能害她。”
  张良一怔道:“伯母的玄机太深,小侄不明白。”
  薛夫人一叹道:“你不会明白的,天垢生具道骨,仙业有望,只是必须经过一次合体之缘,消去魔劫,她生来就冷漠,不容易动心的,虽与人合体,只要不动心,不坏元贞,反能助其元贞稳固,没想到你竟能使她动了心。”
  这些道家的法语,张良听来只有一知半解,但薛夫人也不多作解释,只是道:“你的根骨也是吾道中人,只是你的煞气太重,必须在红尘中历练一番,才能使道心坚定,但愿你不忘根本,将来仍有重聚之日,现在你休息一下,明日一早就叫天垢送你上路,我有一封信给你带去,见到天异,把信交给他,他就会跟你走了。”
  张良喜出望外,脱口道:“伯母都知道了?”
  说完又觉得不安,因为要利用薛天异做刺客去行刺秦王的事,只是他心中的一个计划,并没有对谁说过。
  但薛夫人那一双明澈的眸子,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中的思想,微微一笑道:“我当然知道,你到东夷的目的,你的计划,没一椿能瞒得过我,那天你在雪地中为群狼所困,我本待不理,听任你葬身狼腹,或许会改变一切,但天垢忍不住冲了出去,可见人力是无法逆天的呀。”
  张良为之一凛,没想到心里的事,被人一览无遗,看来这个老妇人确有神通,忍不住又拜道:“请伯母指示迷津,小侄的计划是否行得通。”
  薛夫人道:“秦王暴虐,必无善终,强秦必亡,但尚非其时,对未来的事,我只有用句预言,你记住了,将来如有应验,你就知道对自己的取舍了,亡秦刘楚,灭秦者胡,楚人一炬,可怜焦土,记住这十六个字,你可能会明白世上没有不朽的霸业,没有百世的富贵,庶几来归。”
  张良愕然道:“小侄问的是眼前的计划。”
  薛夫人笑道:“这个计划只问该不该行,不必问它是否会成功,成功不是一天造成的,必须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百丈高楼,虽然加上最后一尺才算完工,但没有以前的九百九十九尺,那一尺仍是一尺,你该明白了吗?”
  张良道:“小侄愚昧,小侄不明白。”
  薛夫人一叹道:“天机不可预泄,我也不能说得太多,反正我交出一个儿子向你换回一个女儿,没有亏待你。”
  张良更不懂了,还想开口,薛夫人却摆手道:“不必再问了,明天要上路,你还是早点安歇吧。”
  说完起身到后面去了,没有多久薛天垢又来到他的榻前,一言不发,脱去外衣,把一个洁净光润的胴体投入他的怀抱,张良不禁愕然低声道:“你怎么又来了,伯母她老人家知道了不会责怪吗?”
  薛天垢轻声道:“是母亲叫我来的。”
  张良又是一怔,薛天垢道:“母亲并不是不通情理,她知道我们这一别,将来四十年不能见面,合少离多,让我们多亲近一会儿,我现在给得你多一点,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也会想念我多一点,将来还会回到我身边来。”
  张良情动于中,忍不住道:“垢姑!我不信这些,也不以为我们必须要分别这么久,我等事情一了,就会来看你,把你接到中原去,我们永远在一起。”
  薛天垢泫然泪下:“别多说了,抱着我,多爱我一会。天亮了,我们就要分手了。”
  张良道:“分手,你不是还要陪我上郡城去吗?”
  “是的!但我们不能像这样亲近了。”
  张良还想开口的,但薛天垢热烈地抱着他,吻着,那样一个丰满的胴体,那样一种撩人的情景,使他忘了语言,忘了一切,两个人又沉浸在爱的欢愉中了。
  天亮得很早,对这两个沉浸在欢娱中的年轻人来说,尤觉良宵苦短,但薛夫人早就起身了,为他们把早餐都准备好了,也准备好一切要带的东西。
  薛天垢腼然地起床,张良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薛夫人却十分平常,只递了一封信给张良道:“你此去见到仓海君,刚好可以赶上一场热闹,释放天异的事毫无困难,这封信是叫他以后听你的话,行动受你的拘束,他的性情很暴烈,希望你能多担待他一点。”
  张良忙躬身道:“小侄一定像自己的兄长一般地尊敬他。”
  薛夫人苦笑道:“那倒不必,天异这孩子别无可取,就是天性纯孝,有了我这封信,你把他当作奴仆,他也不敢违抗的,我对公子只有一个要求。”
  张良忙恭身道:“伯母但请吩咐?”
  薛夫人道:“到了中原,你设法替他物色一房妻室,等到他的媳妇有了身孕之后,你们再进行你的活动,这样纵有不测,也可以替我们薛家留条根。”
  张良忙道:“这是应该的,小侄一定尽力。”
  薛夫人一叹道:“你别看得容易,这孩子的性情别扭得很,性子又很粗野,一般的女子他看不上眼,他看中的人,未必肯嫁给他,你恐怕要费一番心思呢。”
  张良道:“小侄自会尽心设法的。”
  薛夫人笑笑道:“我知道你行才托付你,天垢那样一个冰冷的人,你都能使他动心,我实在很佩服你。”
  一句话说得张良耳根红了起来,幸好薛夫人也没有多说下去了,促使他们出门了。
  薛天垢准备了一付雪车,把张良的行囊放在上面,叫张良也坐上去,用皮裘将他裹好了,她自己则在前面,用一根粗绳拖着,洒开大步,向前飞奔。
  张良实在不过意,连忙道:“垢姑!这怎么行。”
  薛天垢回头笑道:“这是唯一的法子,你的马失去了,如果不这样走,两天也到不了郡城。”
  张良跳下雪车,想跟她一起步行,薛天垢也不勉强,可是积雪深可及膝,一脚踩下去,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拔出来,走不到百十步,张良已累得直喘气。
  薛天垢笑着把他抱了起来按在雪车上道:“别逞能了,这些地方可不是讲究男子气概的时候。”
  张良皱皱眉问道:“垢姑!干吗要带这么多东西呢?”
  薛天垢道:“那些皮货是带到郡城去卖的。”
  张良道:“留着吧,我囊中有金箔,垢姑!我们现在是夫妇了,还分什么你我,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薛天垢想想道:“可是已经带出来了,总不能送回去。”
  张良道:“搁在这儿,回头再来取,连车子都放下,我相信不会有人抢去的,就算丢了也没有关系。”
  薛天垢道:“把车子也留下,你怎么走?”
  张良涎着脸道:“没人的时候,你抱着我走,有人的地方,我下来走,这样也轻快一点了。”
  薛天垢脸一红道:“你真好意思,大白天也要我抱你。”
  张良笑道:“垢姑!如果我抱得动你,我一定抱着你走,假如真觉得要很久才能再见,我多亲你一下也是好的,别忘了我们是新婚的夫妇。”
  薛天垢的脸更红了,但也却不过他的柔情蜜意,一把抱了他起来道:“我是要离开你,否则会被你缠得丢不开了。”
  张良就势吻着她,两个人就这么缠绵着,黏着,在无垠的雪地上留下一行足迹,慢慢地步向前方而去。
  张良与薛天垢终于来到了郡城,在逆旅中又作了一夕缠绵,留下了薛天垢,次日清晨张良整顿衣容,前去拜诣东夷的仓海君。
  这是再度前来,他难免有许多感慨,前一次来,他贵为韩国的贵公子,车骑扈从,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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