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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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刀-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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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威英子笑:“你错了。”
  沈胜衣淡淡的“哦”一声。
  尚威接着道:“秋红现在才不过二十岁,论姿色,在怡红院中,要能比得上他的,只怕还不到十人。”
  沈胜衣有些诧异的砖望向尚威,沉吟着终于一问:“那是为什么?”
  尚威冷冷的一笑,说道:“他的肺有病。”
  沈胜衣一皱眉。
  尚威冷笑着,接道:“与她接触的客人,极有可能被感染,而她每一次接待客人,病势总会重一分。”
  沈胜衣叹息:“那为什么还要强迫着她工作?”
  “没有人强迫她,三姐还不是一个那么没有人情味的人,只是她认为这样白吃白住不好,所以有客人找她,她都绝不会拒绝。”
  沈胜衣无言。
  “可是尽管他的价钱很便宜,他的客人并不多。”尚威似乎亦有些感慨。“这大概因为除了要冒着染病的危险之外,还要忍受得住他的不停咳嗽,还要有铁石一样的心肠。”
  沈胜衣双眉皱得更深。
  尚威盯着沈胜衣,带嘲讽的说道:“阁下这位姓玩的朋友,心肠的确与铁石一样。”
  沈胜衣脱口道:“他不是这种人。”
  尚威冷笑道:“看来沈大侠对于这位朋友还不怎样了解。”
  沈胜衣沉默了下去。
  尚威沉声道:“近来秋红很多时咳出来的是血,院里的姑娘大都瞧不过眼。”
  沈胜衣沉吟着道:“这些话,你应该对三姐说。”
  “这里的事情没有人比三姐更清楚的了,可是连她也劝不服秋红。”
  “这件事有些奇怪。”
  “根据三姐的观察,认为你那位朋友很有办法,这是说他有一种特殊的本领,秋红每一次都给他弄得死去活来,已为他着迷。”
  沈胜衣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冒起来。
  尚威继续道:“这种话你听来或者觉得大恶心,但都是事实。”
  沈胜衣微渭:“也许我应该劝止他再这样下去。”
  尚威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沈胜衣目光又落在门上:“奇怪。”
  尚威道:“你怀疑我的话?”
  沈胜衣摇头。“我只是奇怪,你的声音这么高,房里却一些反应也没有。”
  尚威说道:“这些虽然都不是废话,我所以说这许多,主要也是要给他时间出来。”
  沈胜衣突然问道:“这房间有没有窗户?”
  “有”尚威目光一转,道:“只是从那个窗户跳出来,还是要经过这条走廊才能够离开怡红院。”
  “很好,”沈胜衣吁了一口气,道:“我这位朋友并不是聋子,他既然不肯出来,我们只有进去了。”
  语声一落,他右手试往房门上一堆。
  一堆即开。
  崩的接一声异响,三支弩箭品字形接向他们迎面射来。
  据说妓院里姑娘的房间,除非没有客人,否则都会紧闭。
  这一点尚威当然最是清楚,所以门一推即开,他当场一征。
  一征已足以致命,那三支弩箭虽然只有一支向他射来,却正射要害,到他闪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幸好他身旁有一个沈胜衣。
  沈胜衣也是一征,却没有影响他的反应,在一征的同时,他的身形已然向一旁偏开去。
  “飕飕”的两支弩箭向他的胸前旁射去,他右手同时一伸,食指中指一夹,将射向尚威咽喉那支弩箭夹住。
  那支弩箭锋利的镞头距离尚威的咽喉已不过三寸,说险当真是险到了极点。
  尚威甚至已感到那支弩箭的尖锐,一股寒气由背脊直冒土来,不由得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噤。
  射空的那两支弩箭射进了对门墙壁,没入三寸。
  尚威回头一眼瞥见,面色又是一变,一声“多谢”尚未出口,沈胜衣已然掠进房间内。
  没有其他的袭击,沈胜衣的剑也未出鞘,一直掠到床前,才突然停下。
  床上有人,死人!
  一个虽然美丽,却瘦骨嶙峋的女孩子身子赤裸,头发披散,仰倒在锦被之上。
  纤腰一束,胸膛小巧,这个女孩子实在瘦得可怜,肤色就更是苍白得彷佛连一丝血色也没有,但仍然光滑,在灯光下散发着一种令人目眩的白芒,衬着那一头黑蛇也似的盘缠散发,说不出的妖异。
  妖异而迷人。
  他的眼睛紧紧地闭上,一双手紧抓住那张锦被,千指深深的陷进锦被内,一面既痛苦,又快乐的表情。
  她也就在这种快乐与痛苦之中死亡。
  方直却是死在恐惧之下。
  他亦是赤裸着身子,压在那个女孩子之上,一张脸向着门那边,眼睛仍然睁大,眼瞳中充满了恐惧。
  十二支弩箭深嵌在他的后背之内,其中最少有六支正中要害。
  那些弩箭都是三支一组,成品字,弩箭之外,还有一支长剑。
  就是这支长剑直没至柄,穿透方直的身子,再插入那个女孩子的体内,将两人一起钉在床上。这支长剑当然也致命,方直到底是死在剑下还是箭下?
  血仍然在奔流,两人当然是死了才不久,沈胜衣只看这仍然在奔流的鲜血已知道,他也就怔在床前,双脚就像是给钉子钉稳在地上。
  尚威跟着走进来,看见这种情景,亦不由怔在旁边。
  沈胜衣没有理会他,一双眼盯稳在方直的体上,剑眉深蹙。
  这绝无疑问是杀人灭口,沈胜衣不能肯定的只是,方直的被杀,到底在欧阳兄弟的袭击他之前还是之后。
  表面上看来,这应该是之后,但之前,亦不是全无可能。
  道理很简单,那既然是有足够的时间杀方直,亦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让方直离开怡红院,这杀机,在发现沈胜衣追踪方直进入那条小巷的时候也许更已经引发了,欧阳兄弟的袭击!
  的未尝不可能只是在暂时牵制他的行动,阻止他与方直接触。
  方直到底知道了什么秘密?
  沈胜衣虽然不知道,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看出关系重大。
  尚威等了一会,看见沈胜衣仍然在那里发呆,不由试探道:“沈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胜衣果然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苦笑道:“我也不清楚。”
  尚威“哦”一声,显然有些不相信。
  沈胜衣接说道:“也许他知道得大多了。”
  “很多什么?”尚威追问,这个人的好奇心显然也大得很。
  沈胜衣摇头:“由开始到现在,几乎没有一件事不是在我意料之外。”
  他说的是事实,艾飞雨的杀人,方直的嫖妓,欧阳兄弟的出现——甚至方直的喜欢摧残秋红这个有肺病的弱女,又何尝不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尚威诧异的望着沈胜衣。
  “这些事每一件都是与我的两个好朋友有关,偏偏又给我遇上,所以找来了。”沈胜衣苦笑了一下。“也许就因为我的出现,使得整件事变得更复杂。”
  尚威沉吟道:“你意思是说,因为你发现了你这位朋友有些不妥,要追问究竟,迫使某些人杀人灭口。”
  “表面上看来,就是这样了。”
  “那个凶手——”尚威面色突然一变,放目四顾。
  沈胜衣看在眼内,叹了一口气。
  尚威目光转回沈胜衣,有些尴尬的道:“那三支弩箭……”
  沈胜衣探手用力从枕旁取出一个箭匣子。
  那个箭匣相连着一条线香粗细的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斜系在一测的门框上,门若是在外推开,撞在绳子上,绳子就牵动着机括。
  弩箭也就是因此射出来。
  这种装置虽然简单,却亦见心思,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能够安排妥当,安排的那个人纵然不是老手,心思也必然远在一般人之上。
  尚威目光一落,神色更尴尬,道:“我应该注意到的,却没有注意。”
  沈胜衣道:“怡红院这之前相信还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没有。”尚威微渭道:“这些日子实在过得大舒适了,所以找的反应才会变得这样迟钝,凶手若是仍然在房间内,我就是不死在弩箭之下,他除非不出手,否则我只怕也很难保得住性命。”
  沈胜衣没有再作声,又仔细打量了那两具体一眼,剑眉皱得更深。
  尚威目光亦一转:“杀人的最少有两个人。”
  沈胜衣缓缓道:“是不是因为除了弩箭之外还有一支剑?”
  尚威转问:“以沈公子看来……”
  沈胜衣道:“箭与剑亦可能是出自同一个人,那一剑的目的,很可能只是要杀死秋红。”一顿接又道:“那些弩箭谁也可以看得出,已足以致命的了。”
  尚威道:“是不是秋红已认出他是什么人?”
  “也许,”沈胜衣沉吟着道:“但亦不无可能,这个人很特别,只要秋红说出来,我们就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尚威道:“以我看,这个人这么容易找到这里来,对于怡红院的环境非常熟悉。”
  沈胜衣沉吟着道:“就是怕红院的常客亦不足为奇。”目光又落下,叹了一口气。
  那一剑的目的,会不会只是要将方直的丑态留下来?
  沈胜衣条的生出这个念头。
  尚威已经在留意着沈胜衣的表情,看见他这样,不由又问道:“公子好像还发现了什么?”
  沈胜衣没有说出来。
  尚威试探着又问:“公子好像对于这位阮公子的所为很诧异。”
  沈胜衣脱口应道:“他本来应不是这种人。”
  尚威道:“也许他一直都隐蔽着,表面是一套,赏在又一套。”
  沈胜衣道:“他就是能够骗过我也不能骗过其他朋友。”
  “这位阮公子的朋友很多?”
  “很多。”沈胜衣奇怪地问:“你们对他好像完全陌生。”
  尚威沉吟了一下:“我有一个朋友曾经对我说过,他很像一个人。”
  他忽然笑了起来:“他说他很像方直,这当然,绝没有可能是方直,因为方直是一个君子。”
  “人所共知,一个真正的君子。”沈胜衣显得有些儿无可奈何。
  “好像他那样的一个君子又怎么会嫖妓?”
  沈胜衣说道:“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在意!”
  尚威的笑容突然僵结,呆望着沈胜衣,讷讷道:“这……这位阮公子莫非就是“君子”方直?”
  沈胜衣微喟道:“我是希望不是。”
  尚威征在那里,沈胜衣没有再理会他,沉吟着缓缓伸出手,将那支剑缓缓拔了出来。
  血狂涌,看来仍然是那么鲜亮。
  尚威呆看着,一声也不发。
  沈胜衣目光落在剑上,细看了一遍,才将剑在枕旁放下来。
  尚威从咽喉发出了一声轻咳,忍不住道:“这支剑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
  沈胜衣点头:“随便在那里,都可以买到这种剑。”
  尚威道:“凶手看来早已经考虑到这方面。”
  沈胜衣淡淡的道:“剑虽然普通,用剑的却是一个高手!”
  尚威的目光这才落在伤口上,沈胜衣接道:“只有高手才能够剌出这么精彩的一剑!”
  尚威却看不出这一剑精彩在何处,他虽然很想知道,却没有追问。
  沈胜衣也没有再说那一剑,扬起右手看了看夹在指缝中那支弩箭,随又在剑旁放下。
  尚威目光随着一转,试探问道:“这种弩箭看来颇不简单。”
  沈胜衣道:“用得起这种弩箭的人一定不会是守财奴。”
  尚威立即道:“这就是线索。”
  “不是——”沈胜衣摇头。“这种弩箭乃是神机营定制,用的是特别金属,配合弹弓,十五步之内,可以洞穿甲胄。”
  尚威道:“除了官家,外面的人是不可能买得到的了?”
  “买得到,只是价钱比一般的要贵上五倍。”沈胜衣一面伸手扳着方直的双肩,一面道:“虽然这样,买的人仍很多,据说单就是四川唐门,就曾经一次买去了十万支之多。”
  尚威嘟喃道:“唐门也放心买的东西,其他的人当然就更放心了。”
  沈胜衣小心翼翼的将方直的体翻过来。
  尚威倏的一声苦笑。“看来我的江湖经验实在少得可怜。”
  沈胜衣道:“因为你已经算不上是一个江湖人。”
  尚威叹息:“本来是的。”
  沈胜衣淡然一笑:“能够退出江湖当然是退出江湖的好。在江湖,很多事都身不由己,性命也比较一般人短促。”
  尚威沉默了下去,沈胜衣双手随即在方直的面上摸捏起来。
  他的动作很慢,但很仔细,在额头耳后颔下更加仔细观看,尚威一旁越看越奇怪,忍不住问道:“他的脸又怎样了。”
  “很正常——”沈胜衣的语声明显的透着强烈的失望,接又叹了一口气。
  尚威忽有所悟,道:“你是怀疑他可能是别人易容?”
  沈胜衣道:“不错。”
  “看来你要失望了?”
  “很失望——”沈胜衣颓然放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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