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家女遇到锦衣卫 作者:幻海心(晋江vip2014-11-30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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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家女遇到锦衣卫 作者:幻海心(晋江vip2014-11-30正文完结)-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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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一直在下,在下……
    “咦?元福,这里什么时候堆的雪人?”栾福与元福走到游廊,不见了小姐与表少爷,却见不远处瓦基上堆着偌大的雪人,五官突出,惟妙惟肖。
    元福仔细望着那雪人,忽然见到鼻子下的湿润,心中一动,上前拉住正要过去看的栾福,道:“你倒是有闲情,快走吧,小姐穿的那样少,不定冻成什么样呢,得快把手炉给她。”
    栾福转过身,叹了口气,道:“元福,不是我说,表少爷太不知礼了,三天两头往这里跑,一点也不替小姐名声着想,老太太还替他瞒着老爷……小姐这样懂规矩的,竟也纵容他胡闹。”
    元福自从见了那雪人,就有些心神不定,听了这话,忽然一笑,意味深长道:“他是怕小姐跑了吧。”
    “跑了?小姐往哪儿跑去?”栾福奇道。
    元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小姐这样的性子,就是笼子里的鸟儿,除非你把笼子打烂了,否则她是绝对不会飞出来的。”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忽然高扬了许多,压过了雪天里的呜呜风响。
    栾福“吓”了一声,道:“元福,胡沁些什么,我见过的男子里,表少爷是最最好的了,摸样才华前程都是一等一的,又是自小知根知底,小姐心里还有什么不足?什么笼子鸟儿的。”
    元福“噗嗤”一笑道:“你一会儿怨表少爷不知礼,一会儿又夸他最好,到底想怎样?难不成想陪着小姐过去,争个姨娘当当?”
    栾福的脸“腾”地红了,跺了跺脚,道:“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儿!”说着,就扑了过来,元福“哇”了一声,抱着手炉向花苑奔去,栾福提着裙子在后面追赶,不一会儿功夫就追上了,只要去扭元福的脸,忽见元福用手指做了个“嘘”字,忙住了手,见元福隔着花枝指了指,抬头向前望去。
    宋濂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花伞,一边撑着伞,一边拉着谢娴的手,站在梅花从中,一个翩翩如玉,玉树临风,一个紫衣岚岚,端丽无双, 便是极美的水墨画卷,让人只觉岁月悠长,安然静好。
    栾福想过去说话,却被元福拉住,轻轻摇头,栾福指了指元福手中的暖炉,元福低低道:“正对诗呢,别打扰。”
    栾福仔细听去,果然,宋濂的笑声朗朗传来:“我输了,表妹,这次赔你什么?”语气里的欣喜连冰雪也挡不住,汩汩流淌的全是幸福的欢悦。
    不知为甚,谢娴的声音也异常地欢快,拍了拍手笑道:“表哥,你曾经说过你在学院的时候,曾经见过文澜先生,我要他一幅字,你给不给?”
    “他啊……”宋濂迟疑了下,道:“他脾气古怪得紧。”
    “物以稀为贵,登峰造极的人,自有一番古怪吧。”谢娴语气里带着唏嘘,道:“历经官场,看尽沧桑,便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说着,说着,竟带了几分悠然地向往。
    宋濂侧头望着少女,见她神色憧憬,望着前面的一支雪梅发怔,笑了笑,走过去把梅花掐了过来,放在手心里给她瞧道:“我知道你喜欢梅,可是这是庸俗的世间,你这样厉害精明的人,竟羡慕起梅妻鹤子的活法,倒也古怪。”
    谢娴低头望着那手中的雪梅,笑了笑,拿了起来,放在眼前转来转去地看,道:“表哥,你将来是想入主中枢,还是外放地方?”
    宋濂本心自然是出将入相,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怕说多了俗气,迟疑了下道:“我看表妹的意思。”
    “宦海浮沉,君心叵测。”谢娴淡淡道:“我们谢家经历了这次反复,我也看透了。”
    宋濂“嗯”了一声,欲待答应,却觉得好容易遇到这千载难逢的机遇,正是登高望远之时,欲待反驳,却怕违了谢娴的心意,只好不答,只紧紧攥着谢娴的手,道:“有表妹的地方,我便心满意足。”
    谢娴听他这么说,反手握住宋濂的手,直言道:“殿下心狠手辣,伴君如虎,我希望表哥能找机会外放,造福地方,也算是报国恩君。”
    宋濂说不过谢娴,便紧紧拦着谢娴的腰,转了话头道:“方才你说的那句诗,我想了个更好的: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说着,忽然笑了,道:“人都拿花比女,这梅花象你。”
    谢娴一怔,捏着那梅花,道:“我?怎么会?我这种俗人。”
    “表妹外热实冷,冷中有艳,不是梅花是什么?”宋濂见谢娴转移了注意力,心中松了口气,不敢再与谢娴谈下去,转身道:“回了吧,表妹,好冷。”一转身见两个丫头站在不远处,笑道:“她们倒是忠心,一直在那里等着。”
    “小姐,手炉。”元福这才跑了过来,热热地给谢娴捂住,栾福也走了过来看谢娴脸冻得铁青,十分心痛,用手搓着谢娴的脸,道:“怎冻成这样了?” 说着,幽怨地望了宋濂一眼。
    宋濂对这位心直口快的丫头是极怕的,忙道:“是我的不是了,栾福姐姐别怪,这就回去。”说着,想去牵谢娴的手,忽然觉得守着两个丫头不好,只得缩了手,谁知谢娴却主动拉住了他,笑语盈盈道:“一起回去。”
    谢娴性子虽然温和,却并不是个主动热情的人儿,如今当众拉起宋濂的手,把众人都惊了惊,宋濂欣喜异常,紧紧攥着谢娴的手,道:“走。”
    一行人一高一低地向谢娴的院子走去,经过游廊的时候,元福特意抬头去看,见那雪人竟然还在哪里,不由抬头看向谢娴,却见谢娴紧紧拉着宋濂的手,连眼眸也不瞟过一下,心里忽然砰砰乱跳,也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竟站住了。
    “元福,怎么了?”栾福见元福停在那里,拉着她的手道。
    “没……什么……”元福被栾福拉着一下下向前去,走到游廊的尽头,终于忍不住再回头去,见那雪人因为站得太久,已经臃肿庞大,再也看不清轮廓,忽然松了口气,大约是看错了,若是活人怎么可能站那么久,早就冻死了!
    这么想着,又把心放了下来,随着栾福回到了谢娴的院子,进了正房,见谢娴与宋濂在内室里说话,便不再进去,与栾福一起去抱厦把靴子脱了,换上室内的软底绣花鞋,见玉福花福两个正围着暖炉子烤手,正要说话,听栾福笑骂道:“两个偷懒的小蹄子,表少爷在这里呢,还不去换茶?”
    玉福资历最浅,忙站了起来,伸了伸舌头道:“栾福姐姐,这就去。”说着,端着茶进了内室,还没出来,却见宋濂喜气洋洋地走了出来,玉福也跟着出来,去拿了蓑衣给宋濂穿上,宋濂冲着栾福等一稽道:“这几日劳烦姐姐们看顾了。”后日,便是他们的亲迎之日。
    栾福见宋濂冲着自己来了,脸“腾”地红了,正手足无措,听元福笑道:“表少爷好走。”
    宋濂“嗯”了一声,走到门口,玉福给他打帘子,只觉得外面一阵冷风刮过,走到了院子里,,忽听一声“表哥”,见谢娴忽然从里面跑了出来,也不穿斗篷,只着紧身的粉色袄裙,把一个汤婆子塞到他手里,笑道:“天怪冷的,拿着这个暖和些。”
    宋濂见她眉目之间全是关切,心中感动,握着谢娴的手道:“表妹……”
    谢娴用力握了握宋濂的手,轻声嘱咐道:“回去路滑,表哥别骑马了,还是坐车的好。”
    “嗯嗯。”宋濂用力点了点头,心中暖洋洋的,只觉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恨不得上去亲上一亲,却守着院子里的婆子不好意思,只把手用力一握,揣着汤婆子出了院子。
    谢娴站在那里望着他的背影,怔怔不语,栾福出来给她披上斗篷,低声笑道:“小姐,你终于知道表少爷的好了,我看着也欢喜哩。”
    谢娴“嗯”了一声,捂着着斗篷正要转身,却在余光里忽然见到屋角之间的红色,虽然并不显眼,可她还是看到了,那心便宛如这漫天飞花,碎了一地的冰凉,偏生还在笑,一字一句道:“当然,在我心里,他是最好的。”说着,一步步向正屋走去,进了屋子,忽然腿软地没了气力,只是强撑着不肯倒下,换了家常服,走到内室,临窗而坐,静静道:“掌灯,我要看书。”
    元福过来掌灯,劝道:“小姐,天不早了,你病了刚好,早些歇息得好。”
    谢娴低下头,笑道:“也好,躺下看。” 让丫头伺候她卸妆洗漱,躺在迎风枕上,拿起那本诗词集子翻来覆去地看,却怎么也看不下去,干脆吹了灯躺下,眯了一会儿,忽然睁开眼,觉得屋里静悄悄的,大约丫头们也睡了的,便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走到窗户前站住了,咬了咬嘴唇,再也忍不住,爬到案几上,把那窗纸点破,从这个角度正能看到那屋角,那红色居然还在,只是已经变成了雪白,寒风瑟瑟,一动不动……
    谢娴忽然紧紧地抓住窗棂,无力低下了头去,过了许久,从案几上爬下来,走到梳妆台前,摸索了许久,从药匣子里掏出一个药瓶,仔细看了看名字,倒出了十几颗,吞了下去,又觉得不够,又倒出了十几粒吞了下去,悉悉索索地爬上了床,把被子蒙着头,眼泪就流了下来,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
    第二日起身,几个丫头伺候她梳妆,见她一言不发,神情憔悴,沉默异常,也不敢随意调笑,就这样默默地梳洗完了,走到厅堂里,见余嬷嬷已经把早食提了过来,饭几上摊开一溜,胭脂紫米粥、薏米燕麦粥、花卷子、玉米窝窝,四五样素菜,谢娴只低着头,搅动着那粥,忽听余嬷嬷笑道:“这么大雪,主子们的院子里都堆了雪人,让我瞧着,竟大小姐院子里那个堆得最好哩……”
    元福心头一跳,问道:“哪里来的,我怎么没见?”
    余嬷嬷惊讶道:“就是屋角那个?好大一个,五官都象得紧……”
    元福的心忽然停止了跳动,情不自禁地向谢娴望去,却见小姐正用勺子搅粥,连头也没抬,一勺又一勺地喝着粥,直到喝到精光,抬头笑道:“走,去老太太那里数嫁妆去!”
    作者有话要说:(1)“只愿君心似我心”出自李之仪《卜算子》
    (2)“还君明珠双泪垂”出自张籍《节妇吟》
    (3)“病树前头万木春”诗出自刘禹锡《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
    (4)“冰雪林中著此身”诗出自元代诗人王冕的《白梅》
    谢谢“浅浅”亲,“月章”亲的雷雷,鞠躬~~

☆、第106章 亲迎

甲戌月 丙子日
    宜纳采嫁娶 订盟;忌:开市上梁出火
    谢家门前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冠盖相望;几进的院子里皆高朋满座,人声鼎沸,奴婢们穿梭来往,端茶的;迎宾的;导仪的;忙得不亦乐乎,元福领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妆妇人一路向里;进了谢娴的院子,丫头婆子让开一条路;走到里屋;见谢家几个孩子都在,谢灵站在那里,抿着嘴拍手笑道:“姐,开面喜娘来了呢!”
    谢娴站了起来,向喜娘福身道:“徐家嫂子。”
    徐嫂子笑嘻嘻道:“大小姐大喜,见面喜,开面喜!”
    谢娴微微一笑,栾福上前给了徐嫂子一个红包,徐嫂子称了谢,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匣子里的五色棉线,动作熟谙,笑容满面,一边绞一边说吉祥话,“一下落地生子,二下好事成双……”,这开面是有讲究的,必须中规中矩地位完成十下,寓意“十全十美”的意思……
    谢娴一言不发,神态安然,听凭那棉线一下下的崩断声在耳边响起,从此以后,便为人妇,只愿自己相夫教子,和夫睦家,象娘说的那样,平静又平安地度过一生……
    自从雪夜之后,那个人再也不见踪迹,大约被自己寒透了,伤透了,也死心了吧。
    想到这里,心里生出几分酸涩的痛楚,只是这痛楚却再也不是天崩地裂,抑或她的人生从来再也不可能传奇,有的,便是眼前这花红柳绿,珠翠环绕,按部就班,富贵荣华……
    相忘于江湖的平平淡淡……
    平平淡淡……
    她忽然伸出手,茫然地向前抓了抓,仿佛要抓住什么,忽听徐嫂子道:“十全十美”,说完,站起来向她福身行礼,优雅,标准,雍容华贵,就象她本身所能拥有的一部分,那伸到半空的手,终于无力垂了下来,这是她的人生,她的世间,她就是从这个格子里出世,走向另外一个格子的死亡,在这之间,从来没有,也不应该有,任何轨道之外的,意外。
    她轻轻地站了起来,福身还礼,满头钗凤,遥遥而下,一字一句道:“善始善终”。
    善始善终……
    喜娘听了这话,出去禀告孙氏,上“开面汤果”的席面,谢娴则怔怔地想着“善始善终”这四字吉祥话……
    闺秀、奶奶、太太、老太太,这应该是她最好的踏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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