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畜生的青春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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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畜生的青春往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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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比就比比!
  我和赵火爆这俩无聊的女人就为了决出谁更能吃这种无聊事儿认真的杠上了。

  “我要一个腊肠煲仔饭。”
  “我要一个滑鸡荷叶饭。”
  “我要一碗海鲜面。”
  “我要一笼虾饺。”
  “我要……”

  “我要……”
  ……
  经过几十分钟的埋头奋斗,桌上已经摞了不少空碗空盘子,赵火爆总算也有嫌丢人的时候了,赶紧请服务员过来收拾了一下。然后我们对前一段的比赛做了一个小结:赵火爆——一个荷叶饭,一笼虾饺,三对鸡翅,两个奶香玉米饼,五个香菇素菜包,一碗百合南瓜粥;我——一个煲仔饭,一碗海鲜面,一对鸡翅,四个奶黄包,一个小香蕉蛋糕,三个香菇素菜包,一碗薄荷绿豆粥。势均力敌,打成了平手,赵火爆非常不服气,“接着比,换个地方。”

  “怎么还要换地方?”
  “再在这儿吃,你不嫌丢人?”
  也对,说的没错,于是我们结完帐准备走人。
  我先收拾好了,看赵火爆还坐着不动,“还不起来?”
  “你先起。”

  “为什么,你先。”
  “你!”
  我让她!于是我站起来蹭到她身边伸手去拽她,赵火爆磨磨蹭蹭像个肉虫一样蠕动了半天,屁股也还没离开座位。
  “你又抽风了?”
  赵火爆憋了半天,脸通红,把嘴凑到我耳边悄悄说:“再坐会儿吧,我吃太多站不起来了。”

  “其实……我也是,走不动了。”
  我俩面对面傻坐了会儿,我一直能感觉到吃过的东西像海浪拍打在沙滩上一样周而复始永不停息的从喉咙里往上反,随着呼吸的频率,潮涨潮落。
  “老婆,我觉得我快井喷了”,赵火爆可怜兮兮的说。
  “你不是吃三份盖浇饭不眨眼的吗?”
  “我真是吃了三份”,赵火爆正说着,好像又感觉到有食物反了上来,一直用手掌拍胸口,喘了口气接着说,“可惜每份都没吃完……”

  “靠!那你和我吹!我可是实实在在灌了二斤四两的馄饨!”
  赵火爆吹牛劣行被揭穿,赶紧把话岔到别的路上去,“你吃多了啊,吃那么多!”
  “废话,我就是吃那么多才吃多的。”
  “疯了,和自己过不去。”
  “被人甩了呗,生气!”我还真没瞎说,和汪洋大被同眠的第二个晚上,我狠狠的掐着枕头,燃烧着满腔怒火,我很想转身去把汪洋撕个粉碎,一边撕一边让他死个明白,“贱人!让你不上我!让你不上我!”,可我评估了一下自己的战斗力,发现根本没有胜算,于是我转走另一个路线:伤害不了别人,我就糟蹋糟蹋自己。

  别人失恋了会干什么?喝到烂醉,呕吐,洗胃,张牙舞爪大闹医院;一夜情,找个妞或找个男人或者又找妞又找男人,狠狠的蹂躏或者被蹂躏;赌博,输的赤条条,借卷手纸,把重要部位缠一缠,在路上如果遇到大惊小怪的人,就和他解释“木乃伊,制作失误的”;蹲在家里死命抽烟,抽到楼梯间警报器叽哩哇啦乱响,全楼人都光着屁股露着股沟往楼下狂奔,整栋楼烟雾缭绕如梦似幻好似蓬莱仙境,消防车救护车先后赶到,最后自己被警车带走……

  这种失恋多刺激,多发泄,多悲壮!可惜这些我一个都不会,我绝望又苦恼的想了半天,终于在尚能熟练驾驭的技能里扒拉出一个最出众的——吃!
  你也许听说过有人失恋了喝酒跳楼打人淫乱割腕,可你听说过有人失恋了去吃四碗大馄饨被送进医院的吗?哪个听过?
  显然没有吧!所以,虽然这件事一直让我难以启齿,可事实上,很多时候我想起来,还是带着明显的沾沾自喜,怎么样,老娘的确是吃撑了,可老娘比你们全都有创意!
  赵火爆一边揉着肚子呻吟,一边还不忘抽空嘲笑我,“瞧你这点儿出息,失恋就失恋呗,就知道吃!”
  她现在食物严重超过警戒线快要冒顶的痛苦样子,配上她嘲笑我的这句“就知道吃”,还真是滑稽,我哼哼了两声,没理她。
  一方面我认为她根本不会懂我对汪洋的感情以及我选择“吃”来发泄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我现在实在也撑的说不动话了。这让我感到很悲哀,都说女人的青春转瞬即逝,可我万万没想到竟然逝的这么狼心狗肺。两三年前,我还是一个一顿能吃二斤四两馄饨的大好女青年,可如今,那个鼎盛时期已经一去不复还,我眼睁睁看着自己衰老了……衰老到只吃了区区一个煲仔饭,一碗海鲜面,一对鸡翅,四个奶黄包,一个小香蕉蛋糕,三个香菇素菜包,一碗薄荷绿豆粥就已经撑的气若游丝。

  没错,你们没看错,就是气若游丝,撑到气若游丝。这种超凡的境界,等你们自己哪天有了切身体会就会恍然大悟,继而赞叹我今天的用词是多么贴切了。
  我和赵火爆表情痛苦的对坐着,谁都懒得再说话。我觉得很沮丧,我发现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居然会为了和一个疯女人较量谁更能吃,把自己撑到只剩半口气。
  赵火爆这个时候虚弱的说:“老婆,咱俩今天可是光荣了。人家都是在酒吧喝大了,边吐边扶墙出去,谁见过在饭店吃撑了,边喷饭边匍匐出去的?”
  “哎,我说咱俩得站起来慢慢溜达溜达,要不去药店买点儿消化药吧。”
  赵火爆想了下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哎呦哎呦的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然后两个人互相搀扶着,缓慢的,眼神迷离的颤抖着出了餐厅。

  吃的饱饱的时候,仰着是最舒服的状态,可吃的生不如死的时候,勾着腰才是最不受罪的。于是,赵火爆这个露着半个屁股穿着火辣让人喷鼻血的美女,此刻弯的像个大虾一样,好像时刻在给过路的人谦卑的鞠躬,鞠一个还没够,还要坚持执着持续无止境的鞠,真叫人感动!
  我们捧着肚子缓慢的挪进了一家药店,店员笑眯眯过来问需要什么药,我和赵火爆谁也不好意思说“我们吃多了撑的,要消食片”,于是两个人说要先自己看看,然后没头绪的在店里转来转去。
  过了会儿,店员又跑过来热心的问:“你们俩谁需要,有什么症状呢?”
  症状?靠,这么明显症状你都看不出来!我白了她一眼。
  赵火爆这时弯着腰指着柜台装模作样的问:“这个,这个药怎么样?”

  店员一听就心领神会了,“这个啊,这个是大出血后用的药,流产之后吃它特别养,你要这个是吗”,说着伸手要去拿,这可把赵火爆给窘的,她跑哪儿流产去啊,赶紧连连摆手。


  这时候店员也有点儿沉不住气了,俩神经病来药店转了半天,既不说要什么药也不说有什么症状,真他妈吃多了撑的!哎,还真没错,不吃多了撑的我俩跑药店来干吗!可惜店员大姐绝妙精辟的内心潜台词并没有适时应用到工作上,所以她还是笑眯眯但是眼神不耐烦的对着我俩。
  我和赵火爆合计了一下,总不面对现实也不是个事儿啊,于是我酝酿了会儿,一咬牙一闭眼上前一步冲大姐喊了声:“我们要那个……消食片!”
  好了,好了,这多简单,我们很快就拿到了药,然后好像刚刚持枪打劫完金库,惊魂未定可是欣喜若狂的火速逃离了案发现场。
  店员大姐估计此刻正抽搐着笑趴在柜台上,两只手直挠玻璃,两个脚不停的蹬地。
  操,没见过吃多了撑的又脸皮薄的?!
  我和赵火爆在路上就迫不及待把消食片给解决了。
  回了家,我立马挺尸在床上,动也不想动。我觉得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每一根血管都被食物给堵满了,而且越泡越膨胀,快要爆炸了。人家爆了是血肉模糊,咱爆了这是米汤糨糊,还可以二次利用造福饥民。

  赵火爆在自己那儿挺了会儿,死皮赖脸爬到我床上,说要和我并肩作战。
  我往里挪了挪,给她腾了给地儿。她一头扎了上来,过了半天喊了句,“老婆”。
  “什么?”
  “咱俩终于圆房了。”
  “滚!”

  “不过老公今天身体抱恙,不能满足你,你自己悠着解决吧。”
  “操!”
  赵火爆嘻嘻嘻笑着侧过身,一只手搭在我腰上,“我和你说个事儿啊”。
  “嗯?”
  “我之前出门的时候垫了护垫,”男人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护垫吧,你就把它理解成卫生巾好了,日常用的。赵火爆没停下接着说说:“可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发现没了。”
  “啊?那上哪儿去了?”

  “应该掉在路上了吧”,赵火爆幽幽的说。
  靠,我一口气儿没上来差点儿把自己给憋死。这是怎么样?一个妖艳美女嚣张的扭在路上,路人纷纷侧目,有惊艳的,羡慕的,嫉妒的,不屑的,意淫的……可谁也没想到这美女走着走着会突然从裙子里甩出张用过的护垫,大家震惊了,呕吐了,四散逃去了。然后这个被遗弃的护垫就孤零零又突兀的躺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后面没赶上直播的人看到它会在心里尖叫:天啊,这东西怎么会在这儿!天啊,有人在街上脱裤子啦!……也许,它还会粘在某个无辜人的鞋底上,随着走路的频率,不时亮给后面的人看,一抬脚就挑衅大家:怎么样?看见没?哥牛吧?咱有外带护垫!有种你也来个试试!

  我笑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直打滚,赵火爆气呼呼瞪我,“哎,太夸张了啊!”
  哈哈,她哪儿知道我想什么呢,再说,再说我也不告诉她!
  赵火爆气的拿手捅我腰上的痒痒肉,捅了俩下,突然说:“我发现这个消食片屁用也不管,我现在怎么还一个劲想往外喷呢。”
  “你才发现啊,我刚才翻了半天差点儿吐一床”,我好不容易停了笑回她。
  赵火爆一骨碌坐起来,“哎,我想起家里还有桃花呢!”
  “那又怎么样?”
  “文盲了吧,没看过本草纲目吧,这东西消食的”,说着勾着个腰往厨房冲,“我得去煮点儿咱俩喝”。

  这天,赵火爆煮了两大把桃花,浓成了深褐色还有点儿粘稠。两个人强忍着恶心,咕咚咕咚灌了好几碗,之后开心的躺在床上等胃一点儿一点儿恢复弹性。
  结果,弹性是到了,两个人也上吐下泻了两天没闲着,妈的,整整两天啊!
  我俩频繁的往返于厕所——床上——厕所,一走路就像踩在了棉花里,腿也软脚也软。经常说着说着话,突然来了感觉,就得连滚带爬冲进厕所,晚一秒,后果都不堪设想……其实,如果愿意你也可以想象一下……
  打这以后,谁再跟我面前装可怜,“拉到脱水啦”,我就想抽她,靠,再脱水你有我脱水吗!我和赵火爆两个轮流上阵把马桶都用坏了!
  等好不容易能控制住排泄了,我疑惑的爬到电脑前查了查桃花到底有什么作用。

  妈的,不查还好,一查我就火冒三丈了,“赵贱人,你才是个文盲!人家排泄艰难才喝桃花,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消食用的了?操!”
  我又往后翻了两页,看几个喝过的人说平常放个10粒左右就够了,我一回想,妈的,赵火爆煮了起码有一二百粒!操,想死也选个体面点儿的方式,拉到脱水脱挂了,你也好意思!
  我带着积压了整整两天的痛苦和愤恨,猛跳到赵火爆身上,拿起枕头对着她一阵狂抽。
  这就是我之前说的“不堪回首”的往事,一直到今天想起来,我还能真切的体会到那种“排泄不受控制”的恐怖感觉。哎,说着还真有点儿恶心,好奇的同学们,有时间体验一下桃花吧,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良药。
  初夏,曾经是一年中我最喜欢的日子,那些有汪洋的日子。

  回忆里,天总是清澄的没有一点云翳,清凉的风徐徐穿过;制造了一场又一场美丽的偶遇;在混杂着草香的校园,晃悠着小腿懒洋洋坐在栏杆上看他踢球;在他怀抱吉他坐在一角温柔弹唱时,捕捉他眉宇间偶尔流露的安静的忧郁……这场暗恋自始至终都清透得不沾染一丝灰尘。
  我曾经热烈的幻想过我们的未来,我和汪洋的未来。我幻想过无数种可能,天雷地火的爱情,痛彻心扉的决裂,视而不见的淡漠……可我唯独没有想到,他会变成我最亲密女朋友的男朋友,而这个,竟然还是我自己一手促成的。
  在这之后,我才知道,世界上最凄惨最让人肝肠寸断的爱情不是擦肩而过失之交臂,不是一刀两断永世不见,而是你爱的人一直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可你却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亲近的可能。
  不知道汪洋在暮鸦飞转的黄昏,会不会也偶尔想起我。我不奢望他认真的用一段时间来怀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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