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特忽然感觉自己近百年来从没有被激发出的怒气此刻蠢蠢欲动了。
“我明确的告诉你！”沃特挥手划断了缠绕在林翼身上的绳子，随后抓起林翼的脖子将他举到空中道“你！在这里，我们银狼族的领地内，对我们族内至高无上的圣女做出了亵渎的行为，这是一项无可饶恕的罪名，而我，作为银狼族的大长老，现在郑重的告诉你，你？？只有死路一条！别在继续想着我们的圣女，看都不要再看！”沃特的话让林翼清醒了少许，明白过来这不是自己的一个梦，更明白了沃特的神情以及他刚才挥手划断那些拇指粗的绳子的举动绝非玩笑。
“你的意思是？我快要死了？”林翼想问题的方法和他执行任务时的风格一样，直指关键。
“对，这已经毫无疑问了，当然，为了弘扬我们银狼族的优良传统，我精心为你设计了两种死法，刚才你应该听到了的！”沃特脸上满是仁慈的笑容，同时嘴角仿佛有隐约水光。
“有不死的方法没有？如果有，是什么？”林翼说着两手握住了沃特举在空中的右臂，借此来缓解一下越来越严重的窒息感。
“没有不死的方法，如果你只是想从我的话语中得到一些安慰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杀光我们族内的所有人，你将逃脱被杀的命运，更不会有人记得你曾经亵渎了银狼族的圣女，当然，这个可能是不存在的，即使你是一只金龙！”听沃特这么一说，林翼脑中立刻闪现出之前那个瞬间幻化成巨狼的健壮年轻人，接着脑中更是浮现出数千条毛色雪白，形态彪悍的巨狼！林翼绝望了。
“那就死吧，再说一下我的两个选择。”林翼一边说着，一边强迫自己的大脑迅速转动，乞求会有灵光一闪，某位神灵赐予自己活命的方法。自从成为一名特种兵之后，他每天都要大声宣念的准则中就有这样一条 生存还是死亡，这根本不是问题！活着是一切行动的基础！
“沐浴更衣，被我吃掉，然后你可以得到安葬，或者被丢出去，被我们的族人吃掉，尸骨无寸！”沃特重述了一遍他刚才所说的话。
“这两个选择有什么区别？如果肯定要死，被安葬与否还有什么区别？”林翼一时间想不通两者的区别，在林翼看来，死都死了，还讨论什么安葬？长久的职业习惯让他的思维方式永远都会以最有用的角度去思考，当然，面对美女的时候除外。
“当然有区别……”沃特听到林翼这么一问，来了精神，匝了匝嘴道“如果你选择了前者，我会让你在没有任何痛苦的情况下死亡，随后吃掉你一部分肉体，最后将剩下的安葬，你们人类不都讲究这么？如果你选择后者，你将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身上的皮肉被我的族人吞下，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你的双眼被吞掉为止，但是随后你仍将能够感受到皮肉、骨肉分离的痛苦，而这种情况将会一直持续到你的大脑被吞噬为止，两者的区别，仅此而已。”
“沃特长老，您说的第二种情形就是所谓的天刑么？”一直在旁没有说话的提娜忽然开口道。
“恩，是这样的，圣女，由于他是一个外族，所以我在考虑是否要给他如此高的待遇，还是由我将他亲手了断！”沃特回头看着提娜解释道，同时为自己的私心找借口。
“噢，原来是这样！”提娜点头作恍然大悟状。
“快点选择，门外我的那些族人们随时会因为着急而让你无从选择！”听到门外喧哗的声音再次变大，沃特有些着急，生怕已经到了嘴边的这副良药被众人瓜分了，同时将林翼举的更高，丝毫不理会此时的林翼已经两眼翻白，快要被扼昏过去。
“报告！”在林翼还没来得及作出抉择之前，门外传来了侍卫长杜顿的声音。
“恩？羽毛找到了么？”看到杜顿出现在门口，沃特着急的问道。
“报告大长老，没有……我们搜寻了整片向日葵田以及圣女出游时所经过的地方，可是仍旧没有发现圣羽的踪迹。而且所有参与搜寻的族人们也都没有任何发现……”杜顿的话让沃特神色大变，挥了挥手让杜顿退下后，沃特恶狠狠的看着林翼道“若非是你亵渎了圣女，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多的麻烦，现在，你已经丧失了选择的机会，无论圣羽出现与否，你都将被杀死？？被我杀死！”沃特用力的握紧了林翼的咽喉，随后身体一震，另一只手上银白色的光芒开始爆现，可是……就在沃特准备动手杀掉林翼的时候，就在沃特的身体因为凝聚“狼息”而微微震动过之后……林翼那条被划破了好几个大洞的裤子的正中间，确切的说是从那片用来遮盖林翼男性特征的布片内，掉出了一根红色的羽毛！
这根羽毛从林翼那条破裤子大腿处一个破洞内飘飘荡荡的飞了出来，随后在空中盘旋了几周，轻轻的落在了沃特的脚下。
圣羽落地之后，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根红色羽毛的顶端？？不知道什么时候，圣羽的顶端处多了一根弯弯曲曲的黑色毛发。一红一黑，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颇为醒目。
在看清楚圣羽这一细微的变化之后，三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最先开口的是提娜“这黑色的毛是……？”
显然，年幼的提娜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由于幻化后的身体构造和人类的相差无几，又加上已经饱经沧桑，沃特显然已经很清楚那是什么了，脸色一变，愤恨的对林翼道“你不但亵渎了圣女，更玷污了圣羽！我真想不出为什么所有的滔天大罪都被你一个人给犯完了！”
沃特说的确是实情，亵渎圣女和玷污圣羽在银狼族是最严重的两个罪名，当然，沃特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有着重重的妒意，看到林翼的某个部位居然有如此粗壮黑亮的毛，自己的却已经稀稀拉拉，而且呈现一种灰白色……沃特的火气其实也有一部分是来源于此的。
至于罪犯林翼，则更是老脸通红，无论如何，在心仪的女士面前露出如此隐秘的东西怎么说也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我也想不出为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滔天大罪……即使全部都是在被动的情形下。真怀疑是不是因为你们这里的某个神看我不顺眼？”林翼企图为自己开脱，但是，他没有成功，反而引起了沃特更大的愤怒“去死吧，可恶的人类！只有杀掉你才能继续保持我们整个种族的高贵！怀疑我们的神是你这辈子所能犯下的最后一个罪行！”沃特右手高扬，同时为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找好了借口！
第五章 族规（上）
凡与圣羽有任何接触者，均可获善终！
——银狼族族规第一条
“慢着，沃特长老！”就在沃特手上剑状白芒将要触及林翼的身体时，提娜忽然喝止了沃特。
“恩？提娜圣女，难道您要为这卑贱的人类说情？”沃特皱起眉头，看着提娜道。
“不，不是这样的……”被沃特这么一问，提娜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提娜虽然年幼，但是却已有了所谓“少女情怀”，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对林翼有好感，相反的，她之所以脸红是因为她对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领地内的人类没有一丁点好感，同时更不想让别人有这方面的误解。
“只是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族规……如果我在您将这人类杀死之后再说，怕就有些迟了……”提娜吞吞吐吐的解释道听到提娜提及族规，沃特一楞，向来注重传统，循规蹈矩的沃特对于所有的族规都只有一种态度？？严格遵守。
“是哪一条族规？提娜圣女？”沃特奇怪的问道，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泛起了不详的预感。
“第一条……”提娜轻声回答道。
“第一条？”沃特一楞，随后轻声自语道“凡与圣羽有任何接触者，均可获善终！”念完后，沃特彻底楞住了。
“我怎么就没有想起这么关键的一条呢！” 抱怨过后，沃特开始拍打自己的脑袋，并且越来越用力。而此时的林翼在听到沃特的自语后，无耻的咧开嘴巴笑了起来，是的，他已经听明白了这一条族规的意思，同时也知道面前这个口口声声要杀自己的人是个极遵守族规的人，简单的说，就是林翼明白自己死不了了！
这，怎能让他不高兴？
而这也恰恰是沃特懊恼的原因，他一直担心的问题终于发生了，到口的活人不但吃不成了，连杀也杀不成了。
“沃特长老，您不必如此生气，大不了将这人驱逐了也就是了，您保重身体。”看到沃特仍旧在懊恼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提娜有些担忧的说道，而一旁的林翼在听到提娜的话后则笑的更无耻了，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小缝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连懊恼和生气都分不出来……
“是！提娜圣女，我失态了，既然杀不成，那我现在就将这可恶的人类驱逐出去，不能让他再继续玷污我们的圣堂或者任何一片土地了！”沃特长老的话总是说的富丽堂皇。
“恩，他仿佛也很不愿意呆在这里，这样正好！”心地善良的提娜是一个标准的银狼族人，拥有所有银狼族人应有的美德，至少，她无论什么时候总能为别人着想。
“卑贱的人类，若非是族规的……族规！？”原本想要在驱逐林翼之前再在他身上发泄一下自己不满的沃特，在说到“族规”二字后，忽然楞住了，而同时愣住的，还有提娜。原因是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另一条族规“若与异性发生接触，圣女有三条选择，其一 杀死亵渎圣女的生物，圣女继续保持其地位。其二 如果无法杀死该生物，则必须杀死圣女，其三 在圣女同意的前提下，两着结成夫妻，圣女之位仍旧保留，而其夫则立为圣主，两人共管族人。”
这条蕴涵着可怕逻辑的族规此刻在沃特脑中上下盘旋着，仿佛一条妖娆却致命的蛇。
而提娜则是目瞪口呆，此刻的林翼按照族规的第一条，已经无法再被处死，也就说自己已经无法选择杀死林翼，这样一来自己就只剩下了两个选项？？被杀或者跟眼前这个人类结婚。
一想到自己若想继续活下去必须以和外族人结婚为基础，提娜的身上开始泛起强烈的不适感，无论外表再怎么像，幻化后的身体构造再怎么类似，一个银狼族的女性怎么可能成为一个人类的妻子，何况自己还是整个银狼族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圣女！？
当然，提娜的这些想法林翼是听不到的，他此刻正在逐渐被自己的口水淹没，同是心中也在憧憬着将眼前着名美若天仙的女孩子抱在怀中的情景。
“提娜圣女，这……”沃特的脸上现出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苦涩表情，艰难的转动脖子望着提娜，等她作决断。
“我……我宁愿死！也不和这个人类结婚！”提娜犹豫了一下，随后咬牙切齿。
当然，让提娜接受一个人类男性为丈夫的难度不亚于让一位人类女性接受一头猪为丈夫，提娜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合情合理，只是，沃特此时的态度仿佛忽然发生了转变“提娜圣女，我想……这个人类除了血统不同外，外貌以及体型和我们族内稍瘦弱的男性区别并不是太大，您不妨再考虑考虑？”这哪里还是那个坚决主张杀死亵渎圣女的罪犯的圣堂大长老？简直就是一名活生生的叛徒。
“为什么，沃特长老？难道您忍心看着您一直教导的提娜变成异族人的……妻子么？”提娜的话里满是委屈，样子也仿佛是一个被出尔反尔的大人骗了的小孩子，当然，这是从人类的角度来形容的。
沃特当然不忍心，自提娜出生起，他就是提娜的监护人兼老师，怎么可能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提娜被一个外族人娶走？可是，还有一件事情更让沃特不忍心，那……就是他手中的权利。回想起当初押宝似的从六位候选圣女中选择提娜作为自己的培养对象，再到后来因为提娜成为了圣女，而自己也从数十名圣堂低阶长老之一脱颖而出，晋升为圣堂大长老，沃特怎么可能忍心让提娜自杀？或者被别人杀掉？
圣女的更换就代表着圣堂长老的更换，这一点，沃特比谁都清楚。
“圣女，并非这样，我绝不愿意看到您和这个卑贱的人类一起生活，但是，提娜圣女，我更不愿意看到您生命的花朵在还未完全绽放开之前就枯萎，冒昧的说一句，在我看来，您就像我的女儿一样，甚至比我的女儿还要珍贵，这又让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您选择死亡的道路呢？”沃特声泪俱下，声情并茂，而一旁的林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沃特忽然态度会有如此大的转变，但是他清楚的知道绝对不是或者不仅仅是沃特所说的那个原因！
任何不可告人的秘密都不会太崇高，而任何奇怪的变化背后，都有其合理的解释。对于这一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