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人失落在六千万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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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情人失落在六千万年前-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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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也不是本地人,当年随南下大军到地方工作的,那个时候他跟我现在的年龄差不多,年轻有朝气,不怕苦,不怕死,工作积极,不计代价,不计报酬,“党叫干啥就干啥,不像现在人都掉到钱眼里去了。”老人喝了一大口酒,谈起了当年的清匪反霸,老人眉飞色舞,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铁与血的时代。老人做过民兵队长,区队长,公社书记,踏遍了这里的山山水水,熟悉每一草每一木,连娶的婆姨都是本地人。“现在嫌我老了,不让我干了。”老人自嘲地一笑。   
  说起樟树坪村,老人也很熟悉,当初进行民族甄别时,为了摸清他们的民族特点,老人不知道跑了多少回。老人认为他们不是瑶族,“决不是!”老人很坚决地说。由于当时的领导急于申报瑶族自治县,最终草草归于瑶族了事,老人曾经表示过异议,他认为这个民族的语言、宗教信仰、风俗具有鲜明的与众不同的特点,最重要的是周围其它部落的群众几乎都不承认他们是瑶民,但最终胳膊扭不过大腿。   
  老人凑到我耳边带着一脸神秘悄声说:“他们那个地儿的人古里古怪的,知道很多莫明其妙的东西,周围的群众都说他们是樟树精变的,有魔鬼附体,都怕和他们接触。”说完又坐回去了,呷了一口酒,“当然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不信这个,…他们还信外国教呢,听说有个外国传教士在那里呆了四、五十年,最后死在那里,他曾经建了个教堂,文革时给拆了,头两年村民们集资又给建起来了,这个世道!什么神啊、佛的、鬼的全又钻出来了,都不信毛主席了。”老人长叹了一口气,啃了口烤苞米:“哎,小伙子,你为什么去樟树坪?”   
  “我有个同学在那里,我想去看看她。”   
  “哦哦,我听说过那里有个女娃子考上大学,很不容易啊,山里人读个书很难的,多少年也没出大学生。”老人一仰脖,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又斟了一碗,微笑着盯着我:“你的胆子不小,敢一个人闯进来,你的同学没跟你说过吗,这里有豹、狼出没,虽然没以前多,但还是有不少,就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一般都要结伴的,很少一个人走路的,特别是走夜路,还要带刀带枪的,这附近又没有人家,你如果不是碰上我,保准要喂狼的!”   
  “啊?”我的后脊梁骨顿时直冒凉气。   
  “你听!”老人指指外面,我凝神一听,果真有野兽长长的凄利的嗥叫,似乎是狼嚎,我不由得暗暗庆幸我的好运气,我讪讪地对老人说:“我有棍子!”   
  老人哑然一笑:“你这棍子,打打兔子还凑合。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女娃子?”   
  老人见我窘得脸通红,爽朗地大笑起来:“喜欢就喜欢,有什么扭扭捏捏的,这是好事。想当年,我找婆姨时,干劲比你还足,那怕赶夜路都不在乎,不只一次跟狼呀豹的打架。”   
  我陪着嘿嘿地笑,这天晚上我和老人都很开心。   
  第二天,热情的老人坚持送我一程,刚开始我真心不想麻烦他的,但走着走着,不仅山路七弯八拐的,而且两侧的树木也渐渐稠密起来,浓荫遮天,漏不下几缕阳光,到处是落叶、草茎、朽木堆积的厚厚的腐质层,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早辩不出路来,再不敢劝老人回去了。   
  我们在山林中钻了差不多七个小时,面前忽然豁然开朗,一条翡翠般碧绿的江水出现在我们眼前,江水一边有块开阔的平地,零星分布着竹子或木板拼成的吊脚楼,老人站住歇了口气,指着下面的山寨对我说:“到地方了,我还要去看一个老朋友,不陪你了,你自己保重了。”说完,老人不待我回话就扭头飘然离去。        
 第二十五节    
  山寨里估计很少来生客,我一进村口,不知从那里涌出一帮小孩子围着我又笑又闹,许多大人也都停下手中的活好奇地看着我,我极少有机会成为焦点人物,这种场合我从没经历过,弄得我很不自在,这种场景和八九十年前传教士初到这里来描述的没两样,我完全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应付的。   
  我试图向围着我的小家伙们打听雅雯的家在哪里,但我很快就发现我在白费力,因为我根本听不懂小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在说些什么,我正想找个大人问问,有几个小孩却努力把我朝一个方向拽,似乎知道我想找谁。   
  于是我在一大帮小萝卜头们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走到一座吊脚楼前停下来,小孩们纷纷指着这栋房子示意我进去,我抬头看了一下,有一个木制的阶梯通上去,门敞开着,里面黑洞洞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吊脚楼的屋檐下掇着一束嫩黄、粉紫、淡红色五彩缤纷的野花,两只蜜蜂正在那里盘旋,吊脚楼的下层则有几只鸡在那里悠闲自得的散步。   
  我按捺住激动得怦怦乱跳的心,拾级而上,我站在门口适应了一下屋里昏暗的光线,然后向屋里张望,大厅里很空旷,没有多少家具,抢眼的只有屋中间的大火盆,火盆旁整整齐齐排列着四五个低矮的小木凳,客厅和内室隔着一道竹帘,透过帘子望过去,屋子里有一人正背对我忙着做什么活,她穿着一件无袖小短褂配一条蜡染绣花及膝的短裙,露着健美修长的小腿,瀑布般的秀发松松地挽在一侧,我强烈感受到她就是雅雯。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把背包卸下来,让喜悦慢慢浸透我的每一个细胞。   
  我轻轻地喊了声:“雅雯。”   
  内屋的姑娘闻声掀起帘子进了客厅,一边说了句我听不懂的土话,她看见我后霎地呆住了,手里的塑料盆“咣”地掉了下来,倾了一地的水,正是雅雯!   
  我又轻轻喊了声:“雅雯!”   
  雅雯一脸的惊喜交加:“慈航!我的天啊,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强压住内心的狂喜,笑着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膀:“走过来的呗!”   
  雅雯像羚羊般轻灵地一跃就跳到我面前,由于地板有水,她脚下一滑,一个趔趄险些跌倒,我赶紧扶住她,一股清甜自然的气息飘过来,我觉得我所有的辛苦倾刻融化了。   
  雅雯喜不自胜地抓紧我的手:“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也不事先给我来个信儿。”雅雯的手仍然很有力,又新生了茧皮,捏得我生疼,我忍住痛,咧着嘴说:“如果写信给你,暑假完了,你都不一定收得到。”   
  雅雯见我呲牙咧嘴的怪相,很快就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脸上飞起一朵红云,忙松开我,转过身给我拿凳子,找容器倒水给我:“快坐下来歇歇,喝口水,你一定很累了吧。”雅雯给我捧来了一个粗瓮海碗,歉疚地说:“我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你将就一下吧。”   
  我费力哈下腰坐在矮凳上,接过碗,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的,然后抬头望着雅雯光知道傻乐,虽然有千言万语憋在心中,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雅雯也是手足无措,手一会儿交在胸前,一会儿又打个背手,后来她到门前把围观的小孩子们哄走,才找了个小凳子坐在我面前,低垂了眼帘:“路不好走吧!”   
  我点点头:“嗨,足足爬了两天山,如果我不是在学校天天锻炼身体的话,准吃不消!——家里就你一人?”   
  “他们都在山上忙呢,估计快回来了。”   
  “你…还好吧?”   
  “我很好。”雅雯渐渐地从乍见我的冲击和震惊中恢复过来,脸上浮出了一丝我熟悉的俏皮的微笑:“你怎么忽然有心情来看我?”   
  “哦哦——我是关于那个灾星碰撞理论突然有了一些新设想,想和你交流交流看法!”   
  “是吗?”雅雯瞅着我含笑说。   
  这回轮到我脸红了,我自然不能嘴软,叠声说:“是的,是的,当然是的。”   
  正说话间,雅雯的父母和弟弟妹妹都回来了,雅雯给我一一引见,他们知道我是雅雯的同学,非常热情,张罗着杀鸡、刮鱼,雅雯的邻居也不知怎么就晓得她家有客人,有送来鸡旦的,有拎来一块狍子肉的,有的把刚猎获的野鸡扔过来,还有的送来一小袋米,看到他们如此郑重,简直要把我当国宾欢迎,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雅雯见我挺难为情的,忙悄声告诉我,瑶家来客人是一件很荣耀的事,要我自然些,别茫茫然不知所措的,我也就只好勉强安心享用这份美意了。   
  第二天过完早后,雅雯就陪我到江边散步,说也怪,雅雯在学校的时候能说会道,我和她在一起时,话题一般都由她发起,这会儿她却低垂了眼帘,脸红朴朴的,一言不发地闷着走路,就是偶而和相识的人打个招呼,把我简单地介绍两句,然后就不吭气了,多埋头把衣角在手指间绕来绕去的。   
  她不说话,我只好动脑筋找话题,对了,当然要从雅雯灾星理论说起:“我在家的时候,把传教士的翻译稿又阅读了一遍,有了一个新发现?”   
  “什么新发现?”雅雯依然没有抬头。   
  “传教士笔记里记载的关于你们部落里的一些古老的传说,多次提到了你命名的玛雅星,传说里有很多内容是赞美玛雅星的,似乎非常留恋那里的美丽和富饶,我在想玛雅人还有你们部落的祖先很可能不是从火星来的,倒有很大的可能是从玛雅星来的,否则传说中就应该深情地赞美火星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雅雯抬起头狡黠地一笑“你来找我就只为说这些?”   
  这一问问得我张口结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说实在的,我一往直前地跑来,主要是想见她一面,至于见完之后呢,就从没有想过。   
  江边的路不是很好走,两岸怪石嶙峋,芦苇丛生,间或分布着巴掌大的地儿栽些玉米、红薯之类的作物,有许多斑鸠、黄鹂、白头翁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小鸟在草丛,芦苇里欢快地跳舞歌唱。   
  在我前面不远的草坪上有两个半大的小子正在练习摔跤,我笑着对雅雯说:“你还有一笔帐没还给我呢?”   
  雅雯愕然地说:“什么帐?”   
  我笑嘻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把我摔了两个跟头,我还一直没找到机会报仇呢,你看。”我做了个健美运动表演的姿势,向雅雯炫耀这两年我艰苦卓绝锻炼出来的肌肉,不无得意地说:“你现在再和我比试摔跤,鹿死谁手就未可而知哟。”   
  雅雯捂着嘴“哧哧”直乐“想不到你这个人这么记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是记不住不就麻烦了。”   
  雅雯笑盈盈地说:“你想什么时候报仇啊?”   
  “现在就行!”说着我扑过去要抓住雅雯,雅雯轻灵地一闪,“咯咯”笑着朝树林深处跑,我立即追了过去,跑了约百余米,雅雯站住了,倚着一棵碗粗的樟树轻轻地喘气,我一把抓住她:“看你往哪里跑?”雅雯却没有甩开我,而是飞快望了我一眼然后满面红晕地低垂了螓首,我情不自禁地轻轻搂抱住她,雅雯在我怀中稍稍挣了一下就没有动,娇羞不胜地闭上总含笑意的秀目,随着我的接近,长长的睫毛不住的颤动,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我清晰地感觉她的心怦怦地剧烈跳动,她红润的樱唇柔柔的,很快一阵香郁清甜将我完全淹没…此时此刻我感觉到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儿…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我们附近忽然大响了一声,雅雯像受惊的小鹿般从我怀里挣开,我忙四周一扫,发现有处草丛大幅度地晃动了一下,我和雅雯对视了一眼,我牵着雅雯的手二人一齐过去察看,但除了几茎被踩倒外的小草外什么也没有,雅雯皱了皱眉,一丝忧虑在雅雯的眉目间一闪而过。   
  我忙说:“有什么问题吗?”   
  雅雯发了会儿愣,才摇摇头说:“哦哦,没什么,我们走吧。”   
  我牵着雅雯的手漫步在青山绿水间,心中暖融融甜蜜蜜的,刚才一点点的阴霰很快就在阳光下消融得无影无踪,我问雅雯:“大学毕业后你有什么打算?”   
  雅雯莞尔一笑:“你呢?”   
  “我想考研,继续深造,提高自己的理论修养,那样就有能力完善和发展雅雯灾星碰撞理论,哎,你和我去报考一个导师,好不好?”   
  “好哇。”雅雯灿烂的笑容让整个世界都充满着欢乐。   
  “等硕士读完了,我们再考博士研究生,我们还报同一个导师,你说好不好?”我继续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你想让我一直陪着你读下去呀?”雅雯很开心、略带调侃地一笑,“将来有一天我们是不是也一起上太空旅行去!?”   
  “对,我就这样一直拉着你,一生一世不分开。”   
  正当我又想试图亲吻雅雯时,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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