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血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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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山血泪情-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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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私,我能舍身相报,于公,我不能,也不敢有丝毫退让。”

  白素贞一双美目再闪奇异光芒:“我明白了,少侠是对的,令人敬佩。”

  白衣年轻人叫道:“他还对,你还敬佩!”

  六王爷道:“你是该敬佩,你不如他。”

  燕翎道:“姑娘原谅……”

  “少侠也原谅。”

  “姑娘何出此言?”

  “少侠既不愿高抬贵手以抵债,我只有换个别的办法。”

  “姑娘是要……”

  “我要以身护主,只有以死相拼。”

  白衣年轻人神情一紧,要说话。

  六王爷忙递过眼色。

  白衣年轻人忍不住叫:“爹……”

  六王爷怒目相向。

  白衣年轻人居然不说话了,不知道他是明白了,还是不敢说话。

  燕翎那里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我知道,姑娘是当真的。”

  “多谢少侠知我。”

  “姑娘更是令人敬佩。”

  “各为其主,你我都不得已。”

  “不错,各为其主,你我都不得已。”

  “要是少侠不生在南朝,我不生在‘金”邦就好了。”

  “我有同感。”

  白衣年轻人忍不住又要说话,六王爷又递过了眼色。

  这回,白衣年轻人忍住了。

  燕翎又吸了一口气:“看来我只有跟姑娘放手一搏了。”

  “少侠还是公私分明,朝廷为重。”

  “是的,刚说过,你我都不得已。”

  “是的……”

  燕翎沉默了一下:“请姑娘除去手脚束缚。”

  “不必了。”

  “不必?”

  “我明知不是少侠对手,除不除去束缚,其结果都是一样。”

  这样怎么放手一搏?这分明是想死,分明是想以死来逼退燕翎。

  燕翎暗暗皱了眉:“姑娘……”

  “少侠不要小看我,虽然我手脚受着束缚,一旦全力施为,还是很可观的。”

  “我由来不敢小看姑娘。”

  “那就好,少侠请动手吧!”

  这才是真叫燕翎为难,尽管他公私公明,可叫他如何对一个多情多义、对他有恩,尤其手脚又受了束缚的姑娘动手?

  他只有再叫“姑娘……”

  “我不得已,少侠原谅。”

  她不得已,这是实话。

  燕翎目光一凝:“姑娘当真要这样跟我一搏?”

  “少侠,我死不足惜,可是我不能让少侠伤害我们六王爷跟殿下。”

  “姑娘应该知道,不必跟姑娘搏斗,我照样能带走他们父子。”

  “这个我相信,只是少侠也应该知道,是我卫护不周,我会自绝谢罪。”

  燕翎心头震动了一下,道:“姑娘……”

  “少侠不要再说什么了,请动手吧!”

  燕翎沉默了一下,毅然咬咬牙:“姑娘让我没有办法坚持公私分明……”

  “少侠……”

  燕翎道:“冲着姑娘,今夜我就放过他们父子,但只是今夜,错过今夜,我必将他父子送交朝廷。”

  六王爷两眼之中闪漾起异采。

  白衣年轻人的神色却令人难以言喻,似乎是放了心,但心里又很不是味儿。

  白素贞颤声道:“我不得已,少侠原谅。”

  她仍是这句话,但除了这句话,她还能说什么?

  燕翎道:“这一趟我是白来了。”

  话落,他就要长身而起,就要走,忽然,衣袂飘风之声连连,从夜空里落下几十名提剑黑衣人。

  那十几名仗剑白衣人要动,只听六王爷喝道:“不准轻举妄动!”

  他喝住了十几名白衣人,立又接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夜闯民宅……”

  只听一名黑衣人道:“我们是‘兵马司’来捉拿杀官重犯的!”

  白衣年轻人忙指燕翎:“他就是!”

  那黑衣人凝目望燕翎:“你就是姓燕的?”

  燕翎毅然点头:“不错。”

  那名黑衣人喝道:“拿下!”

  几十名黑衣人要动。

  燕翎抬手道:“慢着。”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燕翎一指六王爷父子跟十几名白衣人:“他们都是‘金’邦人。”

  “怎么样”

  “‘金’邦派敢死队潜来中原,觊觎我朝。”

  “又怎么样?”

  “你们该抓的是他们。”

  那名黑衣人冷笑:“你把我们当成三岁孩童。”

  “怎么说?”燕翎道。

  “一个杀官重犯,你的话谁肯信?”

  六王爷道:“诸位精明,不要听他无中生有,血口喷人。”

  燕翎为之气往上冲:“你们……”

  “你省省心吧!”那名黑衣人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只奉命捉拿你,没有奉命捉拿什么‘金’邦人,拿下!”

  几十名黑衣人长剑出鞘,一起扑向燕翎。

  这分明是不论死活的阵仗。

  燕翎何止气往上冲,简直火往上冒,他伸手夺过了一把长剑,振腕迎了上去。

  燕翎这一剑何等威力?这一剑逼得那几十名黑衣人扑势一顿。

  就这一顿工夫,他发现六王爷父子,十几名仗剑白衣人,连同白素贞在内,已经都不见了。

  这一下燕翎他更火了,一连三剑,众黑衣人纷纷倒退,他道:“念你们是奉命行事,我不为已甚,你们最好适可而止。”

  那名黑衣人道:“适可而止?”适可而止我们拿什么交差?

  他一扬手,几十名黑衣人又自攻上。

  燕翎一咬牙,一连又是三剑,铮然声中,不少名黑衣人的长剑脱手飞了,因之众黑衣人的攻势又为之一顿。

  燕翎道:“你们应该明白,是不是我的对手?是不是捉拿得了我?”

  那名黑衣人道:“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瞒你说,上头交待,不论死活,这么多人,捉拿不了你,交不了差,回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口气已经不像刚才了,不只充满了奉命行事的无奈,还担心着自身的安危福祸。

  燕翎听得怒火降了不少,他道:“我知道你们的难处,可是你们也要明白,我不可能束手就擒跟你们走,明摆着的你们交不了差。”

  那名黑衣人道:“那也是没办法,我们只有能拼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了。”

  他又要扬手。

  燕翎道:“慢着!”

  那名黑衣人道:“你有什么两全的法子么?”

  燕翎沉默了一下,道:“没有。”

  “那就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黑衣人扬了手。

  众黑衣人再次攻上。

  当然,再次攻上的是那些还有剑的,长剑已脱手飞去的那些个,一时没动。

  燕翎实在不愿意伤他们,可是他知道,不伤他们,他们一定缠着他不放,那怎么办?

  只有一人办法,燕翎一连又是三剑,众黑衣人中又有不少人长剑脱手飞了,他就趁这机会,把掌中长剑往地下一扫,腾身直上夜空,飞射而去。

  他听见下面一阵叱喝,他也听见众黑衣人追上了夜空。

  当然,燕翎没让他们追上,在浓浓的夜色里,燕翎掠出了城,点尘未惊。

  但是,他一出城就有人截住了他,那不是别人,是路英。

  “燕大哥!”路英叫。

  燕翎收势停住:“兄弟怎么在这儿?”

  “我等在这儿给燕大哥带路。”路英道。

  为了藏老人家的灵柩,也为了弟兄们的安全,已经换了地方,燕翎还不知道是那儿?

  燕翎道:“多谢兄弟。”

  路英道:“燕大哥,情形怎么样?”

  “咱们路上说。”

  路英带了路,燕翎把城里的经过告诉了他,话说完,也到了地方。

  那是一座不算高不算大的山脚下,说不算高不算大,看上去也是直到半天空的黑忽忽的一座。

  两个人停身处是一处山坳外,有弟兄在明暗两处安椿布卡。

  走进山坳看,山坳里不算大,可是怪石、林木密布,有绝佳的隐蔽性。

  穿过怪石、林木,看见山壁下有个黑黝黝的洞穴,里头透着些微弱灯光,可是这灯光在山坳外绝看不见。

  路英带着燕翎走进洞穴,洞不算深,两丈多就到了底,老人家的灵柩就在那儿停着,陆顺、贾秀姑、还有几名弟兄,都在地上铺的干草上坐着,石壁上有个洞,里头点着一盏油灯。

  燕翎跟路英一进来,贾秀姑、陆顺跟那几名弟兄都忙站了起来。

  “三哥!”

  “兄弟!”

  燕翎道:“偏劳陆大哥跟弟兄们了。”

  陆顺道:“兄弟,你说这话就见外了。”

  说着,大伙儿坐在了干草上,燕翎不等问,就把告诉路英的告诉了大伙儿。

  听毕,几名弟兄抚掌直叫痛快。

  陆顺抬手拦住了他们。

  一名弟兄道:“大哥,这样的卖国贼还不该杀么?

  “该杀!”陆顺道:“卖国贼当然该杀,他们该万死,怎么会不该杀?只是,长此下去不是办法。”

  那名弟兄道:“长此下去!不是办法?”

  陆顺道:“你们血气方刚,只知道痛快,我比你们大几岁,想的比较多一点,燕兄弟老落个杀官的罪名……”

  那名弟兄道:“他们不是官,他们是乱臣贼子。”

  “我还能不知道他们是乱臣贼子?可是那只是咱们说的,朝廷不知道,事实上也是,在没有证明他们是乱臣贼子之前,他们还是朝廷的命官。”

  “怎么没有证明?咱们都知道……”

  “咱们知道不行,要让朝廷知道。”

  “朝廷早该知道了,朝廷不知道,那是他们昏君。”

  陆顺道:“不管他们昏君不昏君,还是得让他们知道。”

  路英那里插了嘴:“陆大哥这么一提,我也觉得陆大哥说的是理。”

  贾秀姑道:“我也是,像如今,三哥落个天下缉拿,三哥虽然不怕,可是总不是办法。”

  燕翎道:“我倒不是为难别的,我为难的是不忍伤那些奉命行事的。”

  陆顺道:“兄弟,你做得对,不能伤他们,否则以后就不好说话了,况且他们也是不得已。”

  那名弟兄道:“那怎么办?事情都闹到这地步了,朝廷还不知道。”

  路英道:“朝廷只知道燕大哥杀官,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贡秀姑道:“那就让他知道。”

  路英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名弟兄道:“怎么让他们知道?告诉他们,有用么?”

  陆顺道:“咱们怎么能告诉他们?咱们是什么人,怎么上得了朝廷?”

  那名弟兄道:“这就是了。”

  陆顺道:“总有办法!”

  “大哥,什么办法?”那名弟兄问。

  路英道:“京里这么多衙门,这么多官呢!”

  陆顺望那名兄弟:“这话你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那名弟兄道:“二哥的意思是咱们找个衙门、找个官,让他们上报朝廷。”

  “对!”

  “大哥,老人家怎么样了?”

  的确,老人家当初不就是这么做的么?

  陆顺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路英道:“那是老人家找错了衙门,找错了官。”

  “不错,二哥,老人家都找错了。”

  这意思是咱们又怎么找得对?

  路英一时也没能说出话来。

  贾秀姑道:“老人家人生地不熟,诸位久在京里,应该不同。”

  这倒是。

  陆顺苦笑:“姑娘不知道,自从老人家出事以后,我们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路英也道:“姑娘,还是真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贾透姑道:“听两位的口气,好像姓乌的这个‘兵马司’以往不错。”

  陆顺点头道:“姑娘,他还真是不错。”

  贾秀姑道:“照这么说,百姓就分不出他们的忠奸来了,不,不能……”

  陆顺道:“姑娘……”

  “陆大哥,咱们不能让老人家的事吓破了胆。”

  还真是有点。

  陆顺道:‘姑娘,事关重大呀!”

  “我知道,可是,陆大哥!咱们总是至少要找他们一个出面上奏朝廷,不然这件事永远江湖人杀官,真说起来,背这么个罪外还算事小,等将来朝廷一旦知道已经迟了,那可就事大了。”

  这一番话,听得大伙儿都脸色凝重起来。

  没别的,谁都知道那后果。

  百姓饱受刀兵之苦,家破人亡,骨肉离散。

  保不定朝廷还要将大好河山拱手让人。

  到那时,百姓就要受异族统治了。

  谁的心情能不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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