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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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链-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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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当局者迷,某些现象可能只有外来人才能察觉得到。”普曼全力支持他,事实上亦没有人出来反对过他的提议。这样做所花功夫实在不少,费用也非常庞大,一个星期前,一本厚达 400 页的顾问报告书终于出来了。“我认为他们的却做得很好,指出了很多我们忽视了的地方,这些钱花得很值得。”李维说。“我同意,这份报告书有很多好的建议,但我更关心的是其中没有提及的问题。李伟,如果我们全盘是使他们的建议,你认为产品开发时间可以缩短多少?”“很难说,大概 5%吧,甚至可能还不到。”“我也是这样想,如今我们总算深入考虑过所有常规方法了,但正如我们所料,作用不大。”普曼站起来。“剩下来的只有一件事可以做,李伟,发动你的智囊团。”
  “难度很高啊。”李伟也站了起来。他们一起步出会议室,普曼继续说:“难度真得很高,无奈我们正如履薄冰,一定要寻求突破,一定要。”
  李维望着坐在他桌子前面三位年轻的经理,心里觉得不是滋味,他们实在太年轻了,经验不足,实在难当此重任,但那时普曼的主意。普曼曾对他说:“李维,高级的经验老手太守现行的一套束缚了,如果有人能想出突破性的电子大大改善我们的业务,那必定是年轻人。只有他们,仍然充满叛逆性,仍然敢于挑战规章制度。你还记得,我们开始闯天下的时候,是多么年轻和缺乏经验吗?我们打破了所有常规,看看我们今天的成就。”他们也曾“成功”把创立的第一家公司搞得一塌糊涂,但李维觉得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提醒他这段经历了。“你们都互相认识吗?”他问三位。“何不自我介绍一下?马可,由你开始。”“我是马可,来自工程部。”马可今年三十二岁,是个大胖子,声如洪钟,加盟公司已经八年了,最近刚晋升为 A226 型号的项目经理(projectmanager),他不是普曼所要求的叛逆型的人,而且李维亦担心这任命会影响 A226的开发,但他们需要一个好的组长。“马可将会使你们的组长。”李维补充说。“我们认为他开明,愿意接受建设性的批评,亦有学识及智慧处理不切实际的批评。他为人随和,能确保大家和气地工作。如果他并不是这样,你们就要让我知道。”他们有点紧张,笑不出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被邀请到工程部主管的办公室来。李维以手势示意当中那位女士发言。她沿用马克的样板,说:“我是露芙,来自营销部。”“你的工作能?”李维鼓励她说的详细点。“产品经历,负责策划 A106 的推广。”A106 是时下最成功的产品,,其他两人早已听闻。李维解释说:“露芙入选,是因为她正直和诚实,你们将会深切体会到她对问题穷追不舍的性格。”李维的目光转向小组最后一位成员,他做出回应:“我是佛烈,豆子点算员。”“还不算是豆子点算员。”李维大笑。“佛烈擅长财务核查,是我们最尊重的项目核查员(project auditor)。你们大概都有点诧异,为什么今天会找你们来?”马可和露芙点头,佛烈继续摆出一张扑克脸。“由现在开始,你们就是一个智囊团,任务是寻找一个方案,解决一个危害公司长远发展的难题。”他顿一顿,用严肃的目光扫视每个人。“让我先解释到底是什么难题。”他站起来,用笔在白板上画了一条曲线。“你们认得这条曲线吧?”他问。“你们可以在任何教科书中找到,这条曲线描述了产品的生命周期。开始时,产品刚退出市场,销量上升,然后产品渐趋成熟,销量平稳,继而渐渐下跌,最后消失,这个过程符合你们对公司产品的理解吗?”阿们大概认为这是一个纯修辞性的问题,直至他追问:“怎么样?”“我们的情形更像一个三角形。”马可主动回答。“新数据机的市场推广还未完成,我们已经主动把它报废,我们推出更新的产品,把它打下来。”“这不合情理吗?”李维问。“我没有这样说。”马可急忙澄清。露芙帮他一把:“就算我们不推出更新的数据机,竞争对手也一定会,目前的数据机迟早会被打败,唯一的区别是我们在市场占有率方面会受到损失。”“对,市场的竞争压力迫使我们每六个月就要推出一款新的数据机。”马可说。他们都点头。李维说:“现在让我解释一下一些你们大概不熟悉的事情。根据华尔街昨天的报价,我们公司的股票是 62。48 美元一股,这样高的股价并不是给予公司资产或利润,而是给予投资者对公司将来发展和盈利的憧憬,以我们过去骄人的成绩,这憧憬是合理的,但是,你们了解这憧憬的基础是多么的脆弱吗?”无人尝试答话,李维继续说:“只要你失败一次,推出一个劣质产品,或者推出时间比对手迟了三个月,会有什么后果?露芙。”“那就是大灾难,市场占有率会大跌。”露芙答。“客户对我们一贯的拥戴会怎样呢?通通泡汤了。”李维叹息,然后以更严肃的语气说:“如果我们失败一次,股价会急跌,股东会损失惨重。如果连续失败两次,我们赖以为生的公司可能就不再存在了。”他停一停,三个年轻的经理面面相觑。
  “一方面,我们的产品只有十分短的寿命,大概是六个月,而且有迹象显示还会越来越短,另一方面,虽然我们已经竭尽所能,新产品仍然平均需要两年才能开发出来,你们看到问题所在吗?”他再度停下来。过了一会儿,他道出个人心中的答案:“开发需时两年,而我们却又必须每六个月推出一批开发成果,这只可能导致一个结论:问题不是我们‘会不会失败’,而是‘什么时候失败’。你们要谨记,我们一次也输不起。”他们静静地坐着,慢慢咀嚼刚才的一番话,最后,李维说:“你们的任务是找出可行的方法,大幅度削减我们的开发实践,多年以来,我们一直在寻找答案,但一无所获,现在你们是公司最后的希望,你们必须找出答案。”“但是,怎样找呀?”马可红着脸问。李维答:“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不知道怎样找,你们要教我。”“我们会得到什么支援?”马可焦急地问。“你会继续负责 A226 项目,并以它作为试点,你可自由选择任何人作为副手;露芙、佛烈,你们一免除一切职务。如果你们需要参加任何机构,出席任何学术会议,甚至报读在职工商管理硕士课程,尽管提出吧,没有任何财务限制的。”“我们向谁负责?”“直接向我负责,你们要定期呈交进展报告。”“我们有多少时间?”“A226 预定在 16 个月内完成,我希望能依时做到,最好能够提前。噢,还有一点,如果你们能完成任务,就会有大量股份等着你们。”“怎样的‘大量’?”佛烈忍不住问。“没人一万股。”李维答,“祝你们好运。”三人离开李维的办公室时,马可说:“他祝我们好运是恰当的,我才我们胜出的几率跟中彩票差不多。”“奖金也和彩票差不多。”露芙提出她的看法,“一万股是个大数目,我们个个将成为大富翁了。”“去做你的白日梦吧。”
  2  需求最殷的领域
  我(指李查德)拿起便条再读一遍,这是第一百遍了。“李查德:你已被委派教授在职工商管理硕士课程。我们要先一起决定你负责的课程内容。星期一下午两点有空吗?韦逊”只是短短的三句话,但背后的含义……那含义……我在一所商学院任教,再不是低层的小卒了,一年前,我由最低微的助理教授晋升为较受尊敬的副教授。老实说,我发表的论文那么少,能晋升实在是奇迹,另一方面,考虑到我的教学方法一向被公认为与众不同,这又不算是什么奇迹了。要将每堂课变得有趣,实在不容易,但只要付出总会有回报的,我的课程总是最快满额的。现在,白纸黑字,这简明的三句话,是又一个证明,这次我把便条大声读出来:“你已被委派教授在职工商管理硕士课程。”这句话简直就是一首动听的交响曲,被委派去教授在职工商管理硕士课程是明确的信号,显示我明年会被提名转入永久职系,永久职系就是安乐窝、铁饭碗,无论我做什么,甚至什么都不做,都不会被踢走,这表示我已被接纳成为这个圈中的一员,职位有保障了。职位保障正是我需要的,也是我太太所需要的。正如所有在大学混饭吃的人一样,我要经过“试验期”,这和罪犯假释出狱的“观察期”差不多,区别只是教授的“试验期”长多了,用五年来证明我是好教师,用五年来向学系证明我是团队的好成员。“星期一下午两点有空吗?”韦逊,老友,我当然有空。
  现在距离两点钟还有很长的时间,我决定到外面走走。外面很冷,地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但晴空一片,万里无云。差不多一点钟了。还记得我第一次尝试转入永久职系,就碰壁了,五年的苦心经营付诸流水。那是一所很好的大学,比现在这所更大,更具威望,我凭一股劲,就不同事物表达意见。然而,批评教科书不完善或指出要学生死记硬背不是正确的教学方法是一回事,批评同僚的著作,尤其是大人物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人们说聪明人会从自己的错误中吸取教训,有大智的人却能从其他人的错误中得到启示,嗯,我不是有大智的人,从来不是,但我不蠢,碰了五至十次钉子,我总可以学到一点儿的。那一次事件的经过是痛苦的,但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一次情况大不相同了,这次我一定会成功,大大的成功。路上只有我一个人无所事事地漫步,虽然雪地湿滑,人们仍然飞跑而过。风很大,但我不觉得冷。人生真美妙,我已经是副教授,永久职系也是囊中物,下一步就是拿取讲座教授职衔,继而是系主任,那就是最高峰了,当上系主任,就有更多时间做研究工作,成为风云人物,年薪逾十万美元。这薪酬实在非我所能想象,即使只给我一半,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当了那么多年博士生,以每年 12000美元的津贴度日,继而熬过更多年清苦的助理教授生涯,唉,中学教师也比我富有很多。我擦擦冻伤了的鼻子。如果我继续懒于发表论文,将永远不可能晋升为讲座教授。像转入永久职系,只要你是一个称职的教师和老好人就可以了,当讲座教授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要么是发表论文,要么是灭亡”,这就是游戏规则。我痛恨这游戏,可能因为我总是缺乏灵感写论文,我不明白其他人是怎么搞的。他们总是有办法搜罗一些鸡毛蒜皮的东西,在拼凑上一些什么数学模型,一篇论文就出炉了。我要做更踏实、和现实世界更相关的事,解决真正的问题。我开始觉得冷了,还是马上回去吧。我很好奇,到底韦逊要我教哪门课程呢?他在便条中说我们将一起决定,但不管是哪个学科,我都要花大量时间准备的了。你不能把在职工商管理硕士课程和一般工商管理硕士课程相提并论,学士课程就更不用说了。在职工商管理硕士生都不是全日制学生,而是每两个星期六上课一次的全职管理人员。我的步子越来越大,不单因为心情紧张,而且因为我快要冻僵了。对我来说,训练管理人员是新尝试、新体验。他们不会因为我引经据典便完全接受我讲的一切,他们会迫使我面对他们日常工作上的难题。这是一件好事,可能会给我多一点灵感做研究和写论文。单凭灵感是不足够的,我不可能两手空空便进行研究,起码不是我愿意进行的那一类,但如果我手法高明,这些学生是有可能成为我步入企业界的桥梁的。我抵达办公大楼,一杯热巧克力就能给我解冻。我在饮品机旁停一停,已经是一时五十分了,还是加快脚步吧。
  韦逊问我要不要咖啡。“好的,谢谢。”我说,然后依着他的手势,慢慢地坐在那吱吱发声的、及不舒服的椅子上。“两杯。”他告诉玛丽安那位个子高大的秘书,然后坐在沙发上。学术界十分重视身份象征,韦逊有一间和他身份相符的办公室,宽敞且独处一隅。我应该修正用词,我不知道是不是整个学术界都重视身份象征,但对我们商学院院长皮治来说,肯定是,他要所有人都清楚知道哪一所学院才是最重要的,但他有他的道理,商学院已扩大至拥有超过 6000 多名学生,差不多是全校学生人数的一半。讲座教授韦逊负责商学院最具威望的课程在职工商管理硕士课程,难怪他有这样的办公室,我只希望他家具的品位会高一点儿,但深想一层,韦逊从来对这类世俗的东西都是毫无知觉的,家具可能是玛丽安挑选的,对,这说得通。“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诚恳地说,“我不会令你失望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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