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悍煞星by 暗夜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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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悍煞星by 暗夜流光-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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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中纵有无数哄人逗人的甜言蜜语,但杜剑横此刻一句都说不出了,只觉得一滴冷汗从脖子上缓缓潜入后背。赵思齐无言地看了他半晌,终于移开了目光,把无尽的委屈怒气全部撒在无辜的点心上,一掌把那些小盘小碟全都扫落在地,恶狠狠的开口叫道:「来人!这种难吃的东西也敢送过来,给本少爷全部换掉。杜大侠累了,给本少爷送他回房!这些花丑死了,俗不可耐,给本少爷全都剪了!」 



  杜剑横看着他如此刁蛮大叫,嗓子却是哑的,眼中的亮光全变作点点泪光,心里暗暗有些怜惜愧疚,但也更加笃定了自己方才的所为尚算悬崖勒马:赵少爷果然是一朵招惹不得的带刺蔷薇。 



   



  这番口角过后,杜剑横连着三四天未再见到赵思齐,偶尔想起那张白嫩漂亮的脸蛋、面红耳赤又怒目相对的可爱神情,他也会小小的郁闷一阵。他苦练武功十几载,初入江湖的第一年便为家人报了血仇,此后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凭着一手狠辣剑法挣得金银无数,只想及时行乐、快意风流的度完眼下这一世。江湖中人刀尖舔血,朝不保夕,他原本就没有成亲生子的念头,自己身上人命太多,若有了后代也是冤冤相报没个尽头,身负血仇一心报复的苦楚何必再让子女去偿,因此于个人情事上男女不拘,浪荡之极,却从不招惹半点真心。 



  初见赵思齐,还以为是谁家的纨绔公子在外耀武扬威,逗弄恐吓一番也就罢了,及至后来有了那段共历生死的机缘,说完全不动心倒也不对,与这毒嘴的美人儿来一段风流韵事自是妙极,只万万想不到这位赵思齐赵公子竟是半点阅历也无,便像那未经破瓜的良家少女一般,会把第一个挑动情怀的男子认做终生托付。杜剑横长叹一口气,回味起那美少年嘴唇上的甜蜜滋味,脑中尚留余香,却自知绝不能再越雷池一步了。 



  经过半月修养,自己身上的伤己经好了一大半,杜剑横寻思着已是离去之期,明日……明日便亲自去见那少年一面,经此一别后,该是再无相见之日的了。想起来虽然遗憾,也算少做了一件错事,与那娇纵任性的少年相遇是缘、相聚是缘,若再向前一步,说不得便是孽了。 



  他在这厢叹息遗憾,那任性的少年却比他难受得多。自小要什么便有什么的赵公子几时有过思念牵挂,只几日不见那该死的杜剑横,竟是做什么都不得趣味。 



  也确是那杜剑横的不该,赵公子年纪虽已一十有九,就交友之事从来都是眼高于顶,更别说什么男女情欲,他连想都是觉得脏的。也并不是完全不知,府中下人之间偷偷摸摸说起时他自然听到过,只是从来自恋之极,想到若有一人与自己赤裸相交便倍觉羞辱。在赵公子的眼里,多数人都是丑的、臭的,便接近他身边太近他都恨不得飞起一脚踢开才好,因此起初被杜剑横戏耍之时才恨了数日都不解气,每日少不得沐浴焚香数次以辟其臭。也正因如此,爱惜性命的赵公子被那孙老二欲施强暴时才恶心得想死,唯独杜剑横救了他之后,有了那段亲密扶持的举止,他眼中的杜剑横便变得香了,从此只愿与之亲近。加上杜剑横此人常常对他动手动脚,说话也是不加避忌,逗得他一时开心、一时生气,情绪反反复复,大起大落。此前哪里有人敢如此待他,那番无礼逾越反而撩动了他深埋心底的情欲,竟连着数夜都迷迷糊糊的做起春梦来。这种凡是年轻男子都会做的梦出现在旁人身上毫不稀奇,出现在赵少爷赵公子身上,不缔是晴天霹雳,每日早晨都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发誓晚间再也不做这样的脏梦。 



  可惜情欲一事,越是压制越是汹涌,到得与那人口角冷战之后,赵思齐梦中的人竟然有了清晰的面容,还能是哪个,便是那可恶该死的杜剑横。那一夜的赵思齐,生生从梦中惊醒,喘息不止之余,身下也是狼狈一片。他欲哭无泪的半夜爬起来,偷偷去了府中的暖池沐浴,经过杜剑横门口时恨得牙齿紧咬,咯咯有声,身子却似乎再次发热起来。 



  他连着几日未见杜剑横,倒有一半是为了这个羞人的秘密,只怕一见杜剑横,身子又再露出什么异像,那可真的是无地自容,从此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他不去见杜剑横,那人却要来见他,即使数年之后,他还记得那日是一片美丽朝霞之后突然下了暴雨,正如他那日变化无端的心绪。 



  那正是杜剑横准备离开赵府的当天,下人来报杜公子求见少爷时,赵思齐方才起床,连发也来不及梳。 



  他稍稍惊诧之余,更多的是满心羞涩,前一晚梦中他正与杜剑横交颈而眠,做了些他虽然并不清楚但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丑事,镜中的自己此刻面色飞红,十足一副被抓个正着的窘态。见他盯着铜镜发楞,一旁伺候的丫鬟小声说道:「少爷……少爷?」 



  他「啊」了一声,清清嗓子对房外的下人道:「让他过一会儿再来……我现在不想见他。」 



  过了半晌,却是杜剑横低沉的声音在房外响起:「赵公子,我这便走了……只是来向你辞行。你若不愿见我……在下也不强求,就此一别,以后各自保重罢。」 



  他一听之下,登时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把身后服侍的丫鬟吓了一跳,只是他哪里还注意得到其他物事,前一刻的满腔羞涩全化作震撼迷茫,对着房外痴痴道:「你说什么?你……」 



  杜剑横把心一狠,大声续道:「赵公子,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话未说完,那扇薄薄的房门便开了,披散着长发的赵思齐红了眼问他:「你是说真的?」 



  饶他经历过无数分离场面,见惯情人们依依不舍的样子,此刻也几乎要心软──只穿着中衣的赵思齐身子发抖,双眼中泪珠不断打转,却是强忍着狠狠瞪他,雪白的牙齿咬住下唇,连血丝都渗了出来,那双眼睛仿佛在求他,又充满浓烈的恨意,看在他眼中只觉美艳无匹,冰火交杂,竟比平日的赵思齐还要漂亮十分。他脑子一晕,差点说出软语安慰的话来,嘴唇一动之后才猛然惊醒,往后退了一步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赵公子,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原本也……也没多大的交情。」 



  这句话一说出,赵思齐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慌乱中伸出衣袖胡乱擦拭脸上的泪水,却像怎么也擦不干净,这骄傲的少年泪眼模糊中看着脸色怪异的丫鬟和下人,还不忘捍卫他最后的尊严,对那两人高声叫道:「滚!你们在看什么,再看……再看我就挖了你们的眼睛!」 



  那两人自然不敢再看,拔腿就跑,赵思齐却抽噎着叫住他们:「不、不准跟人说……若是别人知道了……」 



  那两人忙回道:「是!少爷!」说完便再不敢抬头,一溜烟的跑了。 



  杜剑横本也觉得难受之极,自己方才的话委实太过了些,正待措辞说几句不那么伤人的离别之辞,这当口却不知怎的被那两人逗得笑了出来。赵思齐更觉羞辱,一怒之下提手便去抽他腰间那把长剑,嘴里嘶声道:「你还笑我?你好!你好!」 



  他吃了好大一惊,打又不是,推又不是,只得手臂一带,把赵思齐揽在怀中:「莫闹了,我没有要笑你,我只是……」 



  赵思齐此刻已有些歇斯底里,哪里还能平心静气的听他讲话,低头便咬住他手腕狠狠使劲,他武功再高,这种攻击也是无法抵挡,当下痛叫一声,抬手欲打,手掌刚一碰到那张湿漉漉的小脸就僵住了──那全是赵思齐流下的泪水,他还怎么打得下手去? 



  赵思齐咬牙抬头继续怒视他,唇齿间鲜红的血迹和满脸的泪水更添艳色,杜剑横本就是江湖中人,见惯血腥,此等情景不但不令他厌恶,反激起一阵热血沸腾的欲望来,身体只想把这任性少年抱着好好蹂躏一番才好。身体不听使唤,心中却暗道不妙,偏偏天上突然响起一个暴雷,原本美丽温暖的朝霞还未散去,豆大的雨点已急急敲打下来。 



  雨势很大,须臾之间两人衣衫都湿了大半,杜剑横勉强伸出手臂推拒那少年的身体,却被更紧的抱住,几番纠缠之间,牢牢相贴的两具男性胴体一齐倒在雨地里,被杜剑横压在身下的赵思齐不住挣扎,嘴里叫道:「脏……脏死了!」 



  身下的人如此扭动,杜剑横自是深受折磨,看赵思齐挣扎间被雨水淋得瑟瑟发抖,心头酸软成一片,终于把他拦腰抱起,走向虚掩的房门。 



  一进房中,赵思齐便满面厌恶的脱去湿衣,边脱边打着小小的喷嚏,惹得杜剑横再次失笑,也帮他整理起纷乱的发丝。渐渐地,他笑不出来了,长发尽湿的少年身体不断滴着水珠,那被寒冷侵袭的、脆弱又病态的青白肤色竟是极尽妖娆。杜剑横呼吸之声渐重,猛然抓住少年颤抖不已的手:「……你在勾引我?」 



  赵思齐两手一僵,索性抬起头直视他:「不错!我、我做了这么丢脸的事,你可开心了?你尽管看不起我,笑我,但我就是……就是不舍得你,你纵然要走,也……也等这场雨过了再走罢……」 



  耳中听这骄傲的少年说着如此委曲求全的言语,杜剑横的心都跟着痛了起来,苦笑一声便将他满腹的委屈以吻封住,脑中不由长叹:果然是不愿躲、不想躲、纵是躲也躲不过的一场孽。 











  第五章 



  地面还未干透,太阳已悄悄探出头来,雾气腾腾的庭园中正是一副云歇雨收之景。紧闭的房门内亦是被翻红浪,肢体相叠,初识情欲的少年慵懒躺于男人宽厚的胸膛上,两条雪白的手臂兀自把那副细瘦腰身紧缠不放。 



  他竟从不知道,这种无比羞耻的事却也能这般快活,难怪孔圣人都曾发出「食色性也」的慨叹。说不痛倒也是骗人的,只是那奇怪的痛楚之中分分秒秒都夹杂着满足畅快。对方温柔的爱抚、粘腻的语音,处处令他难以自抑的呻吟战栗,那些微疼痛之感只为他年轻的身体更添欢愉。 



  微闭着双眼享受余韵的少年虽双臂紧抱男子的腰身,却不敢抬头看那人的脸,其实身子已经累得一动都不想再动,只要一对上那人挑逗的目光便又会全身酥麻。 



  男子轻轻抚着他漆黑如瀑的长发,柔声问他:「累了吧?头发还没干透,小心着凉……我陪你去沐浴可好?」 



  他只模糊地哼出一声鼻音,红扑扑的脸颊在男子胸前埋得更深:「……我不想动。」 



  男子发出低沉笑声,一个使力把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身上:「若不去沐浴,那就再来……我可是尚未尽兴哦……」 



  他脸上吓得变色,腰身却软得坐都坐不直了:「不行了……我、我们还是去沐浴罢。」 



  男子坏笑着吻了吻他早已被亲到发肿的嘴唇:「逗你的……嘿嘿,一出此门,耳目众多,若被人发觉了我们的好事,你猜……」 



  他身子一僵,显是受了惊吓,皱眉想了一会才道:「我爹娘都那么宠我……若是我对他们说……说……」 



  男子苦笑出声,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目光:「傻小子……我纵是留下来,也只怕日后徒惹你伤心。你若想我多留几天,这件事可别跟你爹娘说。」 



  他又想了一会,脑中只觉混乱纠结,却想不出什么应对之法,便顺着男子的话头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罢。反正我就是……」说至此处,脸不禁又红了起来:「就是要跟你一起。」 



  男子看着他甜蜜羞涩的神态,忍不住再亲他一口,眼神却黯了几分,双臂用力将他紧搂入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了下去,只在他耳畔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杜剑横抱起他出门,施起一身轻功避过府中下人,他只觉新奇好玩,欢喜得很,搂着身前人的脖颈倾听耳侧风声呼呼。待两人一起入了府中浴池,他才痛呼起来,只因他养尊处优,肌肤细腻,一场欢爱竟让他数处青紫,那羞人的伤处被热水一激更是酸痛难言,登时自水中跳了起来。这一跳却也是全身疼痛,眼眶一热便想咧嘴大哭,遇上杜剑横似笑非笑的眼神才强压住泪意,恨恨骂道:「都是你……」 



  杜剑横忍俊不禁,却不敢笑出来,看他身上如此狼狈,倒也着实心疼,搂着他轻声抚慰道:「好好,都是我的错。若下次你不肯……」 



  话未说完已被抢断,赵思齐狠揪他一把,声音却软绵绵的:「谁说我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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