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花落 作者:江湖郎中(晋江2012-4-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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孪花落 作者:江湖郎中(晋江2012-4-5完结)-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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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宁看到她这样,有些气闷便不再多说什么,递过一张纸来帮她擦眼泪。苏妍忍住泪轻声地说:“对不起。”
  许宁不介意的摇摇头,望着苏妍,抿了抿那张娇俏的小嘴,犹犹豫豫地极小声说:“我犯错误了。”苏妍一惊,瞬间明白了她“犯错误”所指的意思,目瞪口呆地望着她,许宁将目光投向地面,她不知该向苏妍如何解释这一切。

  贰伍 吸引

  从北戴河回来之后,许宁迫不及待地去找孟林,孟林的家离学校不远,他独自一个人住一套小小的一居室。孟林的父母都是学校里的老师,母亲的身体一向很不好,还有严重的心脏病,将近40岁的时候才有了孟林,冒着生命的危险生下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儿子可以继承他们的衣钵,成为一名人民教师。这和孟林想考美院的初衷背道而驰。
  孟林十几岁的时候,父亲由于突发的脑溢血倒在了讲台上,死得庄严、令人敬佩。羸弱的母亲凭借那点微薄的工资,多病的身躯,付出了比别人更大的代价把他抚养成人。孟林孝顺的近乎于虔诚。
  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是多么的不容易,母亲是一脚跨在鬼门关里才把他带到这个人世上的,又是怎样的为了他怀着一颗不堪重负的心坚强的活着。母亲对父亲至今使孟林记忆犹新。他们从没红过脸,家中最大的财富就是堆积在那十几平米的小房内高高低低的书籍,孟林书里吃,书里睡,伴着这些书长大。
  每个夜晚,父亲和母亲常常对守在一张垫起一角的方木桌,在昏黄的台灯下,在坑坑洼洼的桌面上,认真的备课,批改着作业。而小小的孟林拿个小板凳坐在他们脚下,趴在一个书箱上写着自己的功课,这个景象现在想起来仍然暖暖的烘在心里。父亲走后,母亲固守着屋内所有的东西,不许有任何改动,就连父亲平日喝水的茶杯母亲每日洗刷干净,泡上热茶,放在方桌上父亲批改作业时习惯的左手旁,好象父亲如同往日那样下班或家访回来后,进屋必先抿上一口,然后刮着孟林的鼻尖询问他一天的功课。直到今天饭桌上也是一样,永远摆上三副碗筷。
  渐渐长大的孟林扑棱着翅膀飞得越来越远了,有几次从外边徜徉后披着星星回家,见到母亲独自坐在小屋的黑暗中等待着,像在等他,又像在等父亲,没有一句怨言,默默地看着身量魁梧起来的儿子倒在那张临时搭建的小床上进入梦乡,两只大脚悬在床沿边上。而孟林每次都未曾睡着,等到母亲蹒跚着上床安寝,他才翻动保持假寐的身姿,真正的睡去。直到几年前,母亲的学校终于分了一套单元房,孟林执意不搬走,除非母亲和他一起搬,但母亲固执的留在小屋中,任谁劝解都无济于事。孟林终于还是一个人走了,那间小屋从三个人变成两个人,最后变成一个人。幸好新居十分的临近,但在孟林心里着实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自此后,孟林每早都要到旧屋中转一转再去上班,晚上陪着母亲吃过饭在回自己那里睡觉,慢慢地习惯成了自然,哪里是他真正的家,孟林心里清楚的很。
  从小就喜欢画画的孟林,最大的梦想就是将来能成一名画家,考上美院是他梦想的第一步。在这个问题上,母亲和他出现了第一个分歧,她希望他上师范学院,将来做一名教师,虽然她从未说过一句勉强他的话,但母亲的心愿孟林比谁都了解,况且上师范学院每个月可以领到国家的补助,既可以上学又可以拿工资。而学画画就像填个无底洞,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是很难维持住的。孟林经过了几个夜晚的思想斗争,终于决定报考师范学院,但他不肯彻底放弃自己的梦想,选择了美术系。看到自己的哥们陆续上了美院,孟林也消沉过,小辫子接到美院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孟林把自己关在小屋里偷偷地流泪了。
  大学毕业后,母亲的老同学方阿姨找上门来,她是他现在工作的这所学校的校长,听说孟林的成绩很优异,特地问问孟林愿不愿意毕业后到自己的学校去工作。母亲很是高兴,方校长的学校是市里有名的重点学校,人家既然主动找上门,那真是再好没有的事情了。孟林没有想到刚一毕业会分到这么好的学校,比起班上其他同学为毕业的事四处托人走关系算是一种幸运了。
  满怀着憧憬,离开了大学校门,又走进了另一个校门,从一个学生变成了一个教书育人的教师。他塌塌实实地继续画他的画,也认认真真地当他的老师。他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的那种人,虽然当老师多少离自己的梦想有差距,但还好,他最终还是拿着画笔描绘着另外一种人生,想着自己可以培养出那么多美术根基好的苗子,将他们亲手送入到艺术的殿堂里,看见他们走进美院的大门,就如同替自己实现了梦想,孟林开始热爱他的教师工作了,每一天也过得充实起来,只要和学生在一起,便会找回很多快乐,在学校的一片净土中,青春都比别人延长了,仿佛自己永远都是个学生,不曾毕业过。
  上大学的时候,喜欢他的女孩很多,他也交过一个女朋友,女孩虽然有点虚荣,但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他。在学校里,大家都一样的穷哈哈,哥几个凑上几块钱就能喝半宿的酒,自从和女朋友在一起后,他连这几块钱也省了。有时囊中羞涩到大冬天没了坐车的钱,灌着呛人的西北风,两个人也要紧搂着,说着甜蜜的话语,靠着这点精神动力走上几里地。女孩的家境也不好,他从来不让她掏一分钱,她骂他真倔,臭艺术家的脾气。她爱花钱,好象永远都有买不完的衣服和化妆品,每次跟着他吃一点苦,都会眼泪汪汪的委屈的不得了。刚开始他心疼,渐渐的感到很无奈,再后来就是争吵,然后他开始厌烦,直到快毕业的时候,才知道她早就和一个法国人交往有一段时间了,毕业后,别人都忙着分配工作,她忙着办理法国留学的手续,他不感到可惜,也没什么可伤心的,一切都在意料中,可是自尊心,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在那一次被挫伤到谷底,他清楚的意识到原来爱情和金钱其实是密不可分的,没有了钱,也就没有爱。认识到这一点,孟林变得谨慎起来,喜欢他的女孩依然很多,可是一个穷教书匠能给予人家什么呢?他大都采取回避态度,过着孤家寡人的生活。
  他不能确定许宁这个精灵般的女孩是如何闯进自己的世界里来的。她是那种挺出众的女孩,无论是从外表还是头脑。他喜欢这个学生,不是因为这些,至少从理性认识上看不是主要原因,他也是个男人,因为美丽而多看上两眼没什么希奇的。他喜欢她因为她的才气,画儿画的好,有灵性,一点就通,甚至比有些男生还要强。他为发现一棵好苗而暗暗高兴。
  第一次给许宁的班上上美术课时,也是他工作的第一年,初次当老师的感觉怪怪的,总觉得自己像个孩子,然后和讲台下一群孩子说着连自己都觉得深奥的话。他让他们随意画,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每个人的水平,当他溜达到许宁的座位上时,看到这个漂亮得扎眼的女孩,笔下是一幅他的速写,传神而夸张,带有漫画的味道,尤其把他的眼睛格外地向上吊起来,显得很滑稽。她发现他看到了,令孟林惊讶的是,这个女孩没有像其他同学被老师逮住后那样紧张或不好意思,反而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调皮有点挑衅地问:“像吗?送给你。”她给他留下了再深刻不过的印象。后来她报名参加美术组,他任命她为美术课代表,两个人渐渐熟悉起来,没有了那种老师和学生间的生分,反而比别人要亲近许多。
  但孟林从来不敢往那方面想,他严格地恪守着教师的本分,偶尔看到许宁在台上轻盈的舞姿,他也会将欣赏的目光滞留在她身上,那也只是对美好事物的一种本能的留恋。可是这种美好累积到一个程度,他发现,他对她的态度早已超越了一个老师对学生的喜爱之情,他不再仅仅因为她画儿画的好,歌唱的动听、舞跳的婀娜而欣赏她,还会在不经意间留意看她的一颦一笑,捕捉她说的话,喜欢看她走路的姿势,喜欢看她长长的睫毛在亮澈的双眼前一下一下的忽闪着,把他的心忽闪得怦然而动,心里渐渐升腾起某种渴望。她虽然是个青春扑面的女孩子,但她流露出多少有些暗通世事的聪慧,却使她有别于其他女孩,甚至挑剔不出她的毛躁、轻浮,只觉得恰到好处的将美丽渗透出来,一个成熟的少女。他曾为自己有这样的感觉而汗颜,觉得自己有点龌龊,身为一名教师,怎么能对自己的学生这样想入非非呢?他把自己控制得很好,决不会逾越过去。
  孟林有一点却忽略了,他能控制好自己,可是许宁的思想是属于她自己的,他无法操纵和驾驭。当他发现许宁的眼里不再全是对他这个老师的尊敬和客气,还多了层火辣辣的味道时,他开始有点不安,总觉得自己一定是想错了,误会了什么,暗责是自己的念头在作祟,误会了许宁。可是随着许宁热情的升温,频繁的往美术组跑,如胶似漆的眼神,含蓄而挑逗的言语,情窦初开的神情,这一切都使孟林渐渐慌乱起来,有意无意地想逃避,却又不能不被吸引。
  直到那次写生发生的一切,他就像失去了免疫力,在许宁如火的热吻中,他本想竭力做最后的抗拒,可是又在许宁的眼泪中,一瞬间,他却投降了,忘却了彼此的身份特殊、忘却了什么责任感,本能的冲动彻底摧毁了孟林心底最后的防线,直到许宁带给他的彻痛,挑衅的话语,将他唤回现实中来。可这仅仅是一个开头,他本以为他会纠正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刻意保持着距离,甚至比对任何一个学生都远,可是这样更错了,许宁根本不会让他平静,她的每一次出现,都对他是一种新的折磨。事情往往是这样,你越是想抗拒的,越说明你被它吸引。孟林在和许宁这场较量中,再次举起了白旗。

  贰陆 初次

  门开了,孟林见到许宁突然出现在面前,表情楞楞的,没有许宁预想中的喜悦。他堵在门口问道:“你怎么回来的?”
  许宁笑着说:“昨天回来的,怎么了,不想见我吗?”说着往里闯。孟林依旧用身体挡住了门,许宁凭直觉嗅到什么,立刻敏感地问:“干什么挡着,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说着继续往里拱。
  孟林还是拦在那里有点着慌地说:“你先等会儿。”许宁更加多疑的看着他,小脸儿凝重的挂了层霜。孟林低着头想了想,于是完全放弃:“好吧,你进去可以,可别想歪了,我和小辫子在里边画人体呢,模特是付了钱的,怕她不高兴看见外人来。”
  许宁听见小辫子也在,不再多说什么,不禁也好奇:“是吗?那我可要看看,我学了这么长时间的画儿,还没见过人体写生呢。”
  孟林又叮嘱:“我们画的是□的,偷偷请的美院的模特,不能让外人知道,别到处说。”许宁扬着美丽的下巴,将她柔软的身体紧贴在孟林身上,眼里闪耀着咄咄逼人的目光小声质问:“我是外人吗?小辫子不是早就知道你和我的事了吗?”
  孟林最害怕的就是许宁这种身体的进攻,她的大胆有时超过他的想象。他们虽然不同以往,但有道防线是不能攻破的,这也是他在许宁身上残留的最后一点理智了,虽然痛苦,但在这点上必须坚定不移。可恨的是,许宁偏偏越来越过分,仿佛洞悉天机般的时时折磨他,贪婪的不知满足,不太理会他的无奈和忌惮。她忘了他毕竟还年轻,他的血液里流淌着太多的浪漫与情怀。虽然他总时常提醒自己,她还是个孩子。
  孟林的小屋总是乱七八糟的,真难为他平时衣冠楚楚的站在讲台上。屋里的光线很暗……平常那些桌椅也被推到了一旁,屋子中央搭着一个平台,铺着一块暗绿色的丝绒,几盏小聚灯按角度矗立在两旁,一位相貌平平的女模特□的半卧在上面,质感的酮体尊雕般一动不动。见到许宁进来,她只是用目光瞟动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很职业的依旧不动。小辫子冲许宁打了个招呼,便专心致志的继续昨画,请模特的价钱很昂贵,不能将时间无谓的浪费。
  许宁乍见到一个□的女人如此毫无遮掩的坦然而卧,面对两个男性毫无羞涩之态,平静而淡然。自己先耳红心跳起来,有点后悔闯了进来。可是既然已经进来了,再说要走,倒显得自己没见过世面,看看孟林和小辫子专注地画着,便慢慢地坐在了孟林的身旁,细心观察起他的画来,不知不觉,眼里的女人体变成了一道道肌理线条和黑白灰的过渡。屋内静悄悄的,只听到画笔摩擦纸面的沙沙声。
  过了许久,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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