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者无敌- 第3部分

　　　　原本还渴望和其他小孩子一起玩耍的他慢慢变得孤僻起来，或者说是渐渐封闭了自己的心灵。每天，道白都只是面无表情远远地看着其他孩子做游戏，眼神也渐渐从原来的充满灵气变为了后来的如同死水一般的空灵。

　　　　他从来都只是一个人呆着，蜷缩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别人跟他说话也不理睬，即便是孤儿院的阿姨们多次沟通也无法再次打开道白封闭的心灵。那时候，道白唯一的好朋友，是被他收养的一只流浪猫。那是一只又老又丑的猫，不仅头上长满了癞子，而且见人就抓。它就和道白一样倔强，当道白第一次抱它的时候，老猫毫不客气地抓破了道白的手臂。但道白一直抱着它，直到老猫没了挣扎的力气为止。当手上、衣服上满是鲜血的道白满是欢喜地抱着温顺下来的老猫到阿姨那里说要养它的时候，道白永远忘不了当时阿姨们和其他孩子看他的眼神，那是一种看待陌生生物时候的眼神，其中，竟还带着些许恐惧。就是这样的眼神，让道白难得露出的笑容凝固了，感觉那些眼睛就有如毒蛇一般让他如针扎一般难受，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暗起来。

　　　　老猫留了下来，但是除了道白外，它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它，它甚至不允许任何人接近道白，仿佛它是道白最为忠诚的卫士。因为老猫的存在，大家对道白更加地疏远起来。可是道白并不在意，因为他终于有了一个真正的朋友了，每天他都和老猫逗玩在一起，吃的饭菜也是和老猫一人一半。阿姨们并没有因为老猫的出现而多给道白食物，所以，每餐都只能吃个半饱的道白越发地瘦弱，脸色也渐渐蜡黄。不过道白却没有很多的意见，对他来说，能够有老猫做伴，比让他多吃半碗饭更让他快乐。

　　　　而在此同时，一个女孩的出现成为了道白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女孩是新送进来的，长得漂亮可人，如同洋娃娃一般，虽然年纪只有六岁，却可以预见到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深得院长以及阿姨们的喜欢。孤儿院里的男孩子也立刻变得殷情起来，整天围着那个女孩子转。而孤儿院里的女孩子则大部分都在排挤那个女孩。唯有道白，每天都沉浸在和老猫的世界里，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虽然知道来了这么个受欢迎的孩子，却依旧孤独地呆在角落里。甚至有几次女孩主动找道白说话，也都被道白沉默地打发了。

　　　　但是，虽然表面上还是那么冷漠，女孩还是引起了道白的特别关注，因为他发现老猫似乎并不排斥女孩，而且很乐意和女孩亲近，这让道白感到有些奇怪，也有些吃味。在他心里，老猫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现在女孩的出现，让他产生了这女孩要将老猫从他身边的恐慌，使他对女孩产生了警惕。

　　　　在一次他看到女孩和老猫玩耍的时候，道白猛地冲上去，将老猫从女孩怀里夺过来，冷冷地看着女孩，道：“不要碰它！”

　　　　女孩被吓到了，哇地哭了起来。哭声马上引来其他小孩以及阿姨，道白马上被几个阿姨狠狠呵斥了一顿。道白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们，怀里紧紧地抱着老猫。

　　　　那眼神太过冰冷，完全不像是八九岁的孩子所能够有的眼神，呵斥他的阿姨也被这眼神吓到了，负责伙食的胖阿姨恼羞成怒地大声道：“你这个混小子！是谁教你这么看人的！”

　　　　猛地，一个耳光打在了道白脸上，瘦弱的道白哪里经得起拿惯的锅铲的阿姨的大力一巴掌，登时被铲得倒退几步，倒在了地上。

　　　　道白没有喊，更没有哭，他只是看着那个打她的阿姨，眼神变得越发阴冷及狠毒，他的眼神彻底地将几个大人都给吓到了，现场突然变得如死一般的宁静，女孩也没想到道白会被打，她被这狠狠的一巴掌给吓到了，眼泪还挂在脸上，愣愣地看着地上的道白。而其他小孩看到道白的眼睛，也莫名地生出了恐惧，不敢多说一句话。

　　　　道白阴冷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几个大人，再扫过那些平时欺负他的小孩，最后扫过女孩的脸，然后不声不响地爬起来，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的鲜血，抱着老猫往宿舍的方向走。

　　　　“这个孩子，实、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打道白耳光的胖阿姨声音颤抖地对着道白的背影喊，多少有点恐惧。

　　　　其他几个阿姨都没有接口，但她们看道白背影的眼神都十分怪异，也许是因为她们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怪异而让人生寒的小孩吧。

　　　　哇的一声，平时欺负道白最凶的一个小孩突然大声哭了起来，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当天晚上，熄灯之前，道白小心地将老猫放到床底下垫了软纸片的纸箱子里，便开始睡觉。半夜的时候，睡梦中的道白感觉有什么东西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呼吸难受，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一片黑暗中，他隐约看到几个小孩的身影围绕在自己床边，手脚被死死按住的他立刻激烈地挣扎起来。

　　　　见道白醒来，捂着道白嘴的那小孩赶紧手忙脚乱地将布条绕过道白的脑后，死死地打了个结，崩成了一条粗绳样的布条死死扣在道白的牙齿中间，让他不能呼喊，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呜声。而因为那小孩贴得很近，所以，虽然光线很暗，但道白仍然可以从轮廓依稀分辨出这是最喜欢欺负他的那个小孩。

　　　　“快，快把他套到袋子里！”那小孩低而急促地道。这声音立刻让道白确定了这小孩的身份，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无比愤怒中带着些许恐慌地看着那小孩。

　　　　接触到道白的目光，那小孩心中猛地一冷，差点支撑不住手脚。那哪是人的眼神啊，简直就如同狼一般，居然还能在黑夜中发出寒光。

　　　　几个小孩七手八手地将道白硬塞进了一个麻布袋子里，道白眼前彻底一黑，袋子口被捆起来了。

　　　　几个小孩轻手轻脚地抬着道白出了宿舍，道白的呜呜声已经惊醒了几个睡得不安稳的小孩，看到道白空了的铺位，以及抬着麻袋出去的几个小孩，却也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道白不见了，就在那天夜里。当院长和阿姨们向小孩们问起的时候，和道白同住的五个小孩都一口咬定什么也不知道。在附近进行搜索之后，并没有找到道白的踪迹。因为消失的不只道白，还有老猫也不见了，所以几个阿姨都带着七分肯定地猜测说因为头一天的矛盾，道白抱着老猫一个人离开孤儿院了。

　　　　院长问明了情况之后大怒，呵斥了打了道白的胖阿姨一顿，但他也十分不喜欢道白，所以，很有默契地，没有人去报案。在他们心里都觉得，这样的孩子不回到孤儿院可能更好一些，此事也就不了了之。除了那个女孩还有时问起道白去了哪里，其他人都不再提道白的事情。

　　　　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五天以后，道白回来了，身材更加消瘦，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身上更是如同从煤堆里出来一样漆黑无比。相对地，他的眼睛显得十分明亮，但却不是让人舒服的明亮，而是如同黑夜中的眼镜蛇眼中闪出的寒芒，让人一看到就不由地起鸡皮疙瘩。

　　　　道白并没有进入孤儿院，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毒蛇般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几个玩耍的小孩发现了道白，如同见了鬼一样地立刻向正在接待两个前来领养的有来头的人的院长报告。大惊之下的院长立刻召集了几个阿姨来到了孤儿院门口，发现已经有不少的小孩远远地看着道白，不敢靠近。

　　　　院长等人分开小孩，走到道白前面三米处便停了下来。不是他们不想靠近，而是道白的眼神太过吓人了，仿佛已经没有了人的感情在里面。院长这辈子也是和许多人打过交道，各式各样的人也都碰到过，却从未见过有哪个人有像道白这样的眼神。

　　　　“他真的是个孩子吗？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有这样让人寒冷的眼神？”年近五十的院长不禁想着，内心却隐然肯定，这个孩子如此以往下去，之后一定会是无比凶残之辈！

　　　　而几名阿姨看到道白这个样子，也是惊讶不已，而道白那眼神，更是让她们心里莫名地不安，她们突然发现自己是在害怕，在对一个只有九岁的孩子害怕！

　　　　“这些天你去哪里了？”强自镇定下来的院长和蔼地问道。

　　　　“大猫呢？”道白说出了回来后的第一句话，声音很平淡。大猫是老猫的名字。

　　　　院长一愕，他没想到道白会问这个问题，有些奇怪地道：“你是说你养的那只猫吗？那天你走的时候不是被你一起带走了吗？”

　　　　道白的眼神猛地变了，变得愤怒和凶狠，他的目光缓缓地转动，定格在了几个畏缩着躲在别人身后的小孩脸上。

　　　　“这个孩子我要了！”一个沙哑中带些低沉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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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杀人者拜访

　　　　道白从回忆中返回神来，长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了有些怪异的微笑。往日的痛苦回忆激发了他内心更多的仇恨。痛苦的童年，非人的少年，即将终结的青年。道白突然觉得，自己短暂的一生仿佛就成了悲苦的象征。

　　　　早在出租车上的时候，他就决定要将他所受过的痛苦，一分不减地受加到那些伤害过他的人身上！所以，在前一刻他还只是想找父母报仇，但现在，回忆起往昔岁月的他目标扩大，将孤儿院里的院长等人以及当年欺负过他的那些小孩一并算了进去！

　　　　当年的那五天他到底去了哪里？除了道白自己以及那几个将他丢入麻袋的孩子，只怕没人知道。即便是“死神”组织也不知道。如果神父早知道道白当年的经历，只怕下意识地都会对他提高五分警惕吧……但是当年秘密在孤儿院收养小孩的组织长老只是看到当时道白那非一般人的眼神，便立刻将道白收养了，因为他们觉得，拥有这样眼神的人无疑有可以培养成超一流杀手的潜质！他们感兴趣的只是道白的人，对于他的过去却毫不关心。

　　　　而在某种程度上，却是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疏忽，造成了现在“死神”组织总部被掀，长老及头领身死，不能不说这是对已经名列世界前五的“死神”组织莫大的讽刺。

　　　　从当年被带离孤儿院后，道白第一次踏入了这个他呆了数年的地方。道白看得出，孤儿院发展得很好，新建了很多设施，让孤儿玩耍的空间变得更大，玩耍的内容也变得更为丰富起来。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正在玩耍的无忧无虑的孩童，眼前不时地闪过一幕又一幕当年的情景。虽然时隔多年，但他对这个让他充满了痛苦回忆的地方印象异常深刻，熟门熟路地在一栋老旧的双层楼的二楼找到了院长室。

　　　　看着门口院长室的牌子，道白露出让人心寒的淡笑，心中想到，只怕远在那时的我便已经有预感某有一天会回到这里吧？

　　　　“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不客气地大声道，声音中充满了警戒。

　　　　看到这个人，道白的眼中寒光一闪而过，随即恢复成平淡，亲切一笑，道：“刘阿姨，我是从这里出去的孤儿，现在回来有事找院长。当年可是您在管我们那一批的伙食呢！”

　　　　这刘阿姨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打了道白一耳光的那个掌勺阿姨。

　　　　道白亲切的话语让刘阿姨打消了许多疑虑，神情放松了许多，呵呵一笑道：“原来如此，我已经不做厨师很多年了，你叫什么名字？没准我还记得。”

　　　　道白知道刘阿姨还信不过自己，淡然一笑，道：“我的名字和我的长相一样普通，只怕刘阿姨是记不住我的。”

　　　　刘阿姨见道白的笑容淡了下去，也有点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了，赧然一笑，道：“也是，你出去该很多年了吧？你瞧我，人老了，这些年出去的孩子又这么多，还真不容易记起来。”然后道：“你不是要找院长吗？他就在里面，我带你进去。”

　　　　说着敲敲门，听到一声“请进”后，开门领着道白进入。只见办公桌前正坐着一个头发花白有些福态的老人，正戴着老花镜看文件。

　　　　“什么事？”院长抬起头来。

　　　　道白看清了院长的样子，院长还是那个院长，只是老了一些，但道白还是一眼能够将其认出来。

　　　　刘阿姨道：“院长，这位是多年前从这里被领养的一名孤儿，他有事找您。”

　　　　“哦？你找我有什么事？”院长的表情不是很热情，连身子都没站起。这些年，也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