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丑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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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丑剑客-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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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真嗯了声道:“如此,你拜兄算是死定了!”
  宫仇不由心头巨震,一把捉住冯真的手道:“为什么?”
  这一捉,但觉对方的手滑腻细致,柔若无骨,但也不大注意,他一心系恋拜兄“辣手书
生”的安危。
  冯真眼内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徐徐地道:“黑心国手医术天下无双,但其心之黑也是
普天下难找第二人,凡求他医治的,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照仇哥之言,‘辣手书生’被
害,间接由于‘金剑盟’存心要剪除‘青衣帮’,而‘黑心国手’已被‘金剑盟’延揽,他
找到‘黑心国手’也是死,找不到那就更不用提了!”
  宫仇登时额角现汗,狠声道:“如果拜兄遭受不幸,我要为他报仇!”
  冯真偏头想了一想,猛地抽回被宫仇握住的手,道:
  “有了!”
  “什么有了?”
  “我们得马上找到‘辣手书生’。如果他还不死的话,总有办法可想!”
  “事不宜迟,走吧……”
  “真弟要和我一路?”
  “你不愿意?”
  “走吧,焉有不愿意之理!”
  说着,弹身驰下峰头,他心里惶急,脚下可使出了全劲,去势如电,奔了一程,暗骂一
声该死,这一跑,冯真岂能赶得上,心念之中,陡然止步。
  冯真的声音道:“噫,怎么不走了?”
  宫仇回头一看,冯真距自己不过五尺,面不红气不喘,一付嘻皮笑脸之相,不自禁地面
上一红,道:“我怕你追不上?”
  冯真嘻地一笑道:“还可勉强应付,仇哥你尽量吧!”
  宫仇对于这突梯刁钻的小友,感到有些骇然了,自己承受了“白尸”的全部真元,犹有
可说,对方这大年纪,看情形内力修为在自己之上,江湖阅历也相当深,真是人不可以貌
相,海水不可以斗量。
  当下重行举步,全力疾奔。
  顾盼之间,山区已尽,眼前现出坦荡官道。
  两人不期然地一刹身形。
  宫仇道:“真弟,现在如何追去?”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星射而来,到了两人身前,突地止住奔势,赫然是一个五十上下
的枯瘦老者。
  那老者打量了两人几眼,目注宫仇遣:“小哥儿就是宫少侠?”
  宫伙一怔神,道:“不错!”
  那老者面上呈喜色,道:“请随小老儿来!”
  宫仇惑然道:“阁下何方高人?”
  “小老儿‘飞天蝙蝠胡靖’,奉命恭请少侠!”
  “奉何人之命?”
  “少侠到后自知!”
  冯真突地一拉宫仇道:“跟他去!”
  宫仇茫然道:“跟他去?”
  冯真喜逐颜开地道:“走吧,没有错,胡分舵主请带路!”
  “飞天蝙蝠胡靖”骇然望了这既脏且黑的小叫化一眼,掉头飞奔。
  宫仇疑云满腹,眼看冯真已举步,只好跟着弹身,心中却有些忐忑难安,冯真现身突
兀,与自己相交前后仅一个时辰不到,如果其中有什么阴谋,那岂非睁着眼睛往火坑里跳?
“一元宝篆”的事,已使他在极短的时间内,成熟了不少,但,想尽管想,脚下却不曾稍
慢。
  “飞天蝙蝠”人如其号,奔驰起来,直似一缕轻烟。
  宫仇若非在昨夜得“白尸”输功,以他原有的造诣,那真要望尘莫及了。
  奔行了约莫十里,拆入山区,愈行愈是荒僻。
  眼前,来在一座幽深的谷口。
  “飞天蝙蝠胡靖”首先刹住身形,宫仇和冯真也跟着停下。
  谷侧峰壁半腰,传来一声轻喝:“何方朋友?”
  “飞天蝙蝠”立即应道:“头顶一柱香!”
  “以何为证?”
  “青腰三带结!”
  “请进!”
  宫仇心中大感惶惑,分明这谷中是一个神秘所在,福祸全在进退一念之间。
  “飞天蝙蝠”一摆手,道:“两位请跟我来!”
  宫仇正自踌躇之际,冯真已露齿一笑道:“走吧!”
  宫仇天生傲性,心一横,不计利害,跟了进去。
  谷道幽暗深长,一路之上,隐约中人影憧憧,约莫盏茶工夫,面前现出一幢苔藓遍布的
石屋,屋前站着四个青衣汉子,满面凄苦之色,其中之一抢步上前道:“舵主回来了!”
  “飞天蝙蝠”道:“请禀帮主,客已请到!”
  青衣汉子道:“帮主有谕,客到立即请进,毋须通禀了!”
  “飞天蝙蝠”往旁边一侧身,道:“两位请进吧!”
  宫仇惶然望了冯真一眼,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异样表情,咬一咬牙,大踏步往里便走,
那青衣汉子忙抢前领路。
  晃眼来在一扇半开的房门之前,又是两名青衣汉子左右保门。
  那领路的青衣汉子向那守门的两名青衣人道:“宫少侠到!”
  房内立即传出个孱弱的声音:“请进来!”
  宫仇一听声音,登时领悟,大叫一声:“大哥!”一脚跨了进去,冯真随之而进。
  房内锦榻之上,半卧着一个面色憔悴的青衣人,他,正是“青衣帮”帮主“辣手书生徐
陵”。
  宫仇激动地再唤了一声:“大哥!”
  “辣手书生”目光扫向宫仇身后的冯真,道:“兄弟,这位是……”
  宫仇忙道:“这是小弟新结识的好友冯真!”
  “哦,请坐!”
  冯真大咧咧地朝旁边椅子上一坐,道:“帮主,幸会!”
  “辣手书生”眉毛微微一皱,向宫仇道:“兄弟!愚见我以为此生不能相见了,想不到
还能……”
  说到这里,一阵哽咽,竟然说不下去。
  宫仇鼻子一酸,泪水几乎夺眶而出,悲声道:“大哥,情形怎么样?”
  “青衣帮总坛和各地分舵,在同一天被毁,帮中弟子大半被屠杀,少部分漂游在外,这
里是唯一仅存的一处分舵!”
  “谁下的手?”
  “金剑盟!”
  宫仇咬牙哼了一声,道:“大哥,你的伤……”
  “兄弟,我还有一个时辰可活!”
  宫仇的泪水,终于滚落腮边。
  “辣手书生”又道:“昨晚我奔赴‘张仙祠’,发现“黑白双尸’的标记,只好回头,
想不到与你错过,一切经过,已得门下弟子传报,兄弟,想不到你竟然还活着,赶上最后一
面……”
  冯真在一旁冷冷地接口道:“别哭,死不了!”
  这话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令人啼笑皆非。
  宫仇却认真地道:“真弟,你说你有办法?”
  “当然!”
  “什么办法?”
  “我这里有一粒‘血豆蔻’……”
  “辣手书生”半躺着的身躯,倏地坐直起来,颤声道:“血豆寇?”
  “不错,‘血豆寇’可以使阁下保住元神,遏阻毒势,一月之内,绝无生命之忧,仅一
月的时间,定可从‘黑心国手’处得到‘辟毒丹’!”
  “这……‘血豆寇’是稀世之珍啊……”
  冯真一撇嘴道:“这东西我家里有的是,算不了什么,你既是我仇哥哥的拜兄,再珍贵
的东西我都不在乎!”
  宫仇心里感到一阵欣慰,结交了这位慧黠的朋友,的确不冤。
  “辣手书生”感激地道:“小兄弟,如此我受之有愧了!”
  口里说,心里却在想,这形同小叫化的少年,究竟是什么来路,“血豆寇”稀世之珍,
他竟说家里有的是,但,一时也不好问出口来。
  冯真伸手怀中一阵掏摸,取出一粒血红的豆蔻来,直伸到“辣手书生”口边,道:“吃
下去吧!”
  那只既脏且黑的手,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辣手书生”伸手接过,放入口里。
  宫仇诚挚地向冯真道:“真弟,我该谢谢你!”
  “免,不值言谢!”
  说完,转面向“辣手书生”道:“我也叫你大哥吧,你现在该运息一番,帮助药力推
行,我和仇哥哥暂且告辞!”
  “什么,要走?”
  “替大哥去向“黑心国手’讨药!”
  “小兄弟,你与那黑心老儿相识?”
  “不!”
  “那……”
  “我自有办法!”
  “愚兄我这里有几粒珠子,带去向对方交换,也许好说话些……”
  “不必!”
  宫仇对冯真虽说仍莫测高深,但却相信他的话决非无的放矢,接话道:“大哥,如此我
们告辞了!”
  “兄弟,最少也得用过酒饭……”
  “人之相知,贵在知心,大哥,不必了!”
  “两位兄弟,为我如此奔波犯难,教我心何能安?”
  “大哥这话岂非见外了!”
  “既然如此,兄弟,本帮目前已由明转暗,我传令门人弟子,随时听候吩咐,凡是衣服
前襟上有一段青线的便是本帮弟子!”
  “小弟记下了,大哥珍重!”
  “辣手书生”双目滚泪,这泪水是感激也是悲哀。
  宫仇与冯真别了“辣手书生”,双双出谷。
  宫仇道:“真弟,哪里去找‘黑心国手’?”
  “星子岩,他的老窝!”
  “如果他不在呢?”
  “更好!”
  “为什么?”
  “届时自知,赶路吧!”
  黄昏时分,两人来在一座大镇甸中。
  华灯初上,人群熙来攘去,热闹非凡。
  冯真道:“仇哥哥,我们先去吃饭吧!”
  宫仇点头道了声:“好!”他对新结识的兄弟,始终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受,但
又无法分析异在何处。
  两人穿插在人群中,直奔大街。
  走了没有几步,宫仇忽然发觉冯真竟然失去了踪影,不由大是惶然,目光四扫之下,连
一点影子都看不到。
  突地——
  前头行人波分浪裂,向两旁闪开,间或传出一两声惊“噫!”,看见一个貌相威棱的老
者,旁若无人地迎面疾走而来。
  宫仇大感骇然,眨眼之间,那老者已行到身前,但觉有一股极强的暗劲,把自己的身
形,向外猛推,本能上的反应,使他沉气稳身,但仍被迫得踉跄退开,心中之骇异,莫可言
宣。
  那老者似有所觉,目光向宫仇一扫。
  宫仇的目光甫一接触到对方的目光,立感心旌摇摇,六神无主,不自觉地低下头去,心
中暗呼:“邪门!”
  老人去远了,他仍征在当场。
  忽地有人拉了他一把,道:“走呀,发什么呆?”
  一看,竟然是冯真,不知何时又回到自己身边,讶然道:“方才你去了哪里?”
  冯真不自然地一笑道:“去如厕!”
  “你看到那邪门老人没有?”
  “什么老人,没有呀?”
  宫仇余悸犹存地把所见说了一遍,冯真双目连眨道:“我知道了,他就是当今武林第一
高手‘白石岛主’、‘奇门派’掌门人!”
  “乾坤双煞的师父?”
  “不错!”
  宫仇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就难怪了!”心中却暗自佩服冯真见闻广博。
  两人沿街而行,冯真七拣八拣地,最后在一间气派十足的酒楼前停下步子,道:“仇哥
哥,这里将就吧!”
  宫仇倒是胸无成见,微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手拉手地踏进酒楼大门……
  店小二看这两个人上门,一个是村俗少年,另一个和乞丐差不了多少,神气十足的横身
当门一站,吆喝道:“你两个小子胡闯些什么?”
  宫仇一怔神,冯真一翻跟,大声道:“你们这儿是干什么买卖的?”
  “酒楼!”
  “这不就结了!”
  店个二瞪眼道:“你俩……”
  冯真呸了一声道:“小子,你则狗眼看人低,以为小爷吃了付不起钱,是不是?”
  说着,从腰间取出一锭金子,晃了一晃。
  店小二马上改容道:“两位请进!”
  冯真白了小二一眼,进去拣最大的一副座头坐了,高声嚷嚷道:“小二,四时鲜,四干
果,再拣你们店里拿手的菜十个二十个,上等花雕半斤!”
  小二倒咽了一口唾沫,转身下去。
  宫仇皱眉道:“兄弟,吃不了这许多?”
  冯真噗哧一笑道:“吃不了摆着看吧!”
  不一时,酒菜齐上,宫仇是确实饿了,举箸大嚼,而冯真却斯文得很,浅尝则止,但每
一盘每一碟他都用筷子穷翻一遍。
  吃喝间,冯真认真地道:“仇哥哥,你内力相当深厚,而招式却令人不敢恭维,什么原
因?”
  “这,想是缺了明师指点的原故!”
  “我替你介绍一个师父好不好?”
  “师父?”
  “不错,以你的内功根基,只消一年半载,包管使武林侧目!”
  “什么样的师父?”
  “你先说愿不愿?”
  “愿当然愿意,不过……”
  “怎么样?”
  “我要学剑!”
  “学剑?”
  “嗯!”
  “为什么?”
  宫仇面上流露出一片惨厉之色,激动地道:“先母生前一再告诫,必须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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