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屋20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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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屋2002-05-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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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给右臂带来更大的荣誉。他的杰作《堂吉诃德》往往被称作第一部现代小说,因此,他不仅用右手创作了这一部小说,而且用头脑开启了西方的现代小说。
《堂·吉诃德》
  吉诃德堂,即吉诃德先生,也有中国人称他为吉诃德爷,这位“愁容骑士”很瘦,他的老马很瘦,他的长矛更瘦。他就这样单瘦地和这个世界作战——这个臃肿的世界。塞万提斯以对骑士小说进行戏拟的方式,塑造了一位精神骑士。在看到这位大爷的滑稽的同时,更应该看到他的崇高。
巴尔扎克
  文学帝国的拿破仑,社会的秘书,码字高手。他的胃口很好,也很大:金钱、情爱、名誉、地位,都被他咬在牙关。在巴黎这个革命之都和艺术之都,他潇洒地出入于别人的沙龙,出入于自己的文字,也出入于永恒的昼与夜。夜以继日——主要在下半夜写作,靠咖啡提神,他穿着睡衣如披着战袍。
《欧也妮·葛朗台》
  金钱,并不是什么坏东西,欧也妮表达对堂兄的爱,方式之一便是金钱,而堂兄接受了她全部的爱,还有全部的积蓄。这些积蓄在葛朗台老头看来,不过是他自己的钱换个口袋罢了,然而,当这些钱装在了他再也掏不着的口袋里时,悲剧便上演了。而欧也妮之所以乐于把金钱装入别人的口袋,不过是为了减轻自己的重量,以便更容易升入天国。金钱是葛朗台老头的命,但金钱的命却比他的命长得多。他死了,但他的金钱不会和他一块死,而是会继续活在别人的口袋里,这才是他的悲剧,这才是永不谢幕的人间喜剧。
狄更斯
  二十五岁时,名望像一阵旋风似的卷到了他的身上。他写信给出版商说:皮克威克胜利了!作为一个平民作家,他拥有了越来越多的读者,而他的读者是他的“人民”。他不满足于通过文字和他的人民保持间接关系,所以,本来喜欢戏剧和旅行的他热衷于巡回朗诵自己的作品,他要和他的人民直接交流,分担他们的泪水。他死在一次带病朗诵之后。他留给他的读者和听众的最后形象是:泪流满面地走下舞台。再也没有像他那样既拥有读者又拥有听众的作家了。
《皮克威克外传》
  狄更斯所说的皮克威克的“胜利”,是这部小说最初的出版形式——连载的胜利,也是文字对图画的胜利——因为狄更斯起初只是应邀为连载漫画写说明,但他的文字比漫画更受读者的欢迎,所以他很快突破了画面的限制,按自己的构思写成了一部长篇小说。作品中令人难忘的除了各阶层形形色色的人物,还有一幅幅恬静的乡村生活图画——以文字勾勒图画,作者的笔力当然超过了漫画家。
斯威夫特
  神学博士。他的性格有如冷月,只有一面向着人间,而另一面弃绝了人类。晚年厌世、自闭,回忆起他的杰作《木桶的故事》时,他自语道:啊,上帝,当我写那本书时,我是怎样一个天才呀!
《格列佛游记》
  凸面镜、放大镜、哈哈镜……照得人类变了形,这是斯威夫特的“变形记”,也是黑色幽默的老版本。小人国的人是些真正的“小人”;大人国的人难道就是些“大人”?在智马国里,马是高贵而有智慧的动物,人却变成兽类了。照照这些镜子吧,人啊,人。
托尔斯泰
  一个一岁半丧母、九岁时丧父的贵族子弟,一个听从内心召唤,不断改变生活方式的人。他的最大改变是从贵族变成了半个农民。一个在晚年多次想离家出走的人,最后终于在1910年秋天被“临死前的狂热的旋风”(罗曼·罗兰《托尔斯泰传》)卷离了家门。
《复活》
  他见了她,灵魂里突然榨出苦汁。他是陪审官,她是被诬杀人的妓女。他们早年的关系是引诱与被引诱、抛弃与被抛弃——一些主动与被动的词。接下来的词汇是:堕落——一个动词,它的主语是她,当然也是他,当主语变成第一人称时,一个始乱终弃的故事便发生了逆转。良心——一个名词,当它不只是个宾语,而是充当了主语时,他便被它主宰了。流放——是个怎样的词?在俄罗斯,这是一个与西伯利亚连在一起的词。她被判流放,他则自我流放。冷啊,法庭、监狱、教会,以及西伯利亚。忏悔、道德完善、不以暴力抗恶,他就这样在精神上“复活”了。一本批判和宽恕并存的书,一本缝合分裂的人性的书,一本文学“福音书”。
罗曼·罗兰
  罗曼·罗兰,一个终身受支气管炎折磨的人,一个渴望清新空气和英雄气息的人——他的写作有如呼吸。一个到罗马研究艺术史,回巴黎后获得博士学位的人——他还弹得一手好钢琴。在文坛,他是以现实主义为跳板飞越理想主义高度的人。丰富的人文知识,深厚的艺术修养,欧洲优秀文化遗产的继承者。他本人留下的遗产有(不完全清单):《约翰·克里斯朵夫》(该项遗产早已登录在诺贝尔文学奖清单上,序号:1915);《母与子》(长篇小说,又名《欣悦的灵魂》);《莫斯科日记》(1935年访苏记,权力酝酿腐败的目击记录,苏联“震动”的预言书,一项秘密遗产,五十年后始由后人遵嘱解密,俄译本面世于1989年,中译本出版距当年的写作已有六十个年头)。这些遗产由全人类共同继承,中国人也陆陆续续继承了,主要的中(文)介人是一个曾到巴黎学习艺术、1966年在上海自杀的人。
《名人传》
  人类心灵的三份手稿,以激情文字谱写的三首英雄赞歌。罗曼·罗兰的“英雄”,并非以思想或强力称雄的人。在他的笔下,贝多芬、米开朗基罗、托尔斯泰,只是些受苦的人。贝多芬:被命运捉弄的人,最终耳聋的音乐家,一个用痛苦换来欢乐的英雄。米开朗基罗:忧郁症患者,恨不得把整座山岩都雕出生命的工作狂,一个享受痛苦、舍弃欢乐的英雄。托尔斯泰:自我折磨也自我折腾的人,离家出走的老翁,一个打破生活的安宁以便安抚良心的英雄。这些伟大的天才,是在为全人类受苦。“大地上千百万的生命在受苦;你们为何都在这里只照顾一个列夫·托尔斯泰?”那些世俗英雄可曾有过这样的遗言?
雨 果
  一部未能上演的剧作《克伦威尔》的序言,成了浪漫主义文学的宣言书;另一部剧本《鸥那尼》的成功上演,使古典主义失去了舞台——这是雨果在写出命运之书《巴黎圣母院》之前交的好运。中年时期在政治上持保守态度时,当选为法兰西学院院士;晚年激进之后在83岁病逝时,能让内讧的政府为他举行国葬——这也是雨果的好运。
《巴黎圣母院》
  它不仅仅是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的传奇故事,圣母院本身也成了一部石头的交响乐。这座哥特式建筑就像一个神秘的庞然大物,俯视着美丽的吉卜赛女郎爱斯梅拉达和被她的美丽征服了的人:副主教克罗德、弓箭队队长弗比斯、敲钟人伽西莫多。雨果塑造这些人物时,用善恶美丑严格(太严格了!)配方,用对比手法(太鲜明了!)制造人性的张力。一部情节离奇、人物怪异的作品,名为长篇小说,实际上更像一部戏剧,时间:十五世纪,地点:巴黎。最后一幕:当伽西莫多和爱斯梅拉达的尸骨被分开并化为尘土时,幕布便会和人们的眼泪一起落下。
高尔基
  这位俄罗斯的流浪儿,在十九、二十世纪之交确立了他的文名。此前他曾两次漫游俄罗斯大地,广泛接触底层社会;此后则两次避居国外,因了头脑里一些“不合时宜的思想”和恶化的肺病。这只革命的“海燕”、《母亲》的作者,实际上一直未能逃脱一名孤儿的命运——哪怕他有列宁这个精神教父。
《童年》
  一个孤儿眼中的底层生活,一些“必须从根儿了解的事实”(高尔基语)。家人即仇敌——外祖父也可以把“我”打得失去知觉。在阴暗的生活中,只有偶尔发生的大火是有趣的,而外祖母像大火一样有趣;正是她讲述的《圣经》故事和民间传说,温暖了“我”的心。在花园里,“我”找到了一片自己的天地:阳光、青草、云雀、刺猬……还有把你从地面提升起来的星星。这是一个发现自我和世界的过程,敏感、孤僻的“我”最后成了一个在街上与人打架的野孩子。正像“我”努力从自己的家庭环境中挣脱出来一样,这部作品拓宽了自传体小说的描写范围,在风格上也一反优雅的传统,而呈现出一种富有生命力的丑恶的真实。
奥斯特洛夫斯基
  一个短命的人,一个苦命的人。十岁辍学,在车站食堂和发电厂当童工。十月革命后,在战斗中负伤,在劳动中残废;最后全身瘫痪,并彻底坠入盲人的黑暗世界。是写作,让他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他的作品所关联的生命意义,高于作品本身的文学价值。他短暂的生命,是一个时代的见证。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一本特殊的成长小说,主人公的成长是“我”融入“我们”的过程,就像一滴水消失于大海。保尔与冬妮娅的爱情是书中惟一有“小资”情调的地方,在描写保尔和冬妮娅分手时,作者的笔下也不禁流露出了一丝伤感。冬妮娅是读一大堆小说成长起来的,她身上的个人主义色彩最终从革命的单一颜色中跳了出来。革命减爱情:钢铁是这样炼成的。然而,当几代读者把保尔那段最著名的语录记入日记本时,冬妮娅这位纯洁的少女也被他们记在了心里。“人最宝贵的是生命……”脱口而出时,读者的眼前一定闪过了冬妮娅领子上有蓝条的水兵服的飘带……
附 录
  除以上作品外,推荐书目中的国外部分另有:《歌德谈话录》(艾克曼辑录)、《普希金诗选》、《泰戈尔诗选》。在笔者看来,《歌德谈话录》是推荐书目中最不适合中学生阅读的一种,哪怕汉译本已经是选本。这部谈话录适合专业人士阅读,中学生感兴趣的可能是歌德的《少年维特的烦恼》。至于《普希金诗选》和《泰戈尔诗选》,书名中已有“选”字,但却没有推荐版本,此“选”为汉译之“选”,不落到实处,笔者也就无缘置喙。   
    (《初中生课外名著故事》、《高中生课外名著故事》,易文思主编,湖南文艺出版社2001年8月第1版)   

 
分 宗 别 源
? 冯天瑜
 
 
(一)
  近二十年来,人们日渐重视文化史研究,这种研究拓展了我们的视野,提供了观察历史和现状的新角度,使我们得以深入了解本民族和别民族文化创造的走向,以及诸民族文化间交融互摄的复杂过程,这些都有助于我们正确把握现代化与文化传统的辩证关系。文化史以文化发生发展的总体进程为对象,并特别注意人类创造文化时主体意识的演变,从而与考察客观的社会经济形态的经济史和社会状貌的社会史相区别。文化史研究应当致力于对历史过程中所发生的一系列文化现象的整合,以形成一种显示规律的记述,构成这种记述的材料,则选自已知文化资料的整体。而“已知文化资料的整体”应当包括“俗文化”资料和“雅文化”资料两大部类。“俗文化”指流行于大众民间的文化,它成自众手,是在一定时代形成于一定生活共同体的非理论化的社会意识;“雅文化”指社会上层文化,它经由职业精神生产者依靠已有的精神生产资料加工而成,较为系统、专门、定型,便于保存与传播。这两种文化的区分由来已久,我国自古便有俗乐、雅乐的对称,有风(民歌)、雅(宫廷诗歌)、颂(庙堂诗歌)的并列,有高跷、秧歌等民间游艺与“琴棋书画”等君子“雅道”的分野。然而,这两种形态的文化又有着深刻的内在联系,它们相互渗透,彼此推引,雅文化要从俗文化中汲取营养,或者以其作为依托物,或者以其作为“补强剂”、“复壮剂”;而俗文化又受到处于统治地位的雅文化的制约和影响。在各阶层人们的欣赏趣味上,这两类文化也并非总是楚疆汉界,壁垒分明,“雅俗共赏”这一成语便反映了两种文化相通互动的事实。
  如果说,俗文化更多依赖于民间生活习俗的递邅和大众间口耳相传的方式保存其文化资料(有的后来也笔之于书),那么,雅文化则主要是以经过认真加工的、精致的形态贮存其文化资料。在中国,“雅文化”的渊薮便是汇合为经、史、子、集四大部类的学术著作。一部中国学术史,大体反映了中国雅文化的发展历程。如果我们同时又注意于俗文化的研究,认真考察俗文化与雅文化的交互关系,便有可能对历史过程中所发生的纷繁错综的文化现象加以整合,形成一种显示规律的认识。从这一意义而言,治学术史是治文化史的重要基础之一。
 (二)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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