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燕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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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燕双飞-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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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小苓惊叫道:“大哥小心!”
  她边喊边扑了上来!
  夏侯芬怒叱一声,一剑又向她击去,却被江浪猝然挥出的剑身架住了。
  双剑交锋,响起了铮挣声。
  夏侯芬后退一步,一双充满妒火的眼睛在对方二人身上一转,倏地冷笑道:“好……
  我走!”
  说完,霍然转身,足下运足了劲力,一路纵跃如飞而去。
  江浪才迫了几步,忽见夏侯芬右手挥处,“哧哧”两股尖风,由指尖上飞出了两点金星!
  江浪当然知道这种暗器的厉害,宝剑一抡,用“秋风摆蓬”的剑招,发出“铮铮”
  两声脆响,把一对金丸挥落在地。
  夏侯芬却是头也不回地飞身落于坐骑之上,那匹马长嘶一声,一径奔驰如飞而去!
  江浪呆了一呆,暗思道:真想不到她竟然这样下毒手,双方破裂至此,自是再无和好之机了。
  他颓然地叹息一声,偏过头来看着小苓。
  小苓嗔然一声,垂首而泣!
  “你受伤了?”
  郭小苓一只手掩着伤处,转身奔向卧房——她的房间,就在廊子这边。
  她推开门,扑身而入!
  江浪刚要进去,那扇门忽地关上了,“碰”一声大响,差一点撞伤脸。
  室内传出郭小苓伤心的哭声,道:“江大哥,你先回去吧,我心里难受!”
  江浪叹了口气,道:“小苓,你要相信我,我和夏侯姑娘之间没有什么……你开门,让我看看你的伤!”
  郭小苓在门内道:“不要紧,大哥,你回去吧,我自己会料理!”
  江浪又拍了几下门,她仍然不开,只得叹息一声,转身而去。
  他颓丧地走出了院门。
  就在他脚步方步出院门的一刹那,一骑快马擦身而过,马上坐着一个长身佩剑的姑娘,等到他认出了那个姑娘竟是郭小苓时,对方一骑人马早已驰骋如飞地消逝于视野之外了!
  显然,郭小苓是循着夏侯芬的去路追了下去;。
  “追”已经来不及了!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江浪怅然若失他几乎兴起了一种“浮生若梦”的感慨——昨夜的一夕风流,软语温情,那些“海枯石烂”的甜言蜜语,都幻为片片飞灰,他想到了李商隐的名句: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面对着惆怅的秋风,他感到万念俱灰。
  ※        ※         ※
  西边的老日头只剩下最后的一股子劲儿了。
  天边上的白云,不过是沾了点太阳的边儿,在云层的外衣上镶了一圈儿金红,看上去好像身价颇不相同了。
  这时候,暮色起自遥远的沙漠,缓缓地向着“金沙郡”这片大绿洲上移过来。
  最先感染黄昏暮色侵袭的,该是这片大荒原了。
  当暮色像是一层大雾般笼罩着这片荒原时,干冽的地头风总是在这个时候贴着地面卷过来。
  于是,原野摇荡着芦丛!
  芦丛摇动着芦花!
  拖着白色长尾巴的芦花,像是临阵交锋时的乱箭,一支支飞射着,放眼看去有如银汉天系的流星群阵。
  壮观、缔丽。触目生惊,为大自然生动的彩笔下增添了奇异彩色的另一章。
  芦丛里的这条黄土道迄逐而前,巨龙似的伸展着,像是要伸展到天的那一边。
  由于芦苇的滋生泛滥,长年以来,早已掩饰了路的本来面目,也只有在有风的时候,才能够略微看清这条长长的黄色巨龙。
  那个人——江浪。
  他已经在这里坐侯了很久很久了……
  其实,他昨天、前天都来过。
  每一次他都要等到月上中天、甚至于天近黎明的时候才离开。
  今天他中午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
  为了要保持他临阵应战的精力,他不能一直持久地全神贯注于某一个方向,连坐着的姿态也得随时变换着;有时候,甚至把身子平躺下来,借以舒散一下筋骨。
  “生”与“死”常常是极其微妙的,这其间的距离,往往像纸一般薄。
  就像今天,江浪就在为自己生命下一个赌注。
  本来,他对于自己的武功,有足够的信心。在以往历次的打斗经验里,即使敌人再强大,他都有足够的自信,惟独今天是个例外。
  今天他感到很害怕!
  然而机会的造成,使得他别无选择——如果今天此时,在这个地方,他不能够狙击到敌人,以后的机会将是很渺茫的了!
  似乎有一种预感,他下意识的感觉到“他”必会来的。
  “他”是谁?
  褚天戈!
  “大敌”褚天戈!
  面临着如此强大的敌人,江浪几乎有些胆寒了。然而,他仍然保留着相当的信心。
  他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把自己平生精修的武功理出了三十六个招式。
  这三十七个招式,是紊乱无章的,可是经过他加以整理之后,又精中选锐,仅仅得了十一个招式。
  然后,他再把这十一个招式分作前五后六,成为十一手极具威力的技艺。
  他要用这十一个招式对付褚天戈!
  换句话说,这十一个招式是决定他的生死存亡的惊险武技!
  他怅望着远天的云雾,感到无限的伤感一拜弟裘方之死,使他丧失了平生惟一的知己;郭小苓的消失,又使他丧失了平生第一个深深所爱的人。
  再回头算算看,父母双亡,族人亲戚故人也无一个存在世上。
  在这般情形之下,他对于自己的生命,几乎没有什么眷恋了。
  果真是败在椿天戈的手下,死了也算了!
  他是有了这个决心才来的!
  大地日落。
  原野暮色更重了。
  掠过满布芦花的广阔无边的原野,他放眼望着远处的地平线。
  不过是照例的一瞥,使得他精神为之一振!
  江浪那双含蓄的眸子,霍地睁得又大又圆。他双手把眼前的芦枝分开来,就在叉开的芦苇空隙里,看见了两个黑点!
  一点儿不错,是两骑人马向这边走来。
  江浪仔细地注视了一些时候之后,断定他所等待着的人终于来了!
  对方只来了两个人,不是原先去时的三个人。这一点对他咪说并不感到意外,正如夏侯芬所说,褚天戈这个阴险的老狐狸已经在半路上解决了崔平——崔平的过于嚣张,使得他有不可驾驭的烦恼!
  这实在是崔平所未能料及的悲剧!
  两骑人马渐渐地近了。
  江浪已能清晰地分辨出两匹马的颜色:一匹是火红色,一匹是纯黑的。
  火红色,的那一匹,对于江浪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十数年以来,褚天戈横行大漠时,就是乘骑着这匹“火雷红”;十数年以后,人马依旧。
  从它的脚程上看来,速度丝毫不减当年。
  马上的褚天戈,依然是十分威武的大王风度——血红的一领披风,被风吹卷着一平如肩;人马一色,远远望去有如红云一朵。
  紧紧跟随着的那匹黑马,与他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在他身后丈许远。
  那个人一身黑衣,也是人马一色。
  一红一黑两骑人马一人江浪目中,顿时已如风驰电掣般地驰近跟前!
  江浪埋伏的这个地方,在事先是经过再三斟酌才定下来的。
  他思忖着,那是一条“之”字形的道路,马不可能快行——这一假设,果然得到了证明。
  两匹马慢了下来。
  马长嘶在芦丛人口的弯道前人立前蹄,然后放慢了脚程。
  黑马上的黑衣人是桑二牛。
  这一个人,是江浪事先想到的。
  红黑两匹马,合在一起,两匹马身上蒸腾着一片白烟。褚天戈、桑二牛身上,沾满了灰沙,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所致。”
  只见诸天戈手勒缰绳,回头向桑二牛打招呼道:“快到家了,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吃上一顿。”
  桑二牛笑道:“老王爷想得真周到,这一天驰骋,已经够累的了多老王爷看上去,精力还旺得很,真正是龙虎精神,卑职钦佩之至!”
  褚天戈哈哈大笑着道:“你小子真会说话,这一次对付呼鲁兹你出了不少的力。我不会亏待你,回去后一定重重地赏你!”
  “谢谢老王爷!”
  两匹马红前黑后,向着高可过人的芦花丛内膛来。
  江浪的眼睛,自然在褚天戈、桑二牛两人一现身时就已经全神贯注了!
  他把身子缓缓地坐下来,让面前的芦花正好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子的前面。
  他的一双手缓缓探出,从地面上提起了一对“流星锤”——这是他仗以成名的一对兵刃,只是他平时极少施展;然而偶一施展,必然奏功!
  红马已经来到了面前,向着左侧弯过去。
  黑马紧接着也来到了眼前。
  就在这匹黑马刚刚要转向弯道的一刹那间,江浪腾身而起。
  正配得上“兔起鸭落”四个字。
  他身子甫一落下,正好在黑马身后丈许处。
  只见他双手猝然向外一抖,两只香瓜般大小的流星锤射了出去!
  暮色沉迷的天空,两个银色光团,一左一右,呈弧形向着一个焦点集中。
  那个集中的焦点,正是黑马上桑二牛的脑袋瓜子!
  桑二牛是可悲的人物。
  然而江浪别无选择,因为他不能以一敌二;先杀了桑二牛,才能全力对付褚天戈!
  由于他设计的地势好,出手的时间好,招势更妙,致使桑二牛无形中成了瓮中之鳖。
  两点流星各自绕了半个圈子,等到桑二牛觉出两耳间疾风猛贯的当儿,已是不及。
  一边已是非死不可,更何况双锤夹击!
  只听见“碰”的一声,双锤力击之下,桑二牛那颗头颅就像被砸破了的西瓜一样,顿时分成了无数碎块,脑浆飞溅,死于非命。
  桑二牛坐在马上的身子向前侧方一下栽了下去,胯下坐马,长啸一声,惊吓着蹿了起来。桑二牛的一只脚还踩在马蹬子里,整个尸身在芦丛里被拖得哗啦啦响。
  其状之惨,不忍猝睹!
  两只流星锤像是两点跳掷的星丸,霍地向后一收。长链乍收,一对小西瓜般遍体银光闪烁的流星锤,已经提在了江浪手里。
  前行的褚天戈当然发觉不对劲儿了。
  他的火雷红驹,倏地长嘶着掉了个头。马上的褚天戈,方看清了是怎么回事,江浪已长啸一声,用上了事先已经算定好的招法。
  他足下向着前方一跄,手上的流星锤再次抖了出去!
  只是打法较之先前对付桑二牛的那一手大为不同。
  对付桑二牛,出手是双锤,这一次却是单锤。
  一只流星锤带着极长的一道锁链子,吐出了一道白光。
  这一锤当真是炔到了极点。
  银光闪闪的光圈直向着诸天戈头上飞了过去!
  然而,可以想知的是,已经不如先前那般顺利了!
  马上的褚天戈霍然把一双瞳子瞪成了核桃那样大,头颅快速地绕了一下。
  江浪的流星锤擦着他的脖子打了过去……
  江浪心中一惊!
  他原定的计划,这一锤成功率不一定有把握。那么这一锤一旦落空,绝不会再有出第二锤的机会!
  果然不错。
  就在他那只抖出的流星锤还来不及收回的当儿,马上的褚天戈倏地一抬手,“哗啦”
  一声,摸住了流星锤上的链子。
  那条足有一丈五六长短的银色链子一下拉了个笔直!
  褚天戈那张风尘仆仆的脸上,猝然冒出了大片红光。
  “好小子,我早就知道你来到这里没安好心!”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怒凸的眸子里发出了闪闪凶光,恨不能一口把江浪生吞下去!
  “小子,你是谁?”
  “江浪!”
  “江浪是谁?”
  “妈拉个已子的!”
  这是一口道地的关外骂人的话。
  话一出口,老头于的手向上面一翻,原先捋在手上的那只流星锤已脱手而出,直向着江浪脸上砸过来。
  他手劲儿极大。
  江浪不须去接触,只凭着对方手势,就知道了劲道的斤两。他冷笑一声,施出全身之力,把手里的另一个流星锤掷了出去。
  两只流星锤在空中迎了个正着!
  “当”的一声大响,嘹亮悠长的余音,震得人耳鼓发麻!
  两锤接触之处,爆射出一股子奇亮火光。
  双方力道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有盖过谁。于是,两只流星锤坠落在地!
  那个昔为巨盗、今日自封为王爷的褚天戈,就像夜猫子一般,发出了一声怪笑。只见他坐在鞍子上的身子倏地向上一长,掠了个高儿,轻飘飘地落身子陌道之上。
  落地、脱衣,看上去是一个势子。
  只见他身上的那领红色大毫,“刷”一下子提在了手上。
  “姓江的,咱们把活先说清楚!”褡天戈阴森森地道:
  “褚某这些年吃素,不怎么想杀人,要是想杀,也得找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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