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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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故事-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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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士,这个是花。包仁杰赶紧澄清。 

  小护士一咧嘴,哟,恕我眼拙,没看出来。 

  小包,你什么时候来的?王其实从楼梯口冒了出来,跟包仁杰打了个招呼。 

  刚来没一会儿,包仁杰赶紧接过王其实手里的东西,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鸡汤和菜叶粥,大夫说只能吃流食,也不知道他想吃什么,我干脆弄了两样。 

  包仁杰咽了口唾沫,他一下班就赶过来了,还没吃晚饭呢。 

  小护士在一边笑着搭了腔,那你可白费心了,他这会还在做检查呢,怎么也得明天早上才能吃东西了。正好,今天晚上食堂卖的包子特难吃,我吃了几口就倒了,这碗粥你便宜我吧。 

  王其实说好啊我也懒得再往回带了就给你喝了吧。 

  包仁杰又咽了口唾沫。 

  小包,还没吃饭吧?走,咱们吃点东西去,我请客! 

  那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兄弟我今儿个高兴!走,咱哥儿俩得喝两盅!王其实不由分说推着包仁杰下了楼,随手扯过那束花看了看,你捧一堆草干吗啊? 

  手一挥,那堆‘草’进了垃圾桶。 

  两个人进了路边的小饭馆,要了个炉子涮上了羊肉片,王其实兴致很高,包仁杰知道他心里高兴,赶紧招呼店老板弄点好酒过来。 

  王其实手一挥,别,老板,就来个小瓶二锅头就行了。 

  干吗啊?今儿不是高兴吗,喝点好的,老板,开瓶五粮液! 

  别!改天,改天好不好?改天咱们喝路易十八都行! 

  包仁杰说你别是心疼钱吧?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塌塌实实地喝,咱们喝个痛快! 

  王其实一声苦笑,不是,今天我有事,真的有事。 

  什么事? 

  我……我得回去再熬一锅鸡汤去,那鸡汤得熬5、6个钟头呢,明天早晨趁热给他端过去。 

  嗐!你别管了,我保证燕飞明天一睁眼就有热腾腾的鸡汤等着他,而且味道绝对比你做的好喝!包仁杰一招手,接过老板手里的五粮液,给王其实满上,干! 

  王其实一闭眼,干!一杯酒火辣辣地从嗓子眼直冲下去,冲到胃里打了个旋儿,热辣辣的蒸发成一股子热气,从胃里返上来,冲到鼻子眼,顺着鼻腔又冲到了眼睛和耳朵,引起了一系列反应——鼻子热了耳朵红了嘴巴干了眼睛湿了胸口扑通扑通直跳…… 

  痛快!真TMD痛快!王其实喊了一声,来,再干! 

  三杯酒喝下去暖和了不少,王其实的舌头有点打卷了,不由自主地就开始胡说八道。 

  小包,我跟你说,说件事,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好。包仁杰洗耳恭听。 

  你,你发誓!连、连你们队长也、也不能告诉! 

  什么事这么神秘啊? 

  其实也没什么事啦。王其实忽然有点含糊,手一挥,吃菜吃菜! 

  到底是什么事啊? 

  嗯……是这样,如果、如果……我是说,如果,听好了,只是如果啊,我做了一件很对不起燕飞的事情…… 

  你?你能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包仁杰眨巴着眼睛,你要是敢背着燕飞在外边捻三搞四的我就……不,不用我动手,燕飞保证亲自阉了你! 

  王其实的酒立刻就化成汗,哗啦啦地涌了出来,一下就清醒了不少,脸都吓白了,我、我怎么可能!不过,燕飞他……说不定真的会……我要不要躲一躲呢? 

  你说什么?包仁杰没听清楚。 

  没,没什么,吃菜,吃菜。来,吃点白菜,我老妈常说,鱼生火肉生痰,白菜豆腐保平安! 

  对哦,多吃点,保佑咱们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包仁杰笑嘻嘻地大口吃了片白菜,好烫!舌头烫了个泡。 

  你至于那么馋吗你!不会晾一下再吃啊! 

  两个人喝了半瓶酒,大部分是王其实喝的,出来后脚步都有点偏了。包仁杰叫了辆出租车把他塞进去,刚关上车门就看见他又从那一边爬出来了。 

  小……小包,你先回去,别管我,我得再去看看他去。 

  包仁杰说你喝糊涂了是不是?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没,没关系,我和那帮护士都混熟了,她们会放我进去的。就是那个大夫有点不好对付……王其实一边嘟囔一边梦游似的过了马路,把包仁杰吓得提心吊胆。 

  看着王其实进了医院大门这才放了心,坐上出租车去了超级市场,生鲜部正好在半价倾销没卖完的老母鸡,包仁杰一口气买了仨。 

  拎着鸡敲开了王志文的门,队长,你……你会不会熬鸡汤? 

  51 

  深夜的医院让人心悸,昏暗的路灯下,影影绰绰的夹竹桃随风摇晃,春寒料峭的夜里,风声尖利刺耳,不知道从哪间病房传来低低的哭泣,揪得人心口发疼。一个白色的影子飘过来,是正上夜班的护士小姐,高跟鞋咯吱咯吱。王其实没在意,丧荡游魂般晃过去,倒把人家吓得一声尖叫。 

  王其实站住了,茫然地瞪着人家,你叫唤什么? 

  护士小姐拍着胸口,是你啊,吓死我了。大半夜地你没事干瞎溜达什么? 

  我?瞎溜达? 

  是啊,围着花台绕了十多圈了,我还以为撞鬼了呢。 

  啊?我……我……对了我喝多了,我要,我要干什么来着?哦对了我不跟你聊了我还得回去熬鸡汤呢。 

  回来!大半夜的你熬什么鸡汤啊,想上去看看他就直说呗,陈医生已经走了,今天我值班。 

  哦哦。王其实酒劲还没散,懵懵懂懂地就要上楼,我,我就、就看一眼…… 

  慢着!护士小姐伸出纤纤玉手,先陪我去趟主楼药房取药,道太黑我有点怕。 

  放心!我保护你,我是警察。王其实把胸脯拍得山响。 

  护士小姐一撇嘴,要不是看见过你穿警服,我们真以为你是病人家属请来的护工呢,可惜了这副身板! 

  王其实发现,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绝对是个真理。 

  你们少跟那个陈大夫接触,当心以后嫁不出去。王其实酸溜溜地。 

  护士小姐咯咯地笑,说起来也奇怪,陈医生那个人虽说脾气大一点,可他很少对病人和家属发脾气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你不顺眼专找你麻烦?你到底怎么得罪他了? 

  王其实说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说着话已经回了外科大楼住院部,护士探头看了看,冲王其实打了个手势,进去吧,小心点别给我捅漏子。 

  王其实慢慢踱进去,在燕飞的床头坐下来,手扶着燕飞的脸,头一歪,趴在燕子的胸口睡着了。 

  燕子的胸口传来心脏的跳动,砰!砰!低沉而有力,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如此地富有活力。从燕子手术后王其实便落下个毛病,一定要这么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脏跃动的声音,才睡得着。否则就失眠,眼睛赤红眼圈乌黑,明明疲倦到了极点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这一觉睡得很香,大概是因为久久悬在心口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连梦境也变得美妙起来。好象是在燕子的那间小屋里,锅里煮着炸酱面,燕飞用一把解剖刀切着黄瓜丝,水开了,王其实笨手笨脚地去挑面条,被燕子揪着耳朵拎开,少给我添乱! 

  哎哟!你轻点!王其实疼得叫起来,睁开眼睛一看,燕子正扯着他的头发,死死地盯着他。 

  王其实吓得心跳都停了。 

  燕……子?你…… 

  燕飞不说话,眉头紧皱。 

  王其实忽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燕子?燕子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我啊!你仔细看看?王其实,和你一起长大的那个。燕子你看看我? 

  燕飞撒了手,废话,烧成灰我也认得你。 

  王其实松口气,认出来了就好。 

  我睡了多久了? 

  从手术后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你看,桃花都开了。 

  是吗?扶我起来,我看看。 

  别,明天再看,明天好不好?现在黑咕隆咚的看也看不清楚,再说你现在身子太虚弱,还是躺着好。 

  哪至于那么娇气啊?燕飞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却还是听话躺了回去。 

  燕子,我…… 

  王其实鼓起勇气,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是杀是剐听天由命,也省得老这么提心吊胆的。 

  别说了,我现在懒得听,等我出了院再说吧。燕飞堵住了王其实的话。 

  好吧。王其实垂头丧气地等着缓期执行。 

  你打算在椅子上蹲一宿?燕子探头看了看王其实屁股下面的硬板凳。 

  啊,习惯了,没关系,满舒服的。真的,这几个月我差不多每天都这么睡在你旁边,就怕你醒过来的时候我不知道…… 

  王其实赶紧闭嘴,燕子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干的那件缺德事…… 

  燕飞的耳朵红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窗外的树影晃个不停,风从窗户的缝隙中钻进来,屋里却仿佛越来越热…… 

  上来吧。燕飞挪了挪身子,把被子掀开一角。 

  王其实没客气,赶紧蹿了上去,动作快得像只兔子,倒把燕飞吓了一下。 

  你冻得这么厉害? 

  是、是啊呵呵。王其实含含混混糊弄过去,没敢说是害怕燕子改了主意。 

  燕飞背过身去,睡吧。 

  王其实小心翼翼探出手,试探着从背后揽住了燕飞的肩膀,将头轻轻移过去,轻轻地,在燕飞的耳朵上印下一个吻。燕子怕痒似的缩缩脖子,靠了过来。 

  两个人,就像两只布袋熊一样,靠在一起,好象靠了一辈子,好象从很久以前,上辈子,上上辈子,就这么靠在一起了,下辈子,下下辈子,还是要靠下去…… 

  燕子,你总算回来了。王其实吻着燕飞的头发,下意识地低语。 

  你……等得很苦吗?燕子没回头,轻声询问。 

  不苦,只是疼,心疼,疼得都碎了。王其实紧紧地搂住怀里的那个人,你回来了就好。 

  燕子翻个身,面对着王其实,心都碎了?我听听! 

  过了一会儿,燕子抬起头,吐了吐舌头,真的碎了呢,都不跳了。 

  是不是?我没骗你吧? 

  燕子转过身,盯着天花板,沉默了许久。就在王其实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低低地开了口。 

  还记得小时候……你睡着了,我就这么趴在你胸口,听心跳的声音,可是总也听不到。那个时候我就想,我要当个法医,等你死了,给你做个解剖,看一看,你到底有心没有。 

  王其实一个苦笑,燕子…… 

  我知道你有,谁能没有心呢,是不是?只是我太笨,没发现而已。对了,哪天有机会陪我去看看我父母,我好久没去上香了。 

  好,回头我背你去。王其实赶紧献殷勤,燕子,不早了,睡吧。 

  对了,还有件事,你过来一点。燕飞忽然笑了一下。 

  什么?王其实凑过去。 

  啪!清脆利落的一声,王其实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道印子。 

  不好意思,我还是有点忍不下去,这个是头期利息,以后的帐咱们慢慢再算。 

  52 

  王其实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老头子,满脸的皱纹雪白的胡子,腰弯了背驼了胳膊没劲了腿脚不利索了,孤零零地一个人佝偻成一团,拄一根拐棍缩在桃花下面看风景。两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嬉笑追逐着从面前跑过去,穿着雪白衬衫的那一个在桃树下停下来,拿出一把解剖刀,一笔一画地刻着字。另一个凑上去,一字一句地大声念出来,少——年——心——事——几——人——知?哈哈燕子你破坏公物…… 

  两个少年嘻嘻哈哈地跑远了,已经成了老头子的王其实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你个没心没肺的糊涂东西! 

  燕飞推醒了他,你哭什么? 

  王其实睁开眼,我哭了? 

  燕子不耐烦地瞪着他,我生病你哭,我做手术你哭,我没醒你哭,我醒过来了你还哭,你烦不烦啊! 

  王其实伸手一摸,果然,一脸的泪水。这个…… 

  我饿了。 

  什么?王其实没听清楚。 

  我说,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哦好,好。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王其实揉着眼睛从床上跳下来,大夫说你只能吃流食,不然不消化。 

  鸭血蛋羹。 

  什么?王其实愣住了,你说,你想吃什么? 

  鸭血蛋羹,我想吃鸭血蛋羹。 

  包仁杰抱着保温瓶闯了进来,一头扑过来哇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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