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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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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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治通鉴?唐纪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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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母亲笑着拿出还温热的点心,抚着我的头说:“苒苒,快吃吧,就知道你最喜欢秋林的糕点了。”
  梦里的家依然是小时最爱的样子,冰糖莲子,最爱的味道。
  梦里的赵歌对着镜子笑,一副自我陶醉的表情:“昨天有人说我皮肤很好哦。”
  梦里的秀秀一脸坚定地笑,眼中的信心冲得破任何的艰难险阻:“我知道明天一定会好起来。”
  梦里的雅媛捧着书本,满足地浅笑:“看了这么多故事,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一篇。”
  梦里的吕茹挑着眉毛,胸有成竹地笑:“你看,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嘛,我这个老大可不是白当的。”
  还有,梦里的晨吟一脸娇俏可爱地笑:“苒苒,我们一起穿越去,让那些你笔下的故事都变成事实。”
  梦里的329寝依旧温暖如春,淡淡的百合香弥漫一身。
  梦里的李弘儒雅安详地笑着对我说:“小丫头,我等你长大。”
  梦里的赤西一脸自大地笑着仰头:“汉家女,跟我走,本王子有用的地方还多着呢,全长安也找不到本王子这么优秀的人呢。”
  梦里的李显撇了撇嘴,不屑地笑道:“你这个小丫头有什么好,竟然可以迷住我哥?”
  梦里的李贤丰神俊朗地立在面前,口中无声地笑:“苒苒,这个天下终归还是我的。”
  梦里的大唐盛世空虚繁华,无数的人影交错晃动。亦或是生如浮萍,故而终无定所,无喜,无悲,只是一场又一场的流离。
  梦里的人,或熟悉,或陌生,用了一样的调子和表情,对着我,一直在笑。
  可是你看,为什么唯一哭泣的人是我,为什么只有我忽然感到寒冷得无法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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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睁开眼睛,我以为我已经穿越回原来的地方,再也不用去面对那些不想面对的场面和无法正视的面孔。
  可是,出现在我眼前的依然是李贤翩然的身影,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眼见我醒来,李贤看了我一眼,平静地说:“天后等了你很久了,随我去乾元殿吧。”他没有称武则天作母后,显然是心结仍不曾解开。
  强自支撑起身,我感到自己的身体从未有过的虚弱,整个人都像浮在云端。而李贤就像是那阵风,吹着我,一直飘向气势恢宏的乾元殿。
  一路行去,恰好遇到多日不见的武承嗣,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要把我看穿。想起上次舞衣的事,不免有些心虚,略低了低头就错过身去。却不想,秋露刚起的时节正是水气湿润,脚下的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大多湿滑,一不留神竟跌了一下。前面的李贤还未来得及伸手拉我,旁边的武承嗣就把我扶了起来,沉声道:“地上滑,当心些。”
  点头谢过武承嗣,我抬起头来,正看到他同李贤相对的目光,高深莫测。
  别过武承嗣,依旧一路无话。待得行至殿门口,李贤才停下脚步,看了看我说:“进去吧。”
  依旧是昨日来过的那座乾元殿,依旧是昨日的人。
  俯身下拜,停了片刻,武后才淡淡地说:“你醒了,很好。”
  我以为她会询问我关于昨晚的事,谁知她却只是笑着说:“许久不曾下过棋了,正好你来,便陪本宫下几盘吧。”
  所用的棋具早已放置好,紫檀方格盘,黑白琉璃子,明丽的日光透过雕花木格窗恰好散落在桌前,映出一抹莹润的光泽。
  棋至中盘,我已知不敌,眼见得自己的那片黑子凋败零落的样子,也不禁苦笑。转生在韦府,不是没练过棋艺的,但那些雕虫小技放在武后面前本就毫无胜算。
  正自焦灼于盘上的棋局,武后却笑道:“韦姑娘的棋下得很好。”这句话看似称赞,却另有玄机。身后的上官婉儿看着我,美目含忧。我心下知道情况不妙,话语间也谨慎起来: “舒颜的棋艺平常得很,天后娘娘谬赞了。”
  “棋艺的确不佳,但下棋的本事却是不小。”武后仍旧不动声色地拈起一枚棋子,晶莹剔透的琉璃棋子暗闪寒光。
  我惊慌中抬起头,却见武后怒视于我,手中的棋子狠狠掷下:“你好大的本事啊,深更半夜竟敢勾引太子,还有没有本宫放在眼里了?”
  勾引太子?我心下一凛,随即明白武后同太子李贤的争斗终于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现在是要从我身上寻个由子,好抓住李贤的把柄。于是忙丢了棋子,跪倒在地:“舒颜冤枉,请娘娘明示。”
  “冤枉?”那一双凤眼不怒自威,盯得我心寒,“难道昨夜太子留宿你房中是假的不成?”
  呵,原来是要安上秽乱宫闱的罪名。原本这场争斗的结果我很清楚,也从没想过要置身其中。却没想到,终于还是被卷到了斗争的中心。
  正僵持着,门却被人大力推开,一道红影冲了进来:“母后,那──”想是发现屋里的情况不对,下半段话被生生顿住。我转头去看,却是武后的爱女太平公主,她气势冲冲地闯入大殿,一袭描金茜红罗裙衬得她愈发地欺霜赛雪,艳若桃李。
  武后扯了扯唇角,温和地说:“令月,什么事这么着急?”武后的几个子女中最受宠爱的就是这位小字令月的太平公主了,因此她的机遇也比自己的几位兄长都好了许多。
  “孩儿是想请母后不要应允吐蕃来使的要求。”太平公主迟疑了一下,却还是说出了口,红润的樱口紧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线。
  看来这位天之骄女是不想嫁给赤西了,想起前些日子赤西那傻小子撕花瓣的样子,我不由得暗自笑了起来。不料这一笑倒把公主的注意力引到了跪在一边的我身上,她恨恨地扫了我一眼,随即补充道:“即使孩儿不嫁,也不可以应了赤西的要求把她送到吐蕃去!”
  什么?我吃惊非小。没想到赤西向大唐要求的竟是迎我为妃,而不是求娶我眼前的这位娇公主?心中正自惊疑,门外却又有宫人禀报说是吐蕃来使求见。武后冷哼了一声,随即命人引他至殿后书房相见。
  赤西风风火火地进了门来,眼见我安然跪在地上,随即松了口气。英气的脸上满是执着,一双异色的眸子熠熠多彩,。原本听到太平公主的说辞我还不全相信,现如今却不知该感动还是苦笑。一边的太平公主恨恨地瞪着我,瞟向赤西的神态却满是哀怨不舍。
  赤西经过我的身边略顿了顿,低声道:“放心,一切有我。”便向殿后走去。
  我莫名地感动起来,想起被掳走的那个月夜,受重伤的他始终不肯放下我的情景,眼前一片氤氲,却轻轻抿了嘴,没有作声。
  送走赤西,武后转回殿中叹了口气,随即吩咐随侍的团儿:“让门外等着的都进来吧。”
  不大一会儿,李贤、李显、姚元崇等一行人表情各异,都进了门来。武后的一双凤眼不动声色地扫过众人的面孔,慢条斯理地说:“既然来了,就都跟本宫说说昨晚的事吧。”
  于是负责巡视的姚元崇就把晚上的刺客事件从头到尾讲述了一番,说是入夜时有人密报宫中会有刺客,出于谨慎考虑,晚上宫里就加强了防守,果然遇到了一伙刺客直扑英王妃所居的院落,谁知进行围剿时有同党冲出将其救走向娘娘居住的主殿奔走,待侍卫追到我住的慕云轩处,竟发现太子与英王都在屋内,而我处于昏迷之中,且地面上有大量的血迹,十分可疑。
  眼下所有的事情都等着我一个人来证明,我不禁苦笑:早说了要远离斗争的中心,却没想到还是走了进来。
  沉静的武后端坐在清冷的宝座之上,一双凤眼探究地扫过众人,然后探究地看向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再次俯首向上:“启禀天后娘娘,昨夜的事情是因为──”
  还不等我说完要说的句子,身边就又有人拜倒在地:“母后,眼看中秋将至,是儿臣央了舒颜替儿臣想个好法子讨母后欢心,却没想到二哥也同儿臣不谋而合。”话音一落,身边的李贤挺拔的身子微微一僵,随之放松了下来。
  抬头看向武后的脸色,波澜不惊,一双凤眸微凛,不怒反笑,一字一顿地说:“难为显儿有这样的心思了,倒是孝心可嘉。”复又转眸看向我,笑道:“舒颜这孩子我还真是喜欢,从头到脚透着机灵。要不怎么昨夜被擒住了还有人深更半夜地前去解救?”武后机警聪敏,这样小小的局如何看不穿。
  话音刚落,随侍在一边的上官婉儿就跪了下来,一身素金罗衫委顿在地:“天后娘娘恕罪,婉儿只是不忍看到韦姑娘被困囹圄之中才出手搭救,别无二心。”
  武后随手翻动着面前的奏章,淡淡地说:“你在宫中的时间也不短了,可知该当如何处置?”
  阶下的上官婉儿身子一抖,随即颤声道:“欺瞒宫众,私相救营,该当黥面……”古时的黥面就是在犯人脸上刺字或图,以示其罪。这在刑罚中虽然不算最为严厉的,但对于素惜容颜的女子来说却已是大刑。
  才处置了上官婉儿,武后又看向我:“舒颜这孩子乖巧懂事,本宫很是喜欢,不如就留在宫中,收为本宫的义女吧。”我心中微凛:方才明着是要处理上官婉儿,实则却是要借此看察幕后的那人会不会被逼出面承担一切。眼看着没人承认,就又用我作饵,等着鱼儿上钩。好个如意算盘,滴水不漏。想到这里,忙俯身答道:“舒颜惶恐,深宫内院非凡俗女子可入,如此厚爱民女不敢担当。”
  樱唇微挑,武后漫不经心地扫过我的脸:“怎么?可是嫌这大明宫不够气派,比不上你韦家的高楼深阁?”此时的长安城连垂髫小儿都知道“城南韦杜,去天五尺”,韦家和杜家的声望地位可见一般,也正是为此,出自韦家的我必须谨慎从事,以免落人口实。武后的这句话明显是在点醒我,要我多为家族考虑。而更深层的意思却是以我为突破点,威胁李贤,动摇储位根基,使其有所顾忌。
  我深吸了口气,尚未开口,李显却一步上前,大声奏道:“母后,请收回成命。儿臣与舒颜自幼相识,情投意合,愿效仿孟光梁鸿之事,还请母后成全!”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对上武后一双凌厉若锋的眸子,盯得人心寒:李显方才的话恰恰打乱了武后本来的安排,多了这样一层关系,武后怕也是不能随意把我当做棋子了吧?
  眼见先下形势,身侧的李贤忽也跪拜:“舒颜乃是儿臣前日同韦家订下的侧妃,望母后明察。”
  眼看局势就僵在了一处,李贤和李显两个兄弟跪在阶前竟是分毫不让。我的心里却愈加寒冷:李显的态度我是可以理解的,至于李贤,我确实绝不会信他是单纯为了我这么简单。难道是因为当初明崇俨所说的紫胤和红惑之说竟真的同我相关?
  正这样想着,却听得武后的声音复又风轻云淡起来:“舒颜这孩子温柔娴淑,性格乖巧,本宫倒有些舍不得把她这么早就嫁出去了。”
  那一双凤目滑过在场的每一个,最后定格在我的身上,我感到肌肤上一阵震颤:“依着本宫的意思,还是让这孩子在宫中住一阵子,待吐蕃使者离开再议。”
  听了这话,身边的两兄弟明显都松了一口气。
  回到慕云轩,我抬头问送我回来的李显:“为什么要求天后赐婚?”
  他一愣,随即点了点我的头:“以后不要把自己牵扯进皇家的事里来。”此时的他早已整理了仪表,眼角去依稀可以看得到前几天为了赵妃的事而伤痛的血丝。
  我心头一痛,轻声道:“谢谢你为我所做的。”
  那双素来明朗的双眼随即和煦了起来,李显伸出手点了点我额头:“你呀,少给我惹些麻烦就是好的了。”
  可是李显我可以信任你吗?
  在这夺储的关键时刻,你的结发妻子尚幽闭于内侍省,释去武后疑心的最好办法就是停妻再娶,而在大殿上直接请求武后赐婚的表现自然是棋高一着。更何况,韦家的实力和名望又何尝不是争夺储位的绝佳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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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数日,李贤天天从东宫赶来慕云轩看我,一日三餐竟有一半是与他相伴的。
  有时我皱了眉闭门不见,他就回东宫处理政务,转过几个时辰却又施施然来慕云轩陪我吃饭,竟是雷打不动。
  就连太子妃房氏也派人送了西疆进献的沉香枕来,说是有助于助眠安神。我枕着睡了几日,却愈发地开始失眠了起来。
  许是思虑过多,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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