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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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 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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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赋闲在家的相王殿下依旧一身月白色的衣袍,眉目仍是清隽,却不免也多了几许岁月的痕迹。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看窗外,放下手中的书卷,吩咐道:“今早的雪莲清菊粥不错,去让后厨再做一碗,加些糕点,给豆卢孺人送去。”
  她不清楚李旦是不是看到了自己才特意这样吩咐,只趁着婢女出门,潜下身形一路跟着去了苒苒的居所。
  当她突然出现在苒苒时,第一句话,只问:“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苒苒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回到长安,短暂的惊愕后是淡淡的笑:“我已是回不去的人了,你若有办法回去,我便送你一程。”那笑容淡淡的,夹杂着抹不去的忧伤,看得她心底也荒凉起来。
  “小晨,你可想好了?若是回去,只怕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她坦然道:“我不怕,我会带李贤一起回去。”
  苒苒看向她,恍惚中以为自己看到的是穿越前那个无所畏惧的晨吟。
  苒苒手中的那颗珠子经历了数场变动,陪着她从女官、贵妃、穿越回普普通通的学生、舞姬、魏王妃、再到相王侧妃,她曾贴身珍存,却终因为那场穿越而不知所踪。穿越回来的苒苒,始终处于风暴的漩涡中,未曾留意过那颗珠子的去向。
  然而此次承影回来,却替苒苒回了那颗珠子。没有过多的解释,她却明白,那珠子,定是扬州突变后他整理她的遗物时留下的。
  “承影说,你在路上遇到过他?”她问。
  晨吟点了点头,声音不免哽咽:“他陪了我一道,路上还受了伤,只能去西域寻医,没有跟我一起回来。”
  她叹了口气:“你何必瞒我?我早知他来过长安,那日他在烟火中救我,我虽已半昏迷,还是能分得清他。李旦后来借着安葬几个孺人,把他悄悄送出了长安。”
  晨吟微怔:“所以,你清楚他的情况?”
  她的声音平静如庭院间的松竹:“我清楚,但我只想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
  “后来的那一次,我没有见到他。只知道他受了重创,再加上——早年的毒伤,只怕是——不太好。”晨吟略微迟疑,随即道,“怎么,承影回来后,你不曾问过他?”
  她叹了口气:“连承影也没见到他,只是听守在门外的移岚说的。”
  “那他,有没有带话给你?”
  “他说,等他回来。”
  紫陌也罢,黄泉也好,若无背弃欺瞒,便是一生。
  他说要她等他回来,她便会等。
  黑如墨玉,红若朱砂,青类翠柳,白似飞雪,两个人默然盯着眼前的四颗珠子,一时间找不出线索。
  苒苒起身煮茶,却忽在茶海前顿住脚步。她早年在魏王府的一些器物都已被李旦命人搬了来,如今黄花梨小香几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件小巧别致的香炉,正是当年裴行俭临终前留给她的。
  当初他说,此物关系当朝之兴衰命脉,当以紫胤托之。如今想来,只怕别有端倪。
  她神使鬼差地取下香炉,探手向内壁探去,不期然触到了几个暗含其内的小孔洞。心如电转下,她取过桌上的珠子填入那孔洞,竟严丝合缝,不差分毫。难道——
  “怎么了?”晨吟见她神情有异,问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还缺最后一颗珠子。”
  精巧的炉壁内,墨、朱、翠、白,四色珠子静静地躺在早就安设好的四壁上,香炉的底部仍赫然空着一个黑洞洞的所在……
  按照当年明崇俨的说法,要集齐来时在场的几个人前世相关的物件才能有办法回去。如果那物件指的是珠子,所以裴丝娜指的是赵歌,柳湘如则是雅媛,而萧秉燃更像是秀秀。那么身为男子的裴伷先呢,自然就是那个害她和苒苒穿越过来的罪魁祸首杨辰龙。所以只要找到吕茹所代表的那颗珠子就好了。
  前面的几颗珠子都是跟她们有关联的人的,那么剩下的吕茹也必然会与她们有某种必然联系。
  “剩下的那颗珠子,只怕要比前几颗大很多。”苒苒摸了摸炉底道。
  大很多,大很多……晨吟忽眼前一亮,脱口道:“我知道那颗珠子在哪了。”
  最后的一颗珠子,是一颗圆润饱满的夜明珠。那本是太平公主妆奁中最爱的珍宝,却因李显为了讨未来的正妃欢心,悄然取了去。
  晨吟曾很爱那颗珠子,每每在夜里取了珠子来看,没有红烛的烟气,只有幽幽的光亮填满整座房间。
  如今想来,那颗夜明珠的大小,竟与香炉所剩下的孔洞大小极为吻合。
  李显送的那颗夜明珠,她曾极为珍爱,就连最为落魄的时候也不曾舍得变卖。然而上次离开的时候,她却丢在了宫里,再不想带出来。如今,那颗珠子,只怕是躺在颜淑的妆奁中吧。
  她早就想过走之前要回皇宫一次,却因过多的牵扯,终究下不了决心。这次,或许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入了夜,苒苒以自己的名义带晨吟进宫。说好了若不能偷成珠子,便要当夜同李贤离开长安,日后再做打算。
  她虽不懂为何竟要这般急切,却终究还是答应了。这长安城里,她想见到的人都在这里,过了这一夜便也的确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那场大火,虽未伤及苒苒的性命,却因长期滞留在浓烟中的原因,伤到了她的肺。自那之后,她便时常咳嗽,就连盛夏的季节也不能幸免。李旦寻遍了名医,仍无计可施。
  一路上,二人坐在车内,压低了声音说话,不时被咳嗽声打乱了节奏。
  “我们一起回去吧,或者拿了珠子去找大冰山一起走。那边,总会有办法治好你们两个人。”她听着那咳嗽声不免揪心。
  苒苒笑了笑,忍住咳嗽:“你可知我上次是怎么回来的?”
  “你好像没说过。”上次苒苒再次穿越时,她正在房州,自然不会知道具体情况。
  “我上次——”苒苒说了一半,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晨吟忙伸手替苒苒拍打后背,轻声道:“快别说了,先休息一会儿。”
  不多时,便到了宫门口。她扮作侍婢扶着苒苒下了车子,垂头向内苑走去。
  眼前的宫殿,依旧是旧年的模样。只是换了心境,换了身份,便再不是原来的宫殿。
  “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我先去见李显,你正可以趁机去找珠子,找到了就到长安宫找我。”苒苒轻声道。
  她猛然抬头看向苒苒:“今晚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苒苒看着她,柔声道:“别忧心,速去速回,以免夜长梦多。”
  她察觉到情况似乎不对,却又找不出原因来,只好咬了咬唇,趁着前面引路的宫人不留神,迅速消失于黑夜之中。
  当年的宫殿早已换了新的主人,她轻车熟路地潜入寝殿,四下寻找起来。当初那珠子被她爱得如珍如宝,却不知在新主人手里会经历怎样的命运。
  梳妆台前没有,金镶玉的妆奁盒里没有,存放皇后册印的箱子里没有,就连床后的暗格里也没有。她盯着这座曾经熟悉却已沾染了旁人气息的寝殿,神情恍惚起来。
  “韦——舒颜?!”一道娇媚的女声在寂静的寝殿内响起。
  她缓缓回过身去,眼前的女子柳眉飞扬,杏眼微睁,竟与自己足有七分相似。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对面的女子:“见过皇后娘娘。”
  她不再是皇后,如今的皇后只有一人,那就是她眼前的这一人。
  颜淑一挑柳眉,冷笑道:“哟,这可真真奇了,怎么在你面前,我这个傀儡倒成了皇后了?”
  她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只垂头道:“你放心,我是来找一件东西的,找到了我就走,绝不会多耽搁。”
  樱红的唇微抿:“什么东西?”
  “夜明珠。”她坦然道。苒苒只给了她一个时辰的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若不直接问颜淑,她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珠子。
  “你是说,那颗凤冠上的夜明珠?”颜淑杏眼微眯。
  她点了点头:“只要你把珠子给我,我立刻离开。”她不怕颜淑耍什么把戏,眼前的人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如何能拦住最善轻功的她离去?
  颜淑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笑道:“那珠子早就被从凤冠上拆了下来,只是不巧,此刻却不在我手中。”
  “那在哪里?”刻下宫中粉黛尽散,唯有颜淑和名义上的昭容上官婉儿而已,她想不出那颗珠子还能在谁手上。
  颜淑叹了口气,幽幽答道:“自然是在皇上的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TOT 尊的尊的尊的快完结了


☆、遗恨神龙殿

  头簪玉树宝钏,腰悬白玉双佩,身着银红洒金曳地百褶裙,晨吟举步向前,面前便是神龙殿前冰冷的九级玉阶。
  扮作宫女的颜淑将手中提着的剔红牡丹食盒递给她,垂头道:“娘娘,别忘了给陛下做的胡饼。”
  她接了食盒,硬着头皮独自走上玉阶。
  内廷总管长贵本侍立在殿门口,眼见得她来了,便躬身小步跑了过来,施礼道:“娘娘来了,陛下正同人谈话,刻下不大方便——”
  他一边说话,一边迎着走过来,打算将这位不请自来的皇后先迎到侧殿去歇息,待皇上忙完了再去见她。然后抬了头,却愣在当场,那张脸……
  “皇后娘娘——”
  她讶然转过头,正对上一双含着泪水和惊喜的眼睛。她心中了然,不着痕迹地伸手拍了拍这位跟随了自己半生的老奴,举步向前,推开了紧闭的殿门。
  长贵回过神来,忙在身后扬声道:“陛下,皇后娘娘到——”
  清冷的烛火中,李显孤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低头看着眼前的,微有卷曲的身形昭示着这位帝王正逐步走向暮年。
  “你怎么来了?”高高在上的声音是冰冷的,听不出一丝感情。
  她提着剔红牡丹食盒又向前走了几步,深吸了一口气:“算是来告别的吧。”
  李显猛地抬起头盯着眼前的盛装女子,声音艰涩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要走了,走之前,至少也要见你一面。”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她早已看淡了很多,只是相识一场,离开便也该说声珍重。
  “你打算怎么走?”他问,顿了顿,忽又截住她的话:“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她苦笑了一下:“若是要走,还缺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地问,手紧紧攥着笔管。
  她抿了抿唇:“你还记得在韦家时你给我的那颗夜明珠吗?”
  他点了点头,松开笔管:“你随我来,我取来给你。”
  “不急,”她向前走去,举起手中的食盒,“你还没用夜宵吧,正好我带了点吃的过来。”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笑道:“也好。”
  她本是要随便带块点心,扮成来送夜宵的颜淑进来就好。谁知到了后厨,见了小栗子居然没被他认出来,只闷闷地做了几张胡饼给她,就转头走了,倒让她不免郁闷起来。而更让她郁闷的是,明明看到墨函出现在御膳房附近,等她走过去却又找不到人了。难道她临行前竟不能同所剩无几的这么几个故人话别?
  飘香的胡饼外皮酥脆,透着诱人的香气。她取了一枚胡饼给他,笑道:“这么多年被关在宫里和房州,都没机会尝这些宫外的好吃的。最近外面都流行吃胡饼,我在吐蕃也经常吃,没想到小栗子做得比外面的更出色,闻上去香香的,就是上面没有洒了西域人常用的斯亚坦,口感估计要差那么一丁点。”
  一口气说了半天,忽发现李显抓着胡饼一直盯着自己看,便皱了皱眉:“你怎么不吃?难道不喜欢胡饼?”
  “不,你送的,我都喜欢。”他说着抓起饼,两三下便吞了下去。
  一个帝王之尊竟这般凶猛地吃一块胡饼,这哪里还是那个她曾朝夕相处过那么多年的天之骄子!她看得瞠目结舌,舔了舔嘴唇,伸手去抓剩下的那块饼:“原来这么好吃?那我也要尝一尝。”
  他忽然站起身来,向她扑过去!她仗着俊逸的轻功,轻飘飘地躲了过去,口中笑道:“别这么小气,不就一小块胡饼嘛,你到时再叫小栗子做就是了。我就要走了,这块饼让给我吃吧。”
  “住手!”李显一手撑着金丝龙案,一手重重锤击在案头,双目赤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抓着胡饼的手不由一顿:“李显,你怎么了?”
  “别吃,那饼里有毒。”他跌坐在冷硬的龙椅上,吃力地说。
  你怎么知道?这句话哽在她的喉头,没有问出口。她怔怔地看着李显,所以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终于解释了为什么颜淑那么爽快就答应了帮她见李显要珠子;终于解释了为什么小栗子见了她依旧面无表情;终于解释了墨函为什么避而不见;也终于解释了李显为什么一开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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