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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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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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东的柳家虽在朝中无高官,在长安城里却也非小族,亦是门楣高广,宾客盈门。我来至门前,禀明来意,早有人报进门内。
  柳氏的父亲身为族长,颇为威严,见了我却只是和善地笑着迎了进去。
  进得厅堂,柳父上下打量我一番,笑道:“贤婿一表人才,文采风流,深得圣上喜爱,老夫甚为欣慰啊。”
  我勉强笑道:“此言过矣,谢然不过是弘文馆的一个校书小吏,位低才浅。”
  柳父却正色道:“贤婿正当年少,又隆圣恩,前途不可限量,小女得此良人实是家门之幸啊。”
  听得此言,我慌忙起身撩衣,跪在地中:“实不相瞒,然今次正是为此事前来。”
  “贤婿快快请起,老夫如何当得起如此重礼?”柳父见状忙上前要扶我起来。我正色拜道:“晚生家中早就定了亲,深恐辱没了贵府小姐,还望府上谅解一二,为柳小姐另择佳婿。”
  “你──”柳父双目圆睁,恨声道,“你可知这是抗旨?是要引来杀身之祸的?”
  我垂目道:“晚生清楚。”
  柳父再不同我言语,狠狠甩帘而出,才出得门去却惊声道:“如儿,你怎在此处?”
  我随着声音望去,见一个绿衣女子面色惨白而去,不由得皱眉:柳家的女子原来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凉不大喜欢令文中的主角套用古诗,因此文中的诗作、对联也多为凉的拙作
  诗句可能并不出色,望大家海涵。
  如遇不妥之处,还望雅正。
  另:宋璟应为调露二年(680年)的进士 此处为了文章需要 向后调了一年
  文中宋璟的雁塔题诗取自他在全唐诗中的一首应制诗,原为律诗,此处变换韵脚,改为了绝句。


☆、定风波(苒苒述)

  芄兰之支,童子佩觿。虽则佩觿,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芄兰之叶,童子佩韘。虽则佩韘,能不我甲。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诗经?卫风?芄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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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家的女儿正是我曾在东宫宴席上见过的柳湘如,时隔一年,那个柔善可人的少女也渐长大,眉目娟秀起来。只是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韦舒颜,不再是在舞池前同她闲谈的闺阁女子。
  回宫的第二日,外面就传来柳家小姐因被退婚而自尽未遂的消息。我扶着书架的手抖了一下,却只是派人送去礼金谢罪,并不去柳家探望。
  三日后,高宗传我入紫宸殿,深责痛陈,素来温和的面容隐有寒气升腾。武后端坐在一边,凤眸深若寒潭,直直盯着我,看不出深浅来。
  高宗将手中的奏折抛在地上,怒斥道:“古来婚娶早定,媒妁天合,岂可因你一人之言而废,更何况女子名节为重,那柳家的女儿岂容得你如此糟蹋?”
  我跪伏在地,并不多言。
  高宗素不喜臣下抛妻废婚,每遇此事必然大怒,指其不专。只是他的“专”,不是为死去的王皇后、不是为荣宠衰退的萧淑妃,只是为了他此刻身边的一人,那个令他既敬且爱的武家女子。万千宠爱,只为一人。
  不是第一次跪在这大明宫冰冷的地面上,镂空的素纹方砖咯得两膝发痛。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进到殿内,对着座上拜道:“臣尚衣正卿武承嗣拜见二圣。”一角玄衣寥落地映入眼帘,我垂了眼,直盯着膝下的花砖。
  自废黜了上官仪,武后的地位再无可撼动。由于高宗体虚多疾,时常头晕,大半的政务都交与武后处理,因此宫内将帝后并称作“二圣”
  武后开口问道:“此去柳家情况如何?”
  身前低沉的声音答道:“臣下去了城东,那柳氏是衬着夜色用丝带悬梁的,所幸丝带极薄,断裂的声音惊动了守夜的丫环,这才将人救下了。”
  “那么柳家怎么说?”高宗的声音略有急促,显是余怒未消。
  低沉的声音继续道:“柳家说此乃圣命,理应交由天家定夺。”
  “嗯,谢卿,你还有何言可辩?”武后问。
  我低伏在地,拜道:“下臣难辞其咎。”
  “今本宫令你前去请罪,仍行嫁娶,对柳家小姐好生相待,你可依从?”武后的声音飘渺地穿过空寂的大殿,传入耳中。
  我只得再次叩首:“罪臣难以从命,望天后娘娘慈悯。”
  “武卿,依你之见,这抗旨不尊之罪当如何处置?”武后悠然问。
  面前的玄衣微动:“臣不善法纪,私以为应将此罪臣革职出宫,不复录用!”
  我仍伏在地上,并不多言,心下却翻腾不已。
  “革职是不必了,依着本宫,当驱至外庭为奴,”武后冷哼道,随即又转头问高宗,“陛下以为如何?”
  “便依皇后之言罢。”高宗淡淡地说。
  “既是如此──”武后缓声道。
  “母后,且慢!”说话间,一道清朗舒淡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随即脚步声一直传至面前,拜道:“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原来是老八啊,”高宗笑道,“怎么想到来紫宸殿了?”
  李旦微微躬身道:“回父皇,儿臣闻得门生谢然抗旨不尊,深感自责,因来谢罪。”里单身为今科的主考官,亲手点了我为进士,因而说我是他的门生也不为过。
  高宗闻言遂笑道:“不过小小的忤逆,算不得大错,老八不必过责。”
  “既是如此,不知此事当如何处理?”
  武后正色道:“谢然恃才傲物,公然抗旨,当发往外庭为奴。”
  话音才落,李旦有躬身道:“儿臣以为此时不妥。”
  “哦?”武后理了理云袖,走下台阶问:“那么旦儿的意思是──”
  “儿臣身兼此次恩科主考之位,深知此人敏学善书,确有才能,如只因此事便贬为外奴,不免白白浪费了他一身的才学。依儿臣看来,不如除了他的官职,寻个地方做文书。”
  “那么放到何处是好?”高宗问。
  “儿臣听说东宫尚缺掌书之人,或可一试。”李丹不慌不忙地答道。
  武后轻笑了声,伸手去点李旦的额头,嗔道:“你这哪里是责罚,分明是替他要官职来了。”
  李旦也不避讳,随着笑道:“儿臣只是以为谢然文采斐然,埋没在外终究可惜,因而求母后给个恩典。”
  武后思索片刻才道:“此人公然抗旨,终究是戴罪之身,且性格未免执拗了些,送去显儿那里也不大合适。你也是开了府没多久,不如暂时把他留在你那里吧。”
  “儿臣谢过母后。”李旦喜道,随即回身示意我,我也便跟着叩首:“谢天后娘娘金恩,罪臣定当尽心扶持八殿下。”
  “只是柳家之事又当如何处理?”高宗皱眉道。
  武后只笑望向李旦道:“既是你门生的错,此事便交给你了。”
  李旦躬身笑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高宗随即传旨,新晋进士谢然恃才无躬,莽行难御,因罢官去职。
  三日后,一顶小轿抬了柳湘如进相王府,柳家因着女儿入了王府,大喜过望,也就不再追究其他,只一心盼着女儿能够得宠晋位,光耀门楣。
  市井传言,八皇子看上了新榜进士谢然未过门的妻子柳氏,暗命其退婚,逼柳氏入相王府。谢然伤其妻,无心功名,挂印而去。
  李旦听了便指着自己的一袭白衣道:“这身衣服算是被你污了,不知你什么时候再替我洗过?”
  我早先在现代只会用洗衣机,后来在韦府待的十三年身边更是总有人服饰,哪里真正洗过衣服,只有指了指手边的茶盏:“以此替代,何如?”
  他也笑了,眸清似水:“只可为我一人。”
  我淡笑着拿起茶盏啜饮,茗香四溢,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那道默然饮茶的玄衣来,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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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旦虽早有封号,却因生来体弱,一直被武后留在宫中。直到前年迎娶刑部尚书李德威之孙,陕州刺史刘延景之女刘静月为孺人,才正式开府。
  府内没有采用传统前殿后苑的建筑结构,大小建筑皆依地势而建,一泓碧水环绕其间,亭台池阁皆错落有致,更显流畅。雅致的浅灰屋舍,上铺青白色雕花琉璃瓦,掩映在林木之间,浑然一体,别有韵味。
  李旦引了我入府,便换来府内的管事,指着我道:“这是新来的执事,你且将他安排下来,明日到账房听差。”
  我愕然看着李旦:原来他口中的“惜才”竟是要我这个新科进士替他理账?
  次日一早,去了账房,便见昨日安排我住下的刘管事早就等在账房。刘管事是李旦的正妃刘氏的远方亲戚,也不多说,丢给我一摞账册便走了。
  幸而府内的账务井井有条,并无凌乱之处。简单整理好一日的账务,我便出门四处走走。
  因着相王府本就幽静,走了许久也不见人影,我便停下脚步,靠在一边的栏杆上,淡淡地看一边的风景。眼前青林静木,斜阳如线散在肩头,确可使人静下心神。
  正自闲散,忽有娇声打破眼前的平静:“你是何人,我在府内怎么不曾见过?”
  我转眼见面前立着一个少女,宫装打扮,眉目疏朗。问话的正是她身边的婢女,梳了一对儿双髻,此刻正盯着我,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样。
  我躬了躬身:“谢然见过王妃,然是府内新来的管事,无意中惊扰娘娘,深感惶恐。”李旦至今只有前年迎娶了一位孺人,后来因生下李旦的长子李成器而晋为正妃,便是我眼前的这个刘静月。
  刘妃点点头,上下打量我:“原来你便是那个新科进士。”
  正说话间,刘管事匆匆从账房那边跑了过来,拉着我急道:“谢然,原来你在这里,殿下正等着看你整理的账册呢,快快随我来。”说罢才意识到刘妃也在此处,又赶忙施礼:“见过王妃,王爷等着看账册,特命小人来寻谢然。”
  刘妃探究地看了我一眼,才道:“既然如此,还不快些送他过去,免得殿下等得急了。”
  我随着刘管事一路向李旦的书房走去,不经意间回头,却见刘妃仍旧立在那里,一身的幽静。想到她日后的遭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不忍再回头去看。
  李旦的书房坐落在王府的一角,宁雅清幽,周有青竹在侧,鸟语嫣然。
  他临窗而立,白衣临风,手中狼毫在纸间流转,一派湖光山色映在笔尖。
  我拿了账册递过去:“王爷,账册。”
  他随即转过头来,并不去那看那账册,只盯着我的眼:“到了现在,你还不想告诉我混入宫中的原因么?”话语温和,并不见厉色,怅然若叹。
  我回视他,静静地,忽跪倒在地:“恳请殿下设法营救太子妃。”
  “朝中并无太子妃。”他低头去看桌上的画,淡淡地说。
  “韦家之女虽尚未入东宫,但早有封号。”
  “那么我因何要救她?”
  “如若她遭遇不测,太子殿下断然不会弃她于不顾。殿下与太子情分素厚,自当为兄长解忧。”
  “那么此事与你何干?”他看向我,眉目仍旧疏淡如常。
  “苒苒本江南人士,路遇劫盗,家人皆丧命于途中,唯有苒苒于道口路遇太子妃,得其施援,并安排到武大人府邸……”我无法将自己与晨吟相识的实情告诉他,那日的实情除了当日在场的人,旁人无从得知么,因而我只有将那日的遭遇加以改编,半真半假地全盘托出。只不过救我的不再是武承嗣,而换做了太子妃韦舒颜。
  他听了只闭目了一会儿,又问:“因此你混入宫中是为了报恩?”
  我跪在地上道:“望殿下成全。”
  他只侧头指指手边的茶盏,忽笑道:“眼前的茶都凉了怎么还不见人来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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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李旦带了我去天牢,外面的典狱官见了我们,一抬手拦住去路:“天后娘娘有令,天字号牢内的犯人不宜探视,几位还是请回吧。”
  李旦身边的内侍长夜一扬手里的令牌,斥道:“大胆,连八殿下也敢拦!”
  “这……这,下官周平实在不知是八殿下大驾光临,还望殿下恕罪。”典狱官一听,忙跪在地上不住叩头,口上却颇为犹豫:“不是下官刻意冲撞殿下,实是天后娘娘下了严令,任何人都不得探视天字一号里的那位,下官实在是难做……”
  李旦闻言,也不见怒色,脸上仍现出温和的笑来:“既是如此,旦也不勉强,这就离开。只是近日听说母后身边的侍女团儿也曾在此出现,甚以为异,故来给大人提个醒,以后巡视时多当心些为佳。休要被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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